紀寒燈喉結滾動了一下,壓抑住心口驟然升起的巨大欣喜,不急不緩地下床走向她,問:“怎麽了?”


    許煢煢臉頰滾燙,緊張又羞恥,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口:“睡在我旁邊吧。”


    “好。”紀寒燈聲音很輕。


    他掀開許煢煢的被子,躺進去。


    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從許煢煢的肩頭緩慢爬至全身,她往裏麵挪了挪,給他騰出多一點空間。紀寒燈側頭凝視著她,控製好呼吸的頻率,啞聲問:“姐,我可以碰你了嗎?”


    哪一種“碰”?


    許煢煢心髒狂跳不止,分不清是因為緊張還是膽怯,渾身都在微微發著顫。


    無論哪一種,都是大逆不道的。


    許江和趙靜文在天之靈會想打斷她的腿嗎?


    紀暉和金曉慧會痛斥她帶壞他們的兒子嗎?


    鎮上人會在背後議論她連弟弟也要勾引嗎?


    無數個顧慮、疑問在她腦中盤踞,最終匯集成同一個問題——許煢煢,你想跟紀寒燈在一起嗎?


    不管旁人如何指責和奚落,隻遵循自己的心,隻問自己:你想和他在一起嗎?


    “想。”許煢煢低喃。


    “什麽?”紀寒燈靠近她。


    “我想和你在一起。”許煢煢說。


    紀寒燈呆住,漆黑的瞳仁驟然放大。


    許煢煢累了。


    她懶得再糾結猶豫了。


    一想到那個滲血的夜晚,一切顧慮皆成空。


    老天,讓我任性一下吧。許煢煢默默祈求。


    不。


    就算老天爺不同意,她也任性定了。


    紀寒燈呆愣著,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正緩緩貼過來,仰起臉,柔軟的唇瓣劃過他的下巴,停靠在他嘴角。


    勇敢的,主動的,孤注一擲的。


    如神女般眷顧他的,心愛的姐姐。


    紀寒燈攥她入懷,緊密得像是要融化為一體。


    舌尖探入,將那個淺淺的輕吻加深,攪亂,燒開。


    紀寒燈翻身壓向許煢煢,竭力抑製著手上的力道,提醒自己不要一時亢奮弄疼了她。


    黑暗中的一切觸感都變得異常清晰,滾燙的指尖在許煢煢的腰間撫揉,一點一點探進她的衣擺,在她身上燃起一大片燎原。


    “許煢煢,我愛你。”紀寒燈在她耳邊低語,重複著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的那句話,“隻愛你。”


    他叫她許煢煢。


    她本該擺出姐姐的威嚴好好訓斥他的,可她卻張口迎接著他舌頭的侵入,任由津液從嘴角滲出,再被他細細舔盡,吞咽。


    任由他溫熱的掌心,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胸乳。


    像在觸摸珍寶。


    空氣中似乎彌漫了酒精和麻醉劑。


    危險,迷離,爛軟。


    頭頂忽然閃過牆上的全家福。


    想到此刻正在溫柔愛撫自己的男人,是她看著從小長到大的弟弟,許煢煢下意識一抖,神智逐漸清醒。


    紀寒燈立刻停下動作,緊張地問:“疼嗎?”


    這還啥也沒幹呢,疼什麽疼。


    許煢煢忍不住笑,搖搖頭:“……癢。”


    紀寒燈伏在她頸窩,也跟著低低笑起來。


    許煢煢輕咳:“明天還要搬家,我們早點睡吧。”


    紀寒燈頓時笑不出來了。


    他箍緊許身下的人,萬般委屈:“才隻親了一小會兒而已。”


    許煢煢無奈:“聽話,你的身體需要休息。”


    “我真的痊愈了,渾身上下每個地方都非常健康。”男人低磁的嗓音似帶著蠱惑,放在她腰間的手緩緩下滑,“不信你試一下,好不好?”


    許煢煢慶幸屋裏沒開燈,不然一定會被這小子瞧見自己羞得麵紅耳赤的模樣。


    沒出息。她暗罵自己。


    許煢煢推開紀寒燈,裹緊衣服,轉身背對著他,悶聲道:“試你個頭。”


    懷中忽地一空,紀寒燈的胸口瞬間湧起細密的恐慌,哪怕她隻是輕輕推開了一下他,也讓他如墜冰窟,惶惶不安。他從背後抱住許煢煢,壓下體內翻滾的欲望,啞聲道歉:“姐,我錯了,我會聽話的。”


    其實許煢煢也沒怪他。


    她隻是暫時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答應與紀寒燈在一起,隻是邁出去的第一步。往後還有很多很多步需要她去適應。


    戀人之間要做的事,紀寒燈一件都不會放過,必定會拉著她一一實踐,她沒法逃避。


    許煢煢慚愧又罪惡。


    她做出妥協:“那就再親十分鍾。”


    頓了頓,又補充:“不可以幹別的。”


    等一下,十分鍾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紀寒燈沒有給她改口的機會,炙熱的呼吸迅速侵襲而來,撬開她的唇齒。


    似是生怕許煢煢反悔,紀寒燈壓緊了她,吻得貪婪,迫切,又笨拙,舌頭毫無技巧地在她口腔裏衝撞,反複舔弄每一個角落,又接著吮上她的脖頸,鎖骨,再往下便有衣物遮擋,紀寒燈下意識去解她的睡衣紐扣,卻被許煢煢伸手阻擋,她暫時還接受不了在他麵前袒胸露乳,緊張得手指頭都在發麻。


    紀寒燈看出了許煢煢的羞恥心,立刻將手從她紐扣上拿開,收起剛才的急切,放慢他的動作,耐心地隔著衣服親吻起了她的胸脯,溫熱柔軟的觸感透過單薄的布料滲入她的胸口,細細吸吮著,舔舐著,弄濕了她的衣衫。許煢煢直到這時還在假裝鎮定,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姐姐,她不能露怯。胸前不斷傳來的濕濡卻讓她禁不住攥緊拳頭,將指甲戳進掌心。


    衣擺在糾纏中掀起,紀寒燈的唇移向許煢煢的小腹,牙齒輕輕柔柔地磨著她的膚肉,癢得許煢煢渾身發麻,想出言嗬斥,又擔心一張口就會忍不住發出曖昧的呻吟,那她可能會丟臉到咬斷舌頭。


    直到炙熱的呼吸貼到她的大腿根部,許煢煢才一個激靈,猛然反應過來,一把薅住他的頭發,瞪過去:“紀寒燈!”


    自小在鎮上長大、戀愛經驗為零的姐姐,哪裏接受得了被弟弟吮吻那麽私密的地方。


    調皮的小狗被主人揪了回來,不安分的舌頭乖乖回到了她的口中。


    “姐……摸摸我。”


    青年低吟著,用沾滿情欲的沙啞嗓音一聲又一聲喚著姐姐,滾燙發硬的性器緊緊抵在她腰間,依著本能小幅度地蹭弄,隔著衣物灼燒她的肌膚,令她又陌生,又心驚肉跳。許煢煢漲紅了臉,想躲,身子卻被紀寒燈緊緊壓著,想打他,又擔心會碰到他剛愈合沒多久的傷口。


    她緊張又煎熬,還有著頭一次與異性這般親密的羞怯,何況這個異性還是自己的弟弟,她根本無法鎮定,一會兒驚慌如小鹿,一會兒又惱怒想罵人。直到無意間抬眼,撞見紀寒燈眸底濃鬱熾烈的愛意,許煢煢才微微一怔,心與身子同時軟下來。


    他的愛,比他的欲望更加令她臉紅心跳,難以拒絕。


    許煢煢這時才明白,紀寒燈之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越界舉動,原來已是他竭力克製收斂過的了。無論他過去怎麽纏著她、黏著她,都沒有將生理反應暴露給她。此刻這個用掌心撫遍她的身體、連指尖都泛著欲的男人,才是紀寒燈徹底卸下偽裝的樣子。


    還是以前的燈燈比較乖。她歎氣,有樣學樣地將手伸進他的衣服裏,一邊咽著口水,一邊細細撫摸他的脊背,指腹輕柔地劃過每一寸皮膚,感受著他的肌肉,他的骨頭,他的溫度,一點一點地,讓他的身子在她的掌心下越來越燙,燒得她也跟著發起了燙。


    紀寒燈的呼吸落在許煢煢的眼尾,悄然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發現她眼底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和厭惡,他將自己最卑劣最赤裸的欲望全部展示給了她,而她一點都沒有嫌棄他。


    姐姐沒有嫌棄他。


    心髒狂跳不止。


    身體因興奮而發緊,發脹,發疼。


    他想讓她摸的並不是脊背。


    想被她握住。


    想被她包裹。


    但他不能在第一晚就這麽心急。


    他不能嚇退姐姐。


    紀寒燈箍緊許煢煢,箍得用力而又癡迷,一想到她差點就死在沐煦手上,心口便會升起難耐的後怕和驚慌,恐懼無時無刻不在啃噬他的心髒,如夢魘般夜夜撕扯他的神經,無比渴望化為血水融入她的身體,用他的生命去滋養她,灌溉她,守護她,與她分分秒秒都不再分離。


    許煢煢感受到了他的惶恐,主動吻向他的額頭,他的眼睛,他的唇角,每一個吻都溫柔得像要化出水,輕輕淺淺地灑落下來,緩緩撫平了紀寒燈那顆混亂不安的心。


    身體每一處都黏糊糊的。


    肌膚,頭發,衣物,許煢煢身上幾乎浸透了專屬於紀寒燈的痕跡。


    兩人明明一件衣服都沒脫,她卻覺得他們比赤身相對還要親密黏膩。


    “姐,這裏被我弄濕了。”紀寒燈摸著許煢煢胸前的濕濡,在她耳邊啞聲哄道,“會著涼的,換下來好嗎?”


    “……”


    許煢煢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果斷拒絕:“不用。”


    這小兔崽子肯定居心不良。她確信。


    紀寒燈沒有勉強,隻是不敢再亂親她胸口,擔心會把她睡衣弄得更濕,他的手又一次探進許煢煢衣擺,掌心覆在她乳上,擋住她胸前濕了的衣服。


    許煢煢並不知道,此小兔崽子真的隻是單純擔心姐姐著涼。


    紀寒燈讓他的舌頭專心待在許煢煢嘴裏,時而溫溫柔柔地攪著,時而動用牙齒輕咬幾下她的唇,偶爾得到她的回應,便會開心得忘了控製力道,忍不住重重吮吸她的舌頭。


    一個十分鍾。


    兩個十分鍾。


    很多很多個十分鍾。


    他的舌像是要融化在她的口腔。


    無止,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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