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因為你和阿黃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就故意逗你們兩個玩。”徐瑛老老實實地說,一邊說,她一邊看著阿蛋的表情。看它表情有所鬆動,徐瑛又說道:


    “但是真的太可愛了,我真的忍不住。”


    “喵嗚——”阿蛋露出小虎牙,想要對著她哈氣,卻欲哈又止。


    它氣呼呼地閉緊嘴巴跑到了王院長的腿邊,貼著他的小腿走,不搭理徐瑛了。


    阿黃走過來,繃緊臉蛋認真地對徐瑛說:“你不能這樣,我可是你的長輩。你要懂禮貌。而且撒謊不是一個好習慣。我們應該互相坦誠一點。”


    徐瑛低頭看眼這隻嚴肅小狗。


    她心裏有點想笑,卻知道不能再惹阿黃生氣了,隻好擺出同樣嚴肅認真的表情:“是,知道了。”


    阿黃盯著她的表情仔細觀察。


    徐瑛在它的視線裏努力維持著嚴肅的表情,過了一會兒,阿黃才把腦袋湊到了她的手邊:“那我原諒你了,下次不許這樣。”


    它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隻是我自己原諒了你,你還要取得阿蛋的原諒。”


    徐瑛用力揉搓手邊的狗腦袋:“知道啦!阿黃!”


    ……


    淩晨四點鍾,徐瑛被電話鈴聲吵醒。


    她睜開眼的一瞬間,眼神已經清醒,她用手勢安撫被驚醒後迷迷糊糊看過來的阿蛋和阿黃,接通電話問道:“是天福醒過來了嗎?”


    “對。”電話那端傳來王和豫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天福醒過來了,要不要去看看情況?”


    徐瑛拽起旁邊的衣服披在睡衣外麵:“好,我馬上出去。”


    “喵?”


    徐瑛摸了摸阿蛋的腦袋:“我要去看那隻東北虎,你怕不怕?要不要去看?”


    他們在家裏看動物世界紀錄片的時候,阿蛋最喜歡的就是老虎。


    聽到可以去看大老虎,阿蛋一下子清醒了,它興奮地在床上打了個滾,抖了抖毛,期待地看向徐瑛:“我可以去看嗎?”


    徐瑛點點頭:“當然可以。隻要我們倆站在籠子外麵,不進去就行。”


    ……


    淩晨的動物園靜悄悄的,天空上還能清楚地看到星星。


    阿蛋亦步亦趨地跟在徐瑛旁邊,聽著她和身旁的白發老爺爺說話:“這個時間比預計的晚了三個小時?”


    王和豫老爺子搖頭:“正常範圍內,這頭東北虎最近肯定因為牙疼沒能好好休息。打麻藥之後,它身體舒服了,肯定會睡一會兒。現在醒過來估計是牙開始疼了。”


    等靠近虎籠所在的位置,果然聽到了裏麵的動靜。


    天福正在鬧脾氣,看到徐瑛之後,心裏的委屈更大了。它含含糊糊地衝徐瑛控訴道:“我的牙又開始疼了!你們有沒有治好我的牙啊!”


    徐瑛:“……所以醫生又過來看你了嘛。”


    “放心,要是還有問題的話,他會幫助你的。”


    天福委屈巴巴地用舌頭舔了舔那顆存在感極強的冰涼涼的牙齒。


    老爺子給自己消毒之後,就直接走進了虎籠。


    他蹲下來扒開天福的嘴巴,用手觸碰那顆閃著金屬光澤的鈦合金虎牙:“怎麽樣?哪裏疼?”


    天福忍不住又去舔那顆牙:“就是你碰到的這顆牙!”


    “不許一直舔。”老爺子毫不留情地把它的舌頭扯下來扔回去,“具體是怎麽疼?是一直都疼嗎?很強烈嗎?和之前的那種疼一樣嗎?還是酸酸脹脹的疼?”


    天福正要發脾氣,被老爺子用眼睛一盯,心裏莫名有點害怕。


    它心裏嘀咕,怎麽有人類看起來這麽可怕?


    天福老實下來:“是酸酸脹脹的痛。一會兒一痛,感覺牙還在跳,一跳就更疼了。”


    徐瑛把它的情況翻譯給老爺子。


    老爺子摸著下巴:“這樣啊……那是正常情況。現在是你自己太緊張,等你不去想那顆牙,它就不疼了。”


    天福:???


    它就勢朝地上一躺,老爺子身手矯健地跳開,看著這隻三百多斤的東北虎在地上滾來滾去撒潑發脾氣:“我不管我不管,我牙疼!我牙還在疼!”


    老爺子冷酷無情地從虎籠裏走了出來。


    他對飼養員說:“沒有問題,你看它現在多活潑。以後別給它吃帶骨的肉就行了,這鈦合金牙用個七八年不成問題。”


    被忽視的天福委屈死了,它餘光瞥到徐瑛,立刻不滿意地說道:“你還說這個醫生會把我的問題解決!可我的牙還在疼,他卻不管了!”


    這時,天福聽到一聲喵嗚。


    阿蛋湊了過來,義憤填膺地對偶像說:“你肯定是被她騙了,她特別可惡!總是欺騙貓!”


    天福被阿蛋嚇得原地起跳。


    它驚魂未定地瞅著這隻、看起來是小奶虎?又不太對勁的東西說道:“你是誰?”


    阿蛋氣呼呼地說:“我是這隻兩腳獸養的小貓,我作證,她天天騙人欺負貓!”


    天福和阿蛋隔著籠子,低頭嗷嗚咪嗚開始聲討徐瑛這個可惡的兩腳獸。一大一小兩隻橘貓的感情迅速升溫,阿蛋忍不住想要欄杆的縫隙裏竄進去和自己的偶像來個徹夜長談。


    徐瑛及時揪住了它的後脖頸。


    手下的狸花貓像大鯉魚一樣亂跳,徐瑛卻突然問天福:“你牙還疼嗎?”


    天福一愣,張開嘴,情不自禁地舔了舔那顆被它遺忘的牙,胖臉皺巴起來:“又開始疼了,嗚嗚嗚。”


    徐瑛:很好,確實沒問題。


    ……


    從虎籠處離開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


    他們決定去看看那隻被關禁閉的丹頂鶴,然後老爺子再開車把徐瑛送回到她住的賓館裏。


    老爺子走在左邊,徐瑛走在右麵。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照在兩人身上,並不覺得熱。徐瑛在涼風中微微眯起眼睛。


    走著走著,老爺子扭頭問道:“聽說你現在從妖管局離開後,是在搞直播?做寵物答疑?”


    徐瑛:“對,做直播。”


    老爺子笑了笑:“我還記得你師父以前和我說,你的夢想是世界和平,要跑遍全世界打妖怪。有時候老徐不願意帶你出任務,你還非要讓他帶著你。”


    “你們局長之前還和我說,看好你接他的班。他估計沒想到你這麽早就從妖管局離開了。”


    “我今年六十八,還不打算退休呢。你們年輕人總是說,地球離了誰都能轉,老爺子我卻總覺得這些動物離開了我就沒人能治。”


    “可能其實也不是,全國十幾億人,怎麽可能找不到第二個王和豫呢?”


    徐瑛腳步不停:“退休又不是再也不工作,我隻是開始了新的人生階段。”


    她最初想要跟著師父出任務,隻是因為想要逃避村裏那些不喜歡她的小朋友。後來則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認為她在做一項很偉大的事業。


    但是後來她不再覺得這份工作有什麽偉大之處。


    老爺子絮絮叨叨:“你在大學讀書的時候,我就想和老徐搶徒弟。奈何那時候你還要給妖局工作,我搶不過來。”


    “現在既然你從那裏離開了,要不你今年多努力,考上我的研究生,跟著我讀研讀博?我看你很適合搞科研嘛。”


    “昨天那台手術,你不就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


    徐瑛腳步一頓:“院長,我四級考了三次,你讓我考研?”


    老爺子跟著停下腳步,他不以為然地說:“英語嘛,背一背單詞不就可以了嗎?”


    徐瑛繼續向前走:“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丹頂鶴吧,我覺得它的問題才是眼下我們急需解決的關鍵問題。你說我該怎麽勸它?”


    老爺子快步跟上:“那學習的事先放在一邊,我們下個月要去新疆的柯爾金山考察,你要不要一起?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鼠兔嗎?”


    徐瑛頭也不回:“到時候再說。”


    ……


    徐瑛和老爺子來到丹頂鶴洋洋的籠舍時,它正在和飼養員對峙。


    飼養員小姑娘提著一桶魚,對裏麵伸開翅膀的丹頂鶴商量道:“你讓開,我把這桶魚給你放進去,就離開行不行?”


    “你別叨我頭發,也別妄想跑出來。跑出來你也要被我們抓回去的。”


    “到時候你掉毛,我掉頭發,兩敗俱傷,對不對?”


    籠舍裏,本應該仙氣飄飄仿佛從水墨畫裏走出來的丹頂鶴洋洋,此時卻像個鬥雞一樣。


    它壓低身子,岔開腿,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散發著盎然戰意,眼神死死地盯著飼養員放在鎖上的手。它嘴上閃閃發光的鈦合金鳥嘴格外吸睛,就像是它一樣,與丹頂鶴這個名字格格不入。


    這隻丹頂鶴張嘴發出破鑼嗓子般高亢粗啞的叫聲,一聽就知道這些天沒少吵吵,把嗓子都喊啞了。


    但響亮的鶴鳴聲仍然直衝雲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這是在拉偏架!”


    “這不公平!”


    第三十六章


    丹頂鶴飼養員是今年春天新上崗的應屆畢業生。


    當她被分到給丹頂鶴喂食時, 飼養員心情是很高興的,畢竟管理丹頂鶴比管理虎豹熊這一類猛獸安全很多。


    但就在她上崗沒多久,丹頂鶴群就迎來了發情期。暴躁的年輕雄鶴洋洋率先開始了配偶爭奪戰, 在戰鬥中光榮打斷了它的鳥嘴。


    作為職場新人的丹頂鶴飼養員,戰戰兢兢地上報了情況。


    那段時間, 飼養員不僅要每隔三四個小時就給失去上喙無法自己進食的丹頂鶴洋洋喂泥鰍,還要焦急等待不知什麽時候會公布的對她的處罰決定。


    那時候她的心情又焦急又自責。


    既懊悔沒能在發情期多關注這些雄鶴,又害怕園區會直接把還在實習期的她開除。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飼養員就想哭。


    幸好,園區請來的專家給洋洋安裝了鈦合金鳥嘴。


    裝上新鳥嘴的當天晚上, 洋洋就能夠自己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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