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宇文懷璧隻是想想,下一刻就瞧見宇文直彎弓搭箭,嚷著要射死女國主。


    宇文懷璧趕忙把弟弟攔下,他知道她根本不懼這個,便自告奮勇,要同女國主講和。


    隨著傳令兵的喊話,高長恭緊張地看著元無憂,“別去!小心有詐!”


    為了把陷入昏迷的高延宗,安全護送回齊國,元無憂便答應了和宇文懷璧近距離談判。


    隨後宇文懷璧眼睜睜看著,這姑娘摟著懷裏被捆的結實的男子過來了。


    見麵第一句,元無憂就先發製人:


    “蕭家作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就奔著虐殺齊國宗親來的,是你們兄弟倆授意的吧?”


    宇文懷璧搖頭苦笑,“朕隻知他要嚴刑逼供安德王,卻不知是這種方式…”


    “夠了!你既然知情,就別怪我來日跟你們尋仇!快滾!再不滾別怪我殺紅眼了,當場痛死你!”


    鮮卑男子長身鶴立,坐在白馬金鞍上,玉麵底下深邃的灰藍鳳眸裏,是說不出的複雜情愫。


    “他是你的新歡嗎?你居然因為他…而要殺朕?”他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毫無情緒,尾音卻又在隱隱顫抖。


    黑衫姑娘頭頂的馬尾已經鬆散,頂著一張稚氣剛褪的娃娃臉,卻眉眼擰著,滿麵肅殺。


    “他跟我是什麽關係,跟你縱容部下虐殺他有關係嗎?是不是我承認了新歡,你就要掏武器出來補刀?”


    男子啞然,無力道、“不是……”


    元無憂深吸一口氣,怒斥,


    “你滾!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我想知道的已經得到答案了,就算你們要打仗,我照樣能殺光這群烏合之眾送他離開。”


    說著,她低頭看了眼懷裏隻露個腦袋,昏迷不醒的男子,若不是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她恐怕要懷疑這是一具死屍。


    再次抬頭,元無憂滿臉憤恨、狠戾,


    “宇文懷璧,咱倆的賬過幾天我會回來找你算,今天如果耽誤了救高延宗,我就讓你兄弟給他陪葬!說到做到!”


    宇文懷璧聞言,隻搖頭苦笑,“你短暫的出現了一下,卻讓朕懷念好久。朕也想放你離開,可是朕不能臨陣叛國。”


    元無憂眉眼一橫,眼神驟然鋒利!


    “你的意思是,不放行了?”


    男子濃密的長睫一掀,目光悲憫地,望著她懷裏的人。


    “朕勸你為他的性命考慮,跟朕回去,朕會召集當地最好的名醫治療他。還能恢複你風陵王的爵位,以國主之禮相待,屆時你若真喜歡他,朕也可…賜婚,讓你明媒正娶他,如何?”


    都這時候了,他還氣定神閑的掏出對策,威逼利誘,元無憂都被他氣笑了。


    “原來在這等我呢?環環相扣動機明顯,宇文懷璧,這些是你的心機戰策,還是背後有妖人指點?”


    宇文懷璧長睫微抬,果斷出賣道:


    “朕哪有這種心思,是韋公妙計罷了,還有你母皇的舊部,都很思念你。”


    他話音未落,麵前的姑娘已拔劍出鞘。


    倆人的談話並無實質性用處,把最該被保護的兩位國主、和半死不活的病患單拎出去,又拿周國府兵把倆人圍在一起後,宇文直就跟高長恭馬上較量起來了。


    這場衝突還沒打多久,就來了一隊人馬高呼救駕,待到切近,這幫穿著與府兵不同的騎兵不由分說的,就衝破圍住兩位國主的府兵!


    直到被“叛軍”殺到麵前,宇文懷璧才發現率領這幫人的,就是襄陽太守。


    他本以為攔住了元無憂出境的去路,就能規勸她為了高延宗,留在周國境內求醫,可沒想到,她居然和襄陽太守這幫西魏舊部,在大周境內裏應外合,還趁機劫持天子為質,逼宇文懷璧下令放行!


    兩軍陣前,周國當朝天子要是當場投敵,就太惹人非議了,宇文懷璧被挾持後,本想頑抗幾回合……但麵對她軟硬並施的苦肉計,為了救她的新歡急得滿眼噙淚,像要哭出來,宇文懷璧還是自毀長城的,破解了自己計策。


    卻他沒想到,自己一放她走,她又恢複了那副冷酷絕情的嘴臉。


    元無憂臨行前,還在陣前讓追兵給北周天子傳信:“讓你們周國主洗幹淨了等著!等孤下次回來,定要把他拉下龍椅,關進後宮!”


    齊國這邊為了附和她,更是戲稱:“韋公妙計亂天下,賠了天子又折兵!”


    ——黃昏時分,齊國中軍帳內。


    幾人折騰了幾個時辰,才回到堵陽駐地。


    被輕輕放到床上的高延宗,裹身的衣服都被血給浸透了,糊在了身上。但露出來的臉頰和手腳皮肉,還那麽稚嫩,跟著身體一起藥浴清洗數次的青絲,如今隨意散落,長發及腰。


    高延宗雖然慘遭淩虐,但畢竟還是沒開過葷的童男,這具淒慘稚嫩的身體,儼然還是個孩子。


    一進大帳,高長恭就手忙腳亂地,吩咐人去準備熱水、衣服和藥。


    而元無憂就坐在床頭,滿眼心疼地盯著男子慘白的臉,不敢上手。


    許是感覺到回家了,自己處境安全了,昏睡中的男子長睫忽然顫抖,嗓音微弱、嘶啞的出聲道:“哥……”


    原本忙的不亦樂乎的大帳,因他這細微的一聲喚,而瞬間死寂下來。


    元無憂愣都沒愣,趕忙低頭捧起他的臉!


    “阿衝…高延宗,你醒了?”


    卻沒想到,她伸手這一碰,床上接近昏迷的高延宗,還是瑟縮著臉,躲開、抗拒元無憂的觸碰。


    高長恭也大喜過望,一步就衝到病床前,圍著自己弟弟,“哥在呢!你終於醒了阿衝…”


    被兄嫂二人圍著,高延宗費力地睜開被淚水糊住太久的眼睫,看了高長恭一眼,目光無神,嗓音嘶啞、細若蚊蠅:


    “哥,玉、玉璽…”


    高長恭瞪大了眼,“玉璽?什麽玉璽?”


    元無憂也愕然想起來,“玉璽在你哥那?”


    高延宗長睫撲閃,氣若遊絲地瞥了元無憂一眼,“給、給…她……”


    高長恭恍然大悟地,從身上解下一個錦囊遞給元無憂,


    “他隻說讓我務必把這東西給你,但也沒說裏麵是什麽啊!我可不是要據為己有,今天白天總打架,就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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