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把手一揮,就命倆蠱鬼少年抬了把圈椅過來。李暝見順勢往那一坐,雙臂搭在兩側扶手上,翹個二郎腿,做派別提多囂張傲慢了。


    元無憂瞧得直撇嘴,“嘖,這就裝上了?”


    李暝見也不理她,隻瞧著麵前雙手反綁、被結結實實捆著的高延宗,冷然出聲:


    “跪下!”


    “你跟誰說話呢?”高延宗蹙著眉,滿臉蔑意地抬起頭,


    “嘶…小子你懂禮數嗎?論資排輩長幼尊卑,都該是你來跪本王吧?”


    黑衣少年嗤地一笑,“論資排輩?你區區一齊國宗室的庶出子,家妓所生,安敢跟本王這個西魏女帝的長子論尊卑?”


    他話音未落,刑架上的鎖鏈便發出了劇烈晃動的、嘩啦嘩啦聲響!


    元無憂厲聲怒道——“李暝見你住口!你算什麽長子?我這個正經八百的西魏女帝獨苗在此,我都沒認你,哪有你冒我名號、貶損我男人的份兒?”


    李暝見聞言回頭,傲然地瞥了被捆在刑架上、做困獸之鬥的元無憂一眼,


    “又生氣了?嘖,你怎麽總因為男人跟兄長針鋒相對?難怪世人都管你叫女昏君呢。”


    白衫姑娘掙紮到麵目猙獰,呲牙怒吼!“倘若我是昏君,那你就是不通教化六親不認的暴君!”


    他也不理會她,隻抬手喝令摁著高延宗的幾個手下,“讓他跪下!”


    不料這男子也是倔強,硬氣地就是不跪,即便被幾個青臉蠱鬼強行摁著肩膀、狠踢膝蓋窩!逼他下跪,他雙手被捆,見反抗不過,索性直接胸口著地、結結實實地趴地上。


    李暝見瞧著麵前趴在地上的男子,鄙夷地垂下眼來,語氣不屑:“你不是我妹妹的床寶麽?讓我看看,你平時是怎麽伺候我妹妹的。按照書上教的來的嗎?”


    一聽這話,被綁在刑架上的元妹妹再也壓不住滿腔怒火了!伴隨著嘩啦嘩啦的鎖鏈晃動聲,她急的嗓子都喊劈了音!


    “李暝見你放啥屁呢?你怕不是斷袖吧,要對我男人幹什麽?”


    耳邊刮來妹妹的連環三問,吵得李暝見不耐煩地轉過頭去,看向刑架上綁的姑娘,


    “我想瞧瞧外麵人都怎麽調情的罷了。難道你想親身上陣,現耍一出春宮給我看?”


    “啊?”元無憂驟然心頭一緊,眼神愣住,“跟誰啊?”


    少年鳳眼斜睨,撇嘴哼道,“你想跟誰?不是你姘夫,難道還是我?”


    元無憂有些心虛和慚愧,臉上依舊咬牙恨齒,“你個禽獸!都不用滴血驗親了,我家沒你這麽混賬的東西!”


    “閉嘴!”


    她一提血親關係,李暝見瞬間被戳中了死穴,他憤然一抬手,勒令拿鞭子的白衫苗女:


    “給我打!”


    “啪!——”隨著清脆的一聲鞭響,苗女揮鞭落在姑娘微鼓的胸口處,把布料抽出悶響。那姑娘在鞭子落下那一刻偏過頭去,硬生生忍住痛楚,半聲不吭。


    趴地上的高延宗見她如此,滿眼心疼。


    而李暝見卻來了興致,“嘖,還挺倔強?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不吭聲!”


    唯恐繼續亂下去,高延宗疾聲打斷道!“不要!你衝我來…不要再傷她了!”


    白衫少年轉回臉來,滿麵陰鬱地睥睨著趴在地上的男子。“那你就脫!”


    要擱之前,都是男人嘛,高延宗也不會覺得靦腆羞澀。但自從跟她在一起後,自己就不由自主的矜持知羞起來。


    尤其此刻,逼他放蕩的人,疑似是心愛姑娘的兄長、他的大舅哥,他心愛的姑娘還在一旁看著……高延宗不禁銀牙緊咬,為難起來。


    “可是…我答應過她,不再用美男計勾引別人了,倘若我聽你的,她厭棄我怎麽辦?”


    “你勾引的不都是女人麽?你沒答應她不勾引男人吧?”


    “……”高延宗啞然。心道她確實沒說,誰能想到還有你這一劫啊?


    元無憂憋不住怒吼:


    “李暝見你夠了!你個變態,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你個**!”


    這姑娘罵的實在太難聽了,站在一旁的月鈴鐺不禁捂住耳朵。


    許是被她罵煩了,李暝見豁然起身走下圈椅,走近被綁在刑架上的姑娘,還順勢搶過身旁苗女手裏的鞭子。


    少年便拿粗糲的皮質鞭柄,抵著元無憂細膩光潔的下巴,逼她抬起那張因憤怒而微微漲紅的俏臉來。


    她不滿他的舉動,竟憤然張嘴、作勢要拿銀牙咬他!卻被李暝見迅速地收回手,冷笑,


    “怎麽,你也想體驗我的刑具?”


    被幾個蠱鬼摁趴在地的高延宗,見狀掙紮著要起身,厲聲嘶吼道:“臭小子你幹什麽!你不說她是你妹妹嗎?你想亂*,啊?”


    李暝見漠然道,“我沒那興趣,不過我手下的月鈴鐺喜歡女人。高延宗,你選吧。”


    光聽他前一句,元無憂就已滿臉驚怖地、看向一旁的苗女。怪不得剛才在浴室裏,鬧鬧一直盯著她,還要幫她穿…想想真是後怕啊!


    李暝見這番威脅奏效了。


    高延宗緊張心愛的姑娘,急忙答應,


    “好!你別動她,我來,我幹這個專業。”


    見他同意,李暝見便命人給高延宗鬆綁。但沒完全鬆綁,是先把他雙手雙腳都套上了連著鎖鏈的鐵質鐐銬,又把鎖鏈扣緊到地上的鐵樁上,試了試長度剛好夠他在圈椅附近活動,連元無憂的刑架都碰不到,才放心解開高延宗身上的繩子。


    高延宗被鬆綁後,四肢仍然被鐵銬和鎖鏈束縛著,連活動手腕、鬆鬆筋骨都帶的渾身鎖鏈嘩啦嘩啦響。


    李暝見嫌他身上有牢房那股腐臭味,隔著好幾步都能聞到,便退後一步、幾乎靠在身後刑架上的姑娘身上,隨即皺著鼻子吩咐:


    “脫。脫幹淨了再來靠近我。”


    高延宗為難地看著自己渾身的鐐銬,“脫不下來啊。”


    “那就撕碎。你身穿的是最粗糙的布料,倘若你連這個都撕不開,也不配當武將。”


    元無憂看著站在她兩步之遙、卻觸碰不到的白衫少年,忍不住再次出聲,“李暝見你什麽意思?我發現你…出招咋都這麽髒呢?”


    李暝見斜睨一眼刑架上喋喋不休的姑娘,“怎麽,你也想撕自己衣裳?”


    “不要碰她!李暝見…你別亂來啊!”一聽他要對元無憂下手,高延宗趕忙拍胸脯道,“我是男的,我不怕光膀子,我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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