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李氏父子也是可憐,李暝見是他爹早產生下的,趕上個七月初七的情種日子,比元無憂早生兩個月零兩天,當時他爹還說無論獨孤郎生下的是女是兒,這個哥哥都能保護她。


    可惜李氏還沒來得及讓兒子認祖歸宗,就被扣留在南疆,聽說斷了腿,人也瘋了。


    李暝見也是因為這個,才想找回玉璽帶回苗疆,再讓隴西李氏為了玉璽來贖人。


    說到此處,鬧鬧歎息道,


    “你別太記恨殿下了,他也是走投無路。殿下因是漢人血脈在寨子裏處處被排擠,他過去生活的挺痛苦,隻是表麵堅強。”


    聞聽此言,元無憂確實有些動容。


    倒是高延宗,心裏並未如何憐憫李暝見,畢竟當年魯陽的事跟齊國沒什麽關係,高家也許想搶奪過玉璽,但沒機會動手,他們高家對玉璽鞭長莫及,而他高延宗,對李暝見的悲慘過去也不以為然。


    論悲慘他並不遜色於李暝見,但他更堅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最可恨的人是自己作惡多端,又想用自己的悲慘過去,去獲取受害者的同情和諒解。


    憑什麽諒解他啊?


    思及至此,高延宗眉眼一抬,看向身旁的姑娘道,“他都想殺你了,何曾在意過兄妹親情?如今既知他的來曆和底細了,你正好借此攻心,擊潰他!把他一擊斃命,永絕後患。”


    鬧鬧聞言嚇了一跳,“你說的是人話嗎!你居然攛掇妹妹殺哥哥?你是不是因為那天殿下把你擼了的事,想公報私仇殺人滅口啊?”


    一聽她翻舊賬,高延宗驟然滿眼殺氣騰騰,憤然從床上起身!“你找死!”


    見他那眼神跟刀子一樣,元無憂趕忙伸手抓住他的護腕,“等等!殺她還不是時候!”


    男子聞言,身形一僵,頓在原地。


    元無憂見他聽勸,便順勢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安慰他道,“先委屈阿衝哥哥片刻了,我得捋一捋李暝見家這些事兒。”


    既然把李暝見的身世都翻了個底朝天,元無憂便給苗女解開了繩子,讓她坐自己床頭,給倆人講李暝見的苗寨往事。


    據鬧鬧透露,元無憂才知,李暝見在苗疆名為月神聖子,實際上該叫“月神新郎”。


    且按照祭月的習俗,寨民們每月都要舉行“天地大和合”儀式,美其名曰借聖子之身與月神交流。但他身上有禁製蠱,早年祭司曾遍求良方讓他恢複性能,但他就是不舉,便一直被認為是不能人道。


    元無憂不解道,“他為何要給自己下禁製蠱?”


    苗女月鈴鐺翻了個白眼道,


    “因為不止你們華胥有鹿蜀血脈,苗疆也有種巫蠱能讓男人生育。他倒聰明,如果不是不舉,他估計他會不停的懷,跟他那個殘疾爹一樣。”


    元無憂沒敢細聽前麵那些,隻敏銳地捕捉到了最後一句,“他爹怎麽了?”


    被她一問,月鈴鐺才意識到失言,趕忙閉嘴,擺手道,“那都不是你關心的事了,我倒是發現,他近日一接觸到你,夢裏無師自通的舉了。”


    元無憂震驚:“你怎麽知道的?”


    提及此事,苗女洋洋得意道,


    “男人多長那塊肉,不就是給女人摸的嗎?寨裏哪個男的不得被女人摸大啊。不過人家可是大祭司的養子,月神聖子啊,當然好多年沒人敢摸他了。”


    聽到此處,元無憂已經恨得直咬牙了。


    “你們可真無恥…都把我哥教壞了!你們這麽…這也太有違倫理,道德淪喪了……”


    聞聽此言,苗女微眯大眼,神情猥瑣地望著她,“噯?你不知道嗎?在苗疆兄妹是可以通婚的,傳說中大洪水之後隻剩下一對兄妹,跟你們的女媧伏羲一樣,你倘若在南疆長大…”


    這樣的滾燙黑鍋落在頭頂,元無憂可不敢接,趕忙搖頭拒絕,


    “我可做不到,也不想去南疆,要是有村民敢冒犯我,我會忍不住殺人。”


    “苗疆也是母尊,隻會對男人下手,倒沒什麽喜歡磨鏡的。”


    元無憂心道,你的話我可不敢信,上次李暝見還說你是磨鏡呢。


    但她沒敢提這茬,“苗疆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獄吧?我可不覺得有多爽,我對親人下不去手。”說到此處,元無憂忽然心酸起來,“我怎麽忽然理解宇文懷璧了呢…他大抵也是抱著這種心情,威逼利誘喊我回故鄉的吧。”


    嘴上提起宇文懷璧,她心裏卻更揪心李暝見了。元無憂暗自攥拳,想著必須得把李暝見弄回來,就算他的身世是假的,她也心疼他的遭遇!


    她甚至都不敢想,不敢問李暝見經受了多少淩辱虐待,怪不得他初見時那麽變態,她此刻救風塵的心情達到了頂峰,甚至因為有些無法驗證的血親關係,讓她的情緒和行為、都有了必然為之的衝勁!


    元無憂把李暝見事無巨細的了解一通後,便讓苗女寫信給李暝見,以元無憂的名義約定明早在博望城相會,共謀玉璽大業。


    待信鴿飛出去以後,元無憂才親自下床,讓人給鬧鬧關進了旁邊的耳房裏,並派高長恭的親信衛兵、守在門口別讓她跑了。


    這苗女倒沒跑路之意,還硬是拉住她那隻捆成粽子的左臂,把她拽進了耳房屋。非要跟她在屋裏扯閑話。


    把元無憂拽進屋後,她頭一句就是:


    “我發現你們口中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哎!就是你們平時說話,對皇親貴胄的姓稱呼某家,如北齊高家、南梁蕭家還有你們魏朝元家!又把名門望族的姓稱呼為氏,比如滎陽鄭氏隴西李氏…”


    元無憂斜了她一眼,“是這麽回事,但你研究這個有用嗎?”


    苗女訕笑道,“沒用啊,但是看你們分尊卑貴賤對暗號,覺得好玩兒。”


    “我還要去看我男人呢,失陪了。”元無憂不耐煩地護住自己左臂,推開她想往出走,苗女卻固執地一伸雙臂、攔住去路。


    “等等!我還沒問呢,倘若你的男人們搞龍陽,你會怎麽辦?”


    聞聽此言,元無憂有些哭笑不得,“男人們?我哪有們啊?我隻肯定高延宗是我的。”


    “周國主,蘭陵王啊?他們哪個不比那個安德王相貌品行優越啊?你信我話,水性楊花的男人養不住,早晚綠你。”


    “畢竟高延宗都跟我生米煮成熟飯了,再不給他名分,我豈非太不負責了?”


    聽罷華胥國主這番誠懇又堅定地發言,月鈴鐺大徹大悟地點了點頭,


    “看來男人敢於獻身還是有用處的,就像安德王,他隻需勾引你,讓你負責,你就能撇棄真愛認可他。華胥女人也太有責任心了。這要擱苗疆,男的就算生了幾個孩子、都未必算女方家的人。”


    苗女邊說著,邊不動聲色把元無憂拉著坐到床邊。她權當沒注意,順著話茬反問道:


    “所以李暝見他父親,我舅舅現在你們苗疆是何情況?”


    苗女月鈴鐺一對視上元姑娘那雙鄭重、堅毅的褐色眼眸,便知這就是她真正想問的。隻好無奈地,盡量斟酌著用詞道:


    “他剛來寨子那會兒年輕貌美,又是個能生的漢人,這種出身大國教條端莊的稀罕物,落在民風奔放狂野的苗寨,是什麽處境你也清楚。不過後來生了娃,成了殘廢,就改嫁給大祭司了,有祭司護著,也不至於成了共夫。”


    即便苗女用詞比剛才收斂多了,元無憂仍舊聽得心肝都疼,她暗自發誓,一定要把他們父子帶回來!


    月鈴鐺察覺到她眼裏的殺意,趕忙轉移話茬,“你還沒說呢,倘若你這幾個男人搞龍陽,你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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