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妖同體,不生不死,不死不滅……


    為什麽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的右眼皮忽然跳的厲害,就好像下一秒,立馬就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我的身影晃了晃,卻還是強行立住的對他又問:“我倒是好奇,這狐妖那麽厲害,你是怎麽有膽,敢打上她妖丹和屍丹的主意?”


    “你們都敢來,我有什麽不敢?況且,現在封印沒破,是她最弱的時候。”


    “你可別告訴我,這公主墳裏還有其他什麽寶貝,你們不是為了這倆玩意兒來的?”


    江意澄這人吧,雞賊的很,說出他的目的之前,故意繞了個彎子,把這西平大長公主與狐妖的事情說了一遍,旁敲側擊的直接試探出,我們和上次在夜郎地宮一樣,啥也不懂就進來了。


    “巧了,我們進來,還真不是為了這倆玩意兒來的。”我如實奉告的回道。


    他顯然不信,“我還真不知道,這破廟下麵,還有什麽東西,能比妖丹和屍丹更寶貝,讓你們不要命的進來。”


    那當然是狐仙娘娘像啊!


    可這畢竟是我和陸青鸞之間的恩怨,我著實是沒必要和他講太多,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管我?”


    江意澄開口,本是想嘴賤的罵我兩句,餘光卻又瞟向了站在邊兒上的鳳九傾。


    顯然是這位爺在他心裏已經留下了陰影,哪怕再想噴我兩句,也不敢當著這位爺的麵罵我了。


    “小福星,既然你們的目的不是妖丹和屍丹,一會兒就別和我搶,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江意澄拍拍屁股,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一聽他喊我小福星,立馬是一個頭兩個大!


    我可沒忘了,當時在夜郎地宮裏麵,他可是一邊喊我小福星,一邊差點把我給殺了!


    誰料,他才剛兩步,還沒走到安全地帶呢,鳳九傾那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從他耳旁響起。


    “我讓你走了嗎?”


    江意澄猛地打了個激靈,哪怕是聽到鳳九傾的聲音都有些害怕。


    “大、大大……大人,您還有什麽事嗎?”他縮著脖子,一臉慫氣道。


    “剛剛雲先生可是答應放我一命了,你們不會反悔了吧……”


    “雲先生是答應放你一命,他也放了,可是我答應了嗎?”鳳九傾雙眼一眯,嚇得江意澄拔腿就跑。


    鳳九傾卻沒有動手,而是將目光落到了林雲鶴身後,那個平平無奇的男人身上。


    偌大的空間裏,隻有他們二人知道,就在我和江意澄交談之時,他們已經進行了一場無聲的較量。


    這是鳳九傾分出分身以來,遇見的第一個,能夠與他交手的人。


    他能夠感覺到,對方已經留了些許力道,並未將所有的實力,全都顯露出來。


    之所以與他暗中較量,完全是想留江意澄一條狗命。


    可以肯定,方才若非是雲青天半路叫停,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也不會看著他將江意澄弄死。


    隻是……


    他是誰?


    為何這樣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卻給了他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曾經認識一樣。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把鳳九傾都給嚇了一跳,畢竟他自南疆醒來起,一直孤家寡人,了無牽絆,更無羈絆。


    我算是他這一千多年來,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走的如此相近的人。


    “你在想什麽啊?”我伸出手,在鳳九傾麵前晃了晃,他眼神低沉,並未回我。


    雖然這次沒能把江意澄那畜生弄死,可看江意澄這副吃癟的模樣,我的心裏還是快意的不行。


    “走吧。”鳳九傾握緊了我的手,朝著前方走去。


    直到這時,我才將大家落下來的大洞看了個清楚。


    這不是個普通的洞,更像是古墓裏的地下二層,估計是那個屍妖同體的狐狸,故意讓我們下來,才整那一出的。


    洞的前方,是一扇掛著一排又一排紅線,紅線上掛著鈴鐺,鈴鐺上還貼著一張張鎮妖符的石門。


    石門上,行雲流水的刻下一行字跡:見字即走,此門不入!


    這大概,是封印了這隻妖的那位大拿,留下來告誡世人的最後話語了。


    隻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見到這一行字的時候,我隻覺得有些眼熟,再一看旁邊掛著的那些符咒,雖然與先前牆壁上的如出一轍。


    但這畢竟是畫在黃紙上的,蘊含的功力可不一樣,我在見到這些符籙的時候,竟也感覺特別的熟悉。


    但熟悉歸熟悉,我愣是啥也想不起來。


    “這應該就是封印了那隻狐妖,和西平大長公主屍身的地方了吧!”江意澄等人也靠近了這裏,激動的說道。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畢竟我們這次過來,要找的是狐仙娘娘像,又不是衝著這隻狐妖來的。


    在沒有確定,狐仙娘娘像就在裏麵之前,我們要是直接進去了,豈不是又給人當了一回靶子?


    見我們沒有任何動作,饒是江意澄也有些意外,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小福星,你到底是想讓我給你當墊腳石,還是真的對那妖丹和屍丹沒興趣?”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有興趣了?”我白了他一眼。


    我對妖丹和屍丹確實沒興趣,但那隻狐狸如果真的活著,能取出血來,那我才會立馬來了興趣!


    “快進去吧。”


    一道陌生而又沒有溫度的聲音,忽然從空氣中響起,竟是那個平平無奇,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男人忽然開腔。


    他的聲音雖冷,卻非常好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令人根本無法將這麽好聽的聲音,與那張毫不起眼的臉龐聯係在一起。


    江意澄對這個男人像是非常敬重,他連忙點了點頭,直接掏出一把匕首,朝著紅線上割了下去。


    可還沒等他將紅線割斷,紅線上的鈴鐺,立馬響起了一串叮叮當……叮叮當……的聲音……


    這道鈴聲,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般,將人震的頭暈眼花。


    下一秒,一道極為恐怖的力量,瞬間從符籙上彈出,直接把江意澄彈飛數米,饒是站在邊兒上的我都被波及,差點摔在了地上。


    “好恐怖啊……這符都一千多年了,隻是碰一下紅線,竟然都有這麽強大的威壓……”我被嚇得長大了嘴。


    落在地上的江意澄,就像是被這道威壓震的隻剩下了半條命似的,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七竅流血的隻有出氣兒沒了進氣兒。


    林雲鶴嚇得立馬上前,急忙將他從地上扶起,隨後掏出了一枚大老遠都能聞到香味的丹藥,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這枚丹藥估計價值連城,入口即化後,江意澄的臉色瞬間好看了不少,竟然能夠站得起來了。


    “謝謝林先生。”他感激道。


    林雲鶴點了點頭,攙扶著江意澄靠近了那個平平無奇的男人身邊。


    走的時候,江意澄還用那極為幽怨的目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好像我是他受傷的始作俑者一樣!


    “真是白瞎了那麽好的丹藥。”沈離淵自然也看見了這抹眼神,不屑的撇了他一眼。


    令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江意澄用自己半條命,試了這道封印的能量後,那個一直躲在人後,平平無奇的男人忽然動了。


    他上前一步,走到紅線的麵前,直接將手放在了上麵。


    意想中的威壓並沒有再次出現,紅線上的鈴鐺,反而因為他的觸碰而停止了跳動。


    偌大的空間在這一刻,像是忽然停滯了一樣,空氣裏,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被人聽的一清二楚。


    “他這是想幹嘛?直接用手能擰斷那根線嗎?”我湊到鳳九傾的邊兒上,小聲的問了一嘴。


    鳳九傾卻沒有回答,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從放了江意澄一條狗命之後,鳳九傾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在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身上。


    他的眼神裏,有凝重,有探究,有省視,複雜到我甚至都有些懷疑,鳳九傾是不是碰到熟人了?


    可是他吖的,被封印了一千多年,能有啥熟人還活在這世上?


    “我問你,你恨她嗎?”平平無奇的男人,忽然對著這扇石門開口,語氣平靜到好像他的問題,本就無關緊要。


    他這話一出,我們大家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眼裏全都詫異無比,根本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居然和門後的狐妖認識?


    我不知道男人嘴裏的這個她是誰,門後的反應卻異常猛烈,一道道“砰砰砰、砰砰砰”的巨響,從門後響起。


    就連那串在男人手下,被安撫了的鈴鐺,都再次飛快的晃動了起來,不斷發出叮叮當的響聲。


    得到了回應,男人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極為詭異的笑容。


    可就在他掰動紅繩的那一刻,一道老成而又急促的聲音,忽然從大家的身後響起。


    “那根紅繩不能扯,不能扯啊!”


    “封印已經開始鬆動了,裏麵的邪祟一旦放出來,勢必就要天下大亂了!”


    朝著大家跑來的,居然是之前把我騙進這裏,一直沒有露麵的清一法師!


    我看見他這老禿驢,便一肚子的火,要不是鳳九傾攔著,暗示我現在先別輕舉妄動,我真想在他腦門上多燙幾個戒疤。


    “唔……天下大亂?可是紅繩已經斷了。”


    “這下可怎麽辦呀?”那個不起眼的男人,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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