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人不是百花城的居民,而是過路的修士,百花城所在的這個位置四通八達,每天的人流量都很大,賞花節這幾天人數更甚。


    戚樹通過交談套出過路修士的信息,從中挑選出好下手的對象,還會挑撥目標對象與同伴之間的關係,以達到方便下手的目的。


    這樣一整套流暢的流程,想必他們做這件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他們想幹什麽?


    在花燃思考的時間裏,他們已經被骷髏臉帶進一間屋子。


    屋子裏隔開幾個空間,像是監獄般一間連著一間,連成一串牢籠,籠子和籠子之間簡單用木頭隔離,似乎完全不擔心木頭能不能關住這些殺傷力極大的修士們。


    牢籠有大半都是空的,人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估計也就七八個人,他們安靜坐在地上,對外界的動靜視若無睹。


    這隻是其中一間屋子,旁邊還有其他棟房屋,一路過來骷髏臉都沒有刻意防備,花燃將所有情況收入眼底。


    這裏房子雖多,但是人並沒有那麽多,其他房屋基本上都空蕩蕩。


    想來也是,哪有那麽多資質好又好下手的人給他們抓,好資質的修士實力不弱,沒那麽容易掉入陷阱。


    或許是骷髏臉為了省事,沒有把花燃和另外兩個人分開,三人被關進同一個牢籠裏。


    花燃挑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發呆,結果等了一整天都沒有人出現,她從期待變成不耐煩,思考要不直接砸掉這裏,再去擰掉戚樹的脖子比較好?


    第17章 受傷


    ◎不要小看她的職業素養◎


    夜色已深,牢房裏靜悄悄一片,鎖頭哢噠一聲,被花燃輕易解開。


    她悄無聲息地離開,沒驚動任何人……其實她沒必要如此小心,因為牢籠裏的其他人呆呆愣愣,而牢房外連個看守都沒有。


    外麵大部分屋子都陷入黑暗,此時她左前方的一間屋子就尤為醒目,屋子亮著燈,時不時傳來些許響動。


    這個地方雖然沒有明麵上的看守,但她感覺得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呼吸。


    她隱匿在陰影下移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幾乎要與陰暗的光線融為一體,像一道移動的影子。


    一靠近亮燈的屋子便能聞到陣陣香氣,藥香混合著花香讓人有些昏沉,她如同一片落葉般輕飄飄翻上屋頂,弄出個洞低頭往下看。


    這間屋子很亮,像是在烈日下沒有遮擋那般亮堂,刺得人眼睛有點眼花。


    她先前在外麵看到的亮度還是減弱過,糊在窗上的暗色窗紙擋住一些光線,這裏的人是把所有的燈全點在這間屋子嗎?


    因為屋內夠亮,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的場景。


    屋裏有兩個男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站著的人穿著這裏的同款黑衣,精神奕奕,反正是坐著的人臉色憔悴,眼睛布滿紅血絲,像是幾天沒睡過覺一樣。


    房間的角落裏點有香,香氣就是這支香發出來。


    站著的人低頭逼問道:“你叫什麽?”


    坐著的人目光無神,喃喃道:“我……我叫……叫白方。”


    “不,你沒有名字,你誰也不是。”黑衣人放低聲音,像是蠱惑般輕聲道,“你受命於無名宗,無名宗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似有若無的鈴鐺聲響起,配合著花香陣陣湧動。


    白方眼睛刺痛,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時間變得十分緩慢,每當他困倦到要睡去時候就會被人強行叫醒,


    靈力被束縛,他無法通過修煉的方式讓自己休息,此刻他有些不清醒,腦子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甚至快要記不得自己是誰。


    他是誰?或許他誰都不是……


    鼻子聞到的香味越來越濃,他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幻覺,腦子逐漸放空。


    在黑衣人的引導下,白方跟著說道:“我誰也不是……不,不,白方……我是……白方。”


    白方逐漸空白的表情上又染上幾分鮮活,掙紮一會兒後像是累極,支撐不住地將眼睛緩緩閉起。


    然而眼皮才剛剛閉合,黑衣人便掐住他的脖子讓他從窒息中驚醒。


    白方猶如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劇烈喘息著。


    黑衣人說:“放輕鬆,這裏很安全,不要想著自己是誰,仔細聽鈴鐺的聲音。”


    黑人說的話不多,反反複複就是在問白方是誰,讓他忘掉自己的名字。


    到後半夜,黑衣人打了個哈欠,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另一個黑衣人走進和屋裏的人換班。


    接著重複剛才的流程,白方不得停歇,一遍遍地被質問和洗腦,鈴鐺聲和屋裏的香氣也在侵蝕他的理智。


    花燃一動不動地看著屋內的場景,剛才的人提到無名宗,無名宗……無名花鋪……難道這個無名宗就是戚樹所在的組織?


    這個組織將資質好的修士擄來就是為了洗腦,讓他們徹底成為無名宗的傀儡?


    她從未聽過無名宗這個組織,能夠迷惑心智的靈藥大多比較稀有,把修士抓來洗腦並不是一件容易事,又燒錢又耗精力。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擁有一批足夠聽話且能夠繼續修煉的傀儡。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被洗腦成功,有一定的失敗幾率,和所需的花銷相比簡直有點得不償失。


    無名宗這麽財大氣粗,隨便砸錢?


    在花燃思索的時候,一道目光忽然落在她身上,她瞬間往旁邊滾去,背後汗毛立起。


    這是她多次在生死關頭練出來的本能反應,盯上她的人修為不弱,算得上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她回頭看去,一個黑衣人站在月光下正抬頭看她,對方就站在那裏,可若是不用眼睛去看,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隱匿功夫跟她不相上下,花燃在心中下定論。


    這還是第一個靠隱匿功夫就能離她這麽近的人,她心中燃起些許興趣,細線隨心而動朝對方絞殺而去。


    黑衣人眨眼間躲開攻擊,拉近與花燃的距離,手中拿著一把匕首,金屬反射出天上月亮的冷光。


    細線沒有著力點般在空中輕輕漂浮,如水波一陣又一陣,出現時突然,消失時無聲息,形成一張網,要將獵物捕捉。


    兩人離得很近,細線在靈力催推動下將兩人纏繞在其中,從遠處看就像一個繭。


    花燃的整個人都被細線虛虛纏繞,她變成一把刀,手指從黑衣人手臂輕輕拂過,細線就能刮下對方一大片皮肉。


    兩個人動作都很快,同樣沒有發出太大聲響,在屋內的人都沒有意識到就在一牆之隔外,有兩個人正在對戰。


    這是個刺客,和她一樣的狠辣刁鑽,花燃眨眼。


    一根細線從黑衣人下方探出刺穿他的腳背,因為這根線太細太快,傷口處甚至沒有血液流出,像是堅硬無比的金屬,無論如無論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


    花燃抓著細線一端猛地一甩,黑衣人像風箏一樣甩到空中,半空有細線纏繞而成的小圈子,等著套住黑衣人的脖頸,收割他的性命。


    就在花燃等著黑衣人結局的時候,對方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而渾濁的氣息,他的靈力沸騰起來,徒手扯斷了細線。


    他的雙手鮮血淋漓,然而他像不知疼痛般朝花燃撲來,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蜘蛛網上的獵物從蜜蜂變成飛鳥,網沒有將它纏住,反而被掙破,從被捕食者變成捕食者的飛鳥盯住了蜘蛛。


    花燃左臂浸泡在血中,她打起架來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對方顯然也是如此,兩人的身影在陰影處糾纏,像兩隻凶猛的野獸在搏鬥。


    他們的戰鬥已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屋子裏的人沒反應,那些滅燈的屋子甚至都沒有亮起,來的人都是隱藏在暗處的守衛,也就意味著他們和麵前的敵人一樣難纏。


    黑衣人的左腿以一個非常不自然的姿勢折到左側,可是他並沒有受到影響,就像一個真正的不知疼痛的木頭人。


    花燃咽下嘴裏的腥甜,這樣耗下去沒有好處,她決定用左手換一個撤退的機會。


    她左手即將碰上黑衣人的手腕,這是一個破綻,黑人可以輕易折斷她的手臂,但是她也可以因此找到一個空檔逃脫。


    就在黑衣人即將觸碰到她手臂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束縛。”


    黑衣人動作停住,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花燃沒有錯過,擺在她麵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即逃離,還可以保住自己的左手,二是趁機勒住黑衣人脖子要他的命,代價是左手還要斷。


    供她選擇的時間不多,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選擇後者。


    細線從黑衣人脖子上輕輕拂過,像切開豆腐一般割開他的喉管,鮮血噴湧而出,趕來的人也已經到達花燃麵前。


    “靜止。”


    在湛塵及時的輔助下,花燃如青煙一般消失在原地,隱入黑暗處消失無蹤。


    她回到一開始關押人的牢房,湛塵隨後跟過來,孤月影和徐君平不在,實力太低的人沒有資格參加這次行動。


    花燃運轉靈力忍著疼將左手接回去,又打開係在湛塵腰間的乾坤袋,拿出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和一瓶藥。


    在去無名花鋪之前她就將乾坤袋交給湛塵保管,讓戚樹以為是翟菡拿走的,如果不這麽做,乾坤袋可能被戚樹收走,她拒絕讓戚樹觸碰她的東西。


    花燃當著湛塵的麵解開衣服,湛塵偏過頭去,忍耐片刻,最後實在忍不住說道:“自重。”


    “你們和尚不是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以為看我跟看木頭沒區別呢。”花燃隨口道,手中動作卻沒停,她隻脫了外衣,裏麵的衣服沒換。


    湛塵提醒:“有味道。”


    “血味難除,就算換下裏麵的衣服也沒用,你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花燃滿不在乎,還順道刺了湛塵一句。


    她將瓷瓶裏的藥粉撒在左臂上,在她的小臂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正在瘋狂往外冒血,藥粉落下去後傷口立即停止出血,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甚至連一直圍繞的血腥味都沒了。


    血止住的同時,花燃的臉色也變得煞白,額頭上不停滲出冷汗,身體竟然還在輕顫。


    見湛塵眉頭皺起,花燃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她晃晃手裏的瓷瓶解釋道:“獨家秘方,快速止血,還能掩蓋血腥味,是逃命時的必備良藥,隻不過有點無傷大雅的副作用。”


    她說話的語速比平時慢一些,像是在用力克製疼痛。


    湛塵:“你可以直接離開。”


    花燃不滿:“我已經收了錢,請不要小看我的職業素養。”


    湛塵沒說話,將花燃隨手放在地上的帶血外衣收起,此次受傷出乎意料,百花城的水比想象中的深,花燃本可以直接撒手不幹,為什麽還要繼續堅持?


    夢蓬萊對於花燃的評價是狡詐又狠毒,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也不知她的真名,隻有一張銀麵具和一個無麵的代號,像沒有臉的影子一般遊走在陰影處,收割一條條性命。


    湛塵想不明白,他不信道聽途說的評價,但還是看不透花燃這個人。


    第18章 洗腦


    ◎不想再裝,直接開打◎


    搜查的人來得很快,原先行動的隻有那部分藏在陰影處的人,或許是後麵鬧得動靜有些大,屋子一間間亮起,寂靜的夜色被打破。


    花燃快速整理好自己,湛塵也從牢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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