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來你還覺得他們動人?”花燃盯著湛塵毫無表情的臉,實在看不出來他哪裏感動。


    破洞的屋頂遮住視線,看不見所有夜空,月牙隻剩一角落入眼中。


    她隨口道:“喜歡,應當是明月照我吧。”


    湛塵:“為什麽是‘明月照我’?”


    “喜歡一個人就像喜歡天上的月亮,光芒灑下,明明什麽都沒有,就是無端就讓人覺得浪漫。”花燃答,手裏扯下一片葉子折起。


    “當然啦,又不是隻能喜歡一個人,除了月亮周邊還有很多星星。”


    湛塵:……


    花燃折葉子的手一頓,手中葉片飛出,成為壓倒木門的最後一根稻草。


    木門倒下,露出木屋外的黑衣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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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霧金盆洗手多年,為了還人情,穿越到千年前去殺一隻妖鬼。


    千年前的妖鬼還不是談笑間覆地翻天的妖王,他弱小又無助……然後狠狠陰了一把林霧。


    林霧陰溝翻船,實力退到練氣期,又無意吃下與妖鬼同生共死的蠱,前途暗淡。


    妖鬼臨死前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將同命蠱喂給最後一個追殺他的女人,然後他活了。


    女人罵罵咧咧救活他,給他喂藥,擋去身後的追兵,這是第一次,他不是孤身一人。


    他想,等蠱解除後,他要第一時間殺了這個女人,這樣就能將溫情永遠留下來。


    林霧:“看什麽看?滾去烤魚!”


    妖鬼默默起身殺魚生火,他乖巧的、順從的,努力扮演一個小可憐。


    兩人同行,相處和諧,溫情脈脈。


    蠱一解除,刀劍相向。


    林霧:“艸!”


    好個陰險毒辣的妖鬼,暗戳戳修煉這麽快,已經打不死了!


    劍橫在林霧麵前,妖鬼沒有刺下去,鮮紅的眸子盯著林霧:“和我成親,我不殺你。”


    林霧:?


    林霧:“成交。”


    三十六計,苟為上策。


    成親當日,林霧再次刺殺失敗,著一身紅色喜服從高樓跳下,在妖鬼漆黑的眸子裏綻出一朵燦爛豔花。


    死遁的林霧回到原來的時空逍遙快活,本以為任務失敗,結果再尋不見妖鬼蹤跡。


    據說千年前妖王看見道侶身亡後,妖力失控走火入魔,被萬妖撕咬而死,血色漫天。


    妖王不複存在,任務完成。


    那有毀天滅地之能的妖王就這樣……死了麽……


    ps:he!he!he!(重要的事說三遍)


    第24章 失明


    ◎被黑衣人追殺◎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來臨, 被發現後也不見驚慌。


    混亂頓生,黑衣人的靈力雜亂暴戾,且不知疼痛。


    花燃的動作比他們更快, 剛一接觸便收割其中一人的性命, 四散的紅線像是黑夜中盛開的絢爛花朵。


    她丟一顆丹藥到火中, 奇異的甜香蔓延開來, 黑衣人動作遲緩一瞬,又有兩人被花燃送去西天。


    其他黑人紛紛拿出解毒丹塞進嘴裏,恢複靈活。


    花燃遺憾搖頭,戚樹做的東西也太粗劣, 竟然被一顆解毒丹輕鬆化解, 還得勞煩她辛苦動手。


    湛塵並不主動攻擊,躲避著圍攻上來的黑衣人,一個個泛著金色靈力的梵音凝聚成佛的模樣向前砸去,頓時摁趴好幾個黑衣人。


    花燃看得豔羨, 這樣的群攻技能在人多的時候真好使,或許她也應該練一練群殺。


    兩人相互配合, 湛塵把人打傷,花燃補刀,腳下堆起的屍體逐漸變多。


    然而寡不敵眾, 兩人再強也會有力竭的時候, 黑衣人還在源源不斷趕來, 像黑色浪潮洶湧而至, 要將兩人淹沒。


    花燃:“看來我們倆捅了大簍子, 對方竟然這麽想要我們死。”


    湛塵:“人太多, 先走。”


    像是看出兩人的意圖, 黑衣人們的攻擊越發猛烈, 各種暗器毒粉層出不窮,花燃被五個黑衣人纏住,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腕處飛出一支袖箭直指眉心。


    花燃抓住身側的湛塵擋在麵前,湛塵反應極快,張口道:“停滯!”


    袖箭停下,然後在下一秒爆開,黑色粉塵糊了湛塵一臉,他的眼睛被刺激到,不得不閉起雙眼,疼痛讓眼睛溢出淚水。


    失去光明讓他動作一頓,利刃從他身上劃過,花燃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領往後一扯,黑衣人的刀子劃破他的衣服,皮肉綻開鮮血噴湧,差一點就斬斷他的手臂。


    花燃:“發什麽呆……你眼睛怎麽了?”


    湛塵:“無礙。”


    “要是真沒事,就不會差點沒了手,我還以為和尚都不會說謊,你倒是與眾不同。”花燃皺起眉頭,一邊諷刺人,一邊拉著他在黑衣人之間穿梭。


    她也不是非要管湛塵的死活,隻是誰知道萬一湛塵死在這裏,她的心停止跳動,她這個人會不會也跟著死去。


    花燃從乾坤袋裏拿出法器,像是不用錢般砸向黑衣人,每發生的一次爆.炸都是幾萬靈石逝去的聲音。


    依靠砸錢,花燃勉強帶著湛塵從被偷家一般瘋狂的黑衣人們之中逃離,她身上沾滿血,有自己的,有黑衣人的,更多是湛塵的。


    若論逃跑的速度,她在夢蓬萊怎麽也能排得上號。


    將靈力運用到極致,如風一般吹撫而過,她帶著湛塵消失在密林中。


    她原先是抓著湛塵沒有受傷的右臂,在察覺湛塵的速度逐漸放緩後改拽為背,一路上用靈力變換出紙鶴承載著不同香粉飛往各地,掩蓋住他們的氣息。


    湛塵的身體逐漸變得沉重,說明他在一點點失去意識。


    花燃顧不得太多,跑到一個有水流的地方將湛塵放下,匆忙往他嘴裏塞一把解毒丹,見他左手的傷口開始發黑腐爛,又一把脫下湛塵的衣服開始清理傷口。


    湛塵悶哼一聲,嘴唇變得青紫,他看不見花燃的動作,但衣服被扒的涼意還是讓他從半昏迷中驚醒,他努力想製止花燃的動作卻無能為力。


    衣服脫下露出肌膚,薄如蟬翼的刀片割去腐肉,花燃見他掙紮,以為是他怕疼,直接一掌把人拍暈。


    她將靈藥灑在傷口處,但還是沒能止住那蔓延開來的黑紫。


    什麽毒那麽猛,她砸這麽多靈藥下去都救不過來?


    這個毒估計比較珍貴,不然黑衣人大可早點拿出來,要是數量極多,她估計也逃不出來。


    她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個小瓶子,瓶子裏有一顆綠色的丹藥,她露出心痛的神色,捏著湛塵的下巴掰開嘴,將丹藥放進他嘴裏。


    見他臉上逐漸恢複血色,花燃忍不住齜牙,真是夠身嬌體弱的,她身上唯一一顆用來救命的太清元丹就這麽給一個和尚糟蹋了!


    要不是太清元丹治不了失血過多,當初她被追殺時就一口吞了,哪還輪得到湛塵!


    湛塵恢複意識時,睜眼見到一片黑暗還有些錯愕,先前發生的事湧入腦海,他第一反應是伸手摸索身上的衣服。


    傷口處沒有先前那般刻骨的刺痛,抬手時產生的隱痛可忽略不計。


    周邊有水流聲,他們可能還停留在原地,他站起嚐試往前走,走出第一步就被什麽東西拌一下,往前踉蹌兩步。


    突然失明,他還有些不習慣。


    湛塵醒來的時候,花燃也隨之睜開眼,清晨的陽光不算熱烈,溫柔地灑在地麵上。


    她習慣於隱匿氣息,安靜看著湛塵站起、行走、踉蹌。


    湛塵:“現在是什麽時辰?”


    “你知道我在?”花燃依靠著樹幹,反思自己的隱匿功夫是不是有所下降,“太陽剛出來,大概是辰時。”


    “我聽見心跳聲。”湛塵答,“我們該趕路了。”


    眼睛看不見之後聽覺反倒變得敏銳,他的心跳和花燃的心跳頻率一致,他對花燃位置的感知更加精確。


    得知自己失明,湛塵既沒有慌亂也沒有失落,連對花燃這個罪魁禍首也沒有一句抱怨。


    花燃的良心久違地蘇醒一刹那,怎麽說也是她抓湛塵擋刀才害他失明,隻是沒想到太清元丹沒能清幹淨他眼睛的毒。


    花燃:“走吧,你眼睛還有餘毒沒清幹淨,去下一個地方找藥治治。”


    她砍下旁邊手腕粗細的一根長直樹枝,匕首在樹枝身上劃過,木屑紛飛,弄好後朝湛塵扔過去。


    風聲將動靜傳到耳中,他下意識伸手接過,手中的木頭剛砍下,摸上去還有些濕潤,清新的木質香氣鑽入鼻腔。


    木棍,不,或許應該說是拐杖,正好適合湛塵的身高,他握著拐杖在地上試探地點點兩下,沒發生什麽意外狀況,這真的隻是一根單純的拐杖,花燃沒動手腳戲弄他。


    湛塵:“多謝。”


    紅線伸出纏繞住湛塵的手腕,另一端仍虛虛係在花燃手上,收割性命時毫不留情的殺器在兩人之間垂下,形成一條無害的弧線。


    花燃漫不經心道:“跟著我,別走錯了路。”


    湛塵應答:“好。”


    倆人一前一後繼續前行,花燃一路上都在碎碎念,從罵戚樹開始,到罵無名宗、再到黑衣人,連黑衣人用的毒也都細細分析然後罵一遍。


    她的聲音像山間的溪澗汩汩流淌,如流水清冽,聽起來並不讓人覺得聒噪。


    湛塵聽不見外界的其他聲響,宛若行走在溪流之上,身邊都是林籟泉韻,他的靈海曾經十分清靜,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雪白。


    而如今一條溪水穿過心髒,靈海中種子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他的生命裏從未出現過這樣熱鬧的動靜,沒有人這樣平靜耐心地與他說過這麽多的話。


    花燃問:“你在淨光寺地位很高,生活應該過得很不錯,老和尚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把你丟出寺外,你就沒生點氣?”


    湛塵答:“以前對於我而言寺內寺外並無區別,在寺中方丈教導我、同門敬重我,但我們之間並沒有其他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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