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發沒有難聞的氣味,確定他今天洗過,那就不用洗了。


    嚴劭還挺喜歡她說的回家一詞:“我以為你專門為我洗了個澡,還想說你不是挺香的,洗什麽澡。”


    “誰為你專門洗個澡,明天要去百貨大樓,我不得把自己和年年收拾幹淨些,尤其是我自己,年年這麽小一個,出汗也是奶香奶香的,我出汗可沒那麽好聞。”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小胖子”和“大胖子”流汗氣味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她確實有專門為他洗澡,賀嬸給她燒洗澡水那次,她就是為他洗的,可惜他沒立刻回來。


    不能把這話說給他聽,說給他聽,怕是要得意地翹起尾巴了。


    嚴劭:“你出汗也挺香的。”


    “我看你就是整天在外頭做任務,什麽臭的腥的都聞了個遍,鼻子早就壞掉了,不跟你說,先去洗澡了,你去外頭幫我們守著。”她就算真臭,她家男人也能說出她挺香的鬼話。


    這麽些年來,她沒因為公婆恨屋及烏,還是因為他那張嘴,有時候可太會挑撿她愛聽的話來說了。


    上次洗澡是賀嬸幫她守著,這次洗澡由丈夫守著。


    她一直都能認清現實,這裏是招待所,不是自己家,有陌生人突然闖進來,她除了氣惱,沒辦法說什麽。


    嚴劭去看門了。


    金春慧先給閨女洗澡,閨女洗完放到門口,和爸爸一起玩猜左手右手遊戲。


    年年沒對這個遊戲感到膩煩,嚴劭和閨女相處時間短,正希望閨女能認自己這個爸爸,以後再看見爸爸蹭媽媽,不要讓爸爸“肘開”了。


    金春慧在裏頭洗澡,聽年年笑得開心,出聲讓嚴劭別忘記給年年擦幹頭發。


    嚴劭應道:“我在給年年擦頭發,沒耽誤事。”


    之後金春慧不再出聲,專心洗澡。


    嚴劭幫女兒擦幹頭發後,幫媳婦擦頭發。


    金春慧呢,則是給閨女擦鬱美淨兒童霜,給自己擦雪花膏。


    不知道媽媽往自己臉上抹了什麽,年年用小肉手摸自己圓乎乎的小臉蛋。


    香香的。


    金春慧不阻止女兒摸臉行為,就當女兒連手一起護養了,隻要不做出嚐味道的行為,她都不會阻止。


    這些護膚的東西,不是她自己買的,是賀嬸送給她的。


    還有好幾個蛤蜊油。


    她在老家很少用這些,老家天氣熱,自己易出汗,根本不需要濕潤的膏霜擦臉,到平安縣,天氣涼快,感覺人清爽不少,就想洗完澡試試。


    賀嬸說過段時間人就該燥起來了,多備點蛤蜊油有好處,冬天還能防凍傷。


    等金春慧頭發徹底幹了,年年都已經睡著。


    她沒躺下來,在給丈夫手上抹蛤蜊油,想給他臉上來點,他說不用,硬是貼著她的臉,蹭了她臉上的雪花膏。


    女兒在睡覺,金春慧放低聲音說話:“你明天早上或者晚上得把胡茬刮幹淨了,你蹭我沒關係,用胡茬蹭年年,好不容易緩和的父女關係又要破裂了。”


    “我不蹭閨女,我就蹭你。”他心裏有數,自己在年年麵前隻有“挨打”的份,敢用胡茬蹭她小臉蛋,小巴掌能立刻糊過來。


    蹭年年也沒意思啊,他隻喜歡蹭自己媳婦。


    “明天必須把胡茬刮幹淨,你用胡茬蹭我,我隻覺得你是故意用胡茬紮我。”胡茬把溫情全部阻擋住了。


    壞心眼,肯定是故意紮她。


    “明天刮完就喊我哥哥?”


    “你想得美。”


    其實她平常沒氣的時候,喊丈夫都是喊劭哥或者哥哥。


    喊劭哥頻率更高,哥哥一般都是夫妻生活的時候喊。


    別看她現在這樣,她在夫妻生活中放得很開,心情好願意配合的時候,能把嚴劭叫得直冒粗話。


    要說嚴劭是糙漢子的話,也是個有禮貌的糙漢子,夫妻生活外的時間,從沒見過他在誰麵前爆粗口說髒話。


    夫妻生活時不算爆粗口,但是說的話很難讓人相信是從他嘴裏冒出來的。


    她不是天生膽大開放,主要是平時怨氣積累得太多,光吐苦水不夠,想要使壞,第一次喊之前,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即使有了夫妻之實,她也是給自己做了許久思想工作才喊出哥哥,喊出好哥哥。


    語調同正常時候絕對不一樣,回想起來都不可思議,她居然能發出那種聲音。


    一個人的時候,偷偷試過小聲叫,根本叫不出來,仿佛被毒啞,和丈夫在一起的夜晚,卻跟開竅一樣,什麽聲音都能發出來,說話也葷素不忌。


    第一次喊,他沒給反應,她堅持一直吟叫到結束。


    之後一次,她就不出聲音,不給任何反應了。


    就是這次讓她知道嚴劭挺吃她這一套。


    她不出聲,他問她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言外之意是想她出聲呢,她隻說上次喊半天,他都沒說一句話,他應該是不喜歡的,所以她不出聲了。


    如果嚴劭是個不吃這套的人,她肯定不願意配合,光自己一個人演獨角戲,太沒勁了。


    嚴劭立即說喜歡。


    他喜歡,她就繼續“使壞”,他開始冒粗話後,她是越來越“壞”了。


    冒粗話前的嚴劭還是正經人,後麵夫妻倆了解更多,關係更親密,她發現他真的和想象中不一樣。


    冒出粗話後,他已經完全不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了。


    她試探他的接受程度,他也在試探,知道她能接受哪種程度的粗話,之後夫妻生活就更加和諧了。


    每次他要回到部隊的前一個晚上,夫妻生活就會特別激烈,在體力方麵,金春慧比不過嚴劭,實在接不住了,她就會使別的招,哭。


    分別前的晚上,她總要哭一場,哭著說不讓他走。


    她一哭,他總會心軟哄她,別的欲望漸漸消失。


    沒緣由哭可能是助興,她要是哭著說不讓他走,他又沒可能留下來,心頭就會盈起愧疚之意。


    金春慧哭的時間有講究,她不管嚴劭有沒有滿足,隻要自己滿足了就開哭。


    並不完全是做戲,有好幾分真情在,叫她硬擠除眼淚,她也擠不出來。


    “慧兒,慧兒,慧兒,慧兒……”嚴劭突然開始在金春慧耳邊“念經”。


    他平常不會叫她慧兒,叫慧慧更多,有時會冒出媳婦、心肝等稱呼。


    金春慧聽得眉頭皺起:“你說話能不能把舌頭捋直了,你再不捋直我就打你嘴巴了。”


    不停用標準普通話念慧兒,其實並沒有很難受,但是平安縣當地的方言,說話會吞音,嚴劭又在快速連讀,後麵發音越來越離譜,她聽不下去了。


    她不覺得平安縣的方言難聽,相反,感覺還挺好玩兒,她都不用專門學當地的方言就能聽懂,但是嚴劭一直用平安縣方言重複慧兒兩個字,速度越快,發音越含糊,聽得她頭都大了。


    “你打,讓你打。”嚴劭還故意噘嘴讓她打。


    “好啊,出息了,都敢威脅我了是吧,你明天也別想碰我了,走開!”她伸手就要把丈夫推開。


    嚴劭求生欲很強,迅速道歉認錯,不再故意喊她慧兒。


    第10章


    嚴劭哄了好久,金春慧才勉強不生氣。


    時候不早了,夫妻倆熄燈進被窩。


    “晚上睡覺前能不能親我一口?”嚴劭沒有很快睡著,問身邊躺平的妻子。


    金春慧也沒睡著,準備睡了,實在不想動彈:“不想親。”


    “明天我刮完胡子你會不會親我?你都會主動親年糕,我比年糕差到哪了,你見到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金春慧真的很想睡,今天說過太多話,累了:“你自己湊過來,我親你一口。”


    他一個粗糙的大男人,能和兩歲多肉嘟嘟白嫩嫩的女兒比嗎?


    嚴劭在媳婦麵前硬氣了一回:“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睡覺了……煩人。”說不要的人很快湊過來,金春慧碰一下他的嘴,應付過去了。


    嚴劭用力親兩口才躺回去:“你就是不喜歡我了。”


    “這話說的,我又不是從不親你,我親你的次數不比你親我的少吧。”她說的是實話,她親他的次數可能更多。


    夫妻倆哪次見麵不需要磨合?


    他一走就是大半年或者一整年,每次見麵,兩人模樣或多或少都有改變,哪可能一見麵就親熱得很。


    嚴劭:“所以呢。”


    “所以趕緊睡覺,大半年沒見,忘記我當初說被你什麽吸引的?”她是被他的身材吸引,她說自己“貪財好色”,色並不是指嚴劭的臉,是嚴劭的身材。


    她更喜歡他的身材,有時候嚴劭惹她生氣了,看著他的身材,她就會自我開解,然後原諒他了。


    見到他不是沒有一點反應,不想親他,但想要他來著。


    在外麵能克製住,在家裏不好說了。


    之前還擔心他會不會因為結紮手術受到影響不行了,現在不擔心,剛才他親她的時候順便蹭她幾下,精神得很。


    嚴劭自然沒忘記:“幾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讓你喜歡上我別的地方嗎?”


    “誰說沒有,我喜歡你的地方多了去。”


    隻不過身材依舊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以後他和她一樣失去好身材的話,她是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好脾氣。


    她可以嫌棄他發福,他不能嫌棄她長胖。


    他敢嫌棄,她立刻帶著年年卷錢逃跑。


    嚴劭:“好想快點回家。”


    “早點睡就能早點回家,我們倆別說了,再說下去年年要被我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


    這回嚴劭真睡覺了,今天晚上就先自己硬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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