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心機。”林蘿從包裏拿出化妝鏡和一管口紅,漫不經心道,“不然我也不用補口紅。”


    林蓓:“???”


    這話什麽意思?


    林柏將一盤鹵味放到桌上,看了眼並排坐在沙發上的林蘿和林蓓,一個懶懶散散,一個氣呼呼,仿佛小時候的情景再現。


    他眼底劃過笑,“洗手吃飯吧。”


    桌上重辣菜係占了一半,鹵味也擺了一盤。


    林蘿從前在林家吃過整整六年的飯,飯桌上鮮少有人說話,唯獨這次林大伯和林伯母談話興趣很濃。


    “有點瘦了。”


    “嗯,今天早上剛稱,瘦了0.3kg。”比前一天有進步。


    賀禹淵默不作聲地給林蘿夾菜,聽到早上剛稱時,不免想到昨晚的再接再厲,順便還解鎖了沙發。


    “下雨天氣涼,來時凍沒凍到?”


    “不凍,下車前還有點熱。”


    林蘿回答完,夾起碗裏的鹵牛肉吃了,覷了眼旁邊的賀禹淵,心想,全靠壓驚提升體溫不怕凍了。


    “你平時也注意早睡,別熬夜。”


    “我爭取。”


    “平時別總待在家裏。”林伯母也給林蘿夾了菜,回憶著學來的家庭飯桌聊天內容,“出門鍛煉幾次,曬曬太陽。”


    林蘿莞爾,“嗯,鍛煉了。”


    林蓓悄默默打量著林蘿和賀禹淵,心裏直犯嘀咕,林蘿回答時笑也就算了,賀禹淵那張冰塊臉怎麽也有點愉悅的意味。


    一秒,兩秒,三秒。


    林伯母見林大伯遲遲不繼續問,不由朝他使眼神,收到眼神的林大伯心裏也很急,吃飯前手機備注都背下來了,這會兒問著問著突然忘了。


    在關心孩子這方麵,林大伯真沒經驗,問來問去也不知道還能問什麽。


    林蘿早注意到兩位長輩的眼神交流,挺稀奇,兩年不見,這兩位長輩都不像記憶中那麽不苟言笑了。


    即使問到一半,偶有卡殼,這也是林蘿在林家吃過的最熱鬧的一頓飯。


    林柏聽著父母對林蘿有些生疏的關心,也夾了一塊肉放到林蘿碗裏。


    這些年逐漸成熟,他有時會想,阿蘿那幾年經常逃課是不是也希望能被長輩像正常家長對孩子那樣罵一頓打一頓。


    吃過飯,林蓓回屋和舍友打遊戲,林柏在客廳陪賀禹淵坐著,林蘿被林大伯和林伯母叫進了書房。


    林柏放下茶杯,“你放心,我爸媽不會說當初的約定。”


    賀禹淵垂眸看著茶杯氤出的熱氣,“我當年那點心思林蘿都知曉了,也不在乎一個約定不約定。”讓林家答應不把約定的事情透露,不過擔心提前暴露他的那些心思導致事情出現不可控的變故。


    書房裏,林大伯推出一摞文件,“這些文件早該給你。”


    林蘿掃了眼上麵的內容,和十八歲那年收到的差不多,什麽現金,固定資產,基金和分紅等,“這些你們沒用?”


    林大伯的表情讓林蘿得到了回答。


    “這些你們沒用,辰豐集團那邊的資源也沒用。”林蘿看著麵前的林大伯和林伯母,歎氣道,“怪不得你們滄桑了那麽多。”


    林大伯&林伯母:“……”


    林大伯肅著臉,“你爸媽留給你的東西,我真用了以後都沒臉下去見他們。”


    “這些也是留給你你的底氣。”林伯母的視線從吃飯起就長時間停留在林蘿臉上,仿佛怎麽看都看不夠。


    “林蘿”剛混圈子時根本不見他們,那時候他們還天真以為自家孩子特地弄了一個人設當藝人,直到一件件根本不像林蘿能做的事情發生,直到他們在家裏見到了“林蘿”。


    一樣的容貌,他們卻覺得那人陌生,眼神,語氣,神態都很陌生。


    再後來,經過兩三天的相處有賀禹淵當機立斷地威脅,那人才吐了真話,林大伯又驚又駭差點犯心髒病。


    林伯母:“我們不清楚你這兩年的情況怎麽樣,總得給你留個底氣。”一旦在國外辛苦賺的錢都被外來者謔謔光了怎麽辦,總不能讓林蘿回來後陪著他們吃土。


    “你別整天懶家裏,加強鍛煉,省得讓人有可趁之機。”


    林大伯剛說完立刻收到了來自林伯母的眼神警告,頓時收口。


    他一邊心底暗惱一邊打量林蘿,誰讓他一不小心把平時訓林柏和林蓓的話說出來了。


    “我從前犯什麽錯,你們都沒說過我。”


    林大伯心裏一突,“不是,我剛才那些話——”


    “但我不太喜歡那個樣子。”林蘿打斷了林大伯的解釋,眉眼彎了彎,“太客套了,所以我才經常在您訓林蓓的時候圍觀。”當然了,也有林蓓被訓時小肚子總被氣得圓鼓鼓很可愛的原因。


    林大伯和林伯母常年慣有的從容有一刹那的消失。


    他們頭回從林蘿口中聽見心裏話,這讓兩個人都有些無措,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


    剩下的時間,三個人難得說了些從前沒說過的話。


    聊天結束後,林大伯肅聲道:“賀禹淵敢欺負你,你就回來住。”要不是看直播能看出林蘿對賀禹淵有點感情,他現在就想讓林蘿直接回家住。


    林蘿歪了下頭,語氣調侃道:“平時都是我欺負他。”


    從林家離開時,天色很黑了,雨勢倒是小了。


    賀禹淵剛驅車駛出小區過了一條街時,林蘿突然叫了聲停,“賀禹淵,路邊有隻小狗。”


    兩個人下車找過去時,看見的就是一隻濕答答的小土狗。


    不知道是剛下雨還是長期流浪的緣故,小狗身上的毛髒得黑黢黢,一綹綹打著結,瘦成了皮包骨,嘴裏還叼著撿到的一塊火腿腸,望過來的一雙圓眼睛,像是被大雨衝刷過的清澈。


    林蘿蹲下來,朝小狗伸手,喚了聲,“過來,姐姐帶你洗澡去。”


    賀禹淵抬手打著傘,傘緣往林蘿那邊微微傾斜,不讓風吹過的雨水落在林蘿身上。


    小狗叼著火腿腸,怯怯看著林蘿和賀禹淵。


    良久,它小跑過來,在賀禹淵想俯身幫林蘿先抱起這隻弄得髒髒的小狗時,突然一低頭,將嘴裏叼著的火腿腸放到了林蘿攤開的手心裏。


    隨即,小狗又一溜煙跑回了垃圾桶後麵,探出小腦袋瓜,嘴裏又叼了一塊微微腐爛的蘋果肉。


    林路看看手裏的火腿腸,再看看躲起來的小狗,驀地笑了,“賀禹淵,我想養它。”


    “嗯。”賀禹淵不太喜歡他和林蘿間有第三者,即使是一隻小狗,所以,在小狗再次被林蘿喚著小心翼翼跑出來時,淡聲開口道:“這麽黑,叫它煤球吧。”


    林蘿覷他一眼,“那肯定把它越叫越黑。”


    “你想叫它什麽?”


    “我想想。”林蘿看著被賀禹淵隔著薄墊撈起來哼哼唧唧的小狗,眼睛微亮,“先看看性別,公崽叫小帥,母崽叫小美!”


    趁著寵物醫院關門時間,小狗送過去檢查,出來時,小黑球變成了小雪球,還喜提小美的新名字。


    管家和傭人早就備下了養寵物的必需品,還給它準備了一間小臥室,到家不久,小家夥就昏昏欲睡,索性讓它住在了剛配的小床上。


    一聲轟隆隆的驚雷,臥室窗外,雨勢猛然加大,雨滴敲打著玻璃,像在演奏一首昂然激揚的樂曲。


    林蘿坐在窗台,隔著簾子,靠著窗戶,仰頭和賀禹淵接吻。


    窗外雨勢很急。


    林蘿的手從揪著賀禹淵的衣擺到撫上了衣服下溫熱堅實的腹肌,賀禹淵一隻手攬著林蘿的後腦,一手往上掀起了林蘿身上的真絲睡裙。


    細密的吻從嘴唇到耳後再到鎖骨,一直往下,夾著越來越響的雨聲和微微混亂的呼吸。


    “小美一個人、一隻狗睡會不會害怕?”林蘿輕喘著氣,問道。


    賀禹淵呼吸微重,再低頭時,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林同學,鍛煉前的熱身運動請認真做。”


    大雨遲遲未停,屋內忽急忽慢的鍛煉告一段落。


    林蘿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等賀禹淵榨果汁時,看見手機裏躺著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收到信息的時間在剛回家那時候,這會兒才看到。


    【林蘿,等賀禹淵被辰豐集團董事局趕下台,你還能像直播間裏那樣和顏悅色對他?】


    賀禹淵回來見林蘿在看手機屏幕,隨口問道:“看什麽?”


    “一個不錯的許願。”說完,林蘿敲了幾個字回過去,【能盡快麽,想挖他當秘書很久了。】


    第068章


    一個不錯的許願?


    誰大半夜找林蘿許願?


    賀禹淵左手拿著剛榨的一杯果汁, 空出的右手下意識伸手拿林蘿的手機,意外地被林蘿躲開了,不讓他看。


    骨節分明的大手頓在半空。


    林蘿的視線從眼前的修長手指上掠過, 這人的手指不光悟性不錯,效率也不錯, 至少解扣子就很快。


    她調侃的視線瞟到賀禹淵皺眉的俊臉上。


    “你說過不管吧?不看不管不刪?”


    “……”


    賀禹淵微抿薄唇, 一言不發地將手裏的那杯果汁遞到林蘿唇邊,冷著臉應了聲, “嗯,說過。”


    不看不管不刪這種事,他必須有意識記住, 一旦碰到和林蘿有關的事情,總是忍不住想插手、想決定。


    這麽想著,賀禹淵眸色幽深地盯著被林蘿握在手裏的手機。


    他剛才伸手想拿確實有問題, 但林蘿不想給就很奇怪了, 什麽許願能讓林蘿在這麽犯懶的時候還親自打字回複。


    林蘿也沒抬手, 低頭就著賀禹淵的手喝杯子裏的冰鎮果汁,喝了兩口,往床頭櫃那邊輕抬下巴,“放那吧。”


    賀禹淵側身將剩下大半果汁的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再回身時,手機被扔在眼前。


    他抬眸,不期然撞上了林蘿那雙綴著盈盈笑意的漂亮棕眸。


    “逗你玩。”林蘿躺回被窩裏,“想看就看。”


    賀禹淵板著臉拿起手機, 剛看見信息內容, 眸底閃過淩厲的怒意,“賀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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