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殷笑了笑,袖子不經意在黎安眼前拂過,“這裏?自然是吃飯的地方,你指的那女子,不是正在用飯嗎?”


    黎安聽到他說,皺眉再一看,隻見那女人果然坐在牆角,正捧著一隻白麵饅頭吃得滿臉陶醉。


    黎安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看見隔壁的水池邊躺了一個男人,身上?一頭一尾還壓了兩個男人在賣力地起起伏伏,黎安見下頭那個男人臉上?表情扭曲,似是難捱又似是受用,他兩腿上?沾了池水的地方反射出點點亮光,乍一看去?像是長在身上?的鱗片。


    “可是那邊——”


    “那邊怎麽了?”桓殷笑著,湊在她耳邊吐氣?如蘭,“你可是想吃紅燒鯉魚?不如等到了客房,也?叫廚子送一尾上?來?”


    黎安眼神迷茫,兩頰緋紅,疑惑地回頭看他,隻見那池邊的確是坐了兩人,正圍在一起吃一大盤紅燒鯉魚。


    “走吧,你不是想吃滿漢全席嗎?再挨下去?,菜可就涼了。”


    桓殷笑著催促,黎安聽到滿漢全席四個字,頓時覺得心燒,仿佛這是什麽迫不及待要完成的心願,隻能呆呆地點頭,跟著桓殷上?了二樓。


    二樓的雅房倒是比一樓大堂要清淨許多。


    黎安被領著進了房間,果然裏?麵擺了一桌豐盛的菜肴,但?不知為何,她腦子裏?有個聲音叫囂著想吃,心裏?卻隱隱覺得沒胃口。


    桓殷見她聽話地走到桌案邊坐下,伸手?把房門關上?。


    他坐到黎安對麵,見她雙眼朦朧,熱得臉頰發燙也?不把披風拆下來,不由?得眼神一閃,伸手?倒了杯酒過去?。


    “聽說春夜樓的佳釀不錯,你可要先嚐嚐?”


    桓殷身上?的香味隨著他的動作襲來,黎安皺了下眉頭,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破門而入的喧鬧,


    “爺,別這麽著急呀,奴家都被你弄疼了。”


    “我?的嬌嬌,快給爺嚐嚐,都想死爺了。”


    二人說完,牆邊便傳來一陣口水交纏的聲音,黎安聽得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腦子不太靈光,“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桓殷看她似乎有點嫌棄的表情,愣了一下,扯著嘴角出聲:“想來是這春夜樓的飯菜太好吃,急著用飯吧。”


    桓殷說完,看著黎安的眼尾勾起一絲妖冶。


    沒想到自己今晚不過是無聊,在花燈節上?隨意逛了一圈,竟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黎安眼前坐的,正是一隻幻形後的魅魔。


    他在夜市上?注意到黎安,幾乎是瞬間就嗅出了她身上?靈力的香味,他見跟在黎安身邊的似乎是個資質平平的藥人,心道黎安定然是受了藥人的滋養,趁機將人擄走後,才發現這少女竟然還是處子。


    怎會如此,難道是那藥人不行?魅魔有些疑惑,但?並不在乎,他隻需要得到黎安身上?誘人的靈力,於?是幻化?成那藥人的模樣,用魅術將黎安引到了春夜樓裏?。


    魅魔在青河鎮,算是數得上?名號的大魔,妖魔一族最喜食人精元靈氣?,興致來了,用完之後再把人拆吞入腹供作修煉的養料,不過魅魔自詡不是那些饑不擇食的低級精怪,他雖然性淫,但?不喜歡強人所難,女人在床上?掙紮過頭就沒意思了,是以魅魔一直暗中用魅術和媚香誘惑黎安。


    然而以往那些女人挨不過兩眼,就忍不住撲倒他懷中,偏偏黎安被他一路引誘,竟隻有些臉紅發熱,魅魔思及此,不由?有些慍惱,身上?散發的媚香越來越濃鬱。


    他麵上?不顯,依舊風度翩翩地給黎安夾了一筷子菜,然而此時隔壁的女妖精已經放浪形骸地大聲吟哦起來,還未得手?的魅魔便有點不耐煩了,放了筷子想去?拉黎安的手?,她卻突然把手?縮回去?,指著牆問他,


    “他們這是因為搶吃的打?起來了?”


    若是尋常女子,聽到這些聲音估計早已羞得麵紅耳赤,黎安卻神色茫然,像是什麽也?不懂,魅魔的耐心隱隱耗盡,“興許是吧,”他說完抬手?解開?衣襟,露出一片光潔的胸膛,“你不覺得這房間有點熱嗎?不如把外?袍先脫了吧。”


    黎安看了他一眼,端坐在位置上?,“哦,我?還好。”


    魅魔見她不解風情,竟對自己的魅術無動於?衷,笑眯眯地眼睛斂下來,透出一絲妖魔的戾氣?。


    對待獵物?,花一點心思是情趣,花太多心思就是浪費時間。


    黎安頭腦發暈,雙手?掐紅端坐在魅魔對麵,渾身滾燙得後背都被汗水浸濕,對麵魅魔忽然睨著眼睛看了她一眼,黎安便驚覺自己動不了了。


    她聲音有些抖:“桓殷,你看我?做什麽?”


    魅魔卻沒有耐心再虛與委蛇,他起身走到黎安身邊,抬起她的下巴,發現她身上?溫度灼人,挑了下眉,“原來你已經發現了?倒是能忍呢,你是怎麽發現的,是我?的幻形術用得不好嗎?”


    怪不得他的魅術不起作用。


    不過無所謂,偶爾一次用強也?算另有一番風情。


    魅魔異於?常人的舌頭舔了下嘴唇,模樣早已還原成自己的本相,他眼底閃過一層詭異紅光,伸出手?指去?挑黎安的衣服,忽然剛才在門口撿到的那個女子破門而入,慌張得下半身的蛇尾都露了出來,


    “老大,不好了,樓下有個男人闖進來!他——”


    蛇妖話音未落,魅魔已經放下黎安閃身到了屋外?,他自然察覺到異樣,以為是黎安的仙宗同門找了過來,眯眼往樓下一看,隻見剛才黎安身邊那個藥人正抬眸與他對視。


    魅魔事先掐斷了同心結的聯係,沒想到會有人這麽快找過來,他看見資質平平的藥人手?上?抓著他那縷元神分.身,一言不發地抬了抬手?,周圍逃竄的精怪俱被攔腰折斷,腸子內髒倒流一地,殘破的魚尾雞頭瞬間在他腳邊堆成小山。


    蛇妖見此場景,倒抽一口氣?,連忙化?成蚯蚓跑了。


    魅魔臉色巨變,不僅是因為桓殷下手?狠厲,更重要的是他從桓殷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


    怎麽可能……


    他回頭看了黎安一眼,正猶豫要不要跑,沒發現桓殷已經閃身到他眼前,掐了他的脖子,像屍體一樣拖著往屋子裏?走。


    魅魔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忽然感覺心髒一陣劇痛,原來是桓殷另一隻手?捏碎了他的分.身,他被那股暴戾的氣?息嚇得神魂俱震,卻連求饒都發不出聲。


    不可能,這個藥人他,他是——


    魅魔雙目睜大,脖子被掐住漲得滿臉通紅,黎安背對二人坐著,看不到房間裏?發生了什麽,魅魔感覺自己麵臨瀕死的邊緣,忽然被人往地上?重重一砸。


    桓殷像是丟垃圾一樣把他丟在地上?,魅魔縮在原地動彈不得,隻見桓殷像是碰到什麽穢物?一樣,冷漠地擦了一下手?指,轉身走到黎安麵前,伸手?將人摟起來。


    黎安渾身軟得要站不住腳。


    她衣服幾乎要被汗濕透,視線模糊,隱忍得牙齒都在發抖,抬頭甚至看不清桓殷的臉,卻聞到他身上?透過來熟悉的冷鬆香。


    少女終於?一頭栽倒在桓殷胸口,咬著牙,用力地抓他腰際的衣衫,聲音燙得發啞,


    “桓殷,他身上?好臭,我?不喜歡。”


    第27章


    地上無法動彈的魅魔聽到黎安的話, 臉色頓時?一抽。


    他身上的龍涎香是魅魔中最受歡迎的媚香之一,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暴露了身份。


    善用魅術的妖魔一族,魅魔的香氣最是性烈, 這些?妖物一向毫無節製, 吸起精元來不?眠不?休, 更何況黎安中香的時間太長?,桓殷抬了下懷裏人的下巴, 見她額頭都是濕濡的汗,抖得站不?穩,臉色可怕地將人打橫抱起來。


    黎安已然有些神誌不清了, 她眼角浸出生?理性的淚水,發抖的手死死扣住桓殷後?頸,控製不?住隔著衣服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桓殷一動不?動任由?她咬,抱著黎安抬步走?到魅魔麵前,魅魔眼看著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髒上, 後?背難以抑製地?往外冒冷汗。


    “解藥。”桓殷低頭看了眼魅魔的腦殼,一腳踩在他臉上。


    魅魔整張臉都被踩得變形, 驚悚著囫圇地?說, “她中的是媚香, 沒?有解藥, 你隻要?睡——”魅魔感覺踩在腦袋上的力道加深連忙改口, “隻要?幫她解開就行了!”


    魅魔尖叫著說完, 感覺自己離腦漿迸裂隻差一步, 桓殷才收腳放了他, 低頭看向懷裏的少女,


    “他哪裏碰你了?”


    黎安趴在桓殷肩頭, 聽到他的聲音,喉嚨嗚咽著,忍得發紅的眼尾掃了一眼魅魔的右手。


    “哢嚓。”


    似乎是一陣骨頭折斷的聲音,伴隨著魅魔慘痛的嚎叫。


    桓殷一腳踩斷了魅魔的手骨,連帶著皮肉一起碾得血肉模糊。


    他毫無人氣的眼睛微動,魅魔慘叫著化成?一團黑霧被塞進酒壺,黎安被桓殷用披風罩住眼睛,抱著離開了春夜樓。


    .


    是夜,喧鬧的青河鎮也漸漸悄息下去,唯有大片大片點燃的水燈還在河麵上飄搖,隱隱綽綽照亮橋下一葉浮舟。


    一個梳著角髻的女童被娘親帶著,正路過石橋往家趕。


    “阿娘,橋下的木舟裏好?像有人在動。”


    “深更半夜的,哪裏有人,趕緊走?咱們回家了。”


    桓殷聽到聲音,才騰出手掐了個決,用結界把木舟罩起來。


    他本想將黎安帶回天極宗,再想辦法解掉她身上的媚香,但黎安一路上躁動得停不?下來,她大概是忍到臨界點了,意識不?清,哭噎著慌亂扯人衣服,爬到桓殷身上舔他的脖子。


    桓殷眉頭緊鎖,隻能擒住她亂抓的手,匆匆找了一尾空無一物的浮舟,用披風墊在船底,將黎安放進去。


    但他剛一鬆開,黎安便不?依不?饒地?緊纏過來,她身上燙得好?似在開水裏滾過的蝦子,發髻也散亂開,桓殷半跪著撐在黎安身上,見她死咬著嘴唇,怕她弄傷自己,隻好?伸手去掐她的下巴。


    “鬆開。”


    然而黎安聽不?進去。


    她眼底都是氤氳的濕意,一邊強忍著,一邊憑本能拿臉蹭桓殷的指尖,桓殷看著她,手上卻不?敢下重力,怕一不?小?心卸傷她的下頜,莫名地?後?背也滲出一股細汗。


    他隻能用兩根手指,強硬探進口中撬開她的牙齒,黎安頓時?難耐地?哭吟一聲,對著他的指尖便咬下去。


    桓殷無視指尖鈍痛,趁著人還安分,另一隻手迅速在她身體幾處穴道上輕點,一股緋紅色的迷煙便開始順著動作,緩緩聚集到桓殷的指尖。


    魅魔下的媚香太重,黎安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如若用魅魔的說法解除,隻會筋疲力竭而亡,桓殷隻能暫時?將媚香引到自己體內,然而媚香的效力卻不?會立馬散去。


    或許是沒?有得到回應,黎安難受地?輕咬了下,嘴裏斷斷續續地?嗚咽,急躁地?伸手去扯桓殷的衣襟,然而她眼睛被淚打濕,視線看不?清,隻把桓殷的外衫越扯越亂,著急得摟著他的脖頸,仰頭去蹭他的下巴。


    “桓殷,桓殷……”


    茫然無措地?黎安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媚香激得她渾身顫栗,隻能哭著一遍遍地?喊桓殷的名字。


    “我在。”


    桓殷繃得像是一根弦上的箭,隻得空出手捏住黎安的後?頸低聲安撫,她的鞋也不?知什麽時?候弄掉了,腳踝倒勾在桓殷腰際,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地?緊纏在他身上。


    桓殷察覺有什麽東西正絞住他的腳腕,一路飛快地?向上鑽。


    是同心結。


    上一次黎安便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用這個東西綁了他,但是她找不?對位置,最後?隻能胡亂折騰一夜。


    桓殷後?背微弓,空氣裏漾出大片大片的冷鬆香,他眼底仿佛凝著化不?開的墨,骨節分明的手去扣黎安尾指的同心結,卻被人不?要?命地?扯著頭發壓上來。


    黎安腮邊還掛著淚,像隻莽撞的小?獸,連嘴唇也磕破,淡淡的血腥氣在唇齒間彌散,須臾,黎安察覺有人捏住她的後?頸,以為要?被拉開,攥緊手下衣襟,忽然被桓殷扣著頭壓倒在船底。


    河上的浮舟輕晃,粼粼波光照著舟裏重疊的人影。


    桓殷墨色的頭發鋪散開,眼尾的紅痣好?似一隻奪人精魄的豔鬼,黎安毫無防備,一時?喘不?過氣,慌亂抵住手想逃開,立刻又被欺身上來桓殷堵住。


    黎安感覺到身下小?舟輕晃,耳邊是青河重重的水聲,到後?來隻能抓緊桓殷的頭發,緋紅的氣息便從她身上源源不?斷渡到桓殷體內。


    風忽然響,把水燈的微光都吹碎在河麵。


    躁動的同心結不?知什麽時?候終於停歇下來,一熄一燃地?閃著紅光,鑽到船尾,悄悄將一大一小?兩處腳腕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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