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白潯注視著她從轉身到飛身離開的全過程,眸中湧現出星星點點的真是笑意,心頭的悶氣也不知不覺散去許多。


    第6章


    出乎桑離意料的是,她沒能找到贈予她書冊的人。


    她拿著書冊,就隨便找遇到的路過的弟子詢問,但沒有一個人能告訴她。有的看都不看直接回答不知道,有的則麵露驚恐地看著她步步後退離開,如同她是能吃人的恐怖凶獸一般。


    桑離將符離仙宗都逛了個遍,依舊無功而返。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她這一舉動讓真正送她書冊的人知道後,不約而同都躲得更嚴實了。


    *


    在桑離下山之後,白潯仙尊也從他的院子裏出來了。


    一出門,便直奔辛從文所在殿中,這座大殿隻比符離仙宗的主殿小,且位於主殿的正後方,主要用途就是給宗主處理宗門日常事務以及各主峰來匯報各自情況。一般情況下,辛從文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座大殿內。


    辛從文見到他自然歡喜:“仙尊,您總算來了,我這裏……”


    白潯直截了當:“有人往我山腳下扔東西這事,你早就知道吧?”


    辛從文馬上否認:“往仙尊山腳下扔東西?誰這麽大膽?仙尊,要不要我派人徹查這件事?要不就派甘哲……”


    白潯仙尊再次打斷辛從文的話:“在我麵前,你撒不了謊。”


    辛從文:“……我確實知道。”


    白潯又問:“為何不阻止?”


    辛從文仿佛聽到什麽令他驚訝的問題:“仙尊,你不明白我的心嗎?雖然桑離這人實在可疑,但要犧牲仙尊的……實在太過,他們這麽做也許能幫助仙尊暫時擺脫那桑離的糾纏,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白潯本人皺著眉頭:“犧牲本尊的什麽?本尊怎麽不知道?”


    辛從文將打算回答的話咽回去,白潯仙尊都對他自稱本尊了!答了可能會讓仙尊更生氣,不答……仙尊又已經很生氣了。


    辛從文左右為難,一時開不了口。


    “罷了。”


    幸好白潯仙尊先放過了這個話題,辛從文鬆了口氣。


    白潯接著說道:“我今日來這是為了告訴你,雖然這件事結果是好的……但我先前已經在會議上說過,此事由我全權負責,你們便不應該插手,身為宗主,立下了承諾便要做到言出必行,這種事還要我教你嗎?”


    辛從文老老實實應道:“謹遵仙尊教誨。”實則內心腹誹:所以這就是仙尊您不願意做宗主的原因嗎……


    白潯仙尊滿意頷首,轉身離開。


    辛從文歎氣,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也許仙尊就是因為自己沒履行承諾而生氣的吧。


    *


    桑離還沒回到山下,就遠遠看見好幾個衣著綺麗的女修正打算觸動山中的禁製。


    桑離連忙加快了速度,準確落地,攔在幾人麵前。


    “幾位可有要事?可與我說。”


    為首那女修穿的是幾人之中最為華麗的,精致的發髻上插著包金點翠的成套發飾,衣上繡著濃豔的海棠花紋,袖口和肩膀都包了金邊,看上去富麗堂皇。


    這女修從上至下將她掃視了一遍,眼睛都沒完全睜開看她的臉,下巴也高高抬著似乎在看天:“你又是誰?憑什麽告訴你。”


    桑離掃過一眼已經將她們的修為都看在眼中,放下心來——就算挑事的她也能完美解決,不需要打擾白潯休息。


    聽到這人問她是誰,桑離答道:“我是白……我就住在這山中。”桑離抿起唇,似乎有些懊惱。


    女修馬上明白了什麽,輕蔑道:“原來你就是桑離。正好,你們符離仙宗同我們繡春坊定製了新人喜服一套,今日我們來是為了量尺寸的。”


    桑離了然,態度十分配合:“要怎麽做?”


    女修嗤笑:“當然是要帶我們進去!”


    桑離並沒有出言與她爭論她對待客人的態度,點點頭,也十分配合讓她們跟著自己進山。


    幾人進了院子,紛紛左顧右盼起來,不知是在看什麽。


    桑離沒帶她們進屋,直接站在院子裏張開手臂:“就在這裏吧。”


    為首的女修瞪著眼珠子看著她:“就在這?光天化日的?你要不要臉?”


    桑離真實地困惑了:“量尺寸難道是需要什麽遮擋的行為嗎?”


    後邊跟著的幾個女修之一忽然站出來:“大膽!你怎麽敢這麽說話,這位不僅是我們繡春坊的坊主,更是佘蓓仙宗的三長老,你是什麽身份敢質疑我們坊主的決定?!”


    桑離更疑惑了,看著眼前這幾個元境級別的“侍女”和這位半仙第九的坊主,多少有些不明白她們是如何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還有,忽然說出這位坊主的身份來曆,是在讓她早日找上門單挑嗎?


    但是她們又打不過她?


    桑離看向為首這人,佘蓓仙宗的三長老此時昂著頭,又在看天了。


    桑離對她們繡春坊的水平有些懷疑,不過,既然是仙宗定的,那就這樣吧。


    桑離:“還量嗎?”


    見她著實不打算帶她們進屋,三長老又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番,揮手示意身後幾人上前量尺寸。


    雖然她們都看不起這位來路不明的鄉巴佬,忽然出現就要和白潯仙尊結契了!這算什麽?她們自然不服氣,但該量的尺寸還是要量的。


    結束後,這位三長老忽然放軟了語氣:“白潯仙尊在嗎?我們還需要給他量尺寸。”


    其實,白潯仙尊的尺寸,符離仙宗早就送來繡春坊了,她這樣要求不過是故意仗著桑離不知道這件事。


    桑離聞言,跳上牆頭似乎在查看隔壁院子的氣息,隨即跳下來,道:“他不在。”白潯去哪裏了?桑離緊皺著眉頭,擔心他的身體,又不能動身去找他。


    幾個女修聽了她這話後忽然變得愈發容光煥發,個個臉上笑意盈盈,仿佛吃到了什麽美味的東西感動得要流出淚來了,眼神交流之中也全是歡喜和得意。


    三長老忽然上前握住了桑離的手,高興得令桑離感到詭異,通過這手還給她塞了一盒扁扁的物件:“合籍大典當天新人必然要化美美的妝,我觀你平時想必素得很不了解這個,姐姐便送你一盒胭脂,一定要用上哦~”


    塞了一盒胭脂,這位佘蓓仙宗的三長老便帶著幾個女修們高高興興地走了,還道:“不用送。”


    桑離一時愣住,感覺她們似乎有些癲狂,不久前還對自己十分不滿,怎麽轉眼就能送她胭脂了?她雖然遲鈍,但也不是什麽傻子!這其中必有問題。


    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這盒胭脂上,打開蓋子,指尖沾上一點,馬上就感受到了令人不適的氣息!桑離連忙將指尖的胭脂擦掉,心道:果然是這胭脂有問題!!


    不過才見一麵,為什麽便要對她下毒呢?但那三長老說的也許是對的,合籍大典上的新人需要畫妝,可是她從來沒試過且沒有人能幫她。


    桑離握住手裏的胭脂,歎氣,實在太不容易了。


    正在為妝麵苦惱的時候,桑離聽見隔壁院子出現聲音,應當是白潯回來了。


    她走到院牆下,緊緊貼著牆麵:“白潯,你回來了嗎?”


    很快,她就得到了回應:“是我。怎麽了?”


    聽到他的聲音,桑離便鬆了口氣,聽起來不像早上那麽沙啞了,似乎是恢複了些:“沒事,你回來了就好。”


    桑離側耳聽了一下,過了一會,那邊又傳來十分清晰的聲音,那聲音很近,近到似乎就在緊貼著牆的另一麵:“今天有發生什麽事嗎?”


    十分溫和的真誠疑問。


    桑離便不自覺同他描述起來:“我去找是誰送的書冊,但是仙宗內的弟子都不知道是誰的,後來遇到了來量尺寸的繡春坊的女修。對了,她們還想找你量尺寸的,不過當時你不在,沒關係嗎?”


    白潯若有所思,溫聲道:“沒關係,我過後自己給她們便可。可還又遇到其他奇怪的事情?”


    感受到他的關心,桑離彎唇微笑起來,就算手裏握著毒胭脂也不會心情不好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將毒胭脂的事情告訴他,反正她自己就能解決的:“沒什麽啊。繡春坊的坊主還送了我一盒胭脂呢。”


    白潯笑道:“那就好。夜已深了,早點休息吧。”


    “嗯。”桑離答,“你也是。”


    桑離離開院牆,開門進了屋內。


    聽到她進了屋,白潯這才離開牆下,方才與桑離的對話,他便已經知道個七八了,想必是那佘蓓仙宗的三長老在胭脂中下了毒而後送給她,不過聽起來,桑離也發現了這件事,應當沒問題。


    他獨坐院中,抬眸,今日已經有一兩隻雛鳥開始試著學習飛行了,距離離巢的日子怕是不遠了。白潯又分出一縷靈力喂給雛鳥,心中不知在計劃什麽,又擰緊了眉頭微微出神。


    *


    有毒的胭脂,桑離是絕對不會用的,但萬一如三長老所說需要畫妝,她便還是需要胭脂,可她並沒有這種東西。


    如今看來便隻能下山買了。


    坐在屋中隻是思索了片刻,桑離便當機立斷,現在就下山去!


    她握住那盒毒胭脂,決定已這一盒胭脂為參考去選購胭脂,她記得符離仙宗的山門外不遠處就是一座繁榮小城,想必能夠在那裏尋到普通的能用得上的胭脂。


    於是,不過片刻,白潯便又聽見隔壁院門輕響——她竟是在這夜間又出門了。


    想了好幾種可能,連夜繼續找送她書冊的人?將毒胭脂扔掉?以牙還牙上門單挑?白潯覺得這些都是她能做出的事,一時之間竟無法確定她究竟會選擇哪一件。


    白潯心中好笑,暗笑自己怎麽又如此關心起她的去向了。


    她去哪兒,與他何幹?對他來說,她就這麽離開符離仙宗,才符合他的目標。


    時間漸漸流逝,已過子時,為什麽她還未回來?


    白潯總是閉不上眼睛心無旁騖地放空自己,回想起方才兩人對話的情景,桑離不像是要一走了之。


    醜時,辛從文被熟悉的神識驚醒。


    第7章


    辛從文披著外衣從殿內跑出去:“仙尊!出什麽事了?!”


    天知道他快嚇死了,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白潯仙尊這般強大蠻橫的神識,他隻以為宗內出了大事,得驚動仙尊用神識掃蕩了全宗門!


    白潯仙尊出現在辛從文麵前,但並不打算將此事告訴宗主。


    他神情淡然,臉上也毫無慌亂之色,看上去就如同一汪平靜無波的沉靜湖水。


    白潯:“無事發生。”


    辛從文心道你那滂湃的神識可不是這麽表現的,問道:“那仙尊為何?”


    白潯仙尊看他一眼,而後說道:“這是本尊的私事,身為一宗之主你隻需管好仙宗內的長老和弟子就可以了。”


    說罷,白潯也沒繼續與他閑話,看那方向,似乎是往後山去了。


    辛從文果然還是覺得此事太過奇怪,尤其是仙尊自稱本尊的次數,這兩天是不是出現太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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