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呂行世看著被扔在路旁隱蔽草叢裏的衣物,心裏浮現出不解:“不應該,他怎麽察覺到的?”


    “莫非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不成。”


    從對方的舉動來看,確實是察覺到了呂行世在他身上留下來的那一絲咒力。


    根據他的判斷,這一絲咒力,哪怕是祁漢都無法察覺到,然而現在,淩崢卻能夠輕易的感知到問題所在,並且進行應對。


    “扮豬吃老虎的可能性不大,就以命格顯化出來的大紅戲服的強度,完全可以確定是個萌新。”


    “強者重生也不像,就他之前的表現很稚嫩,不過不排除偽裝。”


    “隻是真要是偽裝那也太像了點吧。”呂行世猶豫了一下,沒有去動那件衣物。


    其上的咒力不用擔心,再過個五小時左右就會自然消散掉了。


    本來就是臨時性的痕跡,呂行世自然不可能為其施加永久存在。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直接去他家就行了。”


    呂行世對於淩崢並沒有多大的惡意,最多就隻有想搶劫,而沒有殺人的想法。


    雖說追丟了,好在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他確實是扔了衣物,然而他穿著衣物的這段時間裏,咒力揮發時環繞在他的身上,所以形成了一條淡淡的軌跡。


    如果呂行世再晚來個半小時左右,這份軌跡就會消失。


    作為臨時性質的咒力,是會逐漸自我揮發並分解,目前已經處於分解階段,要是再不追,接下來確實就找不到人了。


    呂行世第一時間動身,勉強能夠辨認出痕跡來。


    順著痕跡一路疾馳,呂行世來到了一處城中村的區域,對方因為屋子被拆,隻能在外租房了。


    “氣息太雜並且軌跡基本上等於無,有點分不清。”呂行世停下了腳步。


    本來就隻是類似於殘餘揮發,越往後痕跡就會越看不清楚。


    好在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範圍,倒也不用擔心找不到。


    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這個出租樓裏,按照混雜的痕跡進一步鎖定。


    一番追尋後,終於在401的房間裏察覺到了端倪。


    以他的耳力能夠聽到屋內在自言自語,可惜有著一牆之隔再加上對方聲音有所收斂,呂行世還真聽不到在說些什麽。


    見此,呂行世心裏在想著對方是在跟誰說話?


    肯定不是跟他已故的爺爺說話了,淩崢的爺爺早就下葬了,靈位倒有可能,隻是卻也不可能類似於一問一答的模式吧。


    除非他能通靈,不然大概率是在跟某個看不見的人說話。


    呂行世沒有打擾對方,而是悄無聲息的退走了。


    找到對方暫時居住的地方,剩下的都好說,等明天他去韓塬公司查賬的時候,呂行世再來也不遲。


    何必在有人的時候動手。


    特別是對方有著某種怪異的舉動,他覺得這裏麵可能會有什麽問題。


    呂行世一想,就先找個地方蹲點吧,反正他自己回去也沒有事情可做的。


    剛到樓下,看見牆角的位置,站著一個分辨不出男女的人,就這麽站在了一層樓梯下麵,探出了半個腦袋,黑暗裏看不清楚麵容。


    發現呂行世的目光,這個人麵容裏閃過了一道猩紅色的光輝來。


    “命鬼?怎麽在這裏會有。”呂行世有些不解。


    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命師和命鬼之間會互相吸引,淩崢這個命師在這裏,有命鬼也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呂行世給遇到了。


    畢竟呂行世並不是命師,他甚至都沒有所謂的命格顯化。


    “你,有看見我的孩子嗎?”


    雌性莫辨的聲音傳了過來,這隻命鬼的脖子一點點的伸長,就跟蛇一樣,蜿蜒著朝呂行世靠近了過來。


    呂行世卻搖搖頭:“沒看見。”


    他說的是真話,誰知道對方的孩子是誰。


    “可是,我聽到了我的孩子的聲音。”長脖子鬼湊到了呂行世的臉旁,輕聲說道。


    “離得太近了,而且你有口臭。”呂行世依然沒有看清對方的臉,或者說他其實已經看清了,就是一片模糊,再加上兩顆紅眼珠子。


    隨手推開了對方想要跟自己拉近關係的腦袋。


    呂行世這麽一推,似乎惹怒了對方,模糊的頭顱裏瞬息化作血盆大口,朝著呂行世的腦袋就啃了過來。


    隻是長脖子命鬼和呂行世相比,還是有不少差距的。


    這隻命鬼最多隻有凶級,對付一下普通人確實是手到擒來,可是對付呂行世就有點不夠格了。


    啪嗒一下就被呂行世給抓住了脖子,讓長脖子鬼想要啃食呂行世腦袋的行為直接落空了。


    “好吧,其實我也是有點線索的。”


    “四層的401你知道吧,他是個命師,我猜他可能知道你孩子的情況。”呂行世手上的勁在逐漸加大,使得長脖子命鬼被抓住的脖子位置被他捏成了細細的一條。


    乍一看就像是兩條香腸,中間的位置是個結。


    長脖子命鬼不斷的掙紮,隻是無法掙脫,並且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連兩顆紅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呂行世一鬆手,長脖子命鬼得到了自由,立刻就將脖子收了回去,紅眼中閃爍著忌憚。


    由此可以看出來,命鬼也是有著自我意識的存在,能夠明白遇見惹不起的人,不應該莽上去,而是得認慫。


    隨後察覺到呂行世還在觀察自己,探出來的半個腦袋直接收回了樓梯底下。


    走是沒有走,但卻躲了起來。


    “能夠躲藏進黑暗裏?這份能力確實夠獨特的。”


    對於人來說,黑暗隻是無光區域,然而對這隻長脖子命鬼而言,則是類似於一處特殊的空間,長脖子命鬼能夠在這處特殊的空間生活、移動。


    其他的命鬼應該是沒有,是這隻長脖子命鬼獨有的能力。


    呂行世好奇的再一次湊了過去,原本大盛的紅光眼珠子黯淡了許多,但是在見到呂行世又過來的時候,明顯浮現出了慌亂的情緒來。


    “來,我這有個好東西送給你。”呂行世說著,手上凝聚出一道咒力來。


    這道咒力逐漸凝實,化作一條小型的星河鯤,和正常的星河鯤不同,這條星河鯤形態猙獰,並且渾身散發出了饑餓和貪婪的氣息來。


    長脖子命鬼從中察覺到了讓自己膽戰心驚的氣息。


    呂行世凝聚出來的並非是星河鯤,而是名為餓死鬼的詛咒,隻不過塑形成了猙獰版的星河鯤。


    餓死鬼詛咒從呂行世的手中一躍而起,頃刻之間就沒入了長脖子命鬼的體內。


    長脖子命鬼其實想要躲來著的,隻是沒有躲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餓死鬼詛咒進入體內。


    那一瞬間,眼中猩紅色的光輝越來越強盛,一股子饑餓開始蔓延,隻是詛咒才剛剛生效,所以還能夠克製。


    並且還有呂行世在眼前,長脖子命鬼的理智因為恐懼,能夠輕易的壓製住微不足道的饑餓。


    “行了,我先走一步了。”呂行世笑眯眯的直接離開,並沒有繼續再停留。


    他給長脖子命鬼施加餓死鬼詛咒,其實是想著看一下這份詛咒在作為非人生物的命鬼身上,會有什麽變化。


    人的身上是什麽情況,他自然是清楚,畢竟他現在還勉強算是半個人,等到大聖之體發育到圓滿階段了,他才能算是活詛咒而不是活人。


    呂行世的身影漸漸消退了,這讓長脖子命鬼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猛然的饑餓感就爆發出來。


    就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恐怖之物,瞬間席卷了長脖子命鬼的全身。


    從上到下,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在呼喊著饑餓想要進食。


    這種無法控製的饑餓感在衝擊著長脖子命鬼的理智,使得身形都出現了某種變化。


    …


    “奇怪,我為什麽會背後一寒,不會是有什麽人盯上我了吧?”淩崢神色略微一變。


    “不,不是有人盯上你,而是命鬼。”大命師的聲音給了他指點:“你看窗戶外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淩崢轉過頭一看,就看見一對猩紅色的眼睛,正在以看著食物的眼神看著他。


    這讓他不由得汗毛直立,要知道他這裏可是四樓,什麽東西能這麽高?


    “快躲開!”大命師的呼喊聲讓發愣的淩崢瞬間恢複了理智。


    隻見得一顆猙獰且半腐爛的頭顱砸開了窗戶上的玻璃,脖子極為細長,猶如一條蛇般展開了血盆大口,意圖將他整個人都吞下去。


    “這…這就是您說的命鬼?未免太可怕了點吧。”淩崢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攻擊。


    他聽大命師說過,命師和命鬼之間是會糾纏在一起的,一旦他成為命師,以後不免會遇到恐怖的命鬼。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平靜了這麽久,一遇到就是如此恐怖的怪物。


    “這命鬼有問題,照理說是凶級的,可卻能夠爆發出惡級的實力,快逃!”大命師其實也是較為不解。


    如果是凶級,那淩崢依靠命格·大紅戲服還是有勝算的,可是惡級,以淩崢的實力,無異於送死,隻能跑路了。


    淩崢一聽,也顧不得太多,趁著躲過對方攻擊的這個間隙,直接往外衝。


    留在屋子裏肯定是要被甕中捉鱉,還不如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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