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北沒有跟趙晨陽吵,隻是冷冷地說,“嚴明覺在大學的時候,騷擾了顧淮俞一個學期。”


    撂下這句提醒,轉身就走了。


    他不信趙晨陽聽不出話裏的意思,嚴明覺在圈內口碑並不好,身邊的伴兒三兩天換一個,且男女不忌。


    趙晨陽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但沒想到他曾經騷擾過顧淮俞。


    難怪這小子這麽殷勤,原來是把主意打到了顧總身上。


    -


    謝惟的出現攪亂了嚴明覺的計劃,他一方麵覺得不甘心,一方麵又覺得殯儀場的電話都來了,別不是顧家什麽人走了吧?


    他是人渣沒錯,但也沒有人渣到顧淮俞家裏走了人,他還要強上對方。


    就算他能硬起來,他也怕顧家的鬼魂找上來。


    真尼瑪晦氣。


    嚴明覺暫時放棄睡顧淮俞的計劃,專心對付蘇見北,反正隻要他抓到蘇見北的把柄,不愁拿捏不住顧淮俞。


    走到角落,嚴明覺拿出手機,發下一條消息——


    【計劃不變】


    很快有人回了一個ok的手勢。


    嚴明覺刪除消息後,將手機收進口袋,然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地朝蘇見北的方向走去。


    他的計劃很簡單,往蘇見北酒裏下藥,再找人帶他去酒店拍攝視頻。


    現在蘇見北已經不是剛入圈,什麽都不懂的小白,以他現在的警惕心,讓他乖乖喝下加料的酒並不容易。


    為了讓蘇見北中招,嚴明覺在來之前,跟一個製片人透露自己和蘇見北以前有過節,現在想和好,但一直沒有契機,也拉不下臉來。


    這個製片人跟蘇見北是好友,聽完嚴明覺裝模作樣的苦惱,答應做中間人今晚幫他們撮合。


    現在蘇見北正在那個製片人聊天,嚴明覺假裝經過他們,被製片人叫住。


    “小嚴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嚴明覺停住腳步,拿了一杯酒走過去,態度不陰不陽,“周哥,蘇大影帝嘛,誰會不認識?”


    蘇見北神色淡漠,並未理他的挖苦。


    製片人一聽他這找茬的口吻,眉心微皺,但還是打著圓場,“好好說話,你們以後要在一起共事了。”


    嚴明覺冷嗤一聲,“就是因為要一起共事,才看著就眼煩。”


    看他不想要和解,反而有跟蘇見北打一架的架勢,製片人一時無言,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正疑惑呢,就聽嚴明覺對蘇見北說,“如果你不喜歡他,就不要再招惹他,因為有別人喜歡。”


    製片人瞬間明了,原來是為了感情上的事。


    果然是年輕人。


    製片人笑著拍了拍嚴明覺的肩,“小蘇馬上就要去國外發展了,他現在是以事業為主,沒那個心思談感情,你放心,你喜歡的人跑不了的,隻要你好好追人家。”


    蘇見北沉下了臉。


    製片人端起酒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算是給周哥一個麵子,碰個杯一笑泯恩仇。”


    見製片人上鉤了,嚴明覺心中竊喜,嘴上仍是陰陽怪氣,“我倒是肯給周哥麵子,就是不知道大影帝給不給了。”


    說話間他去朝一旁看去,見安排好的waiter遲遲沒過來,眉間浮現一絲怒意。


    搞什麽,人呢?


    在原著裏,嚴明覺的計劃是施行成功了,但這次卻沒有那麽順利。


    在那個服務生端著加料的酒過來時,謝惟故意撞上他的肩,還拌了他一下。


    服務生腳下踉蹌,手上的托盤沒端穩,酒灑了出來,他頓時慌了。


    趁著他反應過來,謝惟沒什麽誠意地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走進了宴會廳。


    等服務生想找謝惟背下這次的黑鍋,抬頭看著宴會廳穿著相同製服的青年們,一時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剛才撞他的那個。


    去陽台吹風的顧淮俞,看到這幕拚命壓著唇角才沒笑出來。


    他轉過頭,手扶在欄杆上,任由窗外的風吹著自己的麵頰,心情有幾分輕快放鬆。


    “祖宗啊,我一直找你呢。”


    身後響起趙晨陽的聲音,顧淮俞扭過頭時,臉上已經換上黯然憂傷的模樣。


    趙晨陽快步走上前,用隻有他倆聽見的聲音問,“蘇見北跟我說,那個嚴明覺以前騷擾過你,這事是不是真的?”


    顧淮俞一愣,垂垂眼睫,“他怎麽會跟你提這些事?”


    現在能不能別戀愛腦?


    趙晨陽恨鐵不成鋼,“他要是真在乎你,就不會一聲不吭地離開公司。”


    顧淮俞眼眶閃爍著水光,很苦澀的樣子,“我知道。”


    “知道就行,我先送你回去吧。”趙晨陽說,省得被那不安好心的小兔崽子惦記。


    顧淮俞點點頭。


    趙晨陽看不得他這樣,提醒道:“去洗手間洗洗臉吧,你這樣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君山傳媒,離開蘇見北要死要活的。”


    小說裏,顧淮俞就是躲在洗手間整理情緒時,意外撞上了身體不適的蘇見北,怕媒體報道這件事,他悄悄從後門帶走了蘇見北。


    現實裏,顧淮俞還得去洗手間整理情緒,不過這次卻有趙晨陽的陪伴。


    顧淮俞本來不想去,但強大的劇情讓他有了尿意,不去還不行。


    等他解決了生理需要,出來洗手時,趙晨陽臨時接了一通電話,出去說事了。


    整個洗手間就隻有顧淮俞一個人,仿日光燈從頭頂照下,在顧淮俞發頂暈出漂亮的光圈。


    顧淮俞洗著手,周圍靜得不可思議,讓他感覺有點不太好。


    蘇見北該不會還是喝了那杯酒,要等著他“救”吧?


    顧淮俞抽出兩張擦紙,隨便擦了擦手,扔進垃圾桶快步離開。


    走到門口,迎麵撞上臉色難堪的嚴明覺,顧淮俞身子微頓,悶頭從他身邊越過去。


    嚴明覺眼疾手快,拽住顧淮俞的手腕,將他甩進了衛生間,反手鎖上了門。


    顧淮俞砸到盥洗盆旁邊,吃痛地擰了擰眉。


    任憑顧淮俞覺得自己怎麽酷,但作者給他的設定就是身嬌體軟,易推倒。


    嚴明覺走過來,光漸漸背到他身後,那張臉陰森可怖,左邊的臉還隱約浮現出五個指印。


    這是他哥打的。


    嚴明覺計劃失敗,去找買通的那個服務生算賬時,兩個人的對話不小心被他大哥聽見。


    生氣之下,他大哥給了他一巴掌,還說不指望他能做出什麽成績,隻要不給家裏人惹麻煩,就算是盡了嚴家子孫的孝。


    話說得很難聽,就差沒說出他是一灘爛泥了。


    “跑什麽跑?”嚴明覺陰惻惻看著顧淮俞,“我到底哪裏不如蘇見北,你對他念念不忘,卻連看都不看我?”


    反派永遠死於話多,這種時候嚴明覺居然還要跟他嘮閑磕?


    顧淮俞並不慌張,哪怕剛才看見嚴明覺鎖上門,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麽危險。


    估計蘇見北正在趕來救他的路上。


    英雄救美的套路,顧淮俞已經很熟悉了,一句話也不說,用驚懼的目光看著嚴明覺,不停地向後退。


    嚴明覺一步步走過來,“你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沒出息,嫌棄我不能繼承家業?”


    顧淮俞搖著頭繼續後退,聲音發顫,“嚴明覺,你放我出去吧,今晚的事我保證不對別人說。”


    手指不小心摸到放在盥洗盆角落的裝飾花瓶,顧淮俞朝花瓶靠去,準備給嚴明覺的腦袋做一個馬殺雞。


    嚴明覺忽然一笑,溫柔似水,“小俞你說什麽呢,我們是兩情相悅啊,過了今晚我會好好對你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顧淮俞勾住花瓶瓶口,在嚴明覺走過來時,他揚起花瓶。


    與此同時,嚴明覺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朝著顧淮俞的麵頰飛快噴了兩下,另一隻手拿著白手帕,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那東西有些像香水,顧淮俞兜頭被噴了一臉,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漫開,讓他手上的動作一頓。


    小說裏有說嚴明覺也要對顧淮俞下藥,但還沒來得及實施,顧淮俞就帶著蘇見北離開了。


    這讓顧淮俞一直以為,嚴明覺是在他酒水裏摻東西,沒想到他的手段變了。


    顧淮俞不知道是強大的劇情,讓嚴明覺換了一招,還是他本來就打算趁著顧淮俞不備用這招。


    這種香水應該所有催.情的功效,顧淮俞一不小心吸入過量,頭暈耳鳴,手上也失了準頭,斜斜地擦過嚴明覺的耳朵,砸中了他的肩,花瓶裏的水澆了他倆一身。


    嚴明覺倒抽一口涼氣,惱火地從顧淮俞手中奪過花瓶,隨手扔到盥盆上。


    瓶子沒放穩,搖搖晃晃地掉了下來,濺了一地的碎片。


    怕別人會聽到動靜來查看,嚴明覺忍著右肩的疼,上前拖住顧淮俞,想要將他拖回休息室。


    顧淮俞意識還健在,對著嚴明覺又抓又踢,口齒不怎麽伶俐地罵髒話。


    企圖通過崩人設,趕緊重置劇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屬於正常被人侵犯的情緒,係統竟然沒判定他違背人設。


    藥勁兒上來了,顧淮俞哆嗦著身子叫謝惟。


    沒喊兩聲,嚴明覺捂住他的口鼻。


    顧淮俞意識混沌,體力漸漸從身上流失,隱約間他好像聽見有人在踹洗手間的門。


    隨著哐啷一聲巨響,顧淮俞朦朧的視野裏,出現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


    他艱難地眨著眼睛去辨別那人是謝惟,還是蘇見北。


    對方闊步走進來,拎起嚴明覺的衣領砸到牆上,然後屈膝頂上他的胃。


    嚴明覺立刻蜷縮起身子,張著嘴發出痛苦的聲音。


    顧淮俞的背貼著冰冷的瓷磚滑到地板上,他平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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