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家叫‘鍾情’的酒吧時,顧淮俞突然開口,“謝惟。”


    謝惟沒有回頭,“嗯?”


    “你會不高興嗎?”顧淮俞環住謝惟挺直的背,把臉貼過去,表情透出幾分茫然。


    “我每次都隻能跟別人說你是我的朋友,你會因為這件事不高興嗎?”


    以前顧淮俞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剛才吃飯時,羅菲菲總暗示他跟謝惟之間很有可能性。


    還在謝惟去洗手間的空擋,偷偷地問他對謝惟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


    顧淮俞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他自然是喜歡謝惟的。


    喜歡跟謝惟待在一起,喜歡跟謝惟接吻,喜歡他騎著電車帶自己漫無目的遊蕩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讓顧淮俞感覺到放鬆與自由。


    但這種感情,他似乎隻能跟謝惟一個人說,不能向第三個透露他們在談戀愛。


    謝惟說,“不會。”


    他的聲音融進風裏,延遲半秒才灌進顧淮俞耳朵裏,他忍不住把腦袋湊過去,想要看謝惟的表情。


    但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謝惟半張側臉,高挺的鼻梁被路燈熏染出光弧。


    顧淮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光斑立刻點綴在他的指甲蓋上。


    謝惟握住顧淮俞的手,然後拿下來,聲音不帶任何訓斥,很平靜,“坐好。”


    繁華路段,車流很多,顧淮俞乖乖坐好。


    他靠著謝惟,仰著臉,略帶天真地問,“為什麽?”


    “不為什麽。”謝惟說,“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就行了,不需要別人認可。”


    顧淮俞把臉埋在謝惟背上蹭了蹭,然後摘下自己頭頂的竹蜻蜓,放到謝惟頭盔上,“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謝惟語氣平平地道謝,“謝謝。”


    顧淮俞揚起笑臉,“不客氣。”


    到了紅綠燈道口,謝惟停下來,又把竹蜻蜓還給了顧淮俞。


    顧淮俞摸摸自己的腦袋頂,“為什麽又給我?”


    “也獎勵你一朵小紅花。”謝惟看著一臉不解的顧淮俞,“而且你戴著比較可愛。”


    顧淮俞不喜歡這個形容詞,“你才可愛。”


    謝惟“嗯”了一聲,好像是在敷衍,“對,我太可愛了,所以不能再可愛了,不然又要被強吻了。”


    見謝惟拿過去的事調侃他,顧淮俞用力抱住謝惟的腰,像是要勒斷他,讓他不能呼吸似的,表情凶惡,“我想強吻就強吻,沒人能製裁我。”


    謝惟又看他一眼,顧淮俞露出更凶的表情,還呲了一下牙。


    謝惟嘴角彎了彎,“這裏人太多,回去再強吧。”


    好吧。


    顧淮俞收斂了表情,也鬆開了謝惟的腰。


    -


    回去之後,顧淮俞早把強吻這茬忘記了,跟謝惟一塊收拾新住所。


    收拾完,顧淮俞熱出一身汗,給顧大鈞發語音說今晚不回去,放下手機,他正要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顧大鈞的奪命call打了過來。


    他堅決不同意顧淮俞留宿在外麵,以前或許是批準的,但從今天開始他準備嚴加看守顧淮俞。


    顧淮俞曉之以理,“我都多大了,你還要這樣管著我?”


    顧大鈞不為所動,“你今晚幾點回來,我就幾點睡,不回來我就不睡了。”


    聽著顧大鈞孩子氣地威脅,顧淮俞拿他沒辦法。


    顧大鈞有高血壓,休息不好血壓肯定飆升,顧淮俞也不想拿老顧的生命去談這個戀愛。


    掛了電話,顧淮俞放棄在謝惟這裏洗澡的打算,悶悶不樂地說,“我今晚得回去了。”


    謝惟不多問,拿上鑰匙,“我送你回去。”


    顧淮俞搖搖頭,“你送我回去,自己還得騎電車再回來。”


    外麵太冷了,顧淮俞不想謝惟這麽折騰。


    謝惟的低溫症在這個世界也有,顧淮俞都熱出汗了,他的體溫還是偏低。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顧淮俞朝門口走去,“你早點睡,睡前泡一個熱水澡,這套房子有浴缸。”


    謝惟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顧淮俞一路說到玄關口,手摁在門把手上,回身跟謝惟說,“我走了,晚安。”


    謝惟走過去,摁住顧淮俞的後腦,吻了下去。


    顧淮俞愣了一下,手從門把上滑開,輕輕環住了謝惟的腰。


    在被謝惟吻的時候,顧淮俞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到謝惟很少主動跟他說晚安,控訴了他一句。


    謝惟仍舊沒回複,細致地舔舐著顧淮俞的唇齒。


    顧淮俞很快就說不出話了,仰著頭喉嚨不停吞咽,呼吸很重,眼睛也像水洗過似的。


    缺氧時間過長,導致顧淮俞雙腿都有些軟,被謝惟背下了樓,送了回家。


    到了顧家,謝惟摘下顧淮俞的安全帽,說,“晚安。”


    顧淮俞彎下眼睛,被路燈染成金光的瞳仁像是釀出的蜜糖,“晚安。”


    -


    顧淮俞心情很好,腳步輕快地進了家門。


    他在玄關處換上拖鞋,哼著歌走進客廳。


    顧大鈞果然如他所說要等著顧淮俞回來再睡,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一看見他,顧淮俞腦子靈光一閃,眉頭擰起來,垂著頭喪著氣,含糊地叫了一聲‘爸’,沒多停留朝二樓走。


    顧大鈞的興師問罪頓在嘴邊,追上來,“怎麽了?是不是謝惟欺負你了?”


    “不是。”顧淮俞眼眶泛著紅,怎麽也不肯讓顧大鈞看他的臉,頭壓得低低的。


    “不是他是誰?”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顧大鈞驚怒,“是不是商延那個王八羔子?”


    顧淮俞咬住唇,嗓音有些顫,“也不是他。”


    顧淮俞的表情說明一切,顧大鈞粗聲道:“不是就怪了,那小子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他擼起睡衣袖子,雙眼冒火,“這個姓商的,一而再再而三欺負我兒子,真當老子好欺負?”


    見顧大鈞要找商延去算賬,顧淮俞慌忙攔住他,急迫地說,“他沒有欺負我,隻是今天不小心遇見了,我們沒說幾句話,小謝就把他趕走了。”


    顧大鈞聞言腳步一頓,“趕走了?”


    顧淮俞忙點頭。


    “真趕走了?”顧大鈞臉上的笑藏不住,“這還差不多。”


    顧淮俞疲憊地說,“爸,我困了,先回房睡覺了,你也早休息,別熬夜,不然血壓又要上來了。”


    “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跟爸一塊去公司,你也不小了,該學著管理公司了。”


    顧大鈞咳了一聲,端著範兒說,“那個,明天把他也叫上,就是那個謝什麽,謝惟是吧?”


    顧淮俞揉著眉心,一副累極了,沒心情多想的樣子,應了一聲就回了房間。


    房門一關,顧淮俞開始狂魔亂舞。


    哈哈,他就知道老顧吃這套。


    -


    羅易正在競標一個項目,工程量很大,投資金額也非常高,他想拉商延入夥。


    今天趁著商延有功夫,叫出來談了談這件事。


    商延忙完手頭上的工作,看羅易做的企劃書看到十一點多。


    後麵還有幾頁,他卻沒心情看了,起身打開冰箱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微涼的液體順著喉管滑下,商延灌了幾口,還是不能壓下心中無名的煩躁。


    他丟下水杯,闊步走到書桌,終究還是拿起了放在電腦旁邊的銀色u盤,然後插進了usb接口。


    u盤是羅菲菲丟的,羅易本來想給她一個教訓,真的扔進垃圾桶裏,她長長記性。


    羅易確實扔了,但又被商延翻了出來。


    至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翻垃圾桶,把這個東西拿回來,還因為它頻頻出神。


    商延冷著臉打開裏麵的文件,他並不知道這裏麵具體是什麽東西,隻是聽說這本來是要給顧淮俞,但對方又不要了。


    是一段視頻,時間不長,隻有三分多鍾。


    商延點開視頻。


    第一張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嬰兒,第二張照片他不陌生,因為那是他小時候。


    商延大概知道這是什麽了,耐著性子繼續看,直到第五秒出現一個熟悉的麵孔,他的臉色驟變。


    怎麽有林白安的照片?


    但很快商延發現不對勁,隨著‘林白安’年歲的增長,出現另一個稚氣卻清秀的麵孔,年歲越大那張臉越熟悉。


    商延瞳仁微震,這怎麽可能?


    林白安怎麽變成了顧淮俞?


    -


    謝惟一早就到了顧家,昨晚顧淮俞給他打電話,說顧大鈞要讓他去公司學著管理。


    謝惟來的時候,顧淮俞已經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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