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需要尋找一些刺激,比如當雙麵間諜,跟敵人打得火熱,套取一些情報。


    雖然這種情報不需要他套取,傅聞可以自己解決,但顧淮俞仍舊以自己的想法為先,想做就做,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獲得自由後,他致力於做一些能讓自己感到開心的事。


    騙取趙爭鳴的信任,就是顧淮俞給自己找的樂子。


    跟趙爭鳴演了一整天的戲,讓對方更加確信他就是一個可以掌控的傻白甜。


    晚上顧淮俞坐傅聞的車回家,高峰期堵了二十多分鍾的車。


    黑色的suv堵在長長的車流裏,傅聞麵上不露任何情緒,手指卻輕輕敲打著方向盤,餘光瞥向副駕駛座上的人。


    顧淮俞正在玩消消樂,眉眼平和,鼻尖挺翹,唇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又似乎天生是這個弧度。


    現在的他褪去了故意演出來的怯弱與局促,透出一種舒展的自在與天真,看起來就像蜜罐裏泡大的,沒經曆過什麽風雨的摧殘。


    顧淮俞玩完一局,抬起頭見車還沒有動,朝窗外看了一圈。


    發現對麵有一家紫米糕店,顧淮俞來了興趣,“你想吃紫米糕嗎?”


    沒等傅聞開口,顧淮俞又說,“你應該不想吃,過去我給你買的,你都扔垃圾桶裏了吧?”


    又來了。


    顧淮俞眼底的揶揄那樣明顯,傅聞想忽視都難。


    但這事是他理虧,也不好說什麽。


    顧淮俞似乎喜歡看傅聞這副被戳中糗事而無法言語的模樣,抖著肩笑了起來。


    傅聞從小到大一直很沉穩,幾乎沒有可以拿出來被開玩笑的黑曆史。


    現在不同了,過去跟顧淮俞認識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的黑曆史。


    回到傅家,在飯桌上顧淮俞又拿隻有他倆知道的事調侃傅聞。


    吃完飯,顧淮俞去後院跟小狗玩兒。


    在傅家這兩個月,這隻流浪小狗圓潤了不少,皮毛光滑柔順,隻要顧淮俞招招手,它就甩著尾巴樂顛顛跑過來。


    顧淮俞照例從頭到尾擼了一遍,然後發出指令讓它坐下、趴到地上、打滾,仰頭學狼嗷嗚地叫。


    正玩兒著,傅聞走了過來。


    顧淮俞繞著小狗的肚皮,抬頭去看他。


    庭院的路燈柔和地染在傅聞身上,他看起來很矜重,也很真誠。


    “過去的事是我不對。”傅聞說,“我不應該以關心的名義,不尊重你的選擇和決定。”


    他主動認錯,想要跟顧淮俞達成真正的和解。


    顧淮俞看了傅聞幾秒,然後將小狗抱了起來,手摸在小狗的肚皮。


    他這個動作讓傅聞想起很多不好的回憶,不自覺後退兩步,怕被這隻狗再尿到身上。


    顧淮俞惡作劇成功,笑著站起來。


    他什麽都沒有說,抱著小狗去前麵玩球。


    直到走出了很遠仍舊能聽到顧淮俞不加掩飾的笑聲,傅聞難得歎了一聲。


    看顧淮俞這個樣子,這種惡作劇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消停。


    成年人解決矛盾的方式很簡單,利益劃分,隻要利益適合就能一笑泯恩仇。


    但顧淮俞明顯不是要走這個路子,他會一直玩到自己覺得不好玩為止。


    傅聞很無奈,又拿他沒辦法。


    -


    每次胡亂折騰了一番,顧淮俞就會短暫的感到疲倦。


    這種時候他就會去謝惟家休息幾天,畫畫漫畫,然後再重振旗鼓,去做能讓自己快樂的任何事。


    隨著顧淮俞穩定的更新,追訂漫畫的人數慢慢多了起來,評論區也很熱鬧。


    【太酷啦,貓貓打架好厲害。】


    【好家夥,作者這是要把貓貓往街頭老大這方麵發展嗎?】


    【我一直以為這是狼跟貓貓的絕美愛情故事,結果……】


    【狼快回來吧,你看你家貓貓成什麽樣子了?】


    【狼:出走幾個月,回來我老婆成舊街區的大佬了?】


    【把狼抓走的到底是什麽人?狼狼快回來,再不回來我就要瘋了!】


    顧淮俞簡單刷了一下評論,然後畫下一話——貓貓跟舊街區鬣狗們的爭鬥。


    這些鬣狗是之前跟狼爭奪地盤的那幾個,因為之前出場過,顧淮俞畫起來很順手。


    正畫鬣狗的獠牙跟涎水時,房門忽然被人打開。


    顧淮俞叼著一根香煙形狀的糖,聽到動靜立刻抬起頭。


    衛施穿著校服立在門口,單手拎著一個黑色的書包。


    他的頭發剪得很短,露出飽滿的額頭,衣扣整齊,眉眼不見過去的桀驁,總算有學生的樣子了。


    看見是衛施,顧淮俞皺起眉,“你不是說再來找我就是狗?”


    衛施麵色有一瞬的別扭,悶悶地說,“氣話你也當真?”


    顧淮俞沒說話,挑高眉頭看著他。


    衛施被看得更加不自在,把臉微微偏到一側,抬手解下一顆扣子,動作透著煩躁。


    “行,我是狗。”衛施重新去看顧淮俞,自暴自棄地說,“我是汪汪叫的狗行不行,開心了嗎?”


    顧淮俞不吃他這套,語氣不鹹不淡,“你跟我耍什麽脾氣?”


    衛施頓時泄了氣,囁囁地說,“我哪有?”


    “我隻是……”衛施的聲音忽然變得含糊起來,“隻是跟你說一聲,我又給他們道歉了。”


    顧淮俞問,“所以呢?”


    衛施抓著書包肩帶,有些難堪地說,“我給他們寫了道歉的信,他們有些人把信……貼到了學校論壇上。”


    顧淮俞恍惚想起來,之前沈嘉陽讓他看論壇,說有衛施的瓜,但出了校門他就把這事忘到了腦後。


    沈嘉陽說的瓜,應該就是指這件事。


    不得不說這招真高明。


    高中這個年紀是最要麵子的,衛施這種風雲人物更是如此,簡直是殺人誅心。


    看著情緒低落的衛施,顧淮俞放下繪畫板,“你現在知道真心被人糟蹋的滋味了吧?”


    當初衛施的行徑比這個更加惡劣,他是毫無緣由地去騙別人的感情。


    對方貼他的道歉信,起碼是基於被傷害後的回擊,性質完全不同。


    衛施垂著頭,好半天才開口,“這算是報複嗎?”


    顧淮俞直言不諱,“是報複,也是回擊。”


    衛施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像是想開了,“報複就報複吧,他們心裏痛快了,應該不會那麽生氣了。”


    這點顧淮俞不否認。


    對受害者來說,人渣前任過得越慘,他們越覺得開心。


    沉默了幾分鍾,衛施忽然問,“你要出國留學?”


    顧淮俞隨口應付,“嗯。”


    衛施盯著顧淮俞,眼神流露出急迫與緊張,“你不等謝惟了?”


    顧淮俞仍舊很堅定,“他回來了會找我的,不用我等他。”


    衛施再次泄氣,呆呆地哦了一聲,隔了好一會兒又問,“他去哪兒了?”


    顧淮俞不怎麽高興地望來,“問這個幹嘛?”


    衛施先是說,“沒事隨便問問。”


    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有了幾分緊繃,“我想了想,如果他不回來了,我又沒有碰到合適的,我們可以……試試。”


    顧淮俞生氣衛施說謝惟不回來,高聲說,“我才不要跟你試。”


    被拒絕的衛施氣息有些不穩,“我又沒說現在,我是說十年後。”


    顧淮俞明確拒絕他,“一百年以後也不可能。”


    衛施梗著脖子說,“我隻是提議,我也沒有多稀罕你。”


    如果是以前,衛施有上百種語言可以完美回答這句話。


    但情商不知道隨著什麽突然流逝,讓他無法理智客觀的回應顧淮俞。


    說完這句,衛施自己也很懊悔。


    但顧淮俞完全不在意,“那最好!”


    他這個態度讓衛施胸口起伏了兩下,腦子卡殼一般,說不出更狠的反駁話,也不想說軟話緩和關係,氣得甩下了手裏的書包。


    顧淮俞沒理他,拿起畫板繼續畫凶狠貪婪的鬣狗。


    五分鍾後,挺到細微動靜的顧淮俞停下來去看衛施,“你哭了嗎?”


    衛施坐在自己的書包上,這句詢問像是戳到他的肺管子,粗聲粗氣地回道:“誰哭了!”


    在吼出這話時,眼眶又漫上熱意。


    衛施迅速別過頭,視線模糊一片。


    他極力壓抑心中那種酸澀與抽痛,嘴唇咬出了血,但眼眶仍舊濕得一塌糊塗,鼻翼抽動,委屈極了的模樣。


    這一周他過得很不順心,在學校被人指指點點,在家也不痛快。


    來了顧淮俞這裏,他也不給他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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