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有摔碎,隻是滾到了沙發底下。


    顧淮俞跟謝惟一同彎腰,想要去撿杯子,手指在沙發下挨到一起。


    顧淮俞抬眼去看謝惟,發現對方也在看他,謝惟的眸色很深,背光的眼睫在鼻梁上打出一片陰影。


    在目光對上的那瞬,一種無聲的曖昧在他倆之間蔓延。


    顧淮俞怔在原地,看著謝惟靠近自己,呼吸不自覺放慢。


    在對方停到一個非常近的距離時,顧淮俞的眼睫眨動了一下,然後他就被吻了。


    第64章


    在那個柔軟的觸感貼過來時,顧淮俞有片刻的恍惚,視野全部被謝惟占據。


    顧淮俞的喉嚨無聲滑動了一下,情不自禁抓住謝惟的手臂。


    他的順從讓謝惟的吻越發深入,謝惟攬住他的腰,抱起顧淮俞推到沙發上,壓著他,將舌尖探進濕潤的唇瓣間。


    顧淮俞腦袋一片混沌,喉間零星溢出幾個聲音。


    謝惟用力抱著顧淮俞,將他摁向自己,在接吻的空擋跟他說,“最近很忙。”


    “公司一直有人想要上市。”謝惟啄著顧淮俞的唇,手插進顧淮俞柔軟的發根,像安撫一隻貓似的,從額前的頭發一直撫摸到後頸。


    謝惟一邊吻他,一邊零零碎碎告訴顧淮俞自己最近的行程。


    上市雖然可以讓公司的資產翻好幾倍,甚至是幾十倍,但同時一舉一動都會受公眾的監督,很多決策也會受到幹預,從而影響技術研發。


    為了充足的資金鏈,謝惟目前正在跟多方接洽,尋求更深遠的合作。


    其中有傅聞,也有政府部門。


    謝惟說得並不多,寥寥幾句就概括了他的工作動向。


    說完,他與顧淮俞拉開了一些距離。


    顧淮俞湊過去主動去親謝惟,對方卻偏過頭,顧淮俞再次吻他,謝惟還是避開了。


    這下顧淮俞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怎麽了?”


    謝惟沒有解釋,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顧淮俞坐在沙發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浮現出水光,嘴巴紅得像能滴出血,天真中又混合著一種情.欲。


    他困惑又迷茫,不明白謝惟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停下來?


    十幾秒後,顧淮俞遲鈍地反應過來,這是一場坦白局。


    謝惟告訴了他自己的行程,表明自己不是故意騙他說忙,是真的很忙。


    現在需要顧淮俞坦白了。


    顧淮俞能坦白的不多,想了想說,“我今天沒去相親,那個人是我爸給我一個朋友介紹的,他們是異性戀。”


    謝惟不為所動,還與顧淮俞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顧淮俞又想了想,開口道:“我跟許西望沒什麽,隻在相親那天約會過一次,之後就沒怎麽聯係,我就相過這一次親。”


    以前的謝惟是知道這件事的。


    顧淮俞覺得自己跟許西望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顧淮俞話音剛落,謝惟捏住他的下頜,吻了過來。


    這個吻不急躁,但很強勢,直接撬開顧淮俞的唇,在裏麵攪動。


    顧淮俞很快就喘不過氣,幾乎滑坐到謝惟身上,嘴巴又麻又熱。


    “謝惟。”顧淮俞聲音含了水汽似的。


    謝惟停下來,去看近在咫尺的顧淮俞。


    顧淮俞抬著臉,嘴巴微微張開,一副予求予取的模樣,他很認真地說,“我不想在這裏。”


    謝惟抬起手摁在顧淮俞泛紅的眼角,指肚在那塊薄薄的肉上摩挲,聲音很低,“不想在這裏做什麽?”


    顧淮俞從不羞於袒露自己的欲望,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他告訴謝惟,他不想在這裏做那件事。


    謝惟凝視顧淮俞的眸色更深了,在對方持續直勾勾望著他時,謝惟似乎再也無法保持淡定,猛地起身將人從沙發上撈起,然後帶回到臥室。


    顧淮俞被摁到床上時,還很主動配合地將自己的上衣脫了。


    屋內沒有開燈,謝惟五官的輪廓隱匿在黑暗裏,看的不是很真切。


    顧淮俞忽然生出一種不安,他忍不住開口,“你能把燈打開嗎?我看不清楚。”


    黑暗中,顧淮俞隱約聽到幾聲輕笑,又似乎沒有,顧淮俞去摸謝惟的臉,“怎麽了,你笑什麽?”


    謝惟沒有回答,隻是咬住了顧淮俞的唇。


    -


    主動要進行的人是顧淮俞,但受不了一直哭的人也是他。


    今天什麽準備都沒有,顧淮俞又很嬌氣,碰一下就吭吭唧唧掉眼淚。


    折騰了半個多鍾頭,謝惟抱他去洗澡時,他的情緒都沒有平複下來,靠著謝惟的肩頭,眼角一片濕潤。


    給顧淮俞洗完澡,謝惟的衣服濕透了。


    把哭累的人放回到床上後,謝惟回隔壁簡單衝了一個涼,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開鎖的鑰匙其實就在他身上,說忘在家裏忘了拿,那是在騙顧淮俞。


    謝惟換好衣服後,又折回了顧淮俞的家。


    臥室隻開著一盞壁燈,顧淮俞躺在床上,身上裹著謝惟剛才給他蓋的夏涼被,腦袋也蒙了進去。


    被子底下那團鼓包微顫著,謝惟以為他琢磨出什麽惡作劇,正在裏麵偷笑,因此走過去的腳步聲故意大了一些。


    等他在床頭站了三十多秒,顧淮俞還是沒有其他舉動,謝惟才察覺到不對勁。


    他俯身,揭開罩在顧淮俞腦袋上的薄被,一角橘色的壁燈照亮了顧淮俞滿是淚痕的臉。


    謝惟神色一僵,慢慢靠近顧淮俞。


    顧淮俞蜷縮在床上,闔著眼睛無聲的哭,仿佛一個被遺棄的破碎娃娃,神色是那樣的悲傷。


    謝惟的手掌貼到顧淮俞的臉上,幫他擦掉了新湧出來的淚,輕聲問,“怎麽了,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顧淮俞洗澡的時候,他特意檢查過。


    沒受傷,隻是腿根被磨紅了一片。


    顧淮俞睜開眼睛,眼底通紅,臉上也掛著淚,卻反過來安慰謝惟。


    “我沒事,也沒有弄疼,我很開心。”他這樣說,眼眶又不受控地蓄起水汽,望著謝惟的模樣有些難過。


    那種難過是顧淮俞不自知的,所以他還在狡辯。


    “我有淚失禁這個毛病,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哭,你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沒事了。”


    雖然早就知道謝惟回來了,但直到今晚,顧淮俞才確確實實感受到這件事。


    半年來壓在心頭的情感,也在今晚爆發出來。


    這種情緒不受顧淮俞控製,明明是一件高興的事,他心裏也很高興,但眼淚就是不聽話地往下掉。


    謝惟沉默地看著顧淮俞,見顧淮俞抬起手背用力抹眼淚,摁住了他的手。


    顧淮俞看過來,視線撞上謝惟時,眼眶又有了熱意。


    他就像一個打架受了欺負的小孩,在看到撐腰的人回來那刻,喉頭、眼眶塞滿了酸澀,所有的委屈湧了上來,臉上寫滿了需要被哄的字樣。


    謝惟捧起顧淮俞的臉,低頭輕輕吻著他。


    顧淮俞眼睫不停扇動,臉上再次布滿淚痕,他哽咽地開口,聲音含糊不清。


    “謝惟,我不要你再離開我。”


    顧淮俞說的是“再”離開,謝惟的眼睛動了一下。


    但他沒有計較那個“再”字,親了親顧淮俞濕潤的眼角,“嗯。”


    “睡吧。”謝惟用手蓋住顧淮俞的眼睛,“什麽都別想。”


    顧淮俞喉嚨發緊,說話聲音也有些啞,“你要在這裏睡嗎?”


    謝惟聽出了他話裏的期待,“在。”


    顧淮俞抱下謝惟罩在眼睛上的手,然後壓在自己一側的臉下,這才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謝惟垂眸看著他的側顏,濕濡的長睫垂下,鼻尖挺翹,白皙的臉頰還掛著淚痕,模樣很乖很乖。


    這個世上應該不會有人想傷害這樣的顧淮俞。


    謝惟注視了長久,在顧淮俞呼吸逐漸平和後,他才低頭在他額頭落了一個吻。


    用濕紙巾給顧淮俞擦幹淨臉,謝惟躺到他旁邊,輕輕地抱住他。


    -


    第二天醒來,顧淮俞眼睛都是腫的,睜也睜不開。


    床邊早就空了,連體溫都沒有留下,顧淮俞還以為謝惟去工作了,呆呆地在床上躺了幾分鍾,腦子一片空白。


    隱約聽到外麵有輕微的動靜,顧淮俞光著腳走下床。


    打開臥室的房門,聲音清晰了起來,顧淮俞朝前走了幾步,就看見了在廚房做早飯的謝惟。


    顧淮俞很自覺地黏了過去,探著腦袋問,“做什麽好吃的?”


    謝惟回過頭,“熬了金瓜粥。”


    顧淮俞已經恢複往日的活力,雖然眼皮有些腫,但精神了很多,也願意說話了。


    謝惟放下心,陪顧淮俞一塊吃了早飯,確定他沒事後,開車去了公司。


    顧淮俞泡在書房,畫了一上午的漫畫稿子,他的心情一直不錯,還接了羅菲菲的電話,跟她聊了三十多分鍾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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