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句話,讓趙水月倏然一個機靈,突然酒醒了大半,意識到自己剛才酒意上頭,狐狸尾巴差點露出來。


    反應過來立馬鬆手,往後撤,誰知腳下踉蹌,一閃腰,好巧不巧撞上桌角。


    撞得她花容盡失,滾落到沙發上,扶著腰靠在那,半天緩不過勁兒!


    這下徹底清醒。


    所謂裝腔裝到底,擺譜擺到家,在男人麵前,怎能跌份兒?


    於是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不僅沒喊痛,還故作沒事地撩起一把秀發,雙腿交疊坐周正。


    剛坐好。


    顧雲漠目光略過來,輕笑了那麽一下。


    恍惚之間,趙水月還以為自己眼花。


    又往上坐了坐,先發製人,“怎麽?”


    顧雲漠挑眉看她半晌,抬高下頜,“我去躺衛生間。”


    這借口趙水月聽多了,聳肩,“隨便。”


    他拾了手機,起身徑直離去。


    趙水月望著他的背影,慢悠悠目送。


    等人徹底消失在走廊處,焉頭耷腦地泄氣。


    身子一軟直接躺下,那叫一個暈頭轉向。


    成年人的去衛生間,可能是字麵意思,也可能是別得意思。


    很明顯,他借口去衛生間,實際尿遁了。


    男女之間講究一個郎有情妾有意,既然有心插柳不成蔭,趙水月也懶得熱臉貼他的冷屁股,男人麽,多得是。


    就算他有出類拔萃的皮囊,可帥哥就像雨後春筍,層出不窮。


    趙水月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


    甚至傲嬌地想——


    不識抬舉,隻憑這麽一張臉,還以為我會趨之若鶩?就算你是到嘴的鴨子,我也不見得就吃!


    許星回來拿手機時,看趙水月再次落單。


    蜷著身子躺在那,拍了拍她的腿,“妖精,那豪門貴公子呢?”


    趙水月勉強睜開眼睛,“嚇跑了……”


    許星驚訝,“不能啊,我剛才在角落裏,明明看到你和他談笑風生啊,剛才幹了什麽,就把人嚇跑了?”


    見趙水月不回話,許星隻好又拍了拍她。


    “醒醒——”


    “啊?”


    “姓顧的呢?”


    趙水月無辜地眨了眨眼,回憶半天才說:“尿遁了。”


    “剛才不還在這坐著?”


    趙水月嗤笑一聲,垂著頭,眼神迷離看過來,“可能是我太主動了?”


    “你有病啊,靦腆羞澀小姑娘裝不來,寡言少語的清冷女霸總,總是你信手拈來的吧……你那麽主動幹嘛?你吃飽了撐得?”


    趙水月慵懶地打了個嗬欠,低頭扣指甲,“他本來就夠寡言少語了,我再裝高冷霸總,我倆坐一起,大眼瞪小眼,熬鷹嗎?”


    許星一頓。


    趙水月語氣輕飄飄地,繼續道:“對天發誓,我連他小手都沒摸,也就活躍了一晚上氣氛……”


    談及此,她委屈極了,開始細數顧雲漠的罪過:“他呢,絲毫不留顏麵,竟然提醒我別忘了自己是正經人……你說說,他是不是來搞笑的?明明自己不解風情,還倒打一耙嘲諷我……”


    天知地知,眾所周知。


    請你過來,喝得就不是正經酒。


    揣著明白裝糊塗,裝什麽裝啊……


    對得起我這一張臉嗎?


    *


    許星雖然覺得惋惜,不過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出來開心嘛,何必較真兒。


    看趙妖精這麽被人欺辱,心疼不已,非要帶她去舞池,蹦蹦迪,醒醒酒。


    趙水月拗不過,就深一腳淺一腳跟去了。


    舞池人滿為患,伴隨震耳欲聾的樂聲,人頭攢動。


    許星把她往裏麵一推,“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跑了就跑了,咱們還及時止損。”


    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得瑟一天是一天。


    趙水月蹦了不到兩分鍾,果然就把顧雲漠這茬,忘到九霄雲外了。


    當幾個不認識的漂亮姑娘圍過來,一把拉住趙水月手腕,她看著眼花繚亂的姑娘,就更開心了。


    姑娘們貼一起,趙水月心血來潮比了個手勢。


    後退兩步,仰手抓住長發,撥到一邊,抖著肩膀,婉轉扭腰,宛若一隻開屏的孔雀。


    人群中有人起哄,嬉笑聲此起彼伏。


    整個舞池,都拉不出來第二個能有趙妖精這麽邪肆的。


    勁爆的運動讓她很快微汗,一曲結束,扶著腰肢停下,喘了粗氣對她們擺手討饒。


    早就不見許星和灩子的身影。


    剛回頭,明媚笑容僵硬在嘴角。


    她還特地多看了兩眼。


    雙手抱臂,一言不發站在那的,不是顧雲漠是誰。


    他居高臨下,目光平靜。


    眼神又仿佛在說——


    看吧,狐狸尾巴終是藏不住。


    不正經,始終是不正經的。


    *


    趙水月訕訕收場,從舞池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


    “你不是走了?”


    “我好像說的是,我去衛生間?”


    趙水月抿了抿嘴皮子,行,那是我過分解讀了唄?


    兩人回到卡座,趙水月尷尬到啞口無言。


    顧雲漠正襟危坐,雙手交扣,腕表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他看著酒台上的酒瓶,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趙水月忍不住打破尷尬局麵,“你怎麽沒借著去衛生間,走掉呢?”


    顧雲漠看都沒看她,隻淡淡說:“等你朋友來了,我便走。”


    這句話讓趙水月身子一僵。


    看著顧雲漠愣怔了會兒。


    她轉開視線,張了張嘴。


    還挺講義氣?


    本來想說,要不加個微信吧,以後有事,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不過這句話太過江湖,從女孩子口中說出,有些別扭。


    且,趙水月出來喝酒,從不給任何人聯係方式。


    這是她的原則。


    *


    淩晨四點一群人從酒吧出來。


    姓陳的老總,掃過眾人,大手一招呼就要請客吃宵夜。


    這其中,除了趙水月一行人,自然還有顧雲漠那邊的幾個同事。


    他把話說得冠冕堂皇,特地說給顧雲漠聽,“今晚多虧了你從頭到尾照顧月月,這個飯,你得吃。”


    趙水月朝顧雲漠看去,今晚還多虧了我活躍氣氛…這個飯,我得多吃。


    在酒吧內,畢竟燈光暗淡,又閃爍不定,看人總覺得看不真切。


    這會兒到了外麵,路燈雖是昏黃,卻比裏麵清晰。


    看清顧雲漠,趙水月視線頓了頓。


    為什麽許星左一句豪門貴公子,右一句豪門貴公子,此刻更感同身受。


    顧雲漠這副長相,確實當得起……


    矜貴公子抬手看一眼時間,單手掏兜,禮貌回絕:“時間不早,宵夜就不必了,”目光自然而然從趙水月掠過,“舉手之勞。”


    出了酒吧,趙水月和在裏麵截然不同。


    變得安分守己,內斂溫順。


    誰知下一秒,被許星往前推了個趔趄。


    趙水月狐疑看去,許星已然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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