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用,你現在怎麽說也是我們班的代課老師,解疑答惑本來就是應該的。”


    “那我繼續留在教室裏?”


    “那也是不行的,你現在怎麽說也是我的男朋友,陪我也是應該的。”


    她可以咬重了男朋友三個字的發音,聽上去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又好像一個沒有得到玩具的小孩,委屈巴巴的。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


    沈知言捏了捏她的後頸,“那你要我怎麽樣?”


    白鬱聲拖著調調長“嗯”了一聲。


    “像這樣就挺好,在學校你還是那個風度翩翩人人尊敬的沈老師,在家裏呢就是我白鬱聲一個人的。”


    “喵嗚——”


    董事長在椅子上伸了個攔腰。


    白鬱聲睜開眼睛,與董事長對視了一眼。


    “哦對,還有董事長那一份。”


    沈知言抬了抬眉骨。


    倒是把他分得明明白白的。


    他鬆開手,放白鬱聲在書桌前站好,接著從筆架上取了筆,遞到了白鬱聲的手中。


    “按照我剛剛說的,感受控筆力度與行筆走勢,再練幾遍,下個季度北城那邊有個藝術展,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順便以你的個人名義參展。”


    !!!


    白鬱聲瞪大了眼睛。


    沈知言再圈內的地位就注定了不是什麽藝術展都能邀請到他的,既然連他都如此重視的展會,定然不是什麽小打小鬧辦著玩玩的。


    甚至還能以個人名義參加展會,這是直接幫她把門檻也給砍了麽。


    白鬱聲下意識絞著自己的手指。


    “會不會不太好……我怎麽說隻是一個國畫專業都沒畢業的小嘍囉,我的畫作拿去眾神雲集的展會,這不是拉低檔次嗎?”


    沈知言垂著頭睨了她一眼。


    “所以這隻是一個通知,並不是最終結果,後麵這幾個月我慢慢帶你,看你感悟能力,如果沒有達標的話我也不會同意讓你參展,不過……。”


    話鋒一轉。


    門檻還在,白鬱聲剛落下的一顆心又重新懸了起來。


    沈知言好像就喜歡這樣,經常在轉折的地方停頓一下,製造個讓人抓心撓肺的懸念。


    “不過什麽?”


    “不過以我的水平,教到讓你去參個展會應該完全不是問題。”


    白鬱聲:……


    這一時間也不知道他是在誇他自己呢還是在高估她。


    怎麽國畫這麽一門曆史悠久的傳統美學在他口中就好像路邊貼著的【三個月速成】小廣告牌。


    “我還有一個問題。”


    白鬱聲乖乖接過沈知言遞給她的畫筆,舉起了另外一隻手。


    沈知言往後撤了一步,抱起蜷縮在椅子上的董事長,鬆鬆垮垮地站在書桌一邊。


    “你說。”


    “北城那個藝術展是誰主辦的啊?”


    雖說沈知言有把握能把自己給教好,但白鬱聲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沒底。


    這參展機會說不準還是沈知言消費自己人情給她換來的呢。


    隻見沈知言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著董事長背部柔順光滑的毛,連頭都沒有抬,漫不經心地丟出一個字。


    “我。”


    白鬱聲:?


    “所以這段時間呢就麻煩你好好練習,別到時候隨便丟一張草稿紙上去給我丟人。”


    ——


    沈知言說的畫展在下一季度,估計也就是十二月份年末那會兒的事情了,對於白鬱聲來說,在畫展之前,更重要的還是要完成自己論文的開題報告與開題答辯。


    好在兩者並不衝突,甚至跟著沈知言學畫對她即將進行的學術研究也有極大的推動作用,甚至參加展會的畫作也十分貼合她以解析沈知言畫作風格為主題的畢業設計。


    一舉三得的事情,不過是把原來在大半年內完成的事情給壓縮到了兩三個月完成。


    因此時間也顯得越發寶貴了起來。


    早上得早起上課,下課後得跟著沈知言回梧桐苑練習,晚上還得找與沈知言相關的文獻資料參考,攥寫自己論文的開題報告。


    好不容易有那麽一點時間空閑下來了……


    她看著自己手上抱著的小貓,以及坐在自己邊上看電子文檔的沈知言。


    有對象又有貓,唯一的煩惱就是讓人禿頭的論文。


    白鬱聲舒舒服服地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了起來,開始漫無目的地刷手機。


    她忙起來的時候便顧不上手機裏的消息,每次都是等到一天快結束了這才打開各個社交軟件,撿一些感興趣的人回複消息。


    至於另外一些無關緊要甚至純屬朋友之間的發瘋日常就晾一晾,先解決主要矛盾。


    她抱著手機,先點進了最上麵掛著的舒意遲的聊天界麵。


    舒意遲:【最近除了上課能見到你人,其他時候搞得好像你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似的,哪去了?】


    舒意遲:【哎,我還跑去問你室友了,說你這段時間根本沒怎麽回學校,好啊,一個人在外麵瀟灑不帶我是吧。】


    ……


    白鬱聲連著刷了小半分鍾,才把她一條接一條的控訴給看完。


    說起來,她和沈知言戀愛這件事,身邊居然隻有宋允一個人知道。


    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邊上掛著一副金屬細框眼鏡正聚精會神看電子文檔的沈知言,雖然說他看上去絲毫不在意這些事情,但是在白鬱聲看來這好像也是對他的一種不公平。


    思及此,她抬腳,用腳尖點了點沈知言的膝蓋。


    “沈知言。”


    “怎麽了?”


    看上去這份電子文檔確實是比較重要的東西了,沈知言的眼神依舊粘著在平板上,隻是抽出一隻空餘的手,捏住了白鬱聲為非作歹的腳。


    “你介意我把我倆的事情與別人說麽?”


    沈知言這才肯將自己的目光從平板上抽離,撇了一眼窩在邊上的小姑娘。


    “隨你開心,我都行,你覺得合適的就可以。”


    得了準信,白鬱聲憨笑一聲,重新將自己丟到沙發裏,舉著手機給舒意遲回消息。


    魚生:【最近沒空呢,在沈知言畫室打工。】


    舒意遲:【什麽情況?之前楚琪和我們都說了,沈知言現在身邊不缺人呢不是。】


    魚生:【確實不缺啊,就是我呀。】


    白鬱聲憋著笑,看著對麵發來的一連串問號。


    舒意遲:【不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你怎麽都不和我們說一聲?】


    魚生:【你看楚琪那架勢,我敢說嗎?我說了他還不得給我撕了……】


    舒意遲:【你這說的……真的隻是單純的打工麽?】


    魚生:【噢,不是,順便談了個戀愛。】


    屏幕那邊有一會兒沒有聲音了,白鬱聲剛切到微博大號,屏幕一跳轉,對麵直接打來一個視頻通話邀請。


    幼稚的瑪卡巴卡鈴聲在安靜的室內響起,白鬱聲下意識捏住了自己的話筒,抬頭看向沈知言。


    “接吧,沒事。”


    沈知言甚至都不用往那邊看就知道女孩這會兒在想些什麽。


    “視頻通話也可以嗎?”


    沈知言微微點了點頭,指尖在屏幕中劃了一下。


    “有需要我出鏡的地方隨時可以叫我。”


    “叮——”


    接通了畫麵。


    舒意遲整張臉都撲到了畫麵上,她仔仔細細將白鬱聲身後的建築裝潢給打量了個遍。


    “聲寶,你不在家嗎?”


    “嗯,都說了在沈知言這。”


    舒意遲的大頭終於從屏幕上麵挪開,“這都幾點了?怎麽還在他家裏?這孤男寡女的,多不好啊!”


    白鬱聲兩手抱起董事長,捏著它的小爪子朝著舒意遲招了招手,“這不還有小貓咪嗎?不算孤男寡女,還有啊,這話從任何人口中說我都不覺得奇怪,你一個三天換一批男朋友的怎麽好意思說的?”


    屏幕對麵的人一噎,“這不是……這不是隻會滿嘴跑火車麽,你倒是好,之前秦銜山生日那會兒還得我出馬幫你探探,裴意那事兒你還和我扯誰是白月光呢,這下倒好,直接跑人家屋子裏去了。”


    白鬱聲意識到舒意遲說的東西逐漸變得不對勁,下意識捏住了揚聲器話筒,可收效甚微,舒意遲的聲音依舊傳遍了整個室內空間。


    她抱著手機,小心翼翼地往沈知言那邊瞥。


    還好對麵沒什麽反應。


    “啊對了,那沈知言那個白月光呢?總不會心裏藏著個白月光結果還把你帶回家吧,這也太渣了……”


    “叮——”


    白鬱聲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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