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魏副笑了笑,“辛苦您跑一趟。”


    他歪頭敲了下方向盤,忍不住安慰:“委屈您湊合一下了,處裏摳門得很。”


    主要是總是用來押送犯人,29處的犯人又特殊,加了防禦法陣和法器,也常常被損害,隻能省著點了,雖然預算還算充裕,但也經不起造啊!


    景春麵容溫和地應了句:“不用這麽客氣,本來應該桑尋來的,但他最近身體不適,我來替他跑一趟。”


    “人界能有您和扶桑坐鎮,是我們的榮幸。”魏副還是十分客氣。


    景春笑了笑,“我很喜歡這裏,熱鬧,富有人情味兒。而且,維護和平,以及萬物的平衡和延續,是我的職責。”


    魏副此時忍不住鬆了口氣,神族的承諾,一向受天道製約,因此他們願意做出承諾,就一定會遵守。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我能問一句,為什麽讓扶桑做名義上的守界人嗎?”


    他有點害怕是春神有其他的打算。


    景春扯著唇角,露出一點輕鬆的笑意,“不用那麽嚴肅魏副處長,也不用擔心,我隻是覺得,扶桑太黏人了,給他找點兒事做,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是他是我都一樣。”


    魏副張了張嘴,尷尬地嗬嗬笑兩聲,他這不是怕兩個人有一天鬧掰了。


    扶桑雖然也很厲害,但畢竟春神在才更讓人安心。


    景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又說:“不會有分開的那一天。”


    她如今,非常確信。


    饕餮看到春神,有一瞬間的恍惚,“您還活著……”


    景春朝他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腦袋:“神創造萬物的時候,的確並不是很公平,你也辛苦了,但這不是你作亂的理由,老實服刑,出來好好做妖。”


    巨獸低著頭,悶聲應了句好。


    景春是被注目禮送出去的,因為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神族少女,身上並沒有很重的威壓,沒有強烈的戾氣和殺氣,隻是說了幾句話,就震懾住了饕餮?


    魏副抽了根煙,哼笑了一聲,“都在琢磨什麽呢!蠻荒時代的戰神,開天辟地時候就拿劍征戰四方的存在,她露個麵足夠了。”


    不過也是因為饕餮


    見識過春神在戰場上的樣子,知道自己還是不惹她為妙。


    景春從29處出來,司機又把她送回剛剛的商場,她想起饕餮的反應,就忍不住想起扶桑,他好像看到她也這樣。


    這種等級壓製下的天然臣服心態,的確很容易誤把愛意當恩賜。


    景春想了想,突然打電話約他出來:“出來約會,小樹。”


    桑尋來商場的時候,景春正靠在休息區假寐。


    她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神情也憔悴。


    桑尋忍不住皺眉,走過去,小心探了下她額頭:“你受傷了?”


    盡管知道這裏沒有人可以傷到她,但還是猶豫了,因為她大戰後狀況真的不好。


    隻是她太雲淡風輕,總是讓人忘記。


    景春搖搖頭,但還是有些虛弱的樣子:“沒事,事情有些棘手,我身體有些扛不住。”


    “那你怎麽不叫我。”他有些生氣,又氣自己聽到29處怎麽就沒有警醒。


    景春笑了笑:“下次叫你。我們去看電影。”


    桑尋看她這樣子,一點都不想去,但他不想掃了她的興,隻好心事重重點了下頭。


    隨機挑了最近的場,一部科幻片,特效炫酷,但景春趴在他懷裏睡著了。


    桑尋全程就抱著她,直到影片結束,他叫了她兩聲叫不醒,疑心她昏睡過去了,隻好彎腰很輕地把她從情侶座上抱起來。


    下午場沒什麽人,桑尋抱著她出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算找貓咪給他開一條通道直接回家,他心裏很不安。


    可這時,景春突然神色如常地從他身上下來,摟住他的脖子,把他壓在牆上親了下。


    “騙你的,看你太悶了,給你找點刺激。”


    桑尋皺眉看她,半晌憋出一句:“我生氣了。”!


    第65章 睡吧


    景春湊近了,盯著他的眼睛,拉長聲音:“哦——”


    那眼神仿佛在說:所以呢?


    桑尋盯著她,眼神冷沉冷沉的,可眨了下眼,眼眶分明開始泛紅,氣的。


    倏忽眉眼一垂,冷氣變鬱悶,近乎賭氣道:“你怎麽這樣。”


    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對她生氣,說“我生氣了”大概已經耗盡了他畢生所學。


    景春輕聲說:“我就這樣。”


    語氣輕飄飄的,故意氣他。


    桑尋別過臉,不說話了,額頭青筋直跳,看起來很想辯一辯,奈何憋半天也沒說出什麽。


    在腦海裏奮力搜刮,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相應的解決辦法。


    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狀況。


    景春忍笑忍得辛苦,扯他一下,也不哄,隻是問,“陪我去逛街?”


    桑尋很生氣,明知道他最在乎她,最害怕失去她,還拿這個開玩笑,可她一開口,他又忍不住應聲:“嗯。”


    沒出息,他自己都覺得。


    又覺得她明知道他生氣也並不理會,很鬱悶。


    桑尋,你被她牽著鼻子走。


    嗯,他自己回答自己。


    那又怎麽樣?


    手牽著手,從電影院出來一路往下,沿著樓層一層一層往下轉。


    誰也不說話,隻有商場客人的吵鬧聲、兩個人的腳步聲,還有衣料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


    明明很鬧,可卻覺得世界安靜極了。


    突然很想抱她,她的身體像是有一種溫柔但蠱惑的拉扯力,漩渦一般,把他一點一點往裏拖拽。


    可現在在外麵,他隻好握住她的手更緊一些。


    親密固然很好。


    可這種光天化日之下,隱秘浮動的心思也很讓人著迷。


    怎麽會這麽喜歡她。


    著了魔。


    或許本來就是因她而生的?


    他出神著,漫無目的地瞎想。


    她的手掌比他小很多,冬天握起來很冷,春天就剛剛好,溫熱而柔軟。


    突然,細密的絲線一樣的東西從她掌心湧出,然後穿透他的掌心,沿著血管和筋脈爬到他


    的心髒,在他心髒收攏,像是有個手掌捏了那裏一下。


    他悶哼一聲,低著頭不說話,也不推開她,更不會質問。


    隻是低著頭,默默承受。


    好像她做什麽都是對的。


    怎麽欺負他他都是應該受的。


    景春歪著頭湊近他:“我裝病你就生氣,我這樣對你,你也不生氣?”


    桑尋點點頭,不生氣。


    景春說:“你可以生氣。”


    “生氣了,又怎麽樣?”他不明白,就好像剛剛,他真的很生氣,可好像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如果我是你,我剛剛就不會生氣,把你按在牆上親得喘不過氣,你想走我不讓你走,反反複複親你,親得你麵紅耳赤急於逃走,還走不掉,堵著問你還敢不敢了,不回答不讓你走。”富貴兒看的電視劇都是這麽演的。


    桑尋慢慢瞪大眼,滿臉寫著:可以這樣嗎?


    但他還是誠實回答,“我不敢。”


    對她實行暴力,那差不多是一個小孩要打泰森,螞蟻要踹翻大象……


    沒有人會在了解她之後還想挑釁她。


    她的力量表麵看起來好像並不強大,但那種溫柔但全麵的力量,幾乎是毀滅性的,讓人連反抗都無能為力。


    景春想了想,好像也是,她配合演戲也挺累的。


    “生氣了可以理論可以爭執,甚至可以吵架,到最後也不能解決問題還可以分手。”


    桑尋眉心頓時皺起來,渾身肌肉緊繃。


    他對這個話題向來敏感。


    景春掐了下他手心,“當然,我不許你這樣。我隻是說,你有表達一切情緒的權利,不要擔心有些話說了沒用,有些事做了沒用,隻要你去說、你去做,你總能離自己想要的更近。”


    桑尋側頭,看著她。


    景春笑了笑:“如果對象是我,你會發現,你不開心我會哄你,或者陪你一起不開心,你生氣了我可能會哄你,可能會比你更生氣,也可能看你生氣更惹你生氣。你不一定會得到想要的反應,但你會發現,無論我給出怎麽樣的反應,我都是愛你的。”


    心髒好像有根弦,被輕輕地撥動著,桑尋呢喃一句:“你是……愛我的。”


    景春捏住他的耳朵,附耳說了句:“是的,我愛你,笨蛋小樹,聽到沒。”


    “聽到了。”他輕聲回答。


    嘴角不自覺揚起來,甚至帶著一點驕傲。


    兩個人轉到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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