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安重新?支了支身軀,朗聲笑道:“椿娘子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麽?”


    椿槿悄然怔了一怔,緩過神來,審視了溫廷安好一會兒,說道,“溫大少爺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罷,彎彎繞繞有什麽意思呢?”


    這一回,輪到溫廷安笑了一笑,說:“這不是害怕椿娘子不敢同我交心麽?今兒有了椿娘子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溫廷安一直在憂心,在她陷入昏厥的時候,情勢會突生變數,因於此,她凝聲問道:“媵王和金國的三王爺,目下談判情狀如何??”


    她急切地想要知?曉,完顏宗武是否答應了趙瓚之,將元祐三州的領土讓渡了出去?。


    椿槿聞罷,道:“完顏宗武確乎是答應了,將元祐三州割讓出去?。”


    ——什麽,談判成功了?


    溫廷安心裏陡地一沉,趙瓚之真的得逞,獲得了元祐三州的領土?


    下一瞬,卻聽椿槿話?鋒幽幽一轉:“但?三王爺是將領土,割讓給了東宮太子,而非媵王殿下。”


    這一次的翻轉,顯然比談判成功還?要教?人意外。


    溫廷安怔愣地問道:“為何?會生出此等變節?”


    椿槿道:“這自然是拜溫廷舜所賜,他挾持了媵王,同完顏宗武談條件,完顏宗武原本不同意割讓元祐三州的領土,打算啟用第?二個籌碼,但?他發現,他遣人去?策反的勞役,統一都遭致了圍剿,他的計策行不通了,溫廷舜隻給了完顏宗武兩條路。


    要麽割讓出元祐三州的疆土,要麽啟奏聖裁,讓金禧帝命使者遣返他。


    前?一種是失地之痛,後一種則是奇恥大辱。


    原本,完顏宗武同媵王談判之時,尚還?能有一絲斡旋的餘地,至少他能夠得到火械與兵譜,在目下的光景了,甭說是火械了,他連半分油水都撈不著。


    溫廷安有些詫訝,溫廷舜竟會挾持趙瓚之,去?同完顏宗武談判。


    這是她始料未及之事,溫廷舜素來是溫沉矜冷的脾性,行事冷若冰霜,很少會做出這般挺而走險的行止。


    不該是他的行事作?風。


    為何?他會這般做?


    挾持媵王,同完顏宗武談判,這一樁事體,根本是不在九齋的計策之中的。


    溫廷安的心中忍不住起了一絲褶皺,思緒有些如旌旗一般,在虛空之中搖曳,又儼似一架樹藤秋千,被薰暖的春風在後背處輕然一推,重心高高地揚在了高處,春風已經停息了,但?她的心,還?在滯留在搖擺不定的秋千之上,吱呀吱呀地蕩晃著。


    這是非常感性的思緒,原本不該出現在此處,但?它到底還?是出現了。溫廷舜在她心中的地位,是有些特殊的,他有時做些什麽事的話?,便會讓她心中的某塊地方,隱微地塌陷下去?一塊,縱然塌陷的痕跡非常不明?顯,甚至是隱微不可?察覺的,它說到底,還?是塌陷了。


    溫廷安袖裾之下的指尖,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彌足憂心溫廷舜的安危。


    她下意識問道:“那麽,溫廷舜目下的情狀如何??”


    椿槿似是聽到了一樁笑聞,道:“溫廷舜挾持了媵王殿下,你說這個少年能有些甚麽事?”


    溫廷安一聽,目色半垂,稍頓了頓,適才反應了起來,她差點都忘了,其實?溫廷舜不僅輕功極佳,他的武功亦屬上乘,軟劍是使得極好的,這一點,不僅朱常懿稱讚過,溫廷安亦是有目共睹的。


    趙瓚之的身手,溫廷安是真真切切地領教?過了,端的狠辣又暴戾,沒成想,比起溫廷舜,趙瓚之的身手竟是會遜色幾分,還?教?溫廷舜給挾持住了。


    這就有些出乎溫廷安的預測。


    如此看來,在朱常懿的鷹眼之術此一課堂之上,溫廷舜明?顯是有意放水,才讓她奪得了頭籌。


    如此,溫廷舜究竟隱藏了多少?


    他身上還?有多少秘辛,是她所不熟知?的呢?


    溫廷安深切地記得,她曾經試探過溫廷舜,問其輕功與軟劍,究竟是師承自誰,但?在當時,溫廷舜四?兩撥千斤一般,將這個話?題輕描淡寫地揭了過去?,並不選擇正麵?作?答。


    顯然可?見,他是對她有所隱瞞的。


    雖然說,打從穿書過來,溫廷安就很清楚一樁事體,溫廷舜渾身都是謎,她最初是沒有太過去?在意的,但?目下的光景之中,隨著劇情的逐漸走遠,隨著她對溫廷舜的接觸逐漸加深,她隱隱約約地覺知?到,溫廷舜身世的不同尋常。


    奈何?時下的時局緊迫,溫廷安隻能暫且不去?深挖這一點。


    溫廷舜開出的條件,也比較為苛刻了些,憑完顏宗武那一副脾性,會答應麽?


    ——要麽割讓出元祐三州的領土。


    ——要麽啟奏聖裁,讓金禧帝命使者遣返他。


    二者之間隻能選其一。


    似是覺察到了溫廷安麵?容之上的疑慮,椿槿遂是道:“三王爺一番權衡之下,答應了溫廷舜開出的條件,擬了一份割讓領土的契約,也當場寫明?了,是將元祐三州的領土,割讓給了東宮的太子殿下。”


    完顏宗武已經別無選擇,阮淵陵的兵馬就在酒場之外,正進?行著如火如荼的廝殺,媵王勢力式微,阮淵陵代表的是東宮太子的陣營,太子的勢力很明?顯是後來居上,太子的鷹犬包抄了酒場的東西兩苑,如果他真要同阮淵陵的兵馬抗衡的話?,那必然是毫無勝算可?言的。


    倘若椿槿所言為真,那趙瓚之豈不是要氣得七竅生煙了?


    自己一手籌謀好的棋局,就這般被一個少年全盤推翻了去?。


    但?溫廷安同時也料知?到了這般一樁事體,對於趙瓚之而言,勝敗隻取決於今朝,為了能夠成功奪嫡,趙瓚之必然是會豁出去?的。


    趙瓚之縱然被溫廷舜脅迫了,但?那又如何??


    溫廷安深深地闔攏上了眼眸,思緒凝重如霜,整個人陷入了短瞬的沉思之中。


    其實?,趙瓚之並沒有被逼上絕路,他的手上,尚還?掌飭著她的命脈,她的周身,俱是堆砌著諸多的火-藥、硝石,甚至有罐罐硫磺,空氣之中彌漫著濃重的腥油氣息,極是熏鼻,溫廷安身處其間,自當是逃無可?逃,隻消椿槿點燃了這些引線,她必將命懸一線。


    雖然說眼下的情勢,到底比她所預料到的要樂觀一些,至少可?以說是柳暗花明?了,阮淵陵按時帶兵支援,溫廷舜放手一搏,讓談判之局出現了盛大的翻轉,但?到了溫廷安這裏,她到底還?是棋差一招了。


    趙瓚之打算將她作?為人質,以此來威脅溫廷舜與阮淵陵。


    也就是說,趙瓚之已經決定和阮淵陵撕破臉了,不再去?做什麽表麵?功夫。


    溫廷安想,假令自己真淪為了趙瓚之掌中的人質,那豈不是在拖鳶舍和九齋的後腿?


    溫廷安根本不欲讓這種局麵?出現,必須盡早做好籌謀。


    趁著溫廷舜挾持著趙瓚之在同完顏宗武談判,鍾伯清的兵馬正在同阮淵陵的兵馬殊死拚殺,估摸著這采石場內的諸多勞役,亦或者是戍卒,都被調遣出去?應援鍾伯清了。


    不論是趙瓚之,還?是他的鷹犬和爪牙,在目下的光景裏,其實?都有些分身無暇,易言之,這不失為一個好的逃匿之機,非常適合她出逃。


    隨著意識的醒覺,溫廷安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一點一滴地恢複當中,若是上陣殺敵,可?能還?是不夠格的,但?是要逃跑的話?,那應當是不在話?下。


    椿槿為溫廷安答疑解惑,但?也一直用餘光,不動聲色地窺察著溫廷安的反應,晌久,她凝聲說道:“溫大少爺想要問的,奴家都同您說過了,如此,溫大少爺也合該踐諾了,是也不是?”


    溫廷安正了正容色,唇畔處的笑意斂了去?,穆然道:“媵王的目標一直都是我,你不過是他掌心之中的一塊磨刀石,假若你投誠於我方,便是荷罪立功,脫離奴籍,重獲自由身,安身謀生,都是你未來大有可?為之事。”


    椿槿聽著這番話?,自然極是心動,她平生所願,便是能脫去?自家的奴籍,她的奴籍掌握在媵王手中,這也是她一直聽他差遣與擺布的緣由之一。


    溫廷安之所言,儼似一盞明?熠的燭火,替她照亮了另外一條道路,她一直以為自己姑且隻有一條出路。


    但?現在,椿槿似乎有了一條明?日路。


    火光照亮了椿槿一側的臉容,她答應了溫廷安:“好,我聽您所說的。”


    第97章


    就這般, 椿槿被溫廷安成功策反了,椿槿眸底浮現了一抹戚色,一麵?替溫廷安剪開了麻繩, 一麵?憂心?忡忡地道:“溫大少爺, 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溫廷安的目色落在了遙遙的遠空, 諦聽著滂沱春雨叩擊大地的聲響,洞壁之上懸著的油燭,橘色的火光稍稍晃蕩,照亮了她一側的皙容, 平時慣有的散淡之色,消弭而去?,取而代之地是肅穆與凝然, 待重?獲自由身?時, 她揉摁了一番腕骨,舒活了一番筋絡, 枯槁的嗓音微啞:“事?不宜遲,趁著媵王的人?馬無暇自顧, 我們先從這一塊隧洞逃出去?,往兵防較為疏鬆的地方去。”


    椿槿並不是第一次來酒場,自當是對地形熟稔得很,當然溫廷安在出任務之前, 也專門勘研過酒場的地形, 她心?中也是有些定數的,隻消還有一線生機,她必然是不會輕易言棄的。


    兩人?從隧洞深處, 疾然朝外出逃,溫廷安行路略顯踉蹌, 椿槿不得不上前攙住她的臂肘,溫廷安先是笑著道了句“多謝”,繼而思及了什麽,秀致的眉心?蹙了起來,道:“媵王行事?必然有所籌謀,除你之外,他可?還是還有旁的調遣?”


    椿槿稍頓了一頓,道:“不實相?瞞,王爺不僅安排了奴家一人?來監守隧洞,還安排了其他的戍卒,假令少?爺要逃出去?,不論如何,都會遇見那些巡守於周遭的戍卒。”


    溫廷安了然,薄唇極淡地抿成了一套細線,她輕笑了一番:“蝦兵蟹將,也算不得什麽了。”


    椿槿眸心?瞠了一瞠,躑躅道:“按溫大少?爺的意思是……”


    溫廷安眸色堅執,沉聲道:“對,我們殺出去?。”現在就殺出去?,直截了當地殺出去?。


    既然阮淵陵已然取得了趙瓚之貪墨煉械、通敵叛國的種種物?證,溫廷舜也挾持了趙瓚之談判之局,成功教唆完顏宗武將元祐三州割讓給了東宮太子,阮淵陵與溫廷舜裏應外合,情勢是一片大好的,如此,她也不必再畏葸不前,目前她處於采石場的位置,要想逃出此地,唯一的捷徑,便?是直取西?南偏門。


    西?南偏門離她所處的地方並不遙遠,也不會掠經東苑,唯一要注意的地方,便?是這巡守其間的禁兵戍衛。


    雨勢減淡,春雷隆隆,明明才值晌午的光景,但穹頂之上的日色黯沉如磐,天地之間俱是黝黑的暗色,空氣?變得沁冷又?稀薄,溫廷安竊自搗劍出鞘,那些瞭望台上的戍衛,都認得她那一張臉,為首的參將虎軀一震,眸露弑意,惕意騰騰,旋即怒喝一聲:“有逃兵!——”


    參將當下帶兵,一鼓作氣?殺到了溫廷安的跟前,欲要圍剿住她,椿槿觳觫一滯,當即抽刀,欲要橫擋在溫廷安近前,替她擋住了一位戍卒的攻勢,但溫廷安顯然快她數步,震劍橫掃而去?,一陣雪亮的流光驚煞人?眼,交睫之間,溫廷安掌間的長劍吸飽了人?血,那上前圍剿而至的戍卒們,在濃密的大雨之中,悉數倒在了濕濘的地麵?上。


    空氣?中,陡地撞入了一片腥稠濡濕的血氣?,血沫子形同漫天飛雪一般,四下亂竄飛濺,此情此景,為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平添了一抹冷穆寒峻的氣?息,雨絲慢慢打濕了溫廷安身?上的褐衣,她抬手拭掉了濺在了麵?靨之上的血漬,好整以暇地偏著頭,笑望著參將以及身?後的一眾戍卒。


    椿槿見狀,有一絲絲詫訝,她沒想到溫廷安的身?手會這般好,方才在隧洞中的時候,溫廷安明明有諸多的時機逃脫,甚或是取了她性命,但溫廷安並沒有這般做,她選擇給椿槿留一條活路。


    “椿槿,你這在做什麽,竟敢臨陣倒戈,你這是叛變!是在狼狽為奸!”參將見著了椿槿的身?影,簡直是目睚欲裂,掌間的提刀直指著她,椿槿的麵?容浸裹在了濃鬱的雨霧之中,情緒淡到了極致,淡聲道:“奴家不是叛變,奴家是在棄暗投明。”


    參將聽罷,整個人?氣?急敗壞,沒料到事?況竟會生變,作勢抬刀劈砍而去?,溫廷安迅疾提劍橫擋住了參將的攻勢,或許,參將就是等待著這一刻,他的目標並不是椿槿,而是溫廷安,參將速對身?邊的戍卒使了一個眼色,戍卒反應過來,迅疾以裏應外合之勢,包抄住了溫廷安,參將的眸底,掠過了一抹極沉的暴戾之色,目下溫廷安形同甕中之鱉,逃無可?逃,參將頓時陰狠地舉刀,朝著溫廷安劈削而去?。


    椿槿眸瞳一縮,照此事?況,參將定然是起了弑心?,打算殺了溫廷安,她凝聲沉喝道:“他是中書門下同平章事?溫善晉之子,是矜貴的嫡出世子爺,參將大人?若是膽敢傷他分毫,你便?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參將聽罷,陰鷙地冷笑一聲,在雨水的濯洗之下,刀刃泛散著一片雪亮的光,道:“椿娘子此言差矣,我可?不知道這人?的身?份,到底是個世子爺還是公子哥兒,當初牙倌將其領入酒坊之中,這人?的帳籍上,寫?著是從外州遷徙入京的秦氏,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故此,我殺的人?,不是崇國公府的世子爺,不過是個在亂戰之中逃亡的勞役罷了。更何況,隻消銷毀了帳籍,這個世間便?是再無秦氏此人?,諒是大理寺要徹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你說,是也不是?”


    確乎是這種道理,椿槿蹙眉,整個人?俱是一噎,有些說不出話來,眸心?浮染起了一片憂慮之色,不由得望向了溫廷安。


    溫廷安麵?容沉寂如水,但眸底綻露出一絲澹泊的鋒芒,她悠然地笑道:“參將大人?莫不是被大雨淋糊塗了?這帳籍和身?份,乃是大理寺偽造的,阮寺卿與鳶舍自當是認得我是何人?,您若是準備對我動刀子,就怕您見不到明日的朝陽了。”


    這話說得可?謂是輕狂,聽在參將的耳屏裏,不亞於是一出激將法,很快就將參將給激怒了,他怒不可?遏道:“爾等宵小,還真?是狂妄至極!毛都沒張齊,就膽敢在此處撒野!”參將怒發上衝冠,倏地照定溫廷安的麵?門劈削而去?。


    椿槿心?生憂色:“溫大少?爺留心?!”


    參將覺得溫廷安,其不過是個僅會花拳繡腿的毛小子,他相?信自己一刀招呼過去?,溫廷安便?會兩股顫顫,那一身?囂張的氣?焰也會鎮壓下去?,說實話,參將並沒有取溫廷安性命的打算,趙瓚之曾經交代過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不得擅取溫廷安的性命,在目下的光景之中,還不到取此人?性命的時刻,除非等來趙瓚之確切的指令。


    參將朝著溫廷安撂下了一記狠招,無非是想要磋磨一番這位少?年的銳氣?。


    沒成想,溫廷安竟是能行雲流水地接下他這一起勢招,甚或是說,她的氣?質從朝內收斂,變成了朝外釋放,少?年的鋒芒畢現,竟是要在陣仗之上壓參將一截,她執得是一柄開刃的青色硬劍,端的是削鐵如泥,在連綿不輟的雨絲之中,發散著招眼的光芒,及至參將揮刀斬來,溫廷安絲毫不顯懼色,掌中長劍在雨幕之中勁然急旋,走了一個殷亮的劍花,大開大闔地斜劈擋去?,堪堪鎖住了參將的刀招,參將握刀的虎口處,甚至還隱微地麻了一麻,筋骨泛著一股子沒來由的疼楚。


    參將觳觫一滯,有些不信這個邪,接下來,他使出的刀招是愈發淩厲,但溫廷安麵?不改色,從容不迫地逐一拆解了他的招式。


    這也不是說溫廷安武功在參將之上的意思,其實她不是善於進攻的,但她極其擅於防守,在出任務以前,朱常懿曾專門指點過她,說她若是進攻的話,在腕勁與膂力之上可?能會輸人?一截,難以強差人?意,不若專攻為守,她在防守方麵?是極有優勢的,也慣於在日常習課裏,訓練自己的防守之術。


    現在,終於派上了大用場。


    溫廷安見招拆招,以退為進,以守為攻,在交戰之中絲毫不落入下風,那濕漉漉的雨風,隨著一陣一陣磅礴的劍氣?,一縷縷吹拂過了她的衣袂和鬢發,襯得她整個人?清致出塵,一旁的椿槿原是有些憂慮溫廷安的安危,想著隨時隨刻出手襄助,但溫廷安的實力很強,教她連個幫襯的機會都沒有。


    這有些出乎參將的意料,如此看來,是他低估了溫廷安的實力了。


    並且,他感覺溫廷安的劍招與武學?功夫,是有些來頭的,讓他相?當熟稔,在接下來接二連三的過招之中,溫廷安陡地沉腕推劍,一舉屏退了參將的刀招。


    也就是在這個時刻,參將幡然醒悟,他忽然之間明白,溫廷安的武學?造詣,究竟是師承自何人?了。


    是朱常懿!


    是曾經的八十萬禁軍教頭!


    雖然說朱常懿早已隱退江湖,但江湖之上一直流傳有他的傳說,參將委實沒有料想到,朱常懿竟會隱居在鳶舍之中,教授這些小毛頭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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