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溫青鬆根本?看不慣這種現象,原主瘋玩了好幾年後,差長?貴去,將?原主硬生生拖拽回府,棍棒教育一番,再勒令她同其他族弟一樣,去族學念書。


    結果可?見,原主的心思?根本?不再念書這裏?,每次公試的成績與排名俱是不忍卒睹,尤其是鄉試的時候,她幹脆遞呈了一張空白的卷麵上去,時人戲謔其為『白卷公子』。


    應當是有不少人認為,將?原主教育成這樣一幅孺子不可?教的麵目,是溫善晉一生當中?最大的敗筆。


    畢竟,他可?是疇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同平章事,本?身該對孩子給予重?大的囑托與祈盼才是,但他沒有這般做,仍舊保持著與主流育兒觀不一樣的做法與方式。


    這本?身就會招致諸多的偏見與誤解。


    不過,這些偏見與誤解,在溫廷安重?新回族學念書、在去歲的春闈當中?金榜題名、獲賜大理寺少卿之位,而瓦解殆盡。


    針對溫善晉的一切流言,俱是土崩瓦解掉了。


    對於此,溫廷安是有一種揚眉吐氣的釋然。


    就像是,浪子回首,終於給父親掙回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她知曉,溫善晉絕不可?能要求她科舉要獲得多高的名次,甚至,他可?能隻會說:『你能參加春闈,為父已經非常欣慰了。』


    溫善晉是對她從來沒提什麽要求,他在身體力?行地?向她證明這樣一樁事體——『人生不是軌道,而是曠野。』


    ——在這一片曠野之上,你可?以享受眾多的,安置在更?高處的自由。而不是把自己框定在一個受限的人生當中?。


    溫廷安思?緒逐漸回攏,她非常感激溫善晉,能夠賜予她這樣一段獨有的人生,嚐試了各種各樣的活法之後,最終尋覓到了一條真正合適自己的路。


    溫廷安確乎是尋覓到了一條適合自己的路。


    在當下的光景之中?,茶過一巡,比及溫善晉問起,溫廷安與溫廷舜來尋自己的目的時。


    溫廷安凝聲道:“父親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們此番前來鵝塘縣,就不能純粹是來探望您麽?”


    話畢,她的鬢發?就被很輕很輕地?薅了一下,溫善晉道:“我還不了解你們,目下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且快快道來。”


    第189章


    正所謂『知女莫如父』, 這在溫善晉身上是最好的印證了。


    溫廷安沒有率先說正題,而是先坦誠說道:“父親,他和我的身?份, 溫家人, 尤其是老太爺、二叔、三叔他們, 大?家都知曉了。”


    這個他,自然指涉的是溫廷舜。


    提及身?份一事,溫善晉起初沒有反應過來,納罕地端詳少女與少年一眼, 俄延少頃,他頓悟了過來,積澱了不少風霜的麵容上?, 浮起了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散淡地道:“這樣啊。”


    他見兩人麵容有些凝重,俱是不酌茶, 茶湯在盞壁之?間循回?飄搖,僅有嫋嫋升騰的煙青色茶香, 若有似無?地縈繞、充溢於這個偌大?陋室之?中?。溫善晉輕鬆釋然地笑了一下,徐緩地拂袖、抻腕,提拎著?銅質茶壺,給兩人各自續了茶, 原是淡下去的幽緲茶香, 重新變得馝馞馥鬱。


    溫善晉柔和地抿唇淺笑,擱放下茶壺,修直的手擱放在膝頭?上?, 道:“搞那麽嚴肅作甚,先喝茶, 這可是村人自種的茶葉,你倆可別糟沒了好東西。”


    溫廷安細致地看著?溫善晉的麵容,確證他毫無?一絲慍氣或者不悅,心中?積壓已久的一塊巨石,適才?姍姍安穩沾地。


    此一刻,茶案之?下,一隻柔韌的、勁瘦的大?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很輕很輕地揉了揉,青年的指腹裹藏著?涼冽的溫度,將她皮膚上?因?緊張局促所致的滾熱,一點?一滴地消減勸退,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溫實、纖薄的涼溫質感。


    溫廷安能夠切身?地感知到,溫廷舜是在蘊藉她。


    從見到溫善晉的那一刻,少年的話從來就很少,把對話的空間與時間,悉數讓渡於她與溫善晉,不過,他一直在用一種無?聲卻有力的肢體語言,在支撐著?她。


    桌案之?上?,一片明黃亮堂,桌案之?下,兩個人的手靜置於一片昏晦之?中?,溫廷安亦是借此回?握住了他的手。


    這時候,溫善晉輕咳了一聲。


    顯然可見,他曉得兩人在搞什麽小動作了。


    溫廷安頓覺大?囧,溫廷舜許是也有些腆然了,原是相互牽握了好一會兒的手,適時鬆了開去。


    晌久,溫善晉才?道:“其實,你們倆的身?份曝光,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因?為這是早晚會生發?的事。”


    溫善晉說著?,沉吟了一會兒,且道:“不過,我委實沒有料知到,你們二人的身?份,會這般快地被發?現。”


    溫廷安道:“父親主要是指溫廷舜罷?”


    溫善晉點?了點?首,抿唇笑了下,道:“是,安姐兒被發?現是女嬌娥,其實我並不如何訝異,縱使教老太爺發?現了,教溫家人發?現了,他們也自不可能再追責你,因?為你已經取得了隸屬於自己的政績,大?理?寺少卿這一身?份,以及你所勘破的各樁大?案,是你的護城河,任何人皆是撼動不得,故此,你隱瞞了自己的性別身?份,溫家人可能有些慍氣,但也不可能真?正去責咎於你。”


    溫青鬆的反應、溫家人的反應,竟是皆被溫善晉推揣了個八.九不離十。


    “僅不過,我很好奇,廷舜是如何被發?現身?份的?”溫善晉話鋒一轉,好整以暇地轉眸,望向了靜佇在一旁的青年。


    這也勿怪溫善晉會好奇。


    畢竟,假若臥薪嚐膽的能力,亦是能夠排資論位,溫廷舜絕對是連中?三元的水準,他可以在崇國公府蟄伏這般久,不教溫青鬆、長貴以及溫善豫、溫善魯他們起疑,這意味著?他擅於潛伏、隱藏。


    是以,溫善晉無?論如何都無?法?預想,溫廷舜竟是會被溫家人發?現了身?份。


    這有些教他頗感匪夷所思。


    在他的認知當中?,除非溫廷舜刻意展露出一絲蛛絲馬跡,教人覺察,否則的話,他絕不可能教人覺察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正思忖之?間,隻聽青年淡聲回?稟道:“不實相瞞,我同溫家人坦誠了,說我本姓謝,單字諱璽,是大?晉亡朝的遺孤。”


    青年的嗓音,儼若沉金冷玉,在陋室內震蕩出了不少氣流與痕跡。


    他的話辭,又儼若深山古刹當中?的一陣暮鼓之?聲,空曠而雅煉,寧謐而沉篤,字句之?間,帶著?豁朗灑脫的少年意氣,以及一腔罕見的偏執孤勇。


    這是在以前的他身?上?很罕見的事。


    至少,在溫善晉看來,以他對溫廷舜的認知,主動坦誠身?份,這一樁事體,委實是太過於魯莽和衝動,並沒有一如既往的理?智。


    溫廷舜言罄的時候,下意識攥握緊了溫廷舜的手,兩人的手指,在昏晦黯淡的光影之?中?,指縫抵緊,偎牽相扣。這廂,晌晴的日色從圍龍屋的漆色簷角,背後偏略地斜射過來,光影在兩人相牽的手上?,輕盈地躍動彈跳了一下,繼而髹染上?一層極淡的鎏色金箔,光影剝離了兩人的實質上?,僅是餘下了一片流暢、寫實而輕盈的輪廓。


    睹至此狀,溫善晉一切俱是看明白了,他在心中?確證了某些事情。


    他執起茶盞,寥寥然地淺酌下一口清茗,緩了好一會兒,眸心聚攏了起來,細細地凝視溫廷舜,淡聲問道:“你坦誠身?份,怕是想要光明磊落地同安姐兒在一起,是也不是?”


    溫廷舜不避不讓地直視回?去,算是應承此事:“我曉得此事,在您看來確乎是有些魯莽了,亦是未提前同您說,今次貿然叨擾,您心中?也可能有些計較,這是我的失職之?處,下次來謁,必會提前差人去信予您。”


    “但今下的話——”溫廷舜話語機鋒一轉,“暌違大?半年,我見著?了她,心中?不由生出急灼之?意,意欲得到溫家人的認可與接納,我亦是,更不想教她受了委屈。”


    這個『她』,不曾指名道姓,但溫善晉用手指想都想得出來,肯定是指溫廷安。


    溫善晉淺啜了半盞茶,又給他們和自己續上?了茶水,他指腹輕輕叩擊在茶案上?,偏眸看向了溫廷安,道:“安姐兒,溫老太爺應當是沒有同意他罷?”


    一語成讖了屬於是。


    溫善晉果真?是料事如神。


    溫廷安點?了點?首,指腹在鬢角下的眉心揉了揉,道:“溫老太爺確乎沒有答應他,但也沒有峻拒,最後是吩咐我們,著?手徹查好手頭?上?的案子——”


    “尤其是嶺南借糧一案,畢竟北地正鬧饑荒之?災,情勢迫在眉睫,幾近於刻不容緩,我們當務之?急,是需要籌集空缺下來的兩萬斤糧米。”


    “廷舜確乎是急了些,一切都可以慢慢來。”溫善晉笑了笑,繼而聽到籌集兩萬斤米糧一事,笑色漸從麵上?隱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片凝滯之?色,“籌集空缺兩萬斤糧米,這是怎的回?事?”


    溫善晉道:“據我聽聞,廣州府不是早就同十三糧行打好了交道,籌集好了三萬斤糧米麽?怎的如今又有空缺了?”


    溫善晉忖了忖,道:“這委實不應當,有一座名曰夕食的師姑廳,它經營了一座米倉,收的是黃埔米,量產龐碩,廣州府收了它這麽多米,如何還會有空缺?”


    關於夕食庵的黃埔米為何不能用,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說到底,鵝塘縣距離廣州府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這其中?無?可避免會造成信息差異。昨夜在鵝塘縣山陰處的海上?,所生發?的諸般事況,尚未傳至村壤村墟之?中?,是以,溫善晉不知曉黃埔米是由罌.粟所種植出來,很是尋常,甚至廣府的百姓也基本是不知曉的,僅有廣府公衙、禎州知州和鵝塘知縣曉得這些事。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情狀緊迫,溫廷安隻能選擇長話短說,揀些關鍵的話來闡釋事況的來龍去脈,諸如罌.粟的廣泛種植,給食客所帶來傷害,等等,原本籌集好的兩萬斤糧米,因?為這一檔子事兒,一下子就不能用了。


    “之?前我聽四弟說,父親在鵝塘縣蒔植貢米,遂是想來尋父親探一探情狀,”溫廷安實誠地道。


    溫善晉了然,手指倏然撣了一下溫廷安的額庭,溫廷安隱微地吃了一記疼,不解地回?望過去,溫善晉道:“這般緊急的事兒,為何目下才?同為父說?昨夜的時候,你們到了山陰的時候,就該來找我。”


    溫廷舜為溫廷安很輕很輕地揉了揉額心,悉心解釋道:“是這樣,昨夜的情狀彌足緊急,夕食庵的師傅麵臨生產一事,亟需照拂,加之?船隻上?突生劫數,縱起了一場綿延的大?火,引發?了諸多棘手的事況,大?理?寺和宣武軍需要著?手整飭這些事況,因?於此,適才?延宕許久,萬請見宥。”


    溫善晉往兩人的肩膊上?拍了拍,須臾,便是接受了這樣一種解釋,“行,為父明曉了,你們此番來尋我,本質上?就是來尋我借兩萬斤米的,是罷?這也簡單,隨我去米倉取便是。”


    溫廷安聞罷,一抹微訝之?色覆上?眉簾:“父親真?有兩萬斤米?”


    翛忽之?間,她想起了此前村人說過的,溫善晉發?明了一種大?稻,其產量乃屬尋常稻穀的三倍,當時溫廷安非常駭異,與溫廷舜相視一眼後,一前一後,隨著?溫善晉來至穀倉近前。


    直至看見了倉內的具體景致後,她心中?才?真?正確證了一樁事體。


    溫善晉手頭?上?,確乎能拿的出整整兩萬斤米。


    第190章


    在溫善晉的率引之下, 溫廷安和溫廷舜來至了穀倉,它坐落於農舍北偏東的大後?院,亦是一種漆瓦粉牆的三進?格局, 溫善晉搴開了一層纖薄的、防雨的膠質垂簾後?, 溫廷安原是受限的視角, 一下子陡地豁然開朗起來,在她的眼前,是一片綿延起伏的稻穀米糧,它們龐大得?像是聚攏起來的海浪, 約莫有半丈之高。


    這些糧米,乃屬遠近的村人送過來溫善晉的,是為了酬答他發?明出了多產大稻, 極大地提高了村民的糧食問題——當然, 除了大米,那懸飾在儼然農舍門前的臘肉、玉米、辣椒、醃鹹菜等等, 它們亦是隸屬於遠近村人所饋贈,你給一點我亦給一點, 時而久之,量就非常多了,溫善晉平素基本不必去縣鎮采買或是趕集,光是村人所饋施的食物, 他就根本食不?完, 尤其是大米米糧。


    鵝塘縣地居廣州府以南的位置,在這一方水土之上,它的農作物是一年兩熟, 本就產量豐碩,加之曆經過改良以後?的水稻, 它自身的量產,就會變得?非常高,是尋常水稻的好幾倍。


    原本這一座米倉是並不存在的,雖然說,鵝塘縣的當地百姓,家家戶戶皆有這樣一座穀倉,用以存儲米糧與其他糧食,但溫善晉剛下放至鵝塘洲時,他並沒有建造穀倉的打算,起初,他覺得?自給自足就行了,建造米倉顯得?不?是很有必要,也很可能會浪費很多空間和?地,他在短瞬的時間內,也不?太可能會得到這般多的糧食。


    能發?明出一種多產的稻穀水稻,此?後?得?到了四麵八方村民的施贈,這委實是出乎他意外的事。


    溫善晉是一個?容易自洽的人,流放嶺南以後?,他就遵稟著?一種『既來之,且安之』的心理?,剛來鵝塘縣,他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此?地靠海,諸多居民所種植的稻穀與其他農作物,通常會引發?一種海水倒灌的問題,這種問題是較為嚴峻的,當農作物,尤其是稻米,其所含鹽堿成分較高的話,這種稻穀基本便是作廢了,全然不?能被?村人所食,更不?能進?行在農市之中進?行交易與采買。


    海水倒灌的現象,一年當中,會生發?好幾次,每次皆會對田壟上的莊稼漢,造成一種極是嚴峻的戕害,這是困擾村民已?久的問題,誰也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案。


    溫善晉對於這種現象,留下了一個?心眼,身為疇昔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他其實有接觸過,不?少從?地方州府上疏來的奏折,主要便是講述糧災的問題。


    很多州府,每歲皆有指定的課稅指標,即尋百姓收多少糧食,但百姓不?一定真的能按時遞呈指定斤數的糧食,收成好的話,自然能按時納糧稅,但收成不?大理?想的話,就很容易交不?上,交不?上,官民之間就容易引發?矛盾與衝突。


    最讓溫善晉印象深刻地,便是隸屬於禎州府,它這裏有六個?縣,每一歲的歲暮,到了課稅的時節,禎州府的糧食總是納不?齊,總是缺斤少兩,其所缺得?斤數,還不?是一般的多。


    當時,溫善晉有仔細地考慮過,要不?要適當地減免一些糧稅,但其他宰執大員,是堅定地持反對意見的,禎州府地處江南以南的位置,當地的氣候溫暖常春,怡然優渥,光照濃烈豐足,水分彌足充沛,沒有中原之地的風沙災厄與幹燥天候,易言之,禎州府所處的地方,可謂是得?天獨厚,在如此?一個?適宜的地方種大米,竟是種得?缺斤少兩,那就不?是糧食自身的問題了,是農民有問題,還有管理?糧食的胥吏,有問題,甚至是當地的知府知州也有問題。


    當時溫善晉在這樣的問題上,關注並沒有那麽深,洛陽城離禎州府,攏共有上千裏的距離,他對禎州府的百姓並不?那麽了解,他們具體是如何種植水稻的,種植過程當中,又?會遇到哪些艱深的困難,他們是如何解決這些困難的呢?會不?會是這些困難,成為阻絆農民種糧的最大緣由?


    凡此?種種,溫善晉其實是不?大知情的,當時公務繁冗,案牘堆積成山,他亦是無瑕去深究禎州府糧稅,未抵指標的真實原因。


    這些關於課稅交不?上的案牘,也很微小,溫善晉沒有仔細地深究,著?手交給下麵的官員以及戶部、吏部去解決了。


    直至他真正地來至了鵝塘縣,他看到了海水倒灌的問題,這些問題嚴峻地侵擾到了農作物的生產與發?展,溫善晉當時心中有一小塊地方塌陷了下去,雖然塌陷的地方不?甚顯明,但它到底還是塌陷了。


    原來,禎州府每年交不?上糧稅,是因為這樣的緣由,不?是因為糧吏的懈怠,更非農民的不?作為,而是因為所蒔植的田產,與地理?環境有著?休戚相關的關聯。簡言之,海水倒灌,才是引發?莊稼作物地產的真實緣由。


    甫思及此?,溫善晉感到一種深刻的自咎,自那一刻開始,他決定要主動做些什麽,最好能夠解決村民們的糧食低產問題。


    這大半年以來,他挨家挨戶地去走訪,經常待在鵝塘縣的田產田壟之中,仔細地研究稻穀的生長周期、生長規律以及種植習性,也常常與村人對話,因於此?,溫善晉終算是徹底摸查透了稻穀的種植機製。


    伴隨著?這大半年光陰的日積月累,溫善晉不?斷改良稻穀的物種,曆經諸多的失敗與坎坷,他終於發?明出了一種不?畏海水倒灌、能提高產量的水稻。


    起初村人不?信溫善晉真的能夠發?明出這種水稻。


    溫善晉也不?解釋,率先進?行試驗種植,讓鵝塘村的村長以及周遭一些關係相熟的村人,進?行試種。


    先是小範圍的種植,待到初秋的豐收季節,這種水稻的產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是高得?不?可思議,比鵝塘縣往年的所有的產量都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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