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舜撩起她的發絲,親吻在唇角:“你祖籍在何處?”


    溫廷安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是這?個朝代裏的人。”


    溫廷舜眸色一凝:“那你是來自何處?”


    溫廷安指著支摘窗外的穹頂:“我來自千年以後,因緣際會之下,我便?來到了此處。”


    溫廷安垂下眼瞼:“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於秦樓楚館,原主已經消失了……”


    然而,溫廷舜的關注點與她不?太一樣:“你來自千年以後,那你可還會回去?”


    溫廷安怔然了一下,這?個問?題她還沒想到過。


    第225章


    在溫廷安的印象之中, 穿書者?的職能?,素來是穿至書中世界,改變自身的命運, 甚或是逆天改命, 她很少想過?回至原本屬於她那個朝代的事。思鄉之?情?並非沒有, 但?囿於現?實之?中卒務繁冗,簡言之?,要忙的事情?委實是太多了,回家的念頭遂是逐漸衝淡了去。


    若是真的想回至未來世紀的話, 應當?也是不太可?能?的,她都來大鄴這般久了,假令真的能?夠回去的話, 她早就回去了, 而不是延宕至今時今刻了。


    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溫廷安自然不會同溫廷舜坦誠, 她臥躺在他的胸膛前,纖纖素手撩挽一綹烏黑青絲, 把玩在掌心處,有一下沒一下拂掃著他的皮膚,煞有介事地柔聲說道:“可能忙完此間的所有事,我就會回至隸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罷——”


    話未畢, 纏抵在她腰肢處的溫熱大掌, 驀地收斂了力道,她整個人被兩條勁韌結實的胳膊所纏繞,溫廷舜深深將她錮在了懷中, 頸窩處的柔軟肌膚,覆落下了一片溫濕柔膩的觸感, 這教她的肌膚起了一層幾?近於酥.癢的戰栗,是極柔韌極溫軟的觸碰,俄延少頃,她驀覺自己的後?頸肌膚一疼,後?知後?覺,男子適才不輕不重地咬了她。


    溫廷安佯怒,抻腕小幅度地捶了他的胸口,凝聲道:“做甚麽咬人?”


    女郎本是無比慍怒的口吻,但?她的嗓音,曆經長夜溫存過?後?,儼似於蜜餞飴糖之?中浸裹過?,敘話之?時,聲線的質地,就變得柔婉嫵媚起來,甚或是,演變成一種?勾魂攝魄的嗔。尤其是那種?帶著情?緒的嗔詞,猶若藤蔓上軟趴趴的刺,刺紮在溫廷舜的耳屏之?中,無異於是貓遇上貓薄荷,心腔之?上,旋即引發一場人間中毒。


    溫廷安還想再說什麽,下一息,溫廷舜偏過?首,俯住邃眸,將她深吻,結實的臂膀纏在她藕白的胳膊處,修長勻直的指根撬開她的指縫,深入她的掌心腹地,兩人十指緊偎相扣。


    溫廷安原是想要道出的話,此一刻變成了朦朧暗昧的『唔唔』聲,片晌,他食髓知味地鬆開她,削薄的嘴唇,緊緊蹭抵她的耳根,嗬出一縷灼燥的氣息,一字一頓地啞聲道:“不準回去。”


    溫廷安乜斜身上人一眼,眨了眨無辜的水眸,笑問:“為何?”


    ——她竟是還笑的出來。


    溫廷舜喉結緊了一緊,撂起胳膊扳正她的嬌靨,讓她直視著他。


    男子的力道變得有些?強硬,一股頗具壓迫感與侵略性的氣勢,鋪天蓋地掩罩下來,將她封鎖得嚴嚴實實。


    溫廷安顯著地怔然了一會兒,溫廷舜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癡狂、貪妄,並及濃烈的占有欲,此些?情?愫,構鑄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斂不入一絲一毫的光線,他深邃的瞳仁之?中,廣袤高曠得像是一座深海,但?在這般廣大的深海之?中,僅是倒映著一個渺小的她。


    溫廷舜嘶啞的嗓音,質地涼冽,卻灼傷了她的胸口:“就算離開的話,也務必帶我離開。”


    這是出乎女郎意料的一次回答。


    以溫廷安對溫廷舜的了解,他有極其濃烈的控製欲與占有欲,他發覺她有了回家的時機,一定會想方?設法挽留住她,或是泯滅掉她回家的法子,好讓她待在他身邊。


    但?時下,溫廷舜並沒有這樣做。


    男子深埋在她的頸間,使勁地蹭抵那嬌弱的皮膚,或用鼻翼深嗅她鬢角下的發絲,似是想要她即刻點首說『好』。


    溫廷安心中添了一些?震動,震動還並不輕,她輕撫住溫廷安的後?腦勺,纖細的指根深入他的發絲,輕攏慢撚地耙梳著,淡聲道:“看你表現?罷,表現?好,酌情?帶你回去。”


    哪承想,溫廷舜似乎誤解她的意思,當?下將被褥往彼此身上一罩,兩人旋即滾成了一道圓,俄延少頃,臻至一種?身心合一的境界。


    “這般表現?,如何?”身上那一匹狼毫不饜足,在犁耘的過?程之?中,不斷征求她的意見。


    溫廷安鬢角暈濕,身下的枕褥簟席與衣衫帛帶,逐漸教淋漓汗水浸漉,她攥緊近前的曼簾紗帳,在半昏半昧的氛圍之?中,意識被交纏得支離破碎。她驀然覺得,他分明知曉她所說的『表現?』,絕非房事,但?他有意這般做,分明是看到她在這一方?麵的生?澀與稚拙,所以才大肆欺弄她的罷,偏偏她還無法生?氣。


    晌久,溫廷安終於鬆口道:“帶你回去,自然是可?以的,不過?——”


    在男子邃眸沉黯的注視之?下,她拂袖伸出一截藕臂,靜緩地摩挲著他的麵龐,行將天明時的一縷曙色,從漏窗外偏略地斜射過?來,鍍在他麵龐,顯出一種?險峻的輪廓,她問:“你能?放下這裏的一切麽?”


    哪承想,溫廷舜不答反問:“你呢,你能?放下此處的一切麽?”


    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問,倒將溫廷安問住了。


    在前世時,她已然三十歲了,在體質內待了近十年,雖幹著旱澇保收的職業,端鐵飯碗,亦契合父母的期待,但?……她總覺自己的生?活缺了些?什麽。


    生?活過?得太過?穩定,日複一日,人就變得有些?麻木不仁,尤其是到了一定的年齡,免不了被催婚與相親,這或是人生?到了某個階段,俗世總會有諸多的聲音,來給予一種?特定的責任。在溫廷安這個階段,就是成家生?子的責任。她參加過?幾?次相親局,但?經曆委實算不上愉快,對方?像是看貨架上的商品看著她,詢問她各種?非常冒犯的問題,場麵非常尷尬,她窘迫得悉身痙攣,恨不得想要逃離。


    穿書前,溫廷安還在被父母催促著,趕赴一場相親局,對方?同她一樣,是個公務員,家裏闊綽,不僅車房皆俱,祖上還蓄有不少田產,但?溫廷安看著對方?提供的一組照片,陷入了沉思,對方?是個非常聽母親話的人,哪怕是提供相親照,母親皆是端坐在他身旁,仿佛是在宣誓一種?主權。


    不知是不是承蒙上蒼憐憫,溫廷安以一種?『過?勞猝死』的死法,結束了這種?死水般的一生?。


    現?在回溯一番前世,她渙然發覺,自己竟是沒有什麽能?夠真正值得留戀的東西,除了有時候會想家,就別無其他了。


    可?能?也是在大鄴待久了,在這一世也安家立業,加之?她曆經了一場自己從未曆經過?的人生?,她做成了在前世不可?能?做到的事,也結實到了前世所不可?能?會結實到的人,她對自己所處的這一世,算是滿意的。


    平心而論,若是前一世與這一世兩番並論,溫廷安覺得這一世過?得比較有意思一些?。


    假令有朝一日,她真的能?夠回家的話,她定然隻是回去看看父母,邇後?不多待,複又?回至這一世來過?日子。


    回應溫廷舜所問的問題,溫廷安的心就跟針芒刺紮了一下,心腔之?中泛散起了一片綿密的疼楚。在這一世,她所認識的人當?中,溫廷舜是占據最重份量的人。


    如他所問,若是她拋下了這一世,回到她原來的世界裏,她真的能?夠放的下麽?


    溫廷安很清楚自己的心思,隱隱約約地,她的眼尾暈起了一團溽熱溫膩的水漬,濛濛然,她深垂下眼瞼,並不看人,僅是撚起被褥掩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淡聲問:“你覺得呢?”


    女郎的嗓音,軟糯得可?以掐出水來,質地溫膩如玉,自捎綿長風韻,聽在男子的耳屏之?中,形同一株狗尾巴草在心間上撩撓了一番,心窩子都是綿延不絕的癢意。


    溫廷舜想要扒拉開被褥,看清楚她的麵容,但?她並不鬆手?,兩番角力之?下,他鬆弛了腕骨間的力道,哪怕她不曾言說,但?他已然從她的一行一止之?間,得出了答案,寂眸添了些?柔軟的弧度,他撚著她的手?,繾綣地親吻她的手?背,一路親吻她的眉眼,溫聲道:“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假令溫廷安離開了這個人間世,他便覺得,此間亦是毫無值得留戀的地方?了,他隨時可?以跟溫廷安離開。


    溫廷舜的回答,有些?出乎溫廷安的意料之?外。


    雖然知曉原書的這位大反派偏執剛愎,但?他勢必也會有自己的江山與事業,至少在溫廷安看來應是如此。在前世,她讀過?不少權謀朝堂文,書中所描摹出來的男主,愛美人更愛江山,美人不過?是男主棋局之?中一枚棋子,是附庸,是瓷器,但?這樣的男主設定,放在溫廷舜身上,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為了她,就能?棄之?一切。


    溫廷安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溫廷舜不像是這種?『情?』字至上的人。


    不過?,回家的方?法她目下尚未尋到,目前還有諸多繁冗公務纏身,她也沒有強烈的回歸故裏的念頭。


    思及了什麽,溫廷安的事業心熊熊升騰了起來,她從溫廷舜的懷中起身,說:“天色不早了,今兒還得去一趟冀州府,要將地動一事跟知府說一說。”


    第226章


    冀北適值入冬的時節, 朝暾的天候,是陰冷且硬燥的。


    溫廷安推開營帳的青簾,朝外?倚望而?去, 外處竟是稀罕地落起雨來。


    徹夜堪堪落過?一場雨, 雨絲拔涼, 涼颼颼的寒意揉在空氣的肌理之中,教人不住攏緊禦寒衣物。近處,雨水澆灑在生有芊眠叢草的地上,發出簌簌簌的聲響, 遠處的山脈攏在蒼青霧稠的水色之?中,山影是淡的,背後的雲如成團棉絮, 吸納了大片釅墨, 一副山雨欲來的麵目。


    溫廷安想起自己?的官袍尚在客邸,自己?姑且僅能換回女子的裝束。不知為?何, 她昨晝扮回女子同他去祭祖、夜裏與之?溫存,整個人是如魚得水的, 但在目下,青天白日?的光景,她倒顯得幾分局促,心神亦不大自在。溫廷舜有些懊悔自己?為?何昨晌隨他同去之?前, 為?何不提前備好?一件官袍, 甚或是隨性的一件男子裝束也行。


    但這種想法,她自然不好?同溫廷舜提。


    溫廷安對溫廷舜說:“周廉他們?尚在客邸,昨日?去周遭轉了一轉, 我們?先去尋他們?。”


    營帳離客邸其實很近,兩人決計走過?去。溫廷舜替溫廷安撐起一片竹骨傘, 他佇立在右處,她則在傘柄的左處。街衢處,石青的板磚蘸了綿密細軟的成串雨水,似是魚鱗上泛著的光漬,兩人行在上頭,偶有風拂來,撩過?溫廷安鬢角處的青絲與袍裾,她不免要拂袖抻腕,將繚亂的發絲,一綹一綹地撚弄在耳廓背後。


    兩人一個走在街衢內側,一個走在外?側,穹頂上露出一線鎏金曙色,金烏的輪廓亦是銜在雲上,隔著濛濛糊糊的嵐氣,那金烏儼似一顆澄淨瓷白的蓮子,四周氤氳一圈毛絨絨的光,日?色並不如想象的那般暖和,甚或是變得有幾分冷涼,她立在他撐起的傘簷之?下,是難以看清楚日?色的,但他能將她看得很清楚。


    隻看見她仍舊穿著昨晌那一襲梨花白銀繡軟緞寬袖襦裙,外?處罩著淡青透紗的繭綢褙子,弄發之?時,掩在勻厚的袖裾之?下的手,因著朝上的動作?,便?綻露在空氣之?中,那是一小?截藕白的腕肘,指甲粉潤,指根纖細,骨肉勻亭,於日?頭的照徹之?下,女郎的肌膚,瓷白得庶幾要膩出水光來。


    他覺察她大抵有些冷,嬌靨上的鼻翼和頤麵,皆有些凍紅,遂是將身上的氅袍褪下,嚴嚴實實披罩於她身上,道:“是不是初來冀北,有些不大適應?”


    溫廷安點了點首,一晌折服於他的心思細膩與行止周到?,一晌道:“我很少來北地的,一直待在洛陽,先前在嶺南廣府待了好?一段時日?,那裏你也知道,四時常暖,水汽充足,目下從暖鬱的地方一下子奔至北地,兩地的氣候上就不免有些抵牾,我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溫廷舜牽著她的手,倏然道:“葉筠。”


    溫廷安起初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他分明是在喚她,她揚起一側的眉,納罕地問道:“怎的突然稱呼我前世的名諱?”


    溫廷舜道:“我方才問的是葉筠。”並不是溫廷安。


    溫廷安瞠著眸,穠纖綿翹的睫羽,在熹微的光芒裏,如葉脈輕輕震動一下。


    她聽明白了溫廷舜的話外?之?意,方才那個問題,他問的不是原主,而?是她。所以說,溫廷舜問的是,她在前世的時候是否到?過?冀北。


    溫廷安心中升起了一抹異樣的思緒,打?從穿至這個世界,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少有人會?喚了,時而?久之?,她甚至都快淡忘了這個名字。


    溫廷安失笑,偏眸凝視他:“不實相瞞,我那個時候除了碌於公務,其餘的日?子,便?是宅在寓所裏,很少會?外?出。”


    溫廷舜嗅出了一絲端倪,道:“宅?”


    溫廷安意識到?自己?方才敘話時,流露出了一些較為?現代的表達,她解釋道:“『宅』,在我們?那裏的意思,就是喜歡待在自己?的棲處,不外?出走動,簡言之?,就是享受獨處、享受一個人的時光。”


    溫廷舜慢慢消化著她所述的話,邇後,他微微俯身,視線與她平行:“那你現在喜歡『宅』麽?”


    溫廷安眨了眨眼眸,覺得溫廷舜真會?活學活用。


    上一息,她才解釋何謂『宅』,下一息,他便?能利用這個現代表達,問一些直擊她靈魂的問題了。


    溫廷舜的問題很簡單,就是問她,現在喜歡一個人,還是喜歡兩個人。


    她忖量了一番,捱延一晌,適才正色道:“我是個喜靜的人,不擅交遊與應酬,除了公務之?外?,我覺得絕大部分的時光,會?選擇待在邸舍或是書肆之?中。跟你在一塊兒後,假定你需我同你去應酬,我會?應承,自然,我需要你一起宅的時候,你也有義務應承。”


    溫廷舜眸色深了一深:“我不會?讓你同我去應酬。”


    溫廷安下意識問道:“為?何?”


    雨水敲撞於傘簷邊緣,聲如蠶食桑葉,石擊深潭,他的話辭,敲撞在女郎的心口,須臾,暈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溫廷舜道:“你疇昔對我說過?的,你對酒過?.敏,稍微蘸點,便?是會?起疹子,而?酒乃是應酬的必備之?物,我斷不可能讓你為?了應付情麵,去讓你做一些不舒適的事。”


    兩人的目色,在暖意微薄的空氣裏碰觸一下,溫廷安訥訥地斂回視線,她的一行一止雖然很從容的,但嬌靨之?上卻是起了淡淡的一圈酡紅,他竟是會?記得這些細枝末節,她甚至都不曾記得自己?說過?。


    溫廷安驀覺自己?頤麵上熱烘烘的,好?不容易等?這一團熱意褪下去,那肌膚頓感一片涼絲絲的,儼似碰觸到?一陣凜風似的,可見在方才的光景當中,她的麵容是灼熾得有多厲害了。


    溫廷安本是意欲抬腕捂麵的,這是世間絕大多數女子在赧然時,都會?有的動作?,她到?底還是克製住了,因為?正說間,客邸近在眼前。


    這是冀州府最?大的一座客邸,四周皆有諸多商賈在做生意,販夫走卒往來其間,吆喝聲不絕於耳,端的是熙攘喧囂的時景。


    兩人都還沒用早膳,溫廷安沒多大講究,倒是溫廷舜跟她說起家鄉有一道特產的灌湯餅,務必要讓她品食。兩人在一爿店麵落座,等?食上案的空當,外?頭猝然傳了一陣異常的躁動,喊打?喊殺聲不絕於耳,氣氛頓時變得極不平靜安寧。


    這爿餅店離客邸有些距離,兩人聞不清具體是什麽情狀,溫廷舜差甫桑去打?聽,少時,甫桑便?回來了,道:“主子容稟,是有個賣狼牙土豆的食販子與一個賣臭豆腐的食販子起了抵牾,賣臭豆腐的掄起一柄刀,直接砍砸人和攤子去了,眾人莫敢行勸阻之?事,卑職行過?去打?探時,那個賣狼牙土豆是挨了幾踹,人沒事,但攤子被砍沒了。”


    兩人麵容上俱有凝色:“為?何生出抵牾?”


    甫桑道:“那賣臭豆腐的指責賣狼牙土豆占了最?好?的位置,搶走了他的客源,勒令後者到?別處賣去,否則,便?是砸他的攤子。那賣狼牙土豆的,脾氣硬實,自然不依,兩人就這般打?起來了。”


    這廂,店麵裏的老板娘道:“官爺們?,不實相瞞,這賣臭豆腐的,是這一帶的地頭蛇,素來恃強淩弱慣了,據聞家裏是有些背景的,與官府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所以,每次他作?惡事,都是這般橫行霸道,沒人敢招惹,縱使吃了啞巴虧,也僅能咽回肚子裏。”


    溫廷安眸色深凝,當下步出店麵,袖中軟劍出鞘。


    店內,溫廷舜徐緩起身,問甫桑:“你為?何當時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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