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有些?莫名,不知她要幹什麽。她忽然?朝他靠近,嘴唇親了過?來。但她頭很沉,親歪了,唇瓣砸在他臉頰上?,擦滑到耳朵邊,喘了口?氣。熱浪奔湧進他耳朵。燕羽這一半邊身體的筋全麻了。


    下一秒,她的手鑽下去拆解;燕羽一驚,因雙手托抱著?她,不好阻止,竟讓她得了逞。


    他立刻後退坐到沙發?上?,雙手抽離,去阻止她手指的進一步侵略。


    不想她分跪沙發?上?,一下坐上?來,剛好坐在他手心。


    軟,像一道電從指尖奔襲至大腦,燕羽腦子裏轟然?一片。而她渾身一顫,低低哼出一聲?,人軟進他懷裏。


    女孩像一捧柔軟溫熱的棉花糖,不留縫隙地貼在他身上?,她開始毫無章法地親吻他的脖子,他的耳朵。


    燕羽渾身發?麻,根本?已控製不住反應,狼狽地抽手,握住她肩膀,想將她挪下去。黎裏被他揪離開他的脖頸,眼神一瞬變得不可?置信。


    燕羽有所察覺,頓住。


    她驚訝地看著?他,甚至有些?脆弱:“你……不想……”


    燕羽張了下口?,竭力平定道:“黎裏,你喝多了,你現在不清醒……”


    “我討厭你!”她屈辱至極,不肯聽了,爆發?地甩他的手,要掙脫,“我不要在你這兒了!我要走!”


    燕羽哪裏能?放她走,試圖抱住她:“黎裏你聽我……”


    “不聽!你又要說我不清醒說我發?酒瘋是不是?”她太羞恥了,屈叫道,“你就是不願意!你也知道以後的事說不準,所以你不想碰我……我討厭死你了!放開,我要走。”


    短短十幾秒,燕羽刺激出一身熱汗,又急出一身,持續鼓風的電風扇也無甚益處。“你不是說你你想回家嗎?”


    “我不回家也不留在你這兒!睡街上?也不在你這兒!”她扭著?身板,不停掙他的手。


    燕羽這下發?現她力氣真的很大,且酒精上?頭完全不聽話。他隻得將她壓在沙發?上?,是真的心急又無措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還在掙紮,想岸上?打挺的魚,下半身差點掉落下去,燕羽忙伸手去撈,抓住她腿根將她提上?來,手指一下就碰到。


    她整個兒一顫,突然?靜止不動了。她靜靜看著?他,眸子黑白?分明,濕漉漉的,像忐忑,像懵懂,像迷蒙,像期待著?什麽。


    燕羽舔了下發?幹的嘴唇,稍稍俯身,單手撐在她肩旁,身子微懸於她上?方,俯視著?她。


    他試探著?,手指觸摸著?,慢慢伸進去。


    她抖了一下,一下閉了眼,揚起下巴。


    風扇吹著?,她烏發?淩亂,麵頰紅若桃花,嘴唇微啟,一下下,顫抖著?吸喘著?氣息。


    “燕羽。”


    “嗯?”


    “我就說,你手指好長啊。真的……好長……”


    要命了。


    她身上?全是他的氣息,他衣服的、香皂的味道,全是他的。


    腦子裏的弦在一根根繃緊。燕羽咬緊了牙,身子繃緊得厲害,僵直得像一板硬石板。


    很痛苦。無數個瞬間,他希望他也醉了。但他很清醒,他無數次想放棄抵抗,服從本?能?的渴望,但不能?,那是對她、對他們感情的糟蹋和褻瀆。


    要命了。


    牆上?的掛鍾一格一格地走動,走了不知多久,她終於平息下去,蜷在他懷裏,重?重?呼吸著?。


    他慢慢收回手,摸到她t恤下擺,輕拉一下,蓋好了。


    他額頭忍著?汗,低眸看她,以為終於哄好了,可?她忽然?再次伸向他腰際,一下抓住。燕羽一怔,早已緊繃許久的弦在她雙手的勾扯下頃刻間崩斷。


    他一下壓倒在她身上?,額上?熱汗直冒,大張了口?差點出聲?。


    屋子裏很安靜,他聽見自己顫抖著?的一下下的呼吸聲?。


    而黎裏有些?懵,喃喃說:“好像下雨了。”


    她舉起手,呆呆地看一眼,似乎想聞一下。燕羽一下起來,一手抓住她兩隻手腕,立刻從小幾上?抓了紙巾,給她擦手。


    他拉好衣服,很快去端來一盆水,拿毛巾給她擦手,細致地擦拭手掌手指指縫。黎裏任他擦拭著?,說:“你上?次也給我擦手了。”


    “你還記得?”


    “怎麽不記得?我那時候就喜歡你了。”


    燕羽頓了下,抬眸看她,她臉仍紅紅,眼睛亮盈盈的。他給她擦幹淨了,為確認,又低頭嗅了嗅她手心,確定沒味道了。她手指趁機摸摸他臉,他有點癢,抬眸看她。她笑得像個得逞的小紅狐狸。


    他又去浴室,拿吹風機吹幹那小褲,熱風吹著?,手指上?卻殘留著?感覺,濕熱的,緊致的……


    小褲吹幹了,他拿回來給她穿上?。她這回乖乖配合了。


    他原想抱她去床上?睡,她不肯,非要睡沙發?。


    燕羽便摟著?她一道入睡了。他側躺著?,手搭她腰上?;她平躺他懷中,雙腳搭他屈起的腿上?,覺得這樣的姿勢親密又舒服。


    大概是太過?心滿意足,她很快睡著?。燕羽埋首在她肩上?,隻願她明早醒來,一切都忘掉。


    第66章 chapter 66


    第二日?醒來, 黎裏的確不記得了。前一晚酒喝太多,早起了仍有些頭昏腦漲,精神不振。


    加之分別在即, 愁緒難消。她掩不住心情低落。燕羽原想陪她?去吃早餐, 但她?說該回家了。兩人便在堤壩上分別。


    上午九點多, 陽光把?梨樹的影子鋪滿小院,小作坊竟還沒開張。家裏靜悄悄的。


    她?走進屋,見何蓮青搖著蒲扇,坐在沙發?上,像在等她?。


    黎裏準備上樓,何蓮青開口?:“我給你煮碗小湯圓。”


    “不想吃。”


    “早餐要吃的。”何蓮青很堅持,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白色玩偶,“給你縫好了,尾巴也縫好了。”


    黎裏接過?小白狐, 它毛發?梳理過?,乍一看, 竟看不出異樣。九條尾巴一條不少。她?撥開長?長?的狐狸毛找了下針腳,密密匝匝的白線, 隱藏得很好。是媽媽細心縫了許久的。


    她?走到廚房門口?, 何蓮青站在灶台前,正搓著糯米圓子往沸水裏丟。很快, 一碗酒釀小圓子煮好了。


    母親把?碗放到冷水裏冰鎮一會兒, 拿到小桌上,擰開電風扇。


    黎裏坐去桌邊, 攪了下勺子, 說:“我周末去看哥哥,然?後就去帝洲了。”


    何蓮青一驚, 發?抖道:“帝洲?你……你去那麽遠的地方幹什麽?你不是要去嵐藝讀書——”


    “讀得起嗎?”


    何蓮青啞口?。


    黎裏吹了吹勺子裏的小圓子,說:“我去半工半讀,明年再?考帝藝。不會再?找你要錢。”


    何蓮青急道:“你要打工可以去奚市找你表哥表姐啊。帝洲那麽大,那麽遠,你一個人都不認識,萬一出了事找誰?你還這麽小,就出去漂泊,我……老天爺呐,要你爸爸在……”


    她?一下哭了起來。


    黎裏很輕地擰了下眉,想叫她?別哭了,可開不了口?。她?歎氣:“我有個江藝的師姐在那兒,也不算誰都不認識。你別擔心了。”


    “帝洲那麽大,人家哪裏有功夫管你?”何蓮青眼中含淚,心酸地挽留,“你要是想複讀,就留在家裏讀,好不好?”


    黎裏搖頭:“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是他?不好,但我也沒辦法黎裏,”她?吸著鼻子,開始訴苦,“我這個樣子,找不到別的伴。”


    黎裏放下勺子:“幹嘛一定要伴,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過?這種日?子?”


    “沒個伴就沒有家,老了怎麽辦?我心想著,你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了,走遠了就別回來了。我起碼有伴,你到時也不用擔心我。”


    “別搞得一副對我也有好處的樣子。你自己要這樣,關我什麽事!”


    “我……”


    “別說了。”黎裏打斷,“你要過?的日?子,你覺得有意思就行。”


    何蓮青抹著淚,說不出話?來了。廚房裏一下很安靜。她?無聲哭了會兒,起身走了。


    黎裏低頭吃著酒釀,嘴裏覺得苦。


    沒一會兒,何蓮青又回來,這次拿了手機,給她?轉了五千塊錢。


    黎裏看到短信提示,很沉默。


    “我錢不多,先給你這些。在外麵實在難,一定要跟家裏講,不要嘴硬。媽媽再?困難,也會想辦法的。千萬……千萬不要做不好的事,沒錢了,過?不下去了,就回來……”


    黎裏低著頭,捏著勺子,很久沒動,也沒講話?。


    何蓮青又哀哀勸:“為什麽一定要走呢?別走了行不行?”


    “你有你選的路,我也有我的。”黎裏輕聲說,“我勸不了你,你也別攔我。”


    媽媽,我其實舍不得你。她?心想著,稍稍含淚,很快努力眨去。但我不想像你這麽活,所以我必須走,必須離開你。


    ……


    周末,城北區。


    黎裏坐在探監室裏等了沒一會兒,黎輝就被帶來了。許久不見,他?似乎又長?高了,臉龐也成熟分明了些。


    見到黎裏,他?還是微笑好久,一直盯著她?看,很喜歡的樣子,說:“小姑娘長?大了。”


    她?說:“當?然?長?大了,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黎輝一愣:“真的假的?”


    黎裏笑:“我騙你幹什麽?”


    黎輝打量她?一下,見她?眼睛裏的光芒和羞澀快溢出來,便明白了,又高興又不免緊張:“他?是幹什麽的?”


    “學琵琶的。”


    “同學?”


    “算是吧。”


    “人怎麽樣?”


    黎裏歪頭想了一下,有好多形容詞,但最終,她?看著哥哥的眼睛,認真說:“他?很善良,很好。他?……跟我很不一樣。”


    黎輝卻笑:“我聽著,和你是一樣的。”


    黎裏也笑了:“你眼裏總覺得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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