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宇的聲音不但吸引了警察的注意,當然也吸引了人販子和?周圍旅客的注意。


    周圍旅客自動散開,徹底把人販子暴露了出來?。


    人販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暴露的,不過如今這個情況,他們想跑是相對困難的。


    那就隻能先耍賴看看了。


    男人給女人使了個眼色,女人便嚎了起來?,“哎呦喂,警察同誌,你可不能聽?這個小白臉胡說八道?呀,憑啥他說我們是人販子,我們就是啊!”


    “對呀,警察同誌,我們夫妻帶兒子進城看病,怎麽就被人冤枉成了人販子呢?”男人也跟著嚎了起來?,“咋地,一男一女帶小孩的就是人販子嗎,那他咋不說別人呢,警察同誌,你們辦案可是要講證據的,不能隨便就被這個小白臉給騙了呀!”


    警察問道?:“孩子為什麽一直昏睡?”


    男人道?:“孩子病了,我們夫妻這就要趕著帶孩子去醫院呢,孩子的病可耽誤不得?啊,警察同誌,我們是真的冤枉啊,你們就放我們走吧!”


    “是啊,孩子的病可耽誤不得?啊!警察同誌,求求你們了!”女人一副擔心孩子的表情,急得?都?快哭了,不得?不說,演技是真不賴。


    警察看向元衡宇,似乎在詢問他,怎麽判斷這兩個人就一定是人販子呢?


    秦簡也很好奇元衡宇為什麽能這麽肯定?


    元衡宇也不賣關子,“這孩子的身上,我聞到了□□的味道?,他之所?以一直昏睡,是因為吸入了麻醉劑,我建議趕緊送這孩子去醫院,看看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秦簡聞言,不禁暗讚了一聲:厲害了,大哥,你這是什麽鼻子啊喂!


    人販子聞言卻是雙雙臉色灰敗,男人突然把孩子往最近的警察跟前一扔,又推了女人一把,大喊道?:“快,分頭跑。”


    警察為了接住孩子,身體大幅度前傾,接住孩子的同時,自己也摔倒在地。


    男人或許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因為目前在場的隻有四個警察,倒了的這個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抓人時機。


    剩下的三個警察追他們兩個人,他的同夥至少能幫他分散一個,隻要沒有多管閑事的人,他還是有一定概率能逃脫的。


    秦簡顯然也看出了男人的小算盤,在場的四個警察,三個應該是就近火速趕來?的,一個正是這趟列車的乘警,發完電報也趕了過來?。


    男人現在放倒了一個,又用女人分散了一個,顯然是有點?信心能從兩個警察的手?裏?逃脫的。


    男人從褲腰裏?抽出了一把匕首,胡亂揮舞著,往前跑,嘴裏?大喊道?:“好狗不擋道?,撞上了可別怪老子。”


    男人的匕首一看便是極為鋒利的,這要是被劃一下捅一下可了不得?啊!


    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這個時候能衝上去,敢於衝上去的,也就隻有警察了。


    秦簡推了元衡宇一把,說道?:“那個女的沒有武器,快幫忙抓人。”說罷,自己便飛速朝男人跑走的方向攔了過去。


    “槽,小/婊/子,不要命啦,滾開。”


    男人看見一個小碎花竟然膽敢攔他的路,怒不可遏。


    心道?: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捅不死?你這個小/婊/子。


    秦簡此時內心也是虛得?不行,她?怎麽可能不怕啊!


    然而身上責任感和?使命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原身留給她?的,讓她?無法坐視不理。


    原身留給她?的身體本能和?肌肉記憶給了她?一些搏一搏的勇氣。


    她?快速衝到男人跟前大約半米處,就在男人捅出匕首的一瞬間,她?卻突然抬腿大力踢向了男人的,額......襠部......


    “嗷”


    隻聽?一聲慘叫,男人苦痛地倒地,匕首也應聲落地。


    跑過來?的兩個警察把男人給按住了,然後便一臉震驚地看向秦簡。


    現在的年輕小姑娘都?這麽生猛麽!


    秦簡很想說,生猛的不是她?,而是原身。


    因為麵對匕首這種進攻距離短的冷兵器,超過半米的距離,大概率便不會被刺傷,而成年人的腿長,卻基本上都?會超過半米,所?以直接攻擊對手?的下三路,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不過,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需要完美結合才行。


    對於秦簡而言,理論來?源於原身的記憶,實踐來?源於原身的肌肉記憶,不得?不說,結合得?異常完美。


    就是嚇得?她?的小心髒呀!


    都?快要跳出來?了。


    元衡宇和?另一個警察那邊已經成功把女人給按住了。


    四個警察都?萬分感謝秦簡和?元衡宇的幫助,問他們的名字和?單位,想要給他們寄錦旗和?表揚信,還要請他們一起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元衡宇隻報了自己的名字,拒絕了錦旗和?表揚信的同時,也拒絕了去派出所?做筆錄。


    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的老師還在火車上呢,火車也馬上就要開了,他再不回去,他的老師該不放心了。


    再說了,他也沒幫上什麽大忙啊,錦旗和?表揚信就不用了,至於筆錄,他是真的沒時間去做,他和?他的老師都?不能錯過這趟列車,因為到站後他們還有急事呢!


    行吧,既然如此,做筆錄的事就隻能秦簡來?代勞了,反正她?坐火車要比羅昊幾人開車快得?多,她?不在乎多耽誤點?時間。


    車上秦簡還落了一本書,她?讓元衡宇幫她?從窗戶遞了出來?,便跟著幾名警察回了鐵路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秦簡才亮名身份。


    得?知?秦簡竟然是浦江市市局的刑警,眾人才恍然,為何?秦簡會如此生猛。


    她?如今這個打扮,估計是在執行什麽特殊任務吧!


    眾人一副腦補過度的模樣,秦簡也不想解釋。


    做完筆錄,換了車票,她?便要接著返程了。


    ......


    秦簡路上遇到的這個插曲,雖然耽誤一些時間,不過她?還是比羅昊幾人早到了幾個小時。


    她?在火車上休息得?不錯,因此也不是特別累,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便去局裏?報道?了。


    高建業看見她?還挺詫異的,“昨天電話裏?不是說得?今天下午才到嗎?誒,怎麽就你自己,他們呢?”


    秦簡笑了笑,“我師父說他們今天下午才到嗎?那就說明還是我快嘍,我是坐火車回來?的,我師父特批的。”


    “呦,不得?了了,你師父是舍不得?你太辛苦吧,出去這幾天,的確是瘦了不少,多吃點?養回來?吧!”


    秦簡連連點?頭,“嗯,我一定多吃。”


    “行啦,那就快去吃吧,這會食堂應該已經有飯了,吃了飯,回家歇一會,睡一覺,等?你師父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


    秦簡道?了謝便真的撤了,反正現在也沒她?什麽事,讓她?休息她?就休息唄,她?聽?話。


    吃飽了飯,回家往沙發上一癱,不知?不覺秦簡便睡著了。


    被電話吵醒的時候,秦簡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給她?電話的是方宇。


    方宇告訴她?,羅昊準備今天晚上便審問楊仲良。


    ......


    訊問室,不變的配置,羅昊和?王文光負責審問楊仲良,秦簡負責筆錄。


    王文光開門見山,“從你的家裏?,我們搜到了兩個心髒,算上你新帶回來?的葛芊芊的心髒,你一共已經殺了三個人,對嗎?”


    秦簡一臉震驚地看向王文光,原來?在黑山村的那個晚上,他們竟然還搜到了這些。


    楊仲良桀桀怪笑,“原來?她?叫葛芊芊呀!”


    王文光一砸桌子,“回答問題。”


    楊仲良瞥了王文光一眼,“不錯,是三個。”


    “除了在浦江市和?臨渠市,你還在哪裏?作?案了,什麽時間作?的案,怎麽作?的案?”


    楊仲良啃著自己的手?皮,態度傲慢,“你們不會去查嗎?問我做什麽?”


    “好,好,好,不肯說是吧,可以,那說說你為什麽要殺這三個人,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明明連她?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她?們?”


    楊仲良啃下了一塊手?皮,在嘴裏?輕輕地嚼著,他的笑容似乎更變態了一些,“我殺了她?們,讓她?們做我哥哥的妻子,那是她?們的榮幸呀,她?們穿著紅色的裙子,就像嫁衣一樣,她?們就是想嫁人的呀,嫁給誰不是嫁呢,給我哥哥配冥婚豈不是正好。”


    “村裏?算命的婆子說了,我哥哥在四十?歲之前能娶五個老婆呢,但82年,他滾溝的那年,他才24歲呀,都?還沒處過對象呢!”


    “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麽著不得?讓他娶上老婆麽,嘿嘿!”


    王文光咬牙切齒道?:“所?以,你就83年殺一個,85年殺一個,88年又殺一個,是不是如果這次又讓你逃了,你還要再殺兩個才能罷手?。”


    楊仲良倏然抬眸,瞪著王文光,“那是當然了,你不知?道?,那個算命的婆子很準噠!”


    “瘋子!”


    王文光恨不得?掐死?這個瘋子。


    然而楊仲良聞言,竟然狂笑出聲,“是啊,我是瘋子,不瘋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嗬嗬,不如去死?。”


    第27章 提籃中的碎屍(十四)


    “你哥當年是因為什麽滾溝的?”羅昊眯著眼睛, 突然問道。


    楊仲良明顯渾身一凜,他的雙手瞬間捏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他抬眸,那狠戾的眼神仿佛要把羅昊吃掉。


    “你家裏擺著你哥的排位, 供果雖然已經爛了, 但應該是你兩個前離家時擺的吧,地上的蒲團, 有深深的跪出來的痕跡, 不年不節的, 你經常叩拜亡靈, 為什麽?”說到這裏, 羅昊的聲音陡然增大, “是懺悔?還是贖罪?”


    楊仲良一側的嘴角勾起,笑容詭異, 他的身體突然就放鬆了下來, 哼了一聲,道:“果然好眼力啊,嗬,告訴你們也無妨, 不錯, 是我給他推下山的, 那又怎麽?樣,是誰規定老大就能得到家裏的一切, 小時候, 衣服鞋子書包文具,我從來都是撿他剩的, 他聽話,學習又好,父母老師喜歡他,村裏人也都誇他,我算什麽?呀,我連個名字都不配提,他弟,楊伯善他弟,他的跟屁蟲嗎?”


    “家裏沒錢供我們兩個都讀初中?,他大我兩歲,先上學,就一直讀了下去,那我呢,哼,我就隻能輟學在?家裏種?地嗎?父母出意外那年,他考中?專也剛好落榜了,便隻能回家跟我一起種?地。”


    “本?來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就很好,兄弟相依為命,都在?土裏刨食,不好嗎,偏偏他這個人卻不甘心,村裏鎮裏,折騰了好幾年,突然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去鎮裏。”


    “嗬嗬,去鎮裏,拋家舍業地去鎮裏結婚,不是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又是什麽?,我們老楊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王文光怒道:“所以你就殺了你的親哥哥,你還真是從?小就是個瘋子啊!”


    “對,我是瘋子,我親手把他推下了山,當然我也嚇壞了,我記得,那天下著雨,我屁滾尿流地跑回村,摔了一身的泥,我告訴村裏人,我哥滾溝了,村裏人竟然就傻乎乎地信了。”


    楊仲良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陷入了回憶,“自從?那天之後,每個雨夜我都會?接連不停地做噩夢,趕上梅雨季,那種?難熬的滋味......”


    楊仲良抓了抓頭發,表情苦痛,“於是,我就找上了村裏算命的婆子,我當然不可能告訴她,是我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我隻說常夢見他,夜裏總被驚醒,婆子告訴我,那肯定是死?者?有什麽?心願未了。”


    “我哥死?前念著的是什麽??不就是娶媳婦嗎?我把媳婦送給他不就得了。”


    “我費了一些?功夫才打聽到我哥的結婚對象,一天晚上,我悄悄把她擄了回來,在?家裏給我哥設了靈堂,堵了那姑娘的嘴,割腕放血,讓她去陪我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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