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宇知?道?,每逢周末秦簡都會?睡個懶覺,不過也不會?特別晚。


    他計算著時間,再過二十分鍾做早飯便來得及,他便在院子?裏又看?了看?他的花。


    誰成想,二十分鍾還沒到呢,秦簡便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


    元衡宇詫異道?:“怎麽這麽早?單位有?事?”


    秦簡聽見聲音才注意到元衡宇的存在,她一刻也不耽誤地邊走邊說,“嗯,有?案子?,回見了,鄰居。”


    元衡宇望著秦簡的背影,不禁歎了口氣。


    得,計劃胎死腹中。


    ......


    周末,秦簡起得這麽早,當然是被局裏的電話吵醒的。


    秦簡走到路口,羅昊的吉普車已經在等著她了。


    她開門上車,吉普車呼嘯著離開,直奔案發現場。


    ......


    惠山公園附近的寶龍早市,是浦江市最具規模的早市之一。


    寶龍早市呈十字形,東西寬南北略窄,東頭和西頭都各有?一個公共廁所,如今東頭的公共廁所已經拉滿了警戒線,圍觀群眾不少。


    有?不知?情的人跑來上廁所,便會?有?熱心群眾告知?對方,“去別的地方吧,裏麵死人嘍!”


    朱一刀是寶龍早市非常有?名?的屠夫,殺豬是一把好手,賣豬肉則更是厲害,你?說要一斤肉,他一刀下去,便是一斤肉,一般能多個幾錢做添頭,幾乎從不失手,因此,朱一刀是他的綽號,而並非本名?。


    朱一刀是第一個目擊死者?的,也是唯一一個。


    寶龍早市這一片認識朱一刀的人不少,眾人見朱一刀這麽一個常年殺豬見血的漢子?,竟然被嚇得屁滾尿流地從廁所裏跑了出來,一般跑還一般尖叫著,“殺人啦,有?死人啊!”


    惡臭從他身上傳出來,他竟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這......誰還敢再進去看?呀!


    於是,便有?人跑去最近的派出所報了案。


    ......


    秦簡跟著羅昊擠過了圍觀群眾,走進案發現場,她壯著膽子?跟羅昊一起走進公共廁所的男廁所,然後......emmm......


    她便捂住嘴跑了出來。


    當刑警這麽久了,她不是毫無長進,她覺得,正常的屍體,哪怕是稍有?腐爛,或是稍微血腥一點?,她都是可以免疫的,然而,裏麵的這具屍體,在她看?來,著實是太慘了。


    王文光看?見她捂住嘴跑出來,不停地幹嘔,忍不住道?:“什麽情況呀,秦小簡,至於嗎?”


    秦簡白了他一眼?,很想說:怎麽不至於,幸虧她早晨沒吃飯好麽,否則就不是幹嘔這麽簡單了。


    王文光看?見秦簡對他翻的大白眼?,聳了聳肩,走了進去,然後,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


    他走到秦簡身邊,說了一句讓秦簡十分意外的話,“這個惡魔,又出現了。”


    ......


    死者?,身穿校服,應該是一名?學?生,男性。


    他被反綁著雙手,跪在滿地髒汙的男廁,麵朝外。


    他的頭發一半被剃禿了,一半還留著,是典型的文/革時期被批/鬥的人被剃的那種?陰陽頭,臉上是大麵積的燙傷,麵目全非,兩隻耳朵都被幾乎撕下來了,隻剩下一小部分的皮肉依舊連接著,使他的兩隻耳朵依舊掛在他的頭上。


    他的校服上衣是敞開的,裏麵的套頭衫被從中間剪開了,少年的乳/頭已經被割去,腹部被縱向開了一道?口子?,直接開到了他的生/殖/器,他的校服褲子?連同裏麵的褲子?都被脫到了膝蓋處,被切成兩半的生/殖/器清晰可見。


    更惡心的是,他的腸子?竟然被掏了出來,係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得不說,真是夠變態的。


    視覺衝擊也夠強,以至於秦簡隻要一想起這個畫麵,就忍不住地幹嘔。


    她覺得她這一天都別想吃下去東西了。


    然而,讓她想不到的是,這樣的案子?,竟然不是第一起。


    ......


    很快,許豔梅和高建業師徒便趕來了,大家開始進行取證,一直忙活到了中午,大家才回到了局裏。


    秦簡表示她一時半會?可能還吃不下飯,便去看?相關的舊案了。


    這一看?可了不得。


    相關的舊案發生在本市的就有?兩起,發生在不遠的金陵市的還有?兩起,算上今天的,這就是五起命案啊!


    不過讓秦簡奇怪的是,這五起命案的案發時間。


    第一起命案發生在1987年1月4日,第二起命案發生在1987年4月13日,地點?都在金陵市江西路附近的公共廁所。


    第三起命案開始,便發生在了本市。


    第三起命案發生在1987年9月27日,第四起命案發生在1988年1月10日,地點?都在惠山公園附近的公共廁所。


    如今的第五起命案,仍舊案發在惠山公園附近,說明?凶手並沒有?離開他的舒服區。


    但凶手作案的冷卻期,就比較詭異了。


    第一起命案和第二起命案的間隔時間是三個多月,也就是說凶手的冷卻期,大概是三個多月。


    第三起命案距離第二起命案的間隔時間是五個多月,可以解釋為,凶手從金陵市搬到本市,初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他需要給自?己?培養一個舒適區,那在這種?情況下,他的作案間隔時間變成了五個多月,是可以解釋得通的。


    之後的第四起命案,間隔時間又是三個多月。


    以上的時間都是合理的。


    詭異之處就出在了如今的第五起命案上,按照連環殺手的冷卻期來分析,第五起命案最有?可能發生的時間應該在1988年4月中旬到5月上旬。


    然而,在這段時間內,凶手卻並沒有?作案,這是什麽情況呢?


    如果沒有?今天的這起命案,便可以懷疑,凶手是不是因為其他原因進去了,導致他不能作案,或者?凶手出了意外,死亡了,也可能並他沒有?死亡,而是受了重?傷,失去了作案的能力?,等等。


    然而,如今,凶手竟然時隔一年多,再次作案了。


    秦簡不禁瘋狂腦內,有?什麽可能性呢?


    聯想了很多她前世看?過的小說、影視劇、甚至是柯南,她分析:


    首先,有?可能是了解過連環殺人案的人在模仿作案,本案的凶手其實並非是當年的連環殺手,不過,這種?情況,一般漏洞會?比較明?顯,畢竟模仿者?終究是模仿者?,做不到完全一致,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其次,有?可能是當年的連環殺手的弟子?,在連環殺手的指導和教唆之下作案,這種?情況,雖然同樣是模仿作案,但因為有?原凶手的教導,所以,模仿者?可能會?做得很像,便容易誤導警方。


    最後,便有?可能是如王文光所說,“這個惡魔,又出現了。”


    即,本案的凶手便是當年的連環殺手,但這種?情況,就需要解釋幾個問題了,他為什麽時隔一年多,才再次作案。


    進去了?剛被放出來不久?


    受了重?傷?才剛剛恢複便迫不及待地作案了?


    又或者?,這一年多,其實凶手是自?由的,也是健康的,但他卻因為某種?原因,並不在本市。


    那如果是最後一種?情況,凶手應該會?忍不住去作案吧!


    秦簡覺得,這有?可能是一個突破口,他們?應該查一查,其他省市,有?沒有?類似的命案發生,如果有?,便能證明?她的這個猜想了。


    如此一來,便可以通過凶手某個時期在哪個城市的這一線索,去排查有?條件作案的人。


    秦簡雖然腦子?瘋狂地轉著,但她的表情卻呆呆的,看?起來似乎在出神。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想什麽呐?”


    秦簡打了個激靈,回身便看?見是王文光站在她的身後。


    “想......想案子?。”秦簡有?些神思不屬地回答了一句。


    王文光看?著她依舊蒼白的小臉,有?些同情她地歎了口氣,“難受就先別想了,走吧,羅隊叫我們?開會?了。”


    “嗯”


    秦簡低聲應了一句,站起來,抱著舊案卷宗跟著王文光一起來到了會?議室。


    此時的會?議室有?些烏煙瘴氣,也不知?道?這幾個老煙槍這會?已經抽了多少煙。


    羅昊看?見秦簡,終於想起來了,因為昨天下雨,他們?便把會?議室的窗戶都關了,他們?幾個抽了這麽久的煙,竟然都沒有?意識到窗戶沒開。


    羅昊起身,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微風吹進室內,漸漸吹散了一室的煙臭味,但卻吹不散命案籠罩的陰霾。


    羅昊重?新坐下,會?議開始。


    第67章 連環殺手再現(二)


    “除了秦簡, 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這起命案跟87年上半年發生在金陵市的兩起命案以及87年下半年和88年年初發生在我市的兩起命案高度相?似,因此, 我有?理由懷疑,時隔一年多, 那個連環殺手又?出現了。”


    羅昊說罷, 嘴碎的方宇忍不住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去年我們做了多少準備啊, 前前後後, 蹲了這孫子三個多月, 結果這孫子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tm還以為他死了呢, 沒想到啊!”


    方宇罵罵咧咧地感慨著, 坐在他旁邊的郭峰難得主動開口道:“連環殺手的作案時間一般都有?規律性可循,結合之前的四?起命案來看?, 時間上, 說不通,有?沒有模仿作案的可能?”


    秦簡抬眸看?向郭峰,眼神中帶著“英雄所見略同”之意。


    然而,所見略同的英雄似乎不止是秦簡和郭峰。


    高建業開口道:“之前在現場, 我和羅隊便考慮了這種可能?, 所以, 取證的過?程中?我們都格外留意,從現場的細節來看?, 幾乎跟之前的四?起命案一模一樣, 模仿作案的可能?性很低呀!”


    秦簡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腦洞,“細節相?似, 那有?沒有?可能?是之前的連環殺手自己沒有?作案能?力了,便收了一名弟子,手把手地教他作案,如此一來,是不是就有?可能?做到以假亂真?”


    高建業聽?罷秦簡的話,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你?這麽說,倒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是不是太?玄乎了點,連環殺手的本質不過?是心?理變態罷了,隻能?通過?不斷地殺人來獲得快感,以及一段時間上的心?靈滿足。”


    “殺人的時候,他是惡魔,但殺完人之後,他很可能?如常人一般工作、生活,他如何判斷同類呢,他就不怕他收的弟子其實並?不是他的同類,反而暴露了自己嗎?”


    “而且,殺人這種事,當他能?跟自己的弟子和盤托出的時候,那這個弟子一定是他考察了很久的,是他能?夠確定的,這個人就是跟他一模一樣的心?理變態,並?且不會背叛他,反噬他,他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對方,然而,想要找到這麽一個弟子,繼承衣缽,想必比他找目標要難得多吧!”


    高建業的分析不無道理,秦簡也恍然意識到,這種收弟子教導其殺人的調調,前世,她?似乎隻是藝術作品裏比較常見,而現實的案件,她?整理了那麽多卷宗,似乎並?沒有?遇見過?啊!


    這就說明,這種情況其實是相?對較少的。


    不過?,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想必生活中?的確有?這種情況存在,隻是相?對較少罷了。


    然而,藝術又?高於生活,所以這種情況她?在藝術作品中?就比較常見了。


    秦簡順著高建業的思路想了想,撓了撓頭,說道:“的確是挺難的,那要是排除了這種可能?,我們就要分析凶手為什麽時隔一年多,才再次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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