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微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答應我聊一聊的請求,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獨眼老道,獨眼老道微微點頭後,善微才同意,對我說道:“進屋聊吧。”


    我看向一旁的玄智和尚說道:“我進去聊一下,你們稍等。”


    善微帶著我走進了東廂房,一起進來的還有獨眼老道和小師姐,剩餘十幾人全都守在了外麵,其實我有點分不清楚,外麵那些穿著藍布道袍的人,究竟是獨眼老道的弟子,還是他花錢請來的雜役。


    東廂房有點暗,用的燈是擺地攤用的那種充電燈,連接了太陽能充電板,在屋子的角落,放著十幾箱礦泉水,由此可見,這裏的生活並不方便。


    獨眼老道的氣色遠不如以前,虛弱了很多。


    小師姐率先開口問道:“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我如實說道:“我家有堂口,仙家算到了這裏,所以讓我來這裏找人,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把鄭隊長帶回去,他就在這吧?”


    小師姐看向了善微,善微並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承認,她轉移話題拉高姿態說道:“你一句話說要人就要人,這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我為什麽要抓鄭隊長你不知道麽?是給我師兄報仇。”


    我強調說道:“你師兄是跟東瀛散人勾結,害死了吳老二,這件事本質上是‘裏通外國’的漢奸行為。”


    善微提高聲調說道:“他已經為他的行為付出了生命代價,這我們都認了,的確是他有錯,可靈調局那些人是不是欺人太甚?酒桌上想要錢就算了,要了錢還把我師兄的魂魄打散,這是不是太過分了?我要鄭隊長一命抵一命,過分麽?”


    我感覺自己要說不過他,尷尬的撓頭想對策。


    小師姐看出來我一時語塞了,她為了幫我爭取思考的時間,主動安撫善微說道:“大師姐你消消氣,氣大傷身。”


    善微的話題被小師姐搭過去,她看向小師姐憤恨的說道:“你說我能不生氣麽?他們就是欺人太甚,我非得給他們一點教訓不可。”


    我終於找到了轉移話題的點,對善微說道:“咱們都退一步想,鄭隊長是靈調局的人,而且是個隊長,他的身份有多重要你們應該清楚。”


    善微反問道:“那又怎樣?我想弄死他,誰攔得住我?”


    “對對對……”我順著善微的話說道:“鄭隊長現在在你的手上,你要弄死他,的確誰都攔不住,一隻青狐附身隨時能把他這條小命給玩死,可是你想過沒有,鄭隊長要是死了,你能有什麽好處?”


    善微馬上就閉嘴了,屋子裏都變得沉默了。


    我繼續說道:“剛剛在外麵你都看到了來的是些什麽人,靈調局的、民警甚至特警都持槍來了,今天要是帶不走活的鄭隊長,那帶走的可就是你們了,你看你師傅都這麽大歲數了,別說蹲監獄了,就是進看守所折騰幾天都挺難受的吧?”


    屋子裏安靜,仍舊沒有人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到,小師姐是想幫我說話的,但是她的立場注定不方便幫我。


    我給善微講道理說道:“這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不如咱們都退一步,這事就這麽過去吧,你看你們離開沈陽又回到這裏,為什麽呢?還是因為這裏僻靜,適合修煉,其實我看的出來,現在的你們,已經動了隱世修行的念頭,急需一個場所對不對?”


    小師姐這時才有機會說道:“是的,師傅的確是這麽想的,大師兄的隕落,讓師傅對生命與修行有了重新的感悟,徹底將世俗名利看淡了。”


    “對了唄。”我抬高了聲調說道:“可不就是這麽回事麽,世俗名利沒什麽意思,活著不過是一場修行,我覺得你們特別需要這個僻靜的場所,這裏幾乎是做到了與世隔絕,很適合清修,但是你們都清楚,這廢棄的道觀可不是你們的私有財產,這是國家的,當地zf部門如果不批,隨時可以把你們趕走。”


    三個人又不說話了,我覺得我挺有談判天賦的,於是我針對這個點繼續說道:“要不這樣吧,你們給我個機會,我幫你們申請這裏的永久居住權,拿到一個zf部門的許可文件,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被趕走了,好好清修,行不?放了鄭隊長,這事就過去了。”


    一直沒說話的獨眼老道在這個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歎息道:“人死不能複生,魂魄散了也無法重聚,既然發生的事就讓他發生吧。”


    我欣喜的問道:“那您這是同意了?”


    善微厲聲說道:“哪有那麽容易?我師兄那是魂飛魄散,你以為拿出一個廢棄道觀的居住權就能怎麽樣了?你以為我們師門苦苦經營這麽多年,就沒點自己的人脈麽?不用你幫忙,我們也能把這裏變成合法的居住地。”


    “對,沒錯……”我附和著善微說道:“你師傅人脈很廣,肯定是能找關係要到這裏的居住權,甚至找當地zf花錢買下來都有可能,我這麽說就是想讓這件事情變得簡單一些,表達我的誠意,以及我認真道歉的態度,我今天是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過來的,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誠意,今天要是談崩了,對咱們都沒好處,對不對?”


    最後這句是隱晦的威脅了,隻不過沒說的那麽明顯。


    林雅琪看向善微的說道:“大師姐依我看這事就按照師父的意思辦吧,師父年紀大了,給師父找個清修的地方,不要讓這些事打擾師父了。”


    善微冷著臉看向我說道:“這事你能做主麽?”


    我察覺到善微的嘴巴軟了,此時此刻我隻要拍著胸脯說這事肯定能搞定,那基本上就是給了對方足夠的台階下,但我還並不想這麽快把話聊完,我覺得我也應該敲打敲打善微,於是我裝了逼說道:“昨天晚上,當年的那位出馬弟子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感知到你把所有的仙家都放了,講真,要不是因為我接到這個電話,知道你人不錯,否則我今天都不會主動提出來和你談一談,直接抓人就是了。”


    善微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


    這句話的語氣明顯不對勁了,黃小跳急忙出現在我的潛意識裏,有點驚嚇過度的勸道:“兄弟啊,你作死啊?差不多就得了,善微啊……惹了她這事就不好辦了啊,你沒發現她有點不高興了麽?”


    此時此刻,我好像也察覺到我這個逼有點裝大了,才談好的事情好像又要有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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