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羅聖雖然不會和蔚西的宗門?一樣給弟子們安排早課,不過在吃早餐前?還需要進行一次祈禱。


    蔚西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早上?還在補眠。


    到?吃聖餐的時間才起來。


    這時候,洛克和阿奇柏德已經坐在座位上?。


    洛克正深情地讚美著梵羅聖賜予食物, 而阿奇柏德坐在他的對麵,正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蔚西走進餐廳, 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起叉子叉起一個麵包片就往嘴裏送。


    洛克轉過頭看蔚西, 認真建議道:“奧蘿拉, 我?建議你?感謝梵羅聖, 這會讓我?們的早餐更美味。”


    “……”


    蔚西喝了一點奶壓下嗓子裏有些粗硬的麵包,對洛克道:“那我?應該感謝天地,是它們讓我?成功吃到?美味的食物。”


    阿奇柏德忍住笑,和洛克說:“快嚐嚐你?變得更美味的早餐!”


    洛克盯著阿奇柏德的臉:“我?感覺你?在嘲笑我?。”


    “你?難道該得到?稱讚嗎?塞普斯先生。”


    熟悉的冰冷嘲諷的語調忽然在身?後響起, 這讓洛克的身?體頓時一僵,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他還是求證般地轉過了頭。


    然後他看到?了和那道聲音異常匹配的臉, 先入眼?的是左眉到?臉頰上?猙獰的傷疤,接著是一雙幾乎想把?他刀了的森寒目光。


    “艾……艾戈伯特先生。”


    洛克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的視線轉到?艾戈伯特的旁邊,看到?了白袍黑發,雖然有二百多?歲,但外表依舊年輕俊美的校長大人。


    “特拉維斯校長……”


    特拉維斯依舊是笑嗬嗬的模樣:“洛克,看來你?很喜歡這裏。”


    洛克下意識地點點頭,但忽覺得身?邊嗖嗖冒著寒氣?,他又有些遲疑,他現在很糾結。


    艾戈伯特看不下去了,冷聲對洛克說道:“我?希望你?記得自己現在的蠢樣子!”


    洛克:“……”


    已經吃完一片麵包的蔚西嗅到?了很清爽的味道,極為提神醒腦,給她的感覺很像是風油精。蔚西深吸幾口氣?,發現這味道來自艾戈伯特和特拉維斯的身?上?。


    不過她的小動作被艾戈伯特發現了,剛剛抬起頭,就對上?了艾戈伯特冷冷掃來的目光。


    蔚西立刻移開視線。


    嗯,可以確定了,今天的艾戈伯特火力值滿點。


    為了不燒到?自己,蔚西決定與艾戈伯特保持安全的距離。


    很快 ,伊格納也知道了艾戈伯特和特拉維斯來到?了教堂。


    蔚西的早餐沒吃幾口,伊格納就已經到?了桌前?,與艾戈伯特和特拉維斯見到?了麵:“真是榮幸,竟然能見到?二位,最有希望達到?文森特高度的特拉維斯先生,以及深淵物種研究第一人的艾戈伯特先生。”


    特拉維斯笑著說道:“您太謙虛了,我?們在您的麵前?也隻是後輩。”


    伊格納:“我?和你?們不一樣,對我?來說時間是靜止的,我?隻會在不勒斯城,在梵羅聖大教堂。”


    他的回答異常篤定。


    艾戈伯特不喜歡這些虛假的客套,直接說道:“我?們要來帶走科洛莫斯特的學生,我?想伊格納大人應該記得魔法庭與梵羅聖的約定,不會隨意地操控他們的思想,讓他們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伊格納的臉上?照舊掛著溫和的笑意:“艾戈伯特先生,你?冤枉我?們了,我?們並沒有做什麽,你?看帕西塔爾小姐和這位巴森格先生,他們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自我?。”


    艾戈伯特指向洛克:“他怎麽解釋?”


    伊格納:“這位先生隻是發自真心的熱愛我?們,這並不能強求。”


    洛克還傻傻地應和道:“是的,我?發自真心的喜愛著梵羅聖,它是我?生命的意義。”


    艾戈伯特把?洛克那張真誠的臉按進了餐盤裏:“塞普斯,接下來請你?閉嘴,否則我?會把?你?變成一片午餐肉。”


    洛克抬起頭,接過阿奇柏德好心遞過來的手帕,擦去臉上?粘的果醬,卻不敢再說話了,艾戈伯特顯然已經極力壓製了,這如?果在科洛莫斯特學校,洛克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他很奇怪,今天他在麵對艾戈伯特的時候,就像是勇氣?大爆發了似的。


    “艾戈伯特。”特拉維斯則低聲叫了艾戈伯特的名字:“我?們需要保持冷靜。”


    艾戈伯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抱著手臂,冷著臉不再隨意開口。


    伊格納轉過頭,笑著對特拉維斯說道:“我?的主人說她非常高興您可以來到?這裏,她想請你?們吃晚餐。”


    特拉維斯歉意說道:“孩子們明天要上?學了,我?們要按時帶他們回到?科洛莫斯特學校,這學期的課業非常緊張,他們不能耽誤,下次如?果有機會,我?們會留下來。”


    伊格納:“這太可惜了。但不久之後就是教會的一個重要的活動,我?想邀請二位來參加。請放心,它會在中?午前?結束,不會耽誤這些可愛的小姐和先生們的時間。”


    特拉維斯隻得退讓一步,禮貌說道:“多?謝您的招待。”


    伊格納離開後,蔚西才繼續吃完自己不平靜的早餐。


    艾戈伯特和特拉維斯也坐下來吃了一些東西,不過兩個大人顯然沒什麽心情,吃得心不在焉。飯後,蔚西眼?睜睜地看著特拉維斯吃了五塊限量版巧克力,他並不是在享受味道,而是一種下意識地想要分散自己注意力的行為。


    而艾戈伯特則又取出了兩瓶淡紫色的藥液,他把?其中?一瓶遞給了特拉維斯,但被特拉維斯拒絕了:“艾戈伯特,我?想這就是梵羅聖的目的,這讓我?們很醜陋。”


    艾戈伯特:“我?們是老師,必須要帶學生安全地離開這裏,即使會受到?嘲笑。”


    艾戈伯特還是喝下了自己那一瓶魔藥。


    蔚西聞到?艾戈伯特身?上?那種清爽的味道更濃鬱了。


    她挺好奇的,但顯然現在不是一個詢問的好時機。


    好在還算見多?識廣的阿奇柏德知道,他小聲告訴蔚西:“這是醒神劑,會在一定的時間讓飲下魔藥的人保持絕對的清醒,但是藥效過了,會有些痛苦,它會折磨得人無法睡覺,即使是安眠劑和大部分的魔咒都沒有效果。”


    蔚西抿了一下嘴唇,她把?手伸進口袋中?,摸出三張鎮心符,給艾戈伯特和特拉維斯各送了一張:“貼身?佩戴,會有一定的效果。”


    最後一張被她給了阿奇柏德,因為她發現,吃完早飯的阿奇柏德會偶爾看著那些玻璃窗上?的彩繪出神,好奇是深陷的第一步,很顯然,梵羅聖教堂對他的影響也並不像是阿奇柏德說的那麽小。


    至於洛克,現在的鎮心符對他已經沒什麽用?了,而且這個家夥積極去參與信眾的活動了。


    佩戴了鎮心符的艾戈伯特和特拉維斯立刻感受到?這小小黃紙的奇妙之處。那些不斷誘惑他們的歌聲和經文就像是罩了一層罩子,不像是時時刻刻想要鑽進他們的心底裏去了。


    而他們也有信心不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做出什麽出醜的事情。


    蔚西給三個人解釋:“這道符會抵禦部分梵羅聖的信仰之力,但如?果她真的有心做些什麽,它可能擋不住。”


    就比如?昨晚梵羅聖企圖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絕對會輕而易舉粉碎鎮心符的防禦。


    “奧蘿拉,你?不需要擔心,梵羅聖女士也並不是真的要留下我?們,她隻是想通過我?們來向外界證明她的力量。”特拉維斯安撫說道。


    艾戈伯特提醒:“整座教堂都是她的眼?睛,是她的耳朵,我?們最好不要過多?談論和她有關?的話題。”


    “那隻是以前?,現在整個不勒斯城都是主人的化身?。”伊格納再次展現自己幽靈的潛質,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他含笑說道:“儀式即將要開始了,我?來邀請各位。”


    第119章 掌權者


    梵羅聖大教堂的這次活動是聖禮, 對很多黑袍的人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晉升儀式。他們通過可以成為白袍的考核,在眾多信徒和?神?職人員的見證下,脫去黑袍, 洗去汙穢, 換上白袍, 接下來,他們就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留在梵羅聖大?教堂,成為這裏的神?職人員。


    對於信仰梵羅聖的人而言,每一次聖禮都是一個神?聖的日子,他們為自己能有機會參與聖禮而驕傲,更為更近一步感受到梵羅聖而自豪。


    蔚西?一行人到的時候, 幾乎所有的信徒都是期待又緊張的模樣。


    洛克完美融入其中,蔚西?他們仔細找了一圈才從一張張虔誠的麵容中找到洛克。


    艾戈伯特直接把他從信眾的隊伍中揪出來, 如果不?是地方?不?對,蔚西?猜測艾戈伯特很想給洛克一場“愛的教育”。


    伊格納也終於不?能再盯著蔚西?他們了, 這一次的聖禮活動還?需要他來主持。


    在進行聖禮之?前, 伊格納引領著信眾們讚揚梵羅聖。


    蔚西?開啟了天?眼, 這次,她看到了無數個亮閃閃的光點從這些信眾的身體中飄出來,它們凝聚成一片星海,奔騰著湧入著大?殿內石刻的經文中。


    那些全都是信仰的力量。


    純淨無暇。


    也是梵羅聖的力量源泉。


    梵羅聖的存在, 讓蔚西?想到了原來世界一些受人香火供奉的精怪,他們從香火中汲取力量,有了道行, 有些甚至可以被稱呼為“神?”。不?過梵羅聖顯然把這些信仰的力量用?到了最大?化,在整個梵羅聖甚至不?勒斯城, 很難能有人和?她匹敵。


    這場讚美結束之?後,大?約二十個穿著黑袍的信徒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們是這次的主角,滿懷期待與真誠,一步步朝著伊格納走了過去,最後停留在距離伊格納三步遠的位置。


    伊格納抬起手,一個金色的杯子出現在他的掌心中,金杯被魔力托舉著到了半空中,漂浮到了這些黑袍信徒的麵前。


    黑袍信徒依次割破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指尖血滴落在金杯中。


    蔚西?小聲問著身邊的校長:“特拉維斯,他們在幹什麽?,儀式中還?有這一項嗎?”


    梵羅聖大?教堂給信眾頒發的手冊中,蔚西?沒發現聖禮還?有需要用?到血的地方?。


    “奧蘿拉,這是一種血誓,他們發誓永遠侍奉梵羅聖,不?會背叛。”特拉維斯同樣小聲說?道。


    在他的話音落下沒多久,這些黑袍人的腳下就出現了一個鮮紅繁複的魔法陣,魔法陣上各射出一道光,融入這些黑袍人的身體中。


    蔚西?:“如果其中有人背叛會怎麽?樣?”


    特拉維斯笑著道:“事實上這也是我們大?家都好?奇的,但據記載,梵羅聖根本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蔚西?至少已經看到了梵羅聖的兩個特性?,她並?不?信任自己的信徒,與其相信本心,她更?相信用?外力約束,這也是昨晚蔚西?和?梵羅聖交流過的一件事,她很難相信一個宗教會不?給自己的信徒做出約束措施,而完全憑著本心。


    而今天?,也讓蔚西?看到了梵羅聖超出一般的控製欲。


    那些完成血誓的信徒們脫下自己身上的黑袍,而這個時候,蔚西?感受到冰冰涼涼的東西?從上方?砸落在自己的臉上,她摸了一下臉,指尖傳來濡濕的感覺,蔚西?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頭?頂的位置。


    天?頂畫上的彩繪似乎活了過來,那些穿著白袍的人物?全都麵含微笑地朝下方?望來,他們幾乎和?伊格納一樣溫柔平和?,但是蔚西?卻覺得脊背發涼,而這時冰冰涼涼的液體又從上方?墜落下來。


    “聖水!”


    下方?的信眾們仰著頭?,有些閉著眼睛迎接聖水,任它們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則是興奮地歡呼著,而蔚西?他們這邊也有一個異常亢奮的,洛克又蹦又跳,那興奮勁就差張著大?嘴喝了。


    艾戈伯特抽出了魔杖,在發瘋的洛克身上套了一層薄薄的魔法光圈,接著是蔚西?和?阿奇柏德。


    阿奇柏德摸出自己口袋裏正發熱的某樣東西?,攤開在掌心。


    蔚西?卻是看見了自己送出的鎮心符,但是鎮心符的表層已經發黑了,上麵的符文暗淡了很多。


    這些聖水裏包含了梵羅聖的力量!


    聖水落在地板上,氤氳出絲絲縷縷的煙霧,這些煙霧越聚越多。


    蔚西?轉頭?看向了站在最前方?的伊格納,他依舊平靜地望著下方?的信眾們,但是身上被源源不?斷地注入了強盛的力量,他的氣息在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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