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第一修羅的來曆就能針對他們的缺點下手。”


    “隻要除掉第一大修羅,修羅天堂所有的行動便會立刻停止。而且,最少會有六年的時間不出現於江湖!”


    庸救的話說完,可當一切沒事似的啜了口茶,愉快而舒適的往椅背軟皮一躺竟是半閉目的享受滿口的茶香味兒。


    “你這老小子倒是很有把握咱們會照你的話去做。”柳大混混嘿嘿笑了:“多謝你庸老大提供了這麽多的線索。不過,哥哥我做事一向是用自己的方法。”


    庸救的眼睛可是大大的睜開,“柳兄弟,去做這兩件事老夫可是有比較快的途徑…。”


    “路是人走出來的。”柳帝王哈哈大笑的一口飲下桌麵上那杯琥柏香茗,嘖得讚口道:


    “好茶——!”


    “柳帝王午牌時分離開金陵城。”龍在世看著手上傳書信條,嘿嘿一笑:“隻要他離開金陵,我們可是好下手的多了。”


    阮豪卿哈哈笑出了聲,點頭道:“不錯!隻要你的手下能盯得住他的行蹤,嘿嘿,我一定可以取下他的首級!”


    “這不是問題。”龍在世凝眸冷笑,今早龍某的手下發現他的那些朋友離開金陵城後立刻盯緊了他的一切行動。而且,無論他由城門的那一條路出去我的手下可是鎖得緊!


    阮豪卿滿意的一點頭,這時門口處見有一名漢子急速的步入房門恭敬伸出雙手遞出了一張傳書。


    “查出了蕭遊雲的下落,”龍在世哈哈大笑,道:“這個人對於我們對付柳帝王有相當的作用。”


    阮豪卿雙眉一挑兩眸兩眸一凝,沈嘿道:“你什麽時候進行這項行動?”


    “朋友,你最好記住我們隻是‘合作’的關係!”龍在世第一次顯露出身為修羅天堂“四大天王”的霸氣,“我怎麽做、做什麽可沒有你幹涉的權力。”


    阮豪卿臉色變了變,冷沈聲道:“龍朋友,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有一天叫‘三天冥王’的老頭子你不是不知道吧?”龍在世哈哈縱聲長笑,道著:


    “阮兄的殺技是從那裏學來吧!”


    阮豪卿額頭上的青筋立即暴浮,牙根狠狠一咬:“你還知道了些什麽?”


    “我想你們一共有四個是不是?”龍在世微微冷笑,“除掉被你滅口的那個女人以外,另外那兩個夥伴可能不同意你對柳帝王下手!”


    “你到底想說什麽?”阮豪卿現在不得不重新估新他這位“夥伴”。


    “如果你不想弄得天下無容身之處,最好是乖乖聽龍某人的指令行事。”龍在世哈哈大笑,道:“你那兩位朋友的下落龍某已經派人盯上了。”


    這意思是,他龍在世隨時可以通知趙不丟和冬葉寒自己的下落。後來,必然是他們兩個聯手執行三天冥王的死亡令!


    因為,自己在這幾天已完全脫離和他們之間正常聯係的管道。想來他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毀滅了承諾!


    “你,以及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們的真麵目。”阮豪卿眯起了雙眼,道:“我不相信你的手下能盯住他們的行蹤。”


    “我的手下當然不行。不過…,”龍在世笑了:“卻有人行——容狀元!”


    殺手狀元。阮豪卿不禁有點後悔為什麽沒有殺掉那老小子,弄得如今很可能毀在他的手上。


    “嘿嘿,姓龍的,你想用他們來威脅阮某人?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能不能殺得了我誰也不知道。”龍少爺哈哈長笑著,“可是龍某人倒是有把握,你一出手便離不開龍字世家。”


    “哼!龍字世家早已是人去樓空!”阮豪卿的一雙拳頭緊握,冷喝道:“殺了你才真的是變成了死屋!”


    “你太低估龍某人了。”


    龍在世雙手一拍,奇怪的是屋內屋外就平空冒出不少人來。而且,很明顯的都是武功相當不錯的好手。


    “你以為在下這個‘天王’一位是幹假的!”龍在世當真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姓阮的,放明白一點,好好的合作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阮豪卿這下完全明白了。


    龍在世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早就精心設計好一個圈套引自己入彀。如今,果如他所願了!


    “他們的劍很厲害?”


    蕭靈芝輕輕歎了一口氣,將火堆上的藥舉起向碗內倒出一種深綠帶黑的藥汁遞給了柳夢狂。


    “這是我最近才研究出來的‘洗脈續元’,你喝喝看效果如何?”


    柳夢狂難得有溫柔而感激的表情,點了點頭接過來一仰飲入喉而盡。滾燙的藥汁似乎對他的喉嚨沒有半點的熱水似的。


    他向著身前這位女子,淡淡一笑:“辛苦你了。”


    簡單的四個字,蕭靈芝已經是心滿意足!


    柳夢狂是高不可攀的“帝王”,也是她這一生中唯一的愛。


    她願意隨時為他付出一切,不僅自己的生命,更積極的是永遠有新的來治愈郎君隨時可能受到的創傷。


    “黃山雙道是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劍!”柳夢狂噓出一口氣,微笑道:“能夠和三十年前的天下十劍相較量,真是快意平生之事。”


    蕭靈芝柔柔的歎了一口氣:“你殺了他們?”


    “是。”柳夢狂緩緩而沈重的道:“帝王絕學隻有一式,一式一劍,必敗殺敵。”


    他說著,便忍不住胸口的一堵氣猛咳了起來。而且,還吐出了兩三塊黑血塊來。


    蕭靈芝反而安心了,拍著郎君的背滿是關切的道:“夢狂,是不是感覺到舒服多了?”


    柳大先生感激的一點頭,笑道:“胸口的鬱氣疏通了不少,看來過個三天便可以複元了。”


    蕭靈芝放下一顆懸心,柔聲道:“能夠將你傷成這樣的人,放眼天下實在是很難再有了!”


    的確,自來柳夢狂傲行天下可沒一回重創如此!


    “不,隻是尚未遇麵而已。”


    柳夢狂沈思邊道著:“三十年前的天下十劍猶且有幾名活在人間。而且,聞人獨笑、秘先生以及那位修羅天堂的第一號人物都有可能有相當或者更超越的能力。”


    蕭靈芝一雙眸子不禁又憂慮了起來,緩聲道:“難道你想一個個的去跟他們比劍!”


    柳夢狂哈哈大笑著,道:“你知道我的一生就是劍!”


    “是!”蕭靈芝百分之百的清楚。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柳夢狂微笑道:“那些人如今都隱退於江湖,根本沒有知道他們的下落。如有機綠相會再說吧。”


    他拍了拍蕭靈芝的手背,淡淡道:“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對付修羅天堂。嘿嘿,尤其是向元般若討回梁子!”


    蕭靈芝此忽然閃過一個疑惑。“為什麽黃山雙道會聽命於元般若?”她偏著頭皺眉問道:“以他們那麽大的年紀,而且退隱江湖三十年的世外高人照理是不會再出來了才是。”


    柳夢狂淡淡一笑,反問道:“依你的想法呢?”


    他這麽問,表示也曾經有這個念頭閃過。


    “以他們的狀況來說,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勢才會重出江湖來對付你。而這種情勢隻可能有兩種…。”


    蕭靈芝沈吟道:“一個是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中,一個是礙於心情壓力!”


    “那兩位前輩既是方外中人,自是不可能有妻有子被人控製。至於其它的把柄,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點正是關鍵所有!”


    “你…不認為有人情的可能?”


    “以他們的年歲,誰又忍心用人情去強迫他出劍!”柳夢狂嘿道:“不過,能掌握他們把柄的,倒非是跟他們熟悉的人不可。”


    蕭靈芝點了點頭,輕聲道:“莫非你想走一趙黃山去實情來?”


    忽的,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元般若必然以為接應我的是解勉道,可不會想到早安排了你在萬一時做為隱避的地方。”


    沒錯,這點是大大出乎元般若意料之外,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甚至連解勉道也是如此!


    “還是沒有柳大先生的下落?”


    韓道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解大堂主的麵前問道:“他甚至連一點點的記號也沒留下來?”


    “如果是死了那就沒話說——,”解勉道輕輕歎了一口氣接道,:“如果還活著,那麽這裏麵就別具深意了。”


    韓大總管可忍不住道了:“什麽深意?”


    “可能是受了極重的創傷眼前不方便出麵。”解勉道沈冷道:“也可能是放下一個圈套。”


    韓道可不笨,立刻就明白啦!


    “柳大先生要詐死!”


    “不管是不是,反正沒半點音信可是對元般若一大壓力。嘿嘿,這可弄得他夜夜沒好覺睡!”


    韓道相信這個可能。以他們來說都睡不安穩了,更何況是敵人?他們是擔心,元般若也當然會擔心。


    雖然一個是擔心柳夢狂死了,另外一邊是擔心柳大先生沒死。


    “三天了!”解勉道嘿嘿笑著:“我們的人和他們的人也在這段期間內遭遇了一十九次之多。可見…,他們也沒找到柳大先生。”


    “所以這也是一種最好的通知方式?”


    韓道放心的大笑了:“如果柳大先生真的死了,我想這麽多雙眼睛不可能沒半隻沒看到是不是?”


    “對極了。”


    解勉道也愉快了起來:“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把修羅天堂剩餘的人員一舉滅盡,以及追查宗彈指的下落何處!”


    為什麽一點柳夢狂的消息也沒有?


    元般若在深思著,他不可能在乾坤堂那邊,否則解勉道的人到了今天中午還在四處追查柳夢狂的下落。


    問題是,方圓三十裏內他能躲到那裏?


    “光天皇是在思考柳夢狂的下落?”


    永遠站立在元般若身邊的崔風輕輕表示了意思:“他受了那麽重的劍忌之傷,想在短時間內複元是不可能的。除非”””元般若的雙眼一亮:嘿道:“你有什麽看法?”


    “除非他早就安排了後路!”


    “蕭靈芝!”元般若虎的起身,道:“一定是她!”


    元般若的一雙鳳鷥眼眸深邃的閃了兩閃,嘿嘿道:“柳夢狂這手棋下的漂亮極了,簡直令人無從找起。”


    “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崔風皺起眉頭沈吟道:“第一大修羅已現身而且擒走了若彈指這叛徒,如果我們沒有趁機擒殺柳夢狂,隻件…。日後會影響光天皇的地位。”


    “不錯,正是如此!”元般若頷首哼道:“為今之計隻有擒下解勉道用之逼出柳夢狂現身!”


    他看向崔風一眼,隻見年輕人眉頭緊皺著。“崔風,有什麽疑惑嗎?”


    “屬下是想在這三天柳夢狂複元了多少?”


    “你擔心這點!”


    “是。”崔風緩緩道:“那日柳夢狂先戰無相先生再戰十二魂勾,最後能一劍狙殺黃山雙道……。他這個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元般若也不得不沈思這個問題,他是在想,如果換成了自己是不是有這個能耐闖過這些關口!


    “去叫無相先生來。”元般若足足思考了半炷香之後才道:“在慈龍湖最後一戰應該開始了!”


    乞丐在什麽地方都見得到,原本這是一點也不稀奇的事。但是,在一條街上躺了一堆乞丐的體那可不是稀奇事了。


    總共是十三具,而且還被人一具接一具的往上堆起填高。顯然,是有人要這麽做!


    解勉道靜靜聽完屬下的敘述,半閉著眼在沈思片刻後道:“丐幫這次和我們聯手對付修羅天堂,如今他們喪生了那麽多的弟兄,於情於理上我們絕不能不管這檔子事。”


    “依堂主之意,我們是打算采取全力進攻的策略?”範一呆在旁側問道,他表示了意見“隻怕是元般若之計。”


    “這的確是他下的毒計沒有錯!”


    解勉道冷嘿道:“而他的目的也正是要觸怒我們,在我們有所行動時成為全麵的交戰!”


    “那是他以為柳大先生在我們手上了?”範一呆嘻嘻一笑,道:“所以乾脆來用個硬的!”


    “元般若不會這麽想!”


    韓道由外頭幌了進來,道:“他這次想引發全麵大戰的目的不過是想要逼得柳大先生出麵而已!”


    “正如我想!”解勉道哈哈兩聲笑,微哼著:“三天前第一大修羅曾經現身在慈龍湖而且隨手間擒走了宗彈指!這點,對元般若而言壓力很大。”


    他們都明白解勉道的意思。


    宗彈指是個可以逼柳夢狂的人質,而元般若在對付柳夢狂時也的確暗中布署對付宗彈指。


    他原先的用意是,萬一狙殺不了柳夢狂隻要能把宗彈指擒入掌中;估計中黃山雙道對休柳夢狂最少可以損失姓柳的一半的實力。


    那麽宗彈指的用處可大了!


    “誰知道那個神秘的第一大修羅會出現而且擒走了宗彈指。”韓道輕輕一歎,道:“這擺明了非讓元般若全力一摶不可!”範一呆不懂的是,“既然他也想到柳大先生不在這裏,又何必發動這場戰事?”


    “因為有我們解大堂主在呀!”


    韓道哈哈大笑道:“你不認為咱家的解大哥也是個可以逼出柳大先生的人物?”


    這倒是,而且十分的是!


    “行啦!現在對方已經出招,我們要怎麽辦?”範一呆聳了聳肩,道:“這一陣子我們也拔了不少他們的暗舵!”


    解勉道嘿嘿兩笑,道:“既然是全麵大戰,我們乾脆就下戰書!”


    “好方法。”韓道拍著雙掌,哈哈笑道:“乾乾脆脆來一個正麵大決戰,省得大家勞心費盡思量在設計!”


    事情好像越搞越大了。


    柳帝王出了金陵城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剛剛進入天長城便聽說了個大消息。


    “本來是寂寂無名的慈龍湖如今已是天下矚目之地!”茶館內隨時可以看到,聽到有人在談論著:“據說一個及神的組織修羅天堂和乾坤堂決戰在那兒!”


    “慈龍湖?”有人聽都沒聽過“那是什麽地方?”


    “它的位置在魯西東平湖的西側,鄆城的北上端。”說話的是一名灰布衣老者,那張滿曆風霜的老臉似乎是經曆過天下各地的風霜。


    隻聽他緩緩一嘿道著:“至於他們為何選擇慈龍湖於三日後一戰,那就不是外人所知的了!”


    “喬老頭——,”在旁聽著的人發問道:“乾坤堂我們知道是個鼎鼎大名的組織,但是那個修羅天堂又是個什麽東西?”


    “這個老夫也不清楚。”姓喬的老頭子嘿嘿道:“不過,能用十二個人毀掉乾坤堂千名弟子,你說他們可不可怕?”


    在那個時候,這種消息跟天塌了一片下來差不多的驚人。


    “消息傳的這麽快?”


    柳帝王看了宣大愛妻一眼,眼不住皺眉道:“看來那個元般若故意把這消息散布到天下各地……”


    “他的目的何在?”宣雨情邊啜茶邊問著。


    “為他們修羅天堂建立威望吧!”柳大混歎了一口氣,道:“慈龍湖一戰絕對不是‘結束’,而是他們進入中原武林的‘開始’。”


    宣雨情輕歎一聲,眼角已瞥見這茶館入口處阮豪卿大步的跨了進來,隔著三張桌外坐下。


    冷冷的目光,冷冷的肅殺之意侵來!


    “他可是針對你來的?”宣大小姐雙眼一皺,道:“根據容狀元的說法他的殺技來自三天冥王……你能應付嗎?”


    柳大公子沈吟了片刻,忽的一笑道:“三天冥王在當年是殺手一界中最具‘思考’天賦的人。雖然他限於本身的資質未能達到的‘理論’上的境界,但是天下中總有人可以應和的了……”頓了頓口氣之後,他挑眉道:“武學一道深不可測,唯以心自創不限……”


    這話可是字字鑽入阮豪卿的耳中,方才是臉色一變要起身瞪目出手。卻是,有個方形臉圓身子的六旬老者哈哈大笑的拍掌道:“好啊!說的太好了!”


    這老頭子雖然已是花甲年歲,但那張方形臉可是紅潤的很,特別是配上雪白的短胡髭更見一股別具的風範。


    “小兄弟,你說那句‘武學一道深不可測,唯以心自創不限’簡直是有道理極了!”這個方臉圓身的胖老頭嗬嗬大笑道:“能說的出這句話的年輕人…。莫非是柳帝王?”


    柳大公子不由得雙眼一眯,臉上表情一貫的嘻嘻在笑回道:“哥哥我是柳帝王沒錯,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隨便隨便——,”胖老頭拍了拍自己圓嘟嘟的肚子嗬嗬笑道:“你就叫我圓老頭!”


    柳帝王點頭一笑,揪了那端的阮豪卿一眼朝回向圓老頭道:“圓老頭——,你覺得那小子怎樣?”


    “怎樣?想殺人呀!”圓老頭嗬嗬大笑著,“而且想殺的人是你老弟!”他邊說,還邊做出了鬼臉來。


    宣雨情被他這付擠眉弄眼的表情弄得好笑,忍不住咭咭笑道:“前輩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有事還想來湊身兒。”


    圓老頭又是一陣嗬嗬大笑,道:“走江湖路怎麽能怕事呢?再說,這位阮大少爺我可沒看在眼裏!”


    原來他知道阮豪卿,而且似乎是衝著他來的。


    “死老頭子,你是誰?”


    阮豪卿終究忍不住拍桌而起,喝道:“如果想死,本少爺倒是很快就可以成全你!”


    圓老頭理也沒理會他,緩緩站起身來隨手抓起一瓶酒搖搖幌幌的往外頭走。阮豪卿那忍得下這口氣,暴喝一聲急竄向前。


    出手,便是雙拳!


    一拳攻的是圓老頭,另外一拳則是柳帝王。


    這兩拳又急又猛,而且拳風已凝氣忌恍恍忽在拳頭之前疊影飛出五道拳影。端的是令人驚震的拳功!


    柳帝王雙眉一挑,右掌似拍似拂前後三下揮動。隻見他右掌五指在揮動間如彈如撥硬是將阮豪卿的氣忌猛拳化解於無形。


    這一手妙極,幾乎已經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用出更好的方式來解掉這一拳。


    咱們柳大公子也滿意極了,特別是看到阮豪卿的表情。


    姓阮的那張臉,柳帝王差點笑了出來,簡直像是吃到一大口牛糞似的難看。他真的會笑出來,如果不是發現阮豪卿變臉真正原因的話,咱們柳大混可能會把這茶館上的瓦片全笑震了下來。但是,柳帝王的臉色變了!


    宣雨情的臉色也變了。


    她看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阮豪卿的拳頭竟然被那個寂寂無名的圓老頭一根右手小指頭穿破!


    穿破,這麽猛的拳,被一根小指頭!


    哀嚎,慘烈的哀嚎高高的拔揚飛出屋外。


    屋外,龍在世在對麵二樓聽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阮豪卿完了,”龍在世啜著酒,緩緩、緩緩的娑摸著酒杯,道:“隻是…。不知道那個胖老頭是何等人物?”


    他轉側頭,朝旁坐的太上道長淡笑道:“不知道道長可否認得此人?”


    太上道人一雙眼瞳子凝縮,表情可是十分的沈重。


    “道長,你認識?”龍在世又追問了一句。


    “不很確定!”太上道人皺眉道:“不過——,希望不要是他?”


    龍在世雙眉一挑,嘿聲道:“誰?”


    “走八方,一劍圓。”太上老道沈聲道:“你有沒有聽過方圓這個人?”


    “方圓?”


    在茶館內的柳大混混叫了起來:“圓老頭可是三十年前天下十劍之一的方圓?”


    “哈哈哈,小兄弟的眼力可真好!”圓老頭大道:“你是如何認出老夫來的?”


    “小指!”


    “小指?”


    “真正的劍完全是在小指控製,特別是出手後每一點點細微角度的變化,小指是靈魂所在………可惜,到了現在眼解這道理的劍手已經很少很少了!”


    小指,一向被認為最沒用的一根指頭,似乎它除了戴戒指以外沒有別的用處。


    但是真正的劍手他們都明白,在出劍的最後一刹那決定那個角度方位刺入敵人的身體,決定勝負生死的最後一個變化,決定一個人一生的名譽地位;小指,所占的地位就是這裏!


    方圓哈哈大笑,點頭道:“小子,你懂。哈哈哈,但是你又怎麽知道老夫是方圓而不是別人?”


    柳帝王哈哈大笑,回答的跟他老爹一模一樣!


    “隻要是劍,我便認得!”


    “你到底想去那裏?”潘離兒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整天坐在馬車內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冬七寒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頭的又沈沈思的道:“別問我的方向要去那裏…。因為,我也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又要擒住我不放?”


    “因為…有一天你或許對秘先生有幫助!”


    潘離兒雙眉一挑,道:“你想利用我做人質?”


    冬七寒搖了搖,喟然一歎柔聲道:“不!我也不會把你交給秘先生用來要脅柳帝王。隻是…在某一天或許你在我的手中會有些助益而已。”


    “這小子的算盤打的不錯。”車外,夏停雲如是說。


    “不過,他還挺有點良心的,咱們就別太為難他啦!”接話的,可是夏兩忘少爺。


    冬七寒臉色一變,俄然縱聲大笑道:“外頭的可是夏氏兄弟?冬某人心儀兩位的輕功和追蹤術久矣,今日果然是領教了。”


    長笑聲裏馬車已是停住,冬七寒大力一推開車門邁步下地。眼前,夏停雲、夏兩忘早已站立在馬側嘻嘻笑著,揮手招呼道:“哥兒們,去喝一杯如何?”


    冬七寒哈哈大笑,點頭道:“既是兩位英雄相邀,冬某人又如何不去?”


    這家酒館的名字很奇怪,也很有趣。


    “大土瓜酒坊”,你說這名字是不是很奇怪、很有趣!


    酒坊的名字有趣,這裏麵的老板也是個有趣的人。隻見他的頭上戴著的不是帽子而是用布條卷得老高的碩頂罩子——幾乎有兩張臉的長度那麽高。


    更奇怪的是他的衣服,外頭那一件袍子隨便一數最少也有一百個以上的破洞;裏麵可更奇怪了,少說有三十種以上的顏色綴補成的。偏偏,腳下是一雙大紅鞋!


    真是,這付穿著十足的——大土瓜!


    不是老板土,連三個夥計也土;你說穿著綠衣服配上土黃褲加上紅靴子是不是很土?


    潘離兒看著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心情難免也好了許多。


    “這是間有趣的店,裏麵都是有趣的人。”夏兩忘嗬嗬笑道:“冬兄——,你覺得如何?”


    冬七寒點了點頭,一摸滿頰的胡髭落坐笑道:“果然是有趣的地方,不知道你們怎麽找到的?”


    “有緣人自然能到這裏。”那個老板親自端了酒過來往桌上一放,笑了:“這位爺——


    ,你說這話有沒有道理?”


    冬七寒哈哈大笑,雙掌一拍道:“大大有理!”


    他的雙掌一拍,這種細致的動作可沒讓那位老皮疏忽掉,哈的一聲笑道:“原來你是姓秘的徒弟?”


    冬七寒的臉色驟然一變,挑眉道:“老丈是如何知道的?”


    “當然是拍手的動作羅!”


    老板不當一回事的笑了:“姓秘的那一套內功心法咱吳花花可是清楚的很。”


    原來這老板的名字也這麽老土這麽有趣。


    但是冬七寒可一點也不敢小覷眼前這個默默無名的老頭子。江湖之大,臥虎藏龍之輩真是難以估計。


    “不知吳老皮和秘先生有何因源?”冬七寒的語氣中有一絲恭敬:“秘先生的來曆,可是天下第一大謎!”


    吳花花哼了兩哼,道:“什麽屁來曆?姓秘的見了老頭子還得叫一聲舅子!”


    舅子?那麽是這位姓吳的妹子嫁給了秘先生啦!


    冬七寒的雙眸一亮,神情有一絲異樣:“那麽…。你對他以前的事很了解了?”


    “幹什麽問這些?”吳大老板從鼻孔一哼,“小子,你叫什麽名字來的?”


    “晚輩冬七寒!”


    “冬七寒?”吳花花似乎有一點驚訝,“原來你這小子還活著。真不容易,大難不死果然是必有後福!”


    “前輩…。知道晚輩的來曆?”


    冬七寒的神情緊張了起來,急道:“晚輩是…。?”


    “你來自雪地。”


    吳花花的一雙眸子眯了起來,沈吟之中有一絲回憶的光芒在閃動:“三十幾年前的事了,不過老夫可沒忘記。”


    “請前輩詳情相告。”冬七寒恭敬道:“特別是晚輩是不是還有親人在世間?”


    “呃?聽你的口氣好像查覺到有別的親人?”吳花花嘿道:“不知道你那位兄弟叫冬葉寒的有沒有你這麽幸運還活下來…。”


    冬七寒的臉色不陣激動,忍不住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吳花花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件事情的衍變可是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就是帶路來的夏氏兄弟也沒想到變化到此。


    “在二十二年前的塞外寒冬,有一回老夫和姓秘的在郊野獵狐,卻是在途中被一陣嬰孩的啼聲所吸引…。”吳花花揮了個手,順手斟一杯酒仰喉而盡邊道:“那是一片林子,有一位殘弱的婦人抱了兩名嬰兒…。那婦人瘦弱的身軀那有能力哺一對孩子”,?”


    冬七寒聽著,竟是心中一絲迷迷茫茫的記憶恍如被牽動了似的。


    隱隱約約,在他的腦海裏的某一處似乎有這麽一點記憶在。


    “婦人又舍不得她的孩子…,在當時我們動了惻隱之心,同時也因為那一對孩子很可愛。所以我們便資助那婦人到布冷格鎮住下!”吳花花又大口的飲酒,嘿聲道:“事情一過半年,婦人忽的得了急病不治死亡!”


    “後來呢?”潘離兒可是忍不住催促問著。


    “後來由老夫和姓秘的各領養一名孩童,又過了一年以後老夫抱另外那億冬葉寒到了中原。”


    吳花花一雙眼皮垂了垂,歎道:“二十幾年來老夫就帶那個孩子遊覽中原各地,直到有一夜…。是八年前吧?朱元璋和陳友諒的兵變衝散了我們兩地…。”


    冬七寒隻聽得心頭一陣熱,禁不住激動的站起來道:“前輩的話可是句句實言。”


    “哼哼,你這些年來的事我可是清楚的很。”吳花花重重一哼,道:“你是一直到十來歲才被秘先生帶在身邊對不對?”


    “是。”


    “你知道為什麽嗎?”吳花花呸了一聲,道:“姓秘的那些年一直熱衷於權勢,最後還弄出了個‘黑色火焰’這個組織來做為可汗的爪牙…。”


    冬七寒看了一眼夏停雲、夏兩忘,回道:“前輩為什麽用這麽難聽的字眼?”


    “冬夫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吳花花的脾氣也拗的很,“如果不是他每回來舅子長舅子短的,吳某人早就跟他翻臉了!”


    冬七寒搖頭不解道:“秘先生為我族辦事,前輩心中似乎是相當不滿?”


    “姓秘的就是權力欲太重!”吳花花毫不客氣的道:“為了那個‘黑色火焰’你看看他對自己的族人下了多少毒手,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權勢欲下?”


    冬七寒微微一歎,道:“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他頓了頓口氣,緩緩道:“晚輩在前些日子曾發現一名神秘殺手…。感覺上…。很特殊的親切…。”


    吳花花雙眼一亮,點頭道:“下回你見了他,就問知不知道有個叫吳花花的老頭子便是了!”


    冬七寒內心一陣激動,雙拳一抱感激的道:“多謝前輩…。恩人詳告此事,晚輩永銘於心。”


    “老頭子想不到你還是蒙古王公貴族咧!”夏停雲嘖嘖道:“隻當你是個賣酒的怪老頭原來是大有來曆。”


    吳花花哼哼兩聲,道:“小兄弟,蒙古人中也不是沒有像宗彈指這種人在…。哼,老夫一向主張天下一家海內共存…。”


    他一頓,輕歎道:“何必啟戰事,可憐蒼生!”


    夏停雲聽了這話可是不得不欽佩道:“原來前輩是這等有大胸襟之人,晚輩倒是失禮多了。”


    “少來這一套!”


    吳花花揮了揮手,起身道:“老頭子有事要去忙了!”他可是說了就走,留下這桌四個人沈點了片刻。


    “喂,你說那個神秘殺手是不是跟阮豪卿一道兒的?”夏兩忘腦袋轉的可快了,“你知不知道來曆?”


    冬七寒雙眼一亮,道:“實不相,正是那天劫潘姑娘時所見,他是相救阮豪卿之一……”


    “那就是了,他們的殺技是出自三天冥王之傳!”夏兩忘嘿道:“這幾個人出現江湖的目的奇特,搞不懂他們是站在那一方!”


    “三天冥王?”冬七寒眯起了雙眼,朝向潘離兒道:“這個人可跟你娘有點關係…。”


    潘離兒的臉色早已有些不自在,聽得冬七寒這麽一說輕輕歎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人被我娘廢掉了右眼右耳及八根指頭。”


    “這仇可結得深了。”夏停雲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轉向冬七寒道:“冬朋友,咱們的事如何解決?”


    這時雙方已經邊吃邊喝邊聊,氣氛是不錯啦。不過,談到了正題難免就有那麽一點尷尬!


    冬七寒雙眸一凝,嘿道:“依兩位之意呢?”


    正問這話,門外可是進來了一名漢子,冷肅肅的眼神往四下一掃,真叫人不舒服極。


    冬七寒的神情有了變化,這名四旬漢子的眼神和行舉他看過。很清楚的看過!


    那名漢子顯然被冬七寒所盯射的眼光所惱,濃眉冷冷一挑沈喝道:“兄弟,趙某人是不是有那些地方讓你看不順眼的?”


    “你的同伴呢?”冬七寒虎然立身,神情控製了下來以一種威嚴而沈緩的聲音問道:


    “他在什麽地方?”


    這一問可把姓趙的漢子一身殺意迸了出來,冷之又冷的寒笑聲裏,他道:“趙某人一向獨來獨往,沒有同伴,也沒什麽朋友。”


    “是嗎?明人麵前何必說瞎話?”冬七寒指了指潘離兒接道:“前些日子你和另外一個姓冬的朋友不是為了救阮豪卿而出手對付十二牙?”


    他這句話套問的漂亮,果然引得這個趙不丟沈下濃眉沈沈好幾笑,哼道:“真想不到江湖中竟然有人認得我們!”


    這一句回答可是令江七寒心頭猛跳了好幾下。


    眼前的證問是,另外那個人果然姓冬。


    “冬葉寒怎麽會跟你一道兒在三天冥王那兒?”冬七寒心中緊張,口中則冷淡淡的又逼問了一句:“以他的武功,根本沒有人可以教他。”


    “哈哈哈,好小子你到底是誰?是怎麽認識冬葉寒的?”趙不丟的神情閃過一抹奇異,“聽你的口氣,像是不十十分的肯定在套趙某人的話是不是?”


    好精明的家夥!


    “嘿嘿,趙某人告訴你無妨,我們‘毀天滅地’四人的確有一個叫冬葉寒…。,”趙不丟挑眉一哼,正想再說什麽。忽的是門口處進來了幾個人打住了他的到舌尖話。


    十二牙當頭第一個!


    緊跟在十二牙後麵的是八名攜刀好手,一身綠光發閃的鬼夫人以及我們那位容狀元大殺手。


    “真巧呀。”鬼夫人的聲音桀桀怪笑尖銳道:“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裏見麵了她這番怪笑怪叫似乎是有相當的自信?”


    這當兒門外忽然吹進來一陣鬼哭神嚎起來。


    “這些老妖婆,莫非陰、鬼、煞、魔全到了?”夏停雲嗤聲道:“活這麽大把年紀了還在鬧這種事。丟臉。”


    “罵得好!”


    潘大小姐忽的拍起手來,笑道:“俗語說啦,醜人多作怪便是了。”


    什麽時候咱們潘大小姐的穴道解開了?


    “別吃驚!”潘離兒朝冬七寒一笑,道:“幸虧這四個妖婆的陰寒之氣衝解開你點穴的‘陽火忌氣’…。”


    她可是故意把‘陽火忌氣’說的大聲。果然,那一串鬼呼鬼叫立刻停了下來。好靜好靜!


    “小子,你會‘陽火忌氣’這門內功?”陰鬼煞魔四個女人忽的全怪聲叫喝道:“是什麽人傳給你的!”


    瞧瞧她們的口氣,可是既惱又恨的樣子。


    “這點你們沒有資格問冬某人!”冬七寒冷冷回道:“你們是‘修羅’中人吧?嘿嘿,在下出身於‘黑色火焰’!”


    “修羅”主要組成份子是蒙古人,而“黑色火焰”更是蒙古人非常重要的江湖組織。


    照理,彼此之間應該是同一陣線才是。不過有一點差別的是,他們背後的大老板是不同勢力王公貴族。


    既然上頭的彼此在爭權奪勢,下頭的也不會相好到那裏去。


    “哈哈哈,黑色火焰?”鬼夫人獰笑尖聲道:“黑色火焰早已是火燼焰滅,小子還敢出口大言想跟我們攀關係!”


    冬七寒雙眼一冷,沈沈笑道:“敬你們是同族的份上好言相對。嘿嘿,你們四個老女人還不在冬某的眼裏!”


    “狂言!”


    冬七寒的話可是大大激怒了陰鬼煞魔,刹時隻見她們四人並立於一處,便見得陰風、鬼火、煞氣、魔影一忽的往冬七寒罩來。


    陰風為先,吹得一屋子慘慘怪叫;鬼火緊接,便見綠焰滿屋飛舞。煞氣四衝,隻瞧柱柱黑氣黑煙亂射,魔影四化,當是重重疊疊叫人分不清真幻虛實冬七寒冷冷一笑,口裏叱聲一句:“都是放屁!”


    好氣魄的一句話,當下也瞧不清他在黑煞氣內怎的出手便聽到好幾聲老女人的慘叫。


    緊接著,是“咚咚咚咚”四個響。


    風停氣散火熄影滅,地上怎麽躺了四個五旬老女人?冬七寒哈哈大笑,朗聲道:“你們這些鬼域技倆豈能擋得住冬某人的‘陽火忌氣’?”


    他大笑,笑的咳了兩聲。


    “小子…。你別太得意…。”鬼夫人掙紮著恨聲道:“你…。也沒好到那裏去………”


    “四陰合一,至陽亦破。”是十二牙淡淡的冷笑,“閣下如今奇經八脈皆叫她們陰毒所侵,三個時辰已是魂歸西天無可救!”


    大夥兒看向冬七寒的臉色,果然在額頭中堂有些綠墨氣色。難道果真如十二牙所言中了極陰劇毒?


    夏停雲嘖嘖兩聲,哼道:“老小子你可別太得意,最少人家一個賺你們四個…。我看,剩下的也是好打發!”


    “你可以試試看!”


    十二牙沈沈兩笑,雙掌一拍間左右八名帶刀的漢子已是大喝一聲衝向前來。八刀齊拔,乾淨俐落當下隻見一圈又一圈的刀光輪往眾人罩至,可不管這屋子裏那個才是敵人。反正,除了十二牙和容狀元以外都是他們要砍殺的目標!


    這下可亂了,立刻挑起咱們夏姓兄弟、冬七寒、潘離兒,“大土瓜酒館”的吳老板、三名夥計,外帶的是四張桌麵上早坐了客人等等一大夥子混戰了起來。


    這八名刀客“十二牙”閻虎羅的心中可是有相當的份量。最少,他們是經曆過十年的合搏刀陣!


    “他們叫醉虎八刀,”十二牙冷笑中得意的朝容狀元道:“別看他們是漫無目的的見人就砍,事實上這才是‘披風亂斬無法刀陣’的精髓所在!”


    “這麽長的名字?”


    容狀元搖頭道:“聽這名稱實在是……”


    “你覺得不好?”


    “是!不如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有用。”


    “什麽字?”


    “死!”


    十二牙這輩子絕對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簡單的就叫人從背脊一刀捅下。


    連半點回手扳本的機會也沒有!


    一屋子裏的戰況仍舊很激烈,每個人似乎都殺紅了眼。驀地,有人大叫一聲:“誰的頭掉了?”


    隨著大喝聲裏“忽”的一顆頭臚彈向了半空。眾人忍不住會瞄了那麽一眼,一眼就夠了。


    醉虎八刀好像真的醉了似的,他們可不敢相信一向最崇拜的十二牙的腦袋竟然會像玩具似的被人扔到半空中耍弄。


    像這種好機會夏停雲、夏兩忘他們可不會放過,好快的就把對方全擺平在地上。


    “這一戰漂亮極了!”夏兩忘自己鼓掌大笑道:“大收獲,不但處理掉了一隻大鬼、四隻女鬼順便解決了八隻小鬼。”


    這一戰的確是夠漂亮!


    “容老哥,你可記首功。”夏停雲往容狀元一拍,笑道:“連十二牙這頭虎都躲不過你的殺技,可是‘殺手狀元’這四個字不是白混的…。”


    容狀元苦笑一聲,道:“事情原本沒那麽容易。”


    “謙虛啦?還是真有理由?”


    “是真的…,因為那個出自三天冥王的神秘身手暗手以殺氣分散了十二牙的注意…。”


    容狀元雙眼一凝,道:“所以容某才能那麽順利下手。”


    這會兒大夥子人才想到那個姓趙的神秘殺手不見了蹤影。


    “先別管他上那兒去了。”夏停雲朝那四桌參加混戰的漢子們抱拳一笑:“各位的身手都相當不弱呀!”


    “哼,老頭子訓練出來的人會差?”吳花花幌呀幌了過來,嘿道:“隻要在江湖上有點名號的,進了二十裏內我吳花花早就在等了!”


    “嗬,原來你老是開黑店?”


    “呸!你娘才是開妓院。”吳花花嗤嗤哼道:“廢話少說冬七寒身上的陰毒要緊!”


    夏兩忘忍不住又鼓掌:“原來你老真有一套,連這種老妖女的陰毒都解得好了?”


    吳花花不理會他在那兒插嘴,早已是招呼著冬七寒往後頭去了。這頭,容狀元朝屋外望了望,皺眉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怎麽,後頭還有他們的人不成?”夏停雲撣了撣衣服,哼道:“有啥好怕的,來一個擺平一個,來兩個撂到一雙。!”


    “那個人聽說不好惹。”容狀元皺眉搖頭道:“名列在修羅天堂七大長老之一的麥火林…。”


    “潘大小姐你有什麽意見沒有?”夏兩忘見風轉舵朝向潘離兒問道:“咱們是這兒等呢?還是早點去找那位柳兄弟會合?”


    潘離兒微微一笑,嬌絕倫的麵龐閃過一絲光輝。她柔聲緩緩道:“反正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夏停雲哈哈大笑,朝屋內布處看了一看,道:“這個姓冬的不知道要不要跟我們一路走?”


    “他跟我們一路也沒什麽不好。”夏兩忘扭了扭脖子道:“最少他的武功不錯,而且已經跟修羅天堂有過節…。”


    “你們打的算盤可精!”


    冬七寒掀開布踱了出來,臉色果然是正常了許多。他環顧了四下一眼,哼道:“你們下一步要如何?”


    “應柳大公子的消息通知,咱們要去找一個老女心人。”夏停雲的眼光看向潘離兒露出奇異的笑容,道:“是一個叫張仙子的女人,你聽過沒有?”


    潘離兒一點印象也沒有。但是,她最少知道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彩煙樓的氣魄果然不愧是寶應城最吸引人的地方。


    柳大公子長長吸了一口氣,偏頭朝身側的愛妻做個鬼臉道:“好啦!咱們到了這裏,你說要怎麽做?”


    “你是不是男人?”那個方圓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了在後頭,嗬嗬笑道:“到了這種地方還不進去?”


    宣雨情咯咯嬌笑,左右一看往東首方向指了指道:“你們兩個進去吧,那邊有家寶祥客棧我先去訂三房。”


    “可別訂我的,”方圓擠了擠眼,哈哈笑道:“眼前這間可比什麽地方都舒服。”


    對大部分的男人來說,彩煙樓的確是百分之一百具有吸引力的地方。


    “走吧!”方圓這老頭子早已是大步邁開嘻嘻笑著在前頭招呼。柳大混混輕輕捏了一下愛妻的手,抬腳一跨也跟了進去。


    “兩位爺們,可是有特定的姑娘?”人才剛剛踩入了門坊,立刻就有老鴇模樣的婦人迎前招呼過來。


    這彩煙樓的老鴇果然不同於一般青樓打扮,隻見眼前這婦人雖著戴珠寶卻不俗麗,身穿黃綢婦服又別具高雅。


    彩煙樓的門麵已經是叫人刮目相看!


    “老哥哥我隨便就行了。”方圓口裏說著,手上早已塞了一錠怕不有五兩重的金子到老鴇手中,回頭朝柳帝王笑道:“小兄弟,你有中意的就吩咐吧!”


    方圓哈哈兩聲長笑,跟著老鴇到裏頭去了。彩煙樓可是絕對不會冷落了客人,立即又有一名老鴇模樣的婦人到咱們柳大混麵前來。笑容可掬!


    “這位公子,可是有那位中意的姑娘?我那娘一定…。”


    “是有一個。”柳帝王微笑回道:“就是往在最後頭的那位應無罪姑娘!”


    “你想找應姑娘?”這位邱娘的臉色可猶豫了起來,上下打量柳大混一眼,試探道:


    “想見應姑娘,第一要………”


    “有錢!”柳帝王替她接了話,右掌指間也早已拈了一張金通號子硬當當的三萬兩銀票往邱娘眼前一彈。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邱娘的臉色顯然好了許多,語氣中可有那麽一絲惋惜了。“這位爺兒,你知道的。


    要見應姑娘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再說,決定權也不在我們這些下人的手中。”


    柳大公子那會不懂,立刻是一錠五兩金子塞了過去,大笑道:“那麽,是由那一位決定?”


    “見應姑娘的事——,”邱娘輕聲道:“一向由尤二娘來做決定!”


    咱們柳大公子前前後後可是又花了四十五兩金子這才見到這位彩煙樓第二號有勢力的尤二娘麵前。


    尤二娘高踞坐於一張白象牙椅上,邊由女婢修著指甲半眯著眼看向台階下的柳大混。


    嗬這間房可是氣派,夠寬夠大。


    那尤二娘高坐在上頭,還真像唐朝那位武則天咧!


    “就是哥哥我要!”柳帝王大剌剌的尋了一張椅子坐下,隨手拍了拍椅把手笑道:“這張古檀椅,值得五十兩黃金!”


    “識貨。”


    尤二娘終於正眼看向柳帝王,嘿聲道:“年輕人,你是什麽來曆?竟敢大膽的想見應無罪!”


    “柳帝王!”


    三個字,簡單有力。


    “柳帝王?好名字、好氣魄!”尤二娘哈哈大笑,道:“隻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呃?哥哥我這麽有名值得人去假冒?”柳帝王一笑,彈身,倏忽已是竄奔到尤二娘麵前出手、擒拿。


    手臂一振,那尤二娘連驚呼的機會也沒有被叫咱們柳大公子將她摜摔到那張方才坐著的古檀椅上。


    嘩啦啦的一陣響,人跌椅斷好不精彩。


    尤二娘臉色土灰的站了起來,那位柳大公子當下已是坐上了自己的白象牙椅上蹺著二郎腿在笑著。


    笑的好可惡!


    尤二良衝臉的怒氣消失了,換起的是職業性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很好,這種證明的方法很好。”


    “而且哥哥我也沒久你的!”柳帝王哈哈大笑道:“那張椅子的五十兩金價,可是一路來早就付過了。”


    “哈哈哈,果然是少年英雄,江湖中日日傳言柳公子是個了不得的人。今日一見,果真!”


    尤二娘雙掌一拍,兩側柱後立即閃出四名漢子來。她在淡笑中有一抹奇異,“去請應姑娘來!”


    “是!”那四名漢子同一聲回答,俐落極了的動作離去。


    “嘖,怎麽不直接請柳某某到那幢雪雲閣去?”柳帝王伸了伸懶腰,問道:“這樣由應姑娘親自迎接,不太好意思吧。”


    尤二娘嘿聲一笑,哼聲:“應姑娘是會來。不過,還要看你有沒有這種眼光,以及…。


    令她點頭的條件!”


    她頓了頓,似乎有點不放心的又補充了一句:“柳公子應該知道規矩吧?我們應姑娘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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