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舶錚的異母兄長猛地一蹦,將?幾個小娃娃彈得飛出去好幾米高!


    趙華維和?林歲晚嚇得嗓子都快喊劈了,藍舶錚更是大罵道:“孟元宸, 你?個缺德鬼!你?等著,我一定添六十六抬嫁妝,早晚把你?給?嫁到衛家去!”


    衛家就隻有衛擎蒼一個獨女,當初讓她繼承了恩蔭名額去望海書院讀書的時候, 衛家就放過話?了,說是要讓她招贅入門,承續香火。


    孟元宸倒是半點也不介意去當上門女婿,笑嘻嘻道:“堂堂藍氏家主,就隻給?同父異母的親兄長添六十六抬嫁妝,竟也好意思掛在嘴上說, 嘁!”


    為了表達自己?對六十六抬嫁妝的不屑一顧,孟元宸還?在一個勁兒地往高了蹦, 蹦得林歲晚、趙華維、藍舶錚三人站都站不起來,咿咿呀呀地滾作一團。


    霍正北腳下功夫不錯,卻也隻過不是搖搖晃晃地勉強沒倒,也就隻有韓瞻鼎還?穩得住身形,正有心無力地想要將?林歲晚給?撈起來,可卻被這?笨丫頭給?反過來壓趴下了。


    林歲晚暈乎乎地倒在韓瞻鼎懷裏,可憐巴巴道:“霍、霍大哥,你?別蹦了,大不了你?嫁給?衛姐姐的時候,我也給?你?添妝麽。”


    林歲晚想著到時候就把皇帝姐夫賞的小金魚兒給?添出去,也算是物盡其用,還?倍兒有麵子!


    霍元宸卻不領情,好氣又?好笑道:“孟!林小丫頭,你?霍大哥我現在改姓孟了。”


    霍元宸說完爬到了旁邊海碗粗的楠竹竹梢上,興奮地大吼一聲,縱身高高一躍,跟飛魚入海似的落在了大網上,順便將?林歲晚幾個小娃娃像拋繡球似的,給?拋到了半空中。


    林歲晚飛出去時都快嚇哭了,憤憤道:“藍舶錚你?大哥真是缺德又?討厭!他改姓這?事又?沒告訴我!二哥哥,你?快過來呀,孟大哥他欺負我們!”


    林歲午哪裏還?顧得上她。


    兩丈多高的攀岩牆上,林歲午正在跟衛擎蒼比賽,看誰先?爬到頂呢,也不知道是誰先?不小心踩了誰一腳,攀岩比賽瞬間就變了性質,兩人正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地想要將?對方給?踹下去呢。


    弘武館的學子玩得激烈又?刺激,弘文館的三人也毫不遜色。


    大朋友們玩得盡興,反倒是將?小娃娃們給?擠到邊上。


    林曄亭帶著兩名氣質不凡,卻穿著低調的客人來到後院的時候,剛好就看見林歲晚、趙華維、藍舶錚三人正悶悶不樂地蹲在場外,而孟元宸等人卻玩得激烈,那架勢看著不像是在遊戲,倒像是在比賽。


    林曄亭揉了揉林歲晚的腦袋,好奇道:“怎麽在這?兒幹看著呢,玩累了?”


    林歲晚沒顧得上打量祖父身旁的兩名客人,癟嘴委屈道:“大哥哥他們在比賽呢,說是怕傷著我們,叫我們在旁邊看著。”


    林曄亭旁邊的人似乎很有興趣道:“他們在比什?麽呢?怎麽個比法,贏了有什?麽彩頭?”


    趙華維好奇地看了這?人一眼,邏輯清晰,言詞簡練地回答道:“比障礙跑呢,誰先?到達終點拿到掛在那邊竹梢上的花環就算誰贏,起跑點在那邊,韓小公子、霍正北、耿三公子、霍家小叔、還?有我大外甥,他們幾人年幼的年幼,文弱的文弱,所以?有二十個數先?跑的機會,衛師姐、孟大哥、和?我二外甥得在二十個數後才能去追,彩頭是他們自個下的賭注,都在這?兒呢。”


    趙華維指了指石板上放著的銀錢,小小的一堆,都是一些銅板或者散碎銀子,攏共也就十多貫錢,不過是湊趣圖個樂罷了,算不上豪賭。


    不過年輕人好勝心強,彩頭雖小,可麵子卻不能丟。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開始,韓瞻鼎等文弱幼小便率先?衝了出去,跑過三十來米遠的平地後,第一處障礙是高矮不一的梅花樁,最先?上樁的韓瞻鼎,接著是霍長安,依次才是林歲曉、霍正北、和?耿培延。


    幾人說是幼小文弱,可身上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功夫的,雖說速度不一,但都平平穩穩地走?過了梅花樁。


    林歲晚看著韓瞻鼎遙遙領先?很是興奮,大聲加油道:“韓小哥哥加油!開蒙院必勝!!”


    “一、二、三……十六……”


    孟元宸這?缺德鬼抱著手在後邊大聲報數,慢悠悠地就跟貓逗耗子似的,聽得前麵跑的人頗有壓力。


    “二十!”


    孟元宸剛一數完,就和?衛擎蒼、林歲午一起,像蓄勢已久的豹子一般,攜裹著疾風衝了出去。


    那悍勇的姿態驚得林歲晚屏住了呼吸,隨後又?一驚一乍地焦急大喊道:“小哥哥加油!孟大哥他們追上來了!快加油啊!”


    林曄亭身邊的中年男子見此有些無語,低聲道:“林伯盛,你?家這?孫女到底是站哪邊的,這?不是在擾亂軍心麽。”


    林曄亭好笑道:“放心好了,你?家那小子肯定能得第一,中間這?幾個都是陪跑的,後頭那三個身手雖然都不錯,可太過爭強好勝,看著吧,最後肯定得打起來。”


    賽事果然如林曄亭所料。


    中間的陪跑的幾個還?沒被追上呢,就自個先?淘汰了幾人。


    耿培延平衡能力太差,走?獨木橋的時候摔進了沙坑裏。


    林歲曉和?霍正北臂力不夠,吊雲梯的時候摔在了地上。


    霍長安堅持得最久,結果被孟元宸追上後,被他從攀岩牆上拽了下去,不得不說,孟元宸這?家夥是真的缺德!


    至於衛擎蒼、林歲午和?孟元宸三人則是誰也不服誰,才剛起步跑呢,就開始互相別苗頭了,不是你?絆我一腳,就是我揍你?一拳,三個人越打越烈,打到最後一處障礙攀岩牆的時候,弘武館三人竟然全軍覆沒了。


    韓瞻鼎雖然年幼,可手腳功夫卻不差,當初背著林歲晚下懸崖、爬高樹的時候,就跟走?平地一樣。


    真要較量起來,他說不定還?能在孟元宸手底下堅持了個百來招呢。


    對手互相拖後腿,韓瞻鼎理?所當然地得了第一,那花環還?是林歲晚用柳條和?紅色薔薇花編的呢。


    大人們都覺韓瞻鼎得這?第一靠的是幾分運氣,所以?有些不以?為然。


    林歲晚卻高興得很,她顛顛地跑過去迎接他們開蒙院的英雄歸來,那姿態可殷勤了。


    韓瞻鼎將?花環扣在林歲晚頭上。


    林歲晚笑嗬嗬地給?韓瞻鼎遞帕子擦汗,墊著腳給?他捏捏肩、捶捶背,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孟元宸好不得意道:“哎呦喂,有些人還?虎賁榜第二呢,結果連咱們開蒙院的人都比不過,嘖嘖!果然是青龍江後浪推前浪,某些缺德又?討厭的前浪就被拍扁在了攀岩牆上!”


    “噗嗤!”


    “哈哈哈!”


    眾人忍俊不禁,耿培延捂著肚子笑道:“孟師兄,這?小丫頭還?記著仇呢!”


    韓瞻鼎原本也有些得意,可瞧見林曄亭身旁的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後,瞬間變得訕訕,底氣不足道:“爹,您怎麽也來了,這?是閑得沒處消遣了麽?”


    韓瞻鼎話?音剛落,林歲晚等人都好奇地打量那人,瞧著有四十多歲的模樣,身量挺拔,長著一雙和?韓瞻鼎相似的丹鳳眼,區別隻在於一個眼裏朝氣蓬勃,一個眼裏卻深不見底。


    燕王此行十分低調,穿著一身繡著暗紋的墨色綢衣,斂去一身的威嚴霸氣,看著就跟個走?親戚的普通人一般。


    耿培延等人想要行禮,卻被他攔下。


    跟著燕王一起過來的,還?有弘武館大提學上官嶽。


    上官嶽對誰贏了花環並不感興趣,他耐著性子等韓瞻鼎他們比完後,才終於安耐不住,興衝衝地下場,親自從頭到了尾跑了一遍。


    燕王沒給?自家小兒子半個眼神,隻看著上官嶽問道:“試過了?感覺如何?”


    上官嶽目光發亮,道:“林老?將?軍家這?一套設施主要還?是以?遊樂為主,難度不夠,想要拿來訓練兵士的話?,還?得再?加強幾分才行。”


    上官嶽說完,看著林曄亭迫不及待道:“老?將?軍,不知這?遊樂場可是林氏祖傳的練兵方式?可否借給?北疆……”


    燕王抬手打斷道:“好了!今日是來恭賀林家定居北疆的,此事稍後再?說。”


    上官嶽還?要再?說什?麽,周紅英卻打發趙拙言過來請人,說是前院那邊開席了。


    第78章


    老陳頭覺得在林大兄弟和趙先?生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瞧著?離人近,實際上卻?離人遠。


    這話要怎麽理解呢……,林大兄弟和趙先生這兩人吧, 人品性情?都是頂頂的好,為人也十分仗義。


    就?那今日這喬遷宴來說, 林大兄弟帶著兒孫一桌桌地挨著?敬酒,那姿態真是熱情?又真誠,兒孫性子雖各有不同,但?都十分謙遜懂禮,那小孫女更是嘴甜乖巧得很。


    可?即便是這樣,像老陳頭這樣的莊戶人家也感覺到了和林家人的差距,那不是外在的財物區別, 而是與生俱來的氣度有所不同。


    質樸的莊戶人追求的是風調雨順、隨遇而安,可?林家人卻?像是暫時棲息在杏花村裏的雄鷹一般,仿佛隨時都準備著?衝向雲霄。


    不一樣, 真的不一樣!


    老陳頭笑嗬嗬飲下白瓷杯裏的北疆蜜釀,那滋味醇厚甘甜,悠遠綿長。


    他捅了捅旁邊的杏花村村長周長榮兩下,低聲問道:“你?瞧花廳主桌正座上坐著?的那人, 是不是那位殿下?”


    老陳頭常年趕車往返於平城,有意無意之間見過不少貴人,有一回燕王殿下率領玄甲軍出?城的時候,甚至還打?馬從他麵前飛奔而過。


    老陳頭言詞含糊,可?周長榮卻?聽懂了他的意思,同樣低聲猜測道:“前年春祭的時候, 那位殿下親自下鄉主持半日,我有幸遠遠瞧見過一回, 約莫就?是這個模樣。”


    兩人心裏有底後便也不再多說什麽,隻?安靜吃酒,等到林家喬遷宴結束後就?各自回家,還帶走了村裏的想要留下瞧熱鬧,攀交情?的人。


    貴人來林家赴宴,想必是有什麽正事要吩咐,他們這些閑雜人等還是早些離開才好,不好賴著?打?擾主家。


    太陽剛剛開始偏西時,林家宴請的賓客就?散去了大半,除了前院幫著?收拾打?掃的幾?名婦人外,也就?隻?剩下陪著?燕王在後院散步的耿培延等望海書院學子了。


    韓瞻鼎幾?個小娃娃惦記著?去遊樂場玩耍,早早就?下了桌,此?時正排著?隊走獨木橋呢。


    燕王殿在林曄亭、趙拙言等人的陪同下來到後院時,正好瞧見自家那混小子小心翼翼地護在林家小丫頭身?後。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稀罕事啊!


    燕王心思百轉,麵上卻?隻?是打?趣道:“你?這小子,早先?死活也不願意來書院讀書,如今來了倒是不想走了,連著?好幾?個休沐日都不見你?回府一趟,這書院裏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不成?”


    韓瞻鼎轉了轉眼珠子,笑嘻嘻道:“爹,您飯也吃了,酒也喝了,怎麽還不走啊,這村子裏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不成?”


    燕王沒好氣道:“你?個混蛋玩意兒,竟還管起你?老子來了!”


    上官嶽對遊樂場的惦記一點也不比小娃娃們少,要不是顧忌著?一張老臉,他早就?恨不得跟下娃娃們一起下桌,跑過來研究個透徹了。


    他此?時走到攀岩牆下,十分感興趣道:“衛丫頭,你?跟元宸再來試試,都別耍陰招,就?比比上去一趟最快要多久。”


    大提學都發話了,衛擎蒼和孟元宸不敢不從。


    兩人一左一右立在高牆下,大青條石建的攀岩牆高兩丈左右,寬三丈有餘,牆壁上刻意留了一些或凸或凹的著?力點,兩邊各自垂著?一根麻繩,是爬上去後下來時用的。


    上官嶽擊掌一聲,衛擎蒼和孟元宸就?跟猴子似的迅速往上爬,等到兩人幾?乎同時登頂時,也不過是幾?息的功夫。


    兩人抓著?麻繩,隻?一點一躍便又平穩落地。


    上官嶽拍了拍攀岩牆,感歎道:“果然,這種?程度,無論?是用來訓練玄甲軍兵士,還是用來訓練立才院學子,都太過簡單了。”


    林曄亭笑道:“這原本就?是建給我家那小丫頭玩耍用的,上官護衛若是想拿來訓練兵士或者學子,那就?得再加高兩丈才好,中間凹凸分布的著?力點也可?以減少一多半,若是還嫌不夠,還可?以讓人從上往下扔沙袋、碎石、滾木等物來幹擾。”


    “……”


    衛擎蒼等人聞言均忍不住背脊發涼。


    心說不愧是破軍將軍啊,您這怕不是想把人往死了練哦!


    上官嶽聞言直呼大妙,燕王卻?看著?眼前的攀岩牆躍躍欲試,心想韓瞻鼎這混小子真是太幸運了,自己小時候都沒玩過這所謂的遊樂場呢!


    上官嶽在燕王身?邊當了十幾?年的親衛,十分懂得揣測上意,見此?便用手點著?孟元宸等人,玩笑道:“林老將軍,您瞧瞧,我說這攀岩牆太過簡單了,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好像還不服氣呢,要不勞煩您和王爺抬抬腿,讓這幾?個小鬼長長見識,好叫他們知道,自己跟真正的沙場老將之間到底有多大差距。”


    林曄亭聞言也玩笑道:“王爺,上官護衛這大提學當得實在稱職,這是想要讓我和您免費當一回助教呢。”


    燕王半點也不介意,抬頭示意道:“助教就?助教吧,來,試試?!”


    林曄亭笑道:“來!”


    話音剛落,兩人運氣一躍,腳尖在一丈多高的著?力點上輕輕一點,就?這麽立在了攀岩牆頂端,整個過程連根手指頭都沒用上。


    這差距實在太大,衛擎蒼、孟元宸等人不服也得不服,但?事實是他們原本就?沒有不服啊,憑白被大提學拿來作一回伐子,不過能?瞧見林老將軍和燕王殿下演練一回,倒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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