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兩人在q.q上互道晚安。


    放下手機,虞夏自言自語給自己洗腦——


    沒什麽可害怕的,門窗李聿都關緊了。她從小到大也沒幹什麽虧心事壞事,最多最多在上課的時候睡覺看漫畫,鬼總不可能因為她這點小錯誤,上門找她算賬吧。


    實在是太困。


    不知不覺,虞夏在自我催眠中睡了過去。再睜眼時,房間裏已有陽光灑落,明亮溫暖。


    賴了會床,虞夏起來洗漱。


    她看了眼手機,手機裏有虞女士在早上八點給她發來的消息,說是她準備回來看看她,問她想吃什麽早餐。


    半小時後,沒得到虞夏回複的虞女士又給她發來了條消息,說知道她沒醒,她買了她平日裏愛吃的,讓她醒來後下樓吃早餐。


    看到這幾條消息,虞夏無聲彎了彎唇。


    她匆匆忙忙刷牙洗臉,跑去樓下,“媽媽。”


    早上十點,別墅裏回蕩著虞夏輕盈悅耳地叫喚聲。


    虞青筠正在廚房和李聿說話,聽見女兒叫聲,她連忙走出答應,“夏夏。”


    虞夏喜笑顏開,“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虞青筠瞥她一眼,“九點。”她抬手給虞夏理了理她沒來得及梳理的頭發,好笑問,“刷牙了嗎?”


    虞夏:“刷了。”


    虞青筠被她可可愛愛的模樣逗笑,“去餐廳坐著,媽媽在給你熱早餐。”


    虞夏哦了聲,瞥見站在廚房裏的挺拔身影。她頓了頓,在李聿看過來時,心情愉悅地朝他笑了笑。


    虞青筠買的早餐很全麵,有中式的包子油條,也有西式的麵包三明治。


    給兩位高中生熱了兩杯牛奶,虞青筠遞給兩人。


    兩人接過,一前一後道謝。


    喝了口牛奶,虞夏想起來問,“媽,楊姨那邊情況還好嗎?”


    昨晚虞青筠有和她提一句,說是楊姨要請兩天假。


    虞青筠點頭,“她丈夫腿骨折了,得在醫院多照顧幾天。”


    說到這,她看向兩人,“國慶這幾天,你們倆看是想去酒店餐廳吃,還是我每天安排人送飯過來。”


    聽見這話,虞夏看向李聿。


    李聿思忖兩秒,緩聲道:“筠姨,不用這麽麻煩。”


    “不麻煩。”虞青筠接話,“不過你們倆不想的話,我就不安排。”


    話落,她又問,“但吃這麽多天外賣,是不是不太好?”


    虞夏沒多想地說,“我們也可以去餐廳吃。”


    虞青筠想了想,把目光轉到李聿身上,“小聿覺得呢?”


    李聿:“我都可以。”


    送飯這事,暫時就這麽擱置了。


    酒店還有事要忙,虞青筠陪兩人吃完早餐就準備離開。


    虞夏說要送她上車。


    母女倆走到院子裏,說說笑笑的。


    走到車旁,虞青筠摸了摸虞夏腦袋,“昨天在家都做了什麽?和李聿兩個人在家,感覺還好嗎?”


    虞夏坦然,“寫作業,吃飯,看電視。”


    她回答完,又補充了一句,“還好的。”


    虞青筠點點頭,溫聲道,“之後幾天楊姨不過來,如果你覺得和李聿在家別扭,就跟媽媽說,或者出去找同學玩。”


    虞青筠能感覺出虞夏在慢慢接受李聿住他們家這件事,隻是接受度有多少,她暫時不得而知。


    虞夏:“好。”


    虞青筠舒心一笑,“今天打算做什麽?”


    虞夏眨眨眼,“寫作業。”


    瞧著女兒鬱悶的模樣,虞青筠抬手捏了捏她白皙臉頰,“勞逸結合,難得放這麽長的假期,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虞夏乖乖點頭。


    -


    虞青筠走後,家裏隻剩虞夏和李聿。


    昨晚虞夏的注意力在“害怕”兩個字上麵,對兩人共處一室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可這會偌大客廳隻有他們倆時,虞夏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她左看看右看看,都無可避免地和李聿撞上視線。


    兩人目光一觸即收。


    似乎是感受到虞夏的不自在,李聿丟下一句他去院子裏澆水,就走了出去。


    虞夏抬眸,盯著少年清瘦單薄的背影,陡然生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她覺得李聿身上有種特別的孤寂感。


    意識到這一點,虞夏不自覺地想,自己是不是該出去幫忙,兩個人一起給院子裏的花澆水,總比一個人好吧?


    她還沒考慮好,握在手裏的手機震了震,是沈樂橙給她發了消息。


    她問她去不去圖書館,她家裏來了一堆親戚,吵得她沒法寫作業。


    虞夏眼睛一亮,忙回:「去。」


    兩人約好,虞夏上樓拿書包。


    剛上兩層階梯,她捧著手機轉頭,去找窗外那個長得讓人無法忽視的人。


    糾結幾秒,虞夏抬腳往外走,“李聿。”


    上午陽光熱烈明媚,金燦燦的光輝灑下,落在院子裏,罩在少年身上。


    虞夏家的院子,生活氣息很濃。


    虞青筠工作雖忙,但她對家裏的生活尤為看重。隻要有空,她就會和任岩一起收拾院子,她喜歡花,兩人便在柵欄周圍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


    虞夏家院子裏種下的花朵品種多,一年四季,院子裏都有不同的花朵綻放。


    此刻,李聿站在柵欄前。


    柵欄周圍的花開了,牽牛花爬上柵欄,木芙蓉伸展,虞美人旺盛綻放。剛有人給它們澆過水,晶瑩剔透的水珠掛在花瓣上,隨風輕顫,搖搖欲墜。


    聽見虞夏的聲音,李聿偏了偏頭,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字母t恤,襯得膚色冷白,眉眼深刻冷峻,不好接近,卻又神神秘秘地吸引人。


    被他凝望時,腦海裏總會不合時宜地出現一些奇怪的念頭。


    虞夏還沒來得及捕捉那份細微情緒波動,李聿的聲音傳來,清清冷冷的,“怎麽了?”


    虞夏鼓了鼓臉,輕呼一口氣,“我要和沈樂橙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第11章


    得到李聿答複,虞夏第一時間告知沈樂橙。


    一點不意外,她收到沈樂橙發來的一連串問號。


    虞夏視而不見,叮囑她:「你找一張能坐三個人的桌子。」


    一顆小橙:「………………」


    一顆小橙:「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虞夏故意:「不當講就別講。」


    沈樂橙同樣對她的話視若無睹:「……我需要再次感慨,你和李聿的進展,真是超出我意料之外。」


    虞夏微哽,低眸回複:「我爸媽都不在家,楊姨也請假了,我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家裏吧?」


    一顆小橙:「你以前又不是沒幹過這事。」


    夏了夏天:「什麽時候?」


    一顆小橙:「?」


    一顆小橙:「重點提醒你一下,去年聖誕節,淩彥。」


    看到這個有點兒久違的名字,虞夏很快地眨眨眼,想起她說的事。


    淩彥是她們倆的初中同學,初一開學認識。那會,虞夏還不追星,也不關注娛樂圈,自然也不知道淩彥是個小有名氣的童星。


    淩彥的母親是編劇,他六歲去劇組玩時,因原定的小演員生了病,從而作為臨時替補在鏡頭前露了臉。


    那之後,淩彥就開始斷斷續續拍戲。


    至今也還在拍。


    算下來,他還算是虞夏的高中同學。


    隻不過他在高一考試結束後就進組拍電影去了,到現在還沒殺青。也是這樣,他暫時還沒去學校報到。


    而沈樂橙說她丟下淩彥的事,是去年冬天。


    那個時候,在外拍戲的淩彥難得有了一天假期回北城,他上午去給一家品牌店站台宣傳,下午到了虞夏家,給她和沈樂橙送聖誕禮物。


    由於他並未提前告訴虞夏他會回來,並有一下午假期這件事,早早和同學約好下午逛街晚上看電影的虞夏,一點大明星的麵子都沒給他,讓淩彥在自己家自便,照舊出了門。


    因為這事,淩彥念叨虞夏許久,說她沒心沒肺。他特意回來和她們一起過聖誕節,她倒好,直接丟下自己走了。


    後麵,還是虞夏回贈他一份昂貴的新年禮物,才讓他不再提這事。


    ……


    敲門聲響起,虞夏拉回思緒,有理有據解釋:「誰讓他回來也不提前說?我那會都跟希月她們約好了,總不好臨時爽約吧。」


    發完,虞夏拿起書包,打開房門和門外等自己的人對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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