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榮路大和煙館附近的凱越桌球俱樂部是一座二層宮殿式小樓。


    在北域的桌球,可不是東海那種爛大街的街頭混混都可以泡在路邊小店的娛樂遊戲。


    北域來說,桌球俱樂部隻對中產階級以上開放,不似東海,富豪有桌球俱樂部,街頭混混同樣有大排檔似的桌球攤可以玩。


    凱越桌球俱樂部的會員一年要100元,抵得上普通市民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不是會員,臨時開包房也可以,費用10元,不限時間,當然,最多也就是在裏麵泡一天。


    陸銘現今就在二層一個包廂裏,從窗戶可以看到大和煙館的正門。


    大小果在那邊玩桌球,很歡樂。


    電話機旁,站著一名靚麗女郎,今天跟隨張局座的機要秘書丁二號,現今穿了便裝,一襲暗紫套裙,黑絲美腿高跟鞋。


    包廂門旁,站著四名鴨舌帽黑製服的精幹年輕人。


    大和煙館內,行動已經拉開帷幕,內部開始了查抄。


    煙館大門前,站了一排十幾名荷槍實彈的綠軍裝士兵,且都戴著鋼盔。


    台階下,停著幾輛綠棚軍用卡車。


    保密局本來就是軍事單位,行動隊進行大規模行動時,著軍裝也很正常。


    遠遠的,看熱鬧的人群圍了許多。


    包房門被輕輕敲響,戴鴨舌帽的小夥子從貓眼向外看,回頭道:“局座,是丁經理。”


    丁二號臉上立時露出絲無奈,不安的瞟了陸銘一眼,低聲說:“對不起局座,我去打發他走,我父親……”


    陸銘擺擺手:“沒關係,請他來吧,正好想找人嘮嘮嗑。”


    “是……”丁二號轉過身的時候,靚麗臉蛋上有一絲慍怒,自是恨父親不知深淺、不識大體,還可能惹上大麻煩。


    但眉宇間更蘊含著不安,極為父親擔心,這大概就是為人子女的矛盾之處吧。


    衛隊長常磊為局座選定這裏作為臨時歇腳點和觀察點的時候,丁二號就匯報了,凱越桌球俱樂部是她堂叔家開的,她父親在這裏打雜,說是大堂副經理,不過是謀了個湖口的差事,堂叔家的很多親戚在這裏打工,她家算是關係很遠的,她父親地位很低。


    這些情況在對她審查時應該就填寫得很仔細,但她現今也趕緊主動匯報。


    她不說,陸銘確實不知道,也沒怎麽看過幾個機要秘書的檔桉。


    那邊丁二號開了門,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滿臉賠笑的中年男子,端著一盤小吃。


    “婉君,你官長在是吧?我來送點小點心,特意選的好的,不要錢……”中年男子就是丁二號的父親丁經理了,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顯然是老煙槍。


    陸銘聽到“婉君”省起,是了,二號叫丁婉君,和陳榮富一個小妾同名,而那個“婉君”在程家集鎮公所做的不錯,肅境辦完成曆史使命後,她留在了鎮公所,被任命為了副鎮長,雖然肯定有她出身的關係,住過紅塔路7號的出身,就代表自己的嫡係,可除此之外,想來她確實也有點真材料,畢竟從很小給人做童養媳開始就在努力改變自己命運,能做童養媳哄得婆婆送她去上學堂,那心眼也是多的沒誰了。


    現在,又來個丁婉君,也是,這個世界沒什麽文化的家庭,非要給家裏女孩子起個文化名的時候,多是那麽幾個,“婉君”是其中之一。


    丁婉君已經領著父親走過來。


    “啊,官長不知道您怎麽稱呼……”丁婉君的父親將小吃盤遞給丁婉君,快走兩步,伸出了雙手。


    丁婉君下意識接過小吃盤,卻根本沒想到父親有這一出,嚇了一跳,“爹……”想說叫父親少說話什麽的,可在局座麵前,哪裏能大呼小叫?


    陸銘微怔後,便笑著起身伸出手,和丁婉君的父親握手,“我姓張,叫張專員。”


    丁婉君的父親明顯一哆嗦,可能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倒,完全僵在那裏,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嘴角都在抽搐,眼裏童孔都滿是驚恐。


    陸銘無奈,我有這麽嚇人麽?


    看了丁婉君一眼,笑道:“小丁,看來你很守紀律,不錯。”這還真沒想到。


    保密局的保密條例之一,就是不能向家人透露任何局裏的事情,包括局裏的工作內容,上司下屬是誰等等。


    當然,想也知道,能真正嚴守這個紀律的應該寥寥無幾。


    不過丁婉君等,都剛剛經過重重審核被招募進來,謹小慎微是肯定的,和老油條們比不了。


    “來,坐吧。”陸銘放開丁婉君父親的手,指了指沙發。


    丁婉君的父親腿在打哆嗦,“我,我,……”


    陸銘無奈,可能是因為陳榮富的關係吧,本來保密局局長就一直是南平小孩不敢夜啼的魔頭,自己一脈相承,有了他的餘威,而且外界也確實很快多了關於自己的很多流言,殺了陳榮富全家將她妻妾全霸占之類的,活埋了陳榮富幾千手下搞出亂葬崗什麽的,幹掉陳榮富那種大魔頭的,當然是更大的魔頭。


    而且,和陳榮富一般,自己並不允許對外公布照片,從不見記者,影像就更沒上過報紙。


    陳榮富在南平幾十年,多少還有照片傳出來,自己就顯得更神秘了。


    “我沒那麽可怕吧?”陸銘一笑,“看來,我要自我反省了。”


    “局座,我父親是沒見過世麵……”丁婉君臉上同樣有些驚慌,就怕父親的失態觸怒這位一向不苟言笑但令人看著就膽突突的頂頭上司,看他臉上露出笑容,更是嚇得一哆嗦。


    那邊丁婉君的父親終於緩過來了,顫悠悠坐下,也是腿軟的實在站不住了。


    “您,我不知道是您……”他的話音也在顫抖。


    陸銘擺擺手,“丁經理,你們店裏,掛沒掛東瀛國旗呢?”


    “哦,沒有。”丁婉君的父親搖頭。


    “為什麽呢?這裏不怕大和幫?”陸銘笑著問。


    “是的!我堂兄和劉署長的堂弟認識,那位劉先生,也是俱樂部的會員。”


    陸銘點點頭,從生意人來說,能夠到警察署長親卷的關係,那是很了不得的通天關係了。


    “可很多時候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掛個旗,也不差什麽?”陸銘一笑。


    “本來是的,好像我堂兄也準備過幾天掛上。”丁婉君的父親老老實實作答。


    問答之間,他漸漸緩過神,沒那麽駭怕了。


    陸銘又問他俱樂部的情況,天南地北聊起來。


    期間陸銘問了他名字,卻是叫丁默村,不由無奈搖頭。


    “您,您這樣年輕啊?”丁默村還真是膽子大了,突然冒出這麽句話。


    陸銘笑而不語。


    “婉君,從小就要強,很聰明,可惜,我給不了她什麽,局座,有您栽培她,我就放心了,我們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丁默村陪著笑。


    陸銘也一笑:“是啊,這樣漂亮的姑娘,家裏又沒有當兵的,去讀軍校,很有想法啊,看成績也不錯。”


    丁默村聽到這個超級大人物誇他的女兒,臉上諂笑更濃,“是呢,我……”


    隨之,腳被丁婉君輕輕踢了一下,“爸……”聲音很輕。


    “看我湖塗的!您多忙啊,那,那我就走了……”丁默村看了女兒一眼,醒過味來,忙慌亂的起身。


    陸銘笑道:“沒事,我最喜歡和人嘮家常,長知識。”


    “不了,不了!小的告退了!”丁默村畢恭畢敬的深深鞠躬。


    陸銘點頭,“好,那你去忙,有時間歡迎去我局裏做客。”


    丁默村身子一顫,忙陪笑道:“是,是。”


    他正要轉身走,陸銘道:“哦,看你吸煙,這盒煙你拿著。”拿起茶幾上駱駝牌香煙,丟了過去。


    是10元錢包廂贈送的,駱駝牌香煙算是最高檔香煙品牌之一,在東海賣兩三角錢,可到了北域就更翻了幾倍,如高級俱樂部裏麵售賣的話,能賣到1元錢。


    世界就是這麽奇怪,北域收入很低,除了農家土貨,尋常生活用品物價就不算低,而工業消費品,從南方運輸過來,價錢更比在南方高得多。


    如電視機,能賣到1000元到2000元,非富貴人家根本買不起。


    當然,電視台也就四個省城有。


    那邊,丁默村下意識接過丟到自己麵前的香煙,立時笑的嘴都合不攏,點頭哈腰的,“謝謝局大人,謝謝局大人!”一步三回頭鞠躬,退了出去。


    陸銘看了眼旁邊丁婉君一眼,突然問:“今早我桌上文件裏有一封舉報信,舉報姚克麗私自帶小型相機值班並偷拍文件,是你寫的吧?哦,確切的說,是你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吧?”


    丁婉君臉一白,正慌亂不知道怎麽作答,陸銘笑笑:“做的很對,她們幾個,你繼續幫我盯著點。”


    “我,我也不想,但不報告,又心裏不踏實。”丁婉君低著頭小聲說。


    陸銘點點頭:“你做的對。”


    心下歎口氣,在這種亂世的保密係統工作,可能人性都會慢慢扭曲吧,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互相排擠都會采用很隱蔽的手段,上司也會鼓勵同僚之間互相監視互相揭發。


    自己身臨其境,也是很好的體驗,對軍情科的工作有了切身體會,也有了很多完善係統漏洞的想法。


    亂世來說,自己的目標,情報工作很多時候是決定成敗的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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