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依次上車,花木蘭發動汽車後並沒有走。


    “開車吧,路上別想這個事了。”


    四驢子破口大罵幾句,埋怨想當個賊賺錢都不容易。


    花木蘭道:“有一點沒說明白,張浩說毒死魏啞巴,是選擇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麽,王把頭,黃老板,是不是張浩想要控製的人?”


    這一點我也沒辦法確定,張浩說王把頭不是他們人,我有點不相信,說心裏話,我更希望是,王把頭謹慎,黃老板有關係,往最差的方麵去想,多一個人,就多一條路。


    於是,我直接打電話給王把頭,說了張浩的事和魏啞巴的死因,還特意強調張浩本來想毒死的人是王把頭,說張浩嫌棄王把頭找不到長生的秘訣,不應該再盜墓了。


    在電話的另一端,我聽到了王把頭沉重的呼吸聲。


    最後,王把頭隻來了一句“到大同會合再說。”


    王把頭教我要心狠手辣,可他不會想到,我想出來的第一條毒計就用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說張浩是為了我們四個,王把頭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憑借他積累的財富,已經可以讓子孫三代無憂了。


    可我們需要王把頭這樣的人,我們需要他的經驗和謹慎。


    至於黃老板,我沒辦法說,以黃老板的能力和關係,和他說了也沒用,他一點也不會怕,不過不管說不說,我都相信黃老板會幫助我們的。


    打完電話,花木蘭認真道:“狗哥,我覺得你比以前更成熟了。”


    四驢子接話道:“他成熟個勾八,他是褲襠裏著火,鳥熟了,趕緊走吧,去賓館洗個澡,睡一覺,今晚咱們出發去大同。”


    到了賓館,我沒脫衣服,因為我知道花木蘭會來,我直接將房門虛掩。


    果然,沒到十分鍾,花木蘭來了,花木蘭關上門又掛上了鎖鏈。


    鎖鏈對於別人來說,是多一層安全,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有人破門的時候,說不定能把門框子帶下來。


    “給我根煙。”


    我給花木蘭拿了一根煙,花木蘭深吸了一口,咳嗽了好幾聲,我趕忙去捂住她的嘴。


    萬一被趙悟空聽見了,不一定以為花木蘭和我幹啥事呢。


    花木蘭掙脫道:“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告訴黃老板一聲,萬一有啥事,他也有個準備。”


    “行,一會我給他打個電話。”


    我沒有打電話,而是呆呆地看著花木蘭,花木蘭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笑道:“看啥,不就是內衣脫了嘛,穿了兩天,勒死我了。”


    “妹子,和我透個實底,你到底什麽來路。”


    花木蘭瞪大了眼睛,猶豫片刻,抓起電視下麵的礦泉水扔向我,罵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懷疑我的身份。”


    “對。”


    花木蘭瞪著我,咽了一下口水。


    我認真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知道你不簡單,你有別的身份,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保住趙悟空和四驢子。”


    花木蘭更生氣了。


    我直接跪下道:“我求你了。”


    花木蘭咬著嘴唇,憤怒地走向門口,開門前她來了一句“我要是有身份,我早就逃出去了,不會和你們四處逃命。”


    我沒有說什麽,就跪在地上,靜靜地看花木蘭離開。


    從心裏來講,我對花木蘭沒有絕對的信任,可我又不能讓她走,因為有時候她的想法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我給黃老板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這個事,還提到了趙母說的香港醫藥公司。


    黃老板根本不當回事,他說在大同,除非他供養的神像碎了,要不然沒人敢動他。


    黃老板說他關心的不是這個事,而是股份和權力架空的問題,他不希望自己白手起家攢下來的家業,成為別人的嫁衣。


    這一點我聽不明白,反正就是黃老板根本不關心張浩的身份,也沒把張浩放在眼裏。


    我再問古董運輸怎麽樣。


    黃老板很硬氣地回答了三個字“不知道”,黃老板坐著轎車開得快,都快到大同了,至於拉古董的箱貨到哪了,他不知道。


    許某人在心裏發誓,再也不用黃老板運古董了。


    不過反過來想想,一輛貼著快遞標簽的廂貨車,正常開也沒有人查。


    晚上十一點,我們相約下樓,花木蘭一身黑色衝鋒衣,氣質有點像是職業殺手。


    花木蘭開車,我坐副駕,趙悟空和四驢子在後座繼續睡覺,我和花木蘭互相不說話,氣氛有些緊張,或者說,壓抑。


    我找話題道:“生氣了?”


    “沒有。”


    說話時,花木蘭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


    我拿出紙巾想幫花木蘭擦一下,花木蘭反應很大,怒聲道:“別碰我!”


    四驢子醒了,伸手給了我一巴掌罵道:“你小子坐車呢,爪子怎麽還不老實,王小姐,他摸你哪了,我幫你揉揉。”


    花木蘭搶下我手裏的紙巾,自己擦了擦眼角,委屈道:“和你們出生入死這麽久了,你們還不相信我。”


    四驢子梗著脖子道:“誰不相信你了?是狗哥嗎?媽的,停車我削他。”


    花木蘭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各種提曾經的往事,簡直就是在挖墳。


    四驢子也壞,花木蘭一說啥,四驢子就給我一拳頭。


    哭哭啼啼好久,我更關心的是花木蘭開車,上高速一個多小時,我就沒見到任何一輛車超過她。


    速度最少一百四。


    四驢子道:“王小姐消消氣,狗哥的成長環境你還不知道嗎?生活經曆讓他多疑,他連我都懷疑,鬥地主的時候,我出順子他查牌挨個看。”


    “我們是生死隊友呀,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你還懷疑我。”


    “我沒懷疑,是狗哥懷疑的,一會去服務區,我削他。”


    我低聲道:“下一個服務區換人,驢哥來開吧。”


    我真怕花木蘭開車出事,這姑娘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一流淚,眼睛很快紅腫,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四驢子安慰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成長經曆不一樣,像咱們猴哥,人家小時候是吃大饅頭長大的,衣食無憂,不過呢,有的孩子命苦,從出生就啃花生米,在花生米裏嘬油水。”


    我一聽,不對勁呀,聯想到趙母的身材,我覺得四驢子說的好像不是饅頭和花生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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