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邊上一個母親之神懷裏抱著的小嬰兒來說, 臉上甚至還有一塊紅斑。


    林舒月就更加覺得怪異了。一般這種雕塑藝術品,上麵都是需要做一些美化的,像這種大規模的紅斑, 應該是不會出現的。但偏偏還是出現了。


    還有就是男人的襠部, 一般情況下, 正經雕塑是不會做出具體形狀的, 但這個雕塑有。


    何婉晴見林舒月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那個臉帶紅斑的嬰兒身上,便開口解釋:“這是母親之神, 主要想要表達的意思是無論孩子有什麽樣的缺陷,母親都會愛他疼他保護他。你看母親之神是不是麵露痛苦?這就是她的孩子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母親之神想幫幫不了,所以才這麽痛苦。”


    何婉晴的解說,讓林舒月扭頭去看她:“婉晴,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何婉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她看了馮琴琴一眼,馮琴琴像是想到了什麽,瞬間瞪大眼眼睛:“上次你說要出去見一個朋友,見的就是這個一網明太魚。”


    “嗯。”何婉晴眼中全部都是仰慕:“他把我帶到了他的工作室,他給我介紹了他的這些雕塑。”


    何婉晴從骨子裏就是一個十分喜歡浪漫的人,出了社會工作以後,她的浪漫就具體體現在裝扮屋子,去看各種各樣的展覽、秀場。


    她的房間裏有一麵牆的櫃子,古今中外的詩集、散文全都有。


    馮琴琴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了:“你那膽子是真的大,獨在異鄉,你也敢出去見一個人不認識的人。你說,你要是出了個什麽事情,我怎麽朝你父母交代?”


    何婉晴也知道自己這個事情做得有點不厚道,便挽著馮琴琴的胳膊撒嬌:“我這不是第一次見到偶像,太激動導致忘了跟你說嘛?我保證,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幹這種事兒了,我去哪兒一定告訴你。”


    在何婉晴的撒嬌當中,三人從母親之神的麵前走過,之後的一些雕塑,完全就沒有“夢中的女神”“太陽神之子”“母親之神”來得那麽的讓人震撼。


    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那麽生動。


    對此,何婉晴的解釋是:“我問過了,一網明太魚說,除了那三座雕塑,剩下的全都是他以前的作品,各項技術都不到家。所以沒有那麽的出色。”


    馮琴琴在林舒月的麵前癟癟嘴:“哪兒是沒有那麽出色啊,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看看這眼珠子,都被雕刻成鬥雞了。哪兒前麵那三座雕塑那麽真實具體啊?”


    林舒月也看到了這些雕塑之間的差異,她轉頭去看,那三座雕塑麵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中有幾個記者,他們變換著身位,給幾座雕塑,以及雕塑下的人拍照。


    “那個白頭發的老太太,是不是華柏美院的康美教授啊?”


    “是她是她。”林舒月的耳邊傳來了別人的對話,隨著她的對話,林舒月將目光落在了那個白頭發的老太太身上。


    她穿著及至膝蓋的黑色大衣,下身是一條闊腿褲,踩著三公分高的尖頭高跟小靴子。手上戴著一個翠綠的手鐲,跟她的耳朵上的耳釘湊成了一套。


    她腰背挺直的站著,用欣賞的目光看向前麵的雕塑,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優雅。


    “沒想到啊,劉崇森這個同學以前在美院的時候平平無奇,出了社會以後,一朝開了竅,做出了讓康美教授都為之傾倒的作品。你說他要是還在美院沒畢業,會不會被康美教授收成徒弟?”


    林舒月耳邊談論的聲音還在,她側頭去看,說話的是一對二十三四歲的情侶,男生留著的長發微微有點卷曲。以兩人的穿著以及談話的內容,林舒月推測,他們也是華柏美院的學生。


    “不能夠吧,咱們美院人才濟濟,優秀的人多了去了,劉崇森現在出名也就靠那三尊雕像而已。你看這些拿來湊數的雕塑,啊一個是值得多看幾眼的?”男人反駁著自己的女友。


    何婉晴雖然也覺得除了那三座雕像以外,自己的偶像的其它作品連她這個外行人看起來都沒有那麽絕美。但這並不是他們貶低自己偶像的理由!


    她嘴一張,眉頭一皺就要噴回去,被把她性子拿捏得一清二楚的馮琴琴給捂住了嘴巴,勾著她的脖子把她拖走了。


    三人到了樓梯間,馮琴琴放開何婉晴,看著何婉晴的臉色也冷了點:“婉晴,你能不能有點理智!先不說你跟那個一網明太魚也就見過一麵,我就問問你,你對他了解有多少?他就值得你在這種場合,為了他跟別人吵起來?”


    林舒月靠在門邊,打開善惡雷達係統,馮琴琴跟何婉晴的善惡值都不高,而現場除了他們三個以外,就沒有別的什麽人了。


    林舒月關閉雷達,走到門邊靠著,給她倆望風。


    何婉晴不滿地看著馮琴琴:“我怎麽就不了解他了?他才華出眾,人品優秀。隻不過對比起別的學生,他大器晚成了一些。你看看剛剛那個人在說什麽,他言語裏對一網明太魚那麽看不起。那是我偶像,我就不能為他辯駁幾句嗎?”


    馮琴琴絲毫不怕她的冷眼,兩人從認識到現在,已經有十年了,何婉晴別的大優點沒有,就護犢子。隻要是她打心眼裏認為好的人,她是真維護啊。


    以前馮琴琴作為維護的那個人,她是感動的。但是現在她看到何婉晴維護這麽一個連麵都不認識的人,就感覺聽挺糟心的。


    “這些事情都是大眾知道的,其他的呢?他多大歲數,家裏有多少人,之前處過幾個對象,你知道嗎?”馮琴琴覺得自己這個朋友,自從跟那個一網什麽魚聯係上以後,腦子就一天比一天的不正常。


    明明起初還是好好的,現在就成了這個鬼樣子。隻要一遇上這個什麽東西魚,她那腦子就像是被狗啃過一樣,一點也不正常。


    馮琴琴已經忍了何婉晴忍了很久了。


    何婉晴看著麵色惱怒的馮琴琴,臉色茫然:“琴琴,你是傻了吧?我又不打算跟一網明太魚處對象,我知道他的那麽多事情幹啥?我隻要專注他的作品就好了啊。”


    何婉晴一直覺得,自己跟一網明太魚的關係,就像是歌迷跟邱飛飛的關係一樣。她喜歡一網明太魚的作品,無論是詩集和雕塑,都是她喜愛的。


    因為喜愛他的作品,所以對這個人,也帶著崇拜和仰慕,但要真的說讓她跟一網明太魚處對象在一起。何婉晴現在還沒有那麽想過。


    馮琴琴所有的話,都被何婉晴這一句話,堵在了肚子裏。她覺得頹敗得很。要是何婉晴想要跟那個一網什麽魚有點別的牽扯也就算了,人家又沒有那個想法。


    沒有那個想法吧,她又偏偏不讓人家說一句他的不好。


    馮琴琴是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來也出不去。讓人難受得很。


    林舒月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拿出手機來看,是杭嘉白發來的信息。


    “走吧,我男朋友來了。”在來看展的路上,林舒月就已經跟馮琴琴二人說過自己的男朋友也會來的事情。


    她們表示很歡迎。這會兒林舒月說了這件事情,兩人便也借坡下驢,對視一眼,一左一右的拉著林舒月的手朝外麵走。


    兩人在雕塑展的門口處看到了行嘉白,他的身邊跟著一個跟他差不多高,但十分精壯的男人。從他那一身腱子肉來看,不是他是個作家,誰也不會把他往作家的身上去猜,說他是個健身教練也大有人信。


    “阿白。”林舒月喊了杭嘉白一句,把杭嘉白什麽的左向豐的視線也吸引了過來。


    之後他掐滅手裏的煙,丟在會館門口垃圾桶上麵的煙灰缸上,林舒月看著他跟杭嘉白說了一句:“你小子有福氣啊,對象那麽漂亮。”


    林舒月走到近前,聽到杭嘉白一臉得意:“羨慕吧?”


    林舒月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得了自己男朋友在別的朋友麵前誇讚自己呢?


    “走吧走吧,咱們進去裏麵,感受感受藝術的熏陶。”左向豐不想看自己的小師弟在自己麵前秀恩愛,於是率先一步走到裏麵去。


    路過馮琴琴跟何婉晴時,他腳步微頓,看了一眼何婉晴,眼神莫名有些怔忪。


    何婉晴有些莫名的跟他對視,最終,是左向豐先堅持不住,道了一聲抱歉後,大步離開。


    林舒月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著杭嘉白。杭嘉白說:“我師兄的對象,跟你這個朋友的氣質很像。”


    林舒月愣了愣,去看何婉晴。何婉晴在不發表她對一網明太魚的喜歡,不喝酒的情況下,真的是個溫婉的姑娘。尤其是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的時候,這種溫婉之感就更加明顯了。


    猶如一陣清風,讓人見之舒坦。


    林舒月手:“你師兄肯定很喜歡很喜歡他對象。”


    杭嘉白牽著林舒月的手,跟馮琴琴兩人打了招呼後,回道:“是啊,非常非常喜歡的。我們那時候有在學校聯係打靶,每次打靶完,他都會去把那些廢棄的彈殼撿起來,用膠水給它們粘合在一起,做成工藝品。”


    “有時候是花瓶,有時候是個小盒子。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學校的很多男生都在自發地撿彈殼給自己的對象做手工。因為這個,我們那上下兩屆的學生,特別容易找對象。”


    杭嘉白也是跟風做過一個手工的,不過他沒有做那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也沒有送出去給別人,而是做了一搜坦克,至今還擺在他的床頭。


    “可惜了。”林舒月感慨。有錢有權的男人好找,有心的男人卻難尋哦。


    杭嘉白跟林舒月說:“我當時也跟風做過一艘坦克,等回去以後我就給你。”


    “好啊。”林舒月應了。


    來看展覽的人越來越多,馮琴琴跟何婉晴看你儂我儂的走在一起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笑著手牽手離開,仿佛剛剛吵架的人不是她們一樣。


    林舒月跟杭嘉白走了幾步沒看到她們,轉頭去看,沒看到人,但是卻收到了馮琴琴的短信。在短信中,馮琴琴讓林舒月好好玩兒,她跟何婉晴到處去逛一逛。


    “你朋友不好意思打擾我們。”杭嘉白笑得格外溫柔。


    林舒月也跟著笑,回了馮琴琴一個短信後,兩人繼續逛了起來。


    這些雕塑林舒月都已經提前看了一輪了,無論是人物雕像也好,好還是物體雕像也好,除了那三座最出名的,都乏乏可陳。


    杭嘉白不懂藝術,林舒月跟他半斤八兩 ,兩人朝前麵走,到了夢中的女神跟太陽神之子的展區。


    今天來參加這個展覽的人,大多都是為了這三座雕塑而來的。因此這三座雕塑麵前,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左向豐沒有擠到裏麵去,而是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呆呆地看著那副夢中的女神像。


    杭嘉白領著林舒月走到他的邊上。


    左向豐雖然已經不做警察,也離開了學校多年,但該有的敏銳還是有的,兩人剛剛站定,他就看過來了。


    他看著杭嘉白,苦笑著說:“嘉白,我發現我最近可能是真的得了點病,我看誰都像她。”


    左向豐的目光落在前麵的雕像上。剛剛那個女生也就罷了,氣質實在是像,但那好歹還是個真人,現在呢,這是個雕塑啊!他居然也覺得這個雕塑像!


    多離譜!左向豐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這麽離譜的人。


    林舒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再想起何婉晴對這個“一網明太魚”推崇,眉心一跳。


    杭嘉白也在看,看完後,他說:“這個雕塑,確實有點像媛媛姐。”


    杭嘉白口中的媛媛姐,叫做石木媛,土生土長的首都人,但是她的家庭情況不太好。她三歲喪父,五歲隨著母親改嫁,繼父一家對她不能說不好,但也沒有多好。


    左向豐是她繼父家的鄰居,因為兩人年紀相仿,又一起長大,左向豐高大帥氣,石木媛溫婉動人,於是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嘉白,你說人怎麽變得那麽快呢?一個月之前我們還在討論。畢業後我倆都好好工作,等工作一年以後我們就結婚,到時候有了孩子,孩子給我媽帶,我們倆繼續為了以後打拚。”


    “一個月後,她告訴我說,我不懂得浪漫,她找到她的真愛了,接著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六年了,杳無音訊。”也許是今天看到了跟石木媛很像的何婉晴,左向豐的內心有了一絲的衝動。


    他的情緒在杭嘉白這個師弟麵前,宣泄開來。


    杭嘉白鬆開林舒月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左向豐收斂起所有的情緒,跟杭嘉白以及林舒月道歉:“本來我是打算晚上請你們吃個飯的,但是現在我這個情緒,可能沒有辦法請你們了。”


    “我先走了,嘉白,弟妹,我明天再請你們。”左向豐說完,便兩手插著兜,大步離開。


    杭嘉白本來就對雕塑展不敢興趣,現在遠遠的看了一眼後,也沒有了仔細看的心思:“走吧,咱們到外麵等你朋友。”


    “好。”林舒月看了一眼夢中的女神的雕塑,拿出手機給馮琴琴發信息,馮琴琴跟何婉晴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去逛了。林舒月走到展館門口,才收到馮琴琴發來的信息。


    馮琴琴說,她們馬上就出來。


    會館門口有一個花台,花台裏的花已經幹枯了,隻剩下光禿禿的葉子,林舒月兩人走了過去,麵對著展館開始聊天。


    “你師兄跟他對象的關係不是很好嘛?怎麽忽然間就要分手?”忽然間分手這個詞無論是杭嘉白還是左向豐都沒有說,這是林舒月自己總結的。


    杭嘉白覺得林舒月這個忽然間的詞用得非常好,可不就是忽然間嗎?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上一周,還做了好吃的東西讓我師兄送來給我們,結果一周的時間都沒有過,就說要分手。最絕的是連實習的學校都不再去上了。說要跟詩人浪跡天涯。之後就在也沒有音訊了。”


    “那個時候,我們在放學休假的時間,也一直在找她,整個首都都找遍了,也沒見著她的人。她媽媽在找了一年多以後,也不找她了。畢竟她再嫁之後,又生了一個兒子。”杭嘉白無限唏噓。


    林舒月繼續問:“那你們沒有找過她的學校嗎?”


    “找過啊。她那時候已經在首都地下海陽區的一個學校實習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在學校實習的這兩個月以來,沒有跟人吵過架,也沒有跟誰有過過節,更沒有見到她跟誰交往過密。”


    “除了知道她移情別戀的人是個作家以外,別的什麽都不知道。師兄在開始寫東西以後,就認識了很多很多這個行業裏的人,但這麽多年的排查下來,沒有一點媛媛姐的線索,也沒有那個作家的線索。”


    “他都三十多了,還沒有結婚,他父母對他很不滿,天天都在勸。我們之前打過電話,他說他很快也堅持不住了。他是家裏的獨生子,等不了媛媛姐幾年了。”


    冷風吹過,帶著一絲蕭瑟,林舒月轉了一下腳步,用後背對擋了擋風,聲音飄在風中:“那如果媛媛姐結婚了呢?”


    這個問題,杭嘉白也問過:“那也沒事的,無論是她過得好不好,嫁沒嫁人,生沒生子都無所謂的。師兄隻要知道她還活著,就足夠了。”


    “一天找不到她,他就過不去他心裏的那個坎兒。”以前的杭嘉白不懂左向豐的感情,他覺得既然都分手了,作為一個對象,找了他那麽多年,甚至為了她,連公職人員都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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