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啊,他們的傳家寶,就是當年那個布莊的。”


    吳冬豔點點頭,拿著買的東西走了,她把這一信息寫到本子上,然後驅車往另外一個方向的朱曉娟家去。


    劉曉娟家在新蓋的工業區附近,她死了,但是她的丈夫還在人世,相比起朱家的房子來,她家的房子要更加的奢華一些。


    整體的歐式建築,仿佛是上世紀初,滬市的小洋樓。屋前屋後種滿了鮮花,綻放得豔麗極了。


    吳冬豔如法炮製找了一家距離劉曉娟家最近的便利店,假裝自己是來找工作的。


    “阿姐,我今天這一路看來,就那邊那棟白色的小洋樓最好看,那是誰家的啊?”


    “那個樓啊,是黃家的。”便利店老板娘道、


    “真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多麽好看的樓呢。”吳冬豔一臉豔羨。


    “那是啊。說起來黃家那老太也是命不好,她在的時候吧,他們家裏也就那樣,說富裕不富裕,說不富裕又不窮的。”


    “她這一走沒多久,黃家就蓋了這棟別墅,從這裏再往東邊走有一修理廠,那修理廠是黃家那兒子開的。”


    吳冬豔點點頭,這點她也了解得清楚的。


    說實在的,無論是黃家也好,還是朱家也好,有樓有別墅這都太正常了。因為鵬城的發展日新月異,以前還是棚戶區的,可能再過個三兩年來看,保不齊就成了商業街。


    這種案例實在是太多了,更何況朱家跟黃家,都曾經拆遷過。


    “那確實是不太好。”吳冬豔點頭附和。


    “可不是不太好唄。黃三嬸兒小的時候爹就沒了,據說是在羊城做工的時候給東家擋刀沒的。”


    “她媽一個人把她拉扯大,我婆婆說啊,她嫁過來的時候還帶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呢。”


    “隻不過三叔不成器,當初帶來的東西據說都賭沒了。也沒剩下什麽了。”


    便利店老板娘忙去了,吳冬豔從便利店出來,往那棟格外氣派的小別墅看過去,然後往後走了一條街,走到了自己停車的地方。


    坐在車上,吳冬豔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有點。


    特有意思,既然朱先軍的兒子跟劉曉娟的家屬都那麽有錢了,他們為什麽還要執著於當初兩人工資卡裏的那些工資呢?


    據她所了解,朱先軍跟劉曉娟生前都隻是普通工廠的工人,兩人的退休工資也就一個月也就幾百塊而已。


    再仔細推算一下,那個時候,無論是朱先軍家也好,還是劉曉娟家也好,他們的村子,都已經被納入拆遷範圍內了。


    有那麽多的拆遷款,還在乎那幾百塊?


    第205章


    雨依舊在下, 羅正軍跟林舒星沒有回來,林舒月抱著電腦,把早就已經剪輯好的那個紀錄片看了又看, 確定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才把東西發到國家台新聞部的郵箱。


    做完這一切後, 她點開企鵝, 找到吳冬豔的消息對話框,跟她聊天。


    吳冬豔此時此刻正在羊城的賓館裏。


    她是下午六七點坐車到的羊城,她跟羊城當地的警方朋友吃了個飯, 才回到賓館沒有多久。


    打字太累,吳冬豔不耐煩打字,幹脆直接跟林舒月打電話。


    “就如你猜測的那樣, 朱先軍以前在羊城,是在一個布莊做工的,劉孝娟的爸爸也是,朱家有傳家寶,劉孝娟嫁人的時候據說是嫁妝豐富。我懷疑, 那些所謂的‘傳家寶’, 跟嫁妝, 都是那個布莊的。”


    “你在羊城找到那個布莊的莊家了嗎?”吳冬豔走訪得來的消息,跟林舒月所猜測的差不多。


    她估摸著,那個範大美, 不出意外的話, 就是當初布莊的後人了。


    “那已經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事情了, 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年了, 羊城這些年的變化很大。布莊那個時候在羊城多如牛毛,我們需要好好找找。”


    言下之意, 就暫時沒有消息。吳冬豔很有耐心,她請了今年的年假,一共是一個星期,她有時間慢慢找。


    林舒月祝她一切順利,吳冬豔請求林舒月多觀察觀察範大美。


    林舒月想到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邢月牙,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林舒月就驅車到了溫泉療養山莊,她是自己來的,也是奉了她媽媽的命令來的。


    婁鳳琴怕婁大舅媽跟外婆沒有帶衣服,驟然降溫,她怕她們冷。


    這正中林舒月的下懷,她到溫泉療養山莊的時候,外婆整在活動室跟人打麻將,輸贏一毛錢的那種,要是胡得大點,翻倍也到不了五毛。


    大舅媽不會打麻將,她就在邊上坐著看,也不吵不鬧,外婆有什麽需要的,還沒開口,她麻溜的就給幹了。


    牌桌上的老人家對她的羨慕都已經藏不住了。


    “陸姐姐,你真是有福氣啊。”外婆的上家,被人稱李老頭的人就格外羨慕。


    “是,有愛蘭是我的福氣。”外婆姓陸,名字叫陸香草。


    來到療養院後,大家都互相叫名字,這對陸香草來說絕對是一個特別稀奇的事情。


    要知道從她嫁到婁家以後,就很少有人叫她本來的名字了,大多都是叫她的輩分。


    她覺得,她的孫子輩可能都已經忘了她叫什麽名字了。


    聽李老頭這麽說,陸香草也覺得自己有福氣,所以格外知足,晚年有一個這樣子的兒媳婦,那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晚年過得舒心,兒子兒媳婦孝順,女兒早年人生路坎坷,現在也好了,陸香草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真的沒有什麽可遺憾的了。


    於是二兒子的不孝順,跟二兒媳婦兒隔三差五的到她麵前來找不痛快的事情她都能無所謂。


    “阿婆,打麻將呢?”林舒月提著衣服走進去。


    “打麻將呢,你怎麽過來了?”陸香草看到林舒月也很高興。


    她對所有的孫子輩兒的孩子都很好,林舒月也不例外。在她的記憶中,每次去外婆家,總會收到她偷偷塞給的零花錢。


    “不是降溫了嗎,我媽不放心你跟我大舅媽,讓我給你們送衣服過來。”


    說話間,大舅媽已經把林舒月手裏的東西接過來。


    林舒月的這番話,又惹得在場的老人們羨慕了。他們在療養院也住了很久了,不論是天晴也好還是降溫也好,子女孫兒都沒有給送東西過呢,


    “陸姐姐啊,你這子女教育得真好啊。”


    “是啊,我之前在雲洲療養院住了三年多了,除非是要我花錢的時候,否則我兒子女兒都不來看我。”陸香草的下家,一個穿著黑色印有金紋牡丹花的老太太說道。


    她的頭發是燙過的,發尾有點微微卷曲,林舒月聽她外婆叫她做金香。


    林舒月聽她在雲洲療養院住了三年,立馬就來了興趣:“阿婆,你之前也是雲洲療養院的啊?我昨天聽我外婆的管家說她們從雲洲療養院那邊挖了個特別好的護工過來呢。”


    “你們說的是小範吧?”金香阿婆一臉了然:“小範是雲洲療養院最好的護工了,雲洲療養院裏想讓她專門護理的人可排著隊呢。”


    “不過我來這裏跟小範沒什麽關係。雲洲療養院前些年還好,這兩年廣告打得太多了,接收的人也太多了,有老人也有小孩。”


    “我有偏頭疼,最怕吵鬧,所以我看著他們還要收人,甚至要兩個人住一間屋子後,我就跑了。”


    “這個山莊雖然才剛剛建起來,但是環境好,人不多,也大,我蠻喜歡這裏。”金香對溫泉療養山莊是十分滿意的,說起兩個療養院就忍不住多對比了一些。


    “我之前在雲洲的時候,一天雖然也是三餐一點,但那邊的點心大多數都是從外麵買的,什麽包子啊饅頭的,我不太喜歡。我就喜歡清淡一點的。來這裏住了倆月了,下午的這頓點心啊,就沒有讓我覺得不好過。”


    “雖然也有饅頭包子,但那都是廚房自己做的,好不好新鮮不新鮮,一眼就能看出來。”


    金香阿婆這句話得到大家的認可,大家七嘴八舌的就說起了自己對溫泉療養山莊的好感。


    有護工送來茶水,還是根據各人的身體情況和口味泡的,陸香草的是菊花羅漢果。


    這兩天睡醒,她總覺得喉嚨有點不舒服,大舅媽跟管家說了這個情況以後,她的茶就換成了羅漢果的。


    林舒月則在他們聊完以後,狀似無意的問起了邢月牙。


    “我聽說範護工的護理的那個老人也是跟著她轉過來的?她家人也同意啊?”


    金香她們已經打完一把麻將了,把牌一推,大家又開始砌長城。


    “是啊,邢月牙嘛,誰不知道啊。年輕的時候她就進了部隊,成了文工團的。當時就是領舞,喜歡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最後嫁給了一個當時的團長,後來那個團長轉業到了地方,進了交通係統,在她男人退休的時候,就已經是羊城交通係統的一把手了。”


    “她男人沒了有兩三年了,她男人一沒,沒一年,她也中風了。在醫院呆了兩年以後,進了療養院。”


    “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的?”陸香草的上家,李老頭問。


    “也是巧了不是?我那短命鬼男人跟她男人都是一個係統的。我跟她也是老相識了,不過我們互相看不順眼。”金香阿婆今天興致高,也是難得有個林舒月這麽大的小姑娘在自己麵前,話匣子一打開,就管不住了。


    “邢月牙那個女人傲氣,用頭頂看人,還有點不識好歹。有時候她做點啥做錯了,就像當年在家屬院那會兒種菜她種不好,別人教她她不學,還怪人家不懂裝懂。”


    “她這樣也沒有人愛跟她相處。她一直沒什麽朋友,別人在後麵也老說她。”


    林舒月喝了一口茶水,詢問:“她是一直沒朋友嗎?”


    “也不是,我聽說她以前在文工團的時候是有一個朋友的。據說那姑娘跟她一個宿舍,好得形影不離,她說話不好聽,做事不好看,那姑娘也沒說什麽、”


    “隻是後來那姑娘命不好,在一次外出的時候,被一個小混混拖走了,還把這件事情捅到了部隊去。”


    “那會兒才六幾年,正是對男女大防看得最重的時候,她這種事情一出來,對她的工作生活都有很大的影響。”


    “那姑娘領舞的機會沒了,因為作風問題也沒有辦法在部隊呆了,據說是嫁給了當初強迫她的那個小混混。”


    金香阿婆說完,聲音低了低:“我聽說啊,那姑娘在舞蹈天賦還是在人緣上,都比邢月牙有天分,當初領舞的位置是要給那姑娘的。那姑娘出事情了,才輪到的邢月牙。”


    “還有邢月牙那男人,據說啊,當時部隊的領導是準備介紹那姑娘給她的,出了這件事情,就換成了邢月牙。”


    金香阿婆的聲音不算小,正好這是活動時間,範大美推著邢月牙也過來。她們正好聽到了金香阿婆講的後半段。


    林舒月坐的位置正對著大門,林舒月看見邢月牙的臉上閃過了憤怒、不甘、心虛等情緒。


    再看範大美,早在金香阿婆說起邢月牙年輕的好友時,就低下了頭,掩住了眼睛裏的所有情緒。


    林舒月收回目光:“阿婆,那個姑娘叫啥名字你知道不?”


    “知道啊,叫範紅裝。因為這個名字特殊,我聽過一耳朵就記住了。說起來,那個範紅裝也是命苦,早年的時候啊,家裏成份不好,她是羊城盛源布行的千金,土改那幾年,他們家被評成了富農。”


    “她姨娘就帶著她改嫁了,找了不少關係讓她進部隊,成了文工團的人,原本以為能改變命運呢,結果又發生了那種事情。”


    “據我男人說,當時部隊裏,好多人都想要去揍一頓那個小混混呢。她自己也短命,生了女兒後,沒幾年就走了。”


    第206章


    範大美推著刑月牙進來, 金香阿婆邊上的老頭兒伸手推了推金香,示意她朝外頭看,金香阿婆這個時候也看到了邢月牙了。


    她絲毫沒有說別人壞話被抓包的自覺, 翻了個白眼, 扔出一張牌:“八萬。”她的下家抓牌也不是, 不抓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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