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寧婉不知道萬豪錢莊的事情,但是萬豪錢莊肯定和定州寧婉的外祖家有關係。


    第二,這個人不是以前的寧婉,卻知道以前那個寧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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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這個人暫時沒有危險。


    不過,他還需要更確定的事情來證明。


    兩人一前一後的,一刻鍾後,到了大石村服役坊。走到家門口,看見兩個小朋友坐在院子門口。看見他們來了,兩個孩子瞬間站了起來。


    “二叔……”


    “娘……”


    兩人朝著應燃和寧婉跑來,一個跑到了應燃的麵前:“二叔你回來了?”應麒的聲音裏充滿了高興,此時此刻的應燃在應麒的心中,是如同父親一樣的。又或者說,這半年來,應麒跟著應燃,他是不知不覺間,把他當成了父親的。


    “娘……抱抱……”應麟也晃著小短腿炮跑到了寧婉的麵前,他張開雙手,雙眼閃亮的看著寧婉。


    應燃下意識的想開口,卻見寧婉直接把他抱了起來,然後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香啊,這是誰家的寶寶啊?”


    應燃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以往兒子向她伸出手的時候,她總是冷漠的推開。應燃知道,她是在怪自己和應家的,怪他們連累了她。所以也順帶的,怪這個身上有應家血脈的孩子。


    可現在,她輕快的聲音像是黑夜裏的一道光,瞬間點亮了這黑壓壓的院子。


    “是娘……娘家的寶寶啊。”應麟笑嗬嗬的道。奶呼呼的聲音,把寧婉萌的想在他的臉上親一口。


    而事實上,寧婉也這樣做了:“是我家的寶寶喲……叭……”親的重了,還發出了聲音。


    應麟被娘親了,依舊笑嗬嗬的,他的小臉蛋埋在娘的懷裏,高興地嘴角都流口水了,雖然因為夜晚看不見。


    應燃看著這一幕,心口頓時被堵住了一般。


    “應麒……”而此時,寧婉又叫了拉著二叔衣服的應麒。


    應麒也愣愣的看著二嬸,內心裏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羨慕。“二……二嬸……”聽見二嬸叫自己,應麒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過來,應麒是我們家的大寶寶,應麟是我們家的小寶寶。”寧婉朝著應麒伸出手。


    應麒不自覺的上前,牽住了寧婉的手。


    寧婉一手抱著應麟,一手牽著應麒,進了院子裏。


    應燃跟上,他竟然有些擔心,她這麽小巧,又剛被磕破了腦袋,單手抱著兒子沒問題嗎?


    寧婉當然隻是抱一會兒,一進院子她就放下孩子了,她對應燃道:“我帶他們去洗澡,你去吃飯吧,廚房裏有米飯,還有菌菇老竹筍蘿卜燉老母雞,這東西過夜就不好吃了,你能吃的話就全部吃了。”


    “嗯。”應燃應了一聲,默默的進了廚房。


    廚房裏此時還有一股煙火味,老母雞湯實在是香,尤其是蘿卜的味道更濃些。就這麽一聞,他的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應燃早上吃了幾個包子,一直到現在還沒進食,雖然以前肚子也會叫,但是今天覺得特別丟人。肚子一叫,他就朝著寧婉看去,隻見寧婉和兩個孩子在院子裏。應麟的衣服已經脫光了,正坐在大大的洗衣盆裏,而寧婉把兌好的溫水往應麟身上淋。


    應燃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精怪,那麽這樣……好像也不錯。


    第19章


    老母雞湯不像之前那麽熱了,但溫熱的口感還是讓應燃覺得不敢相信。他感覺,今天的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


    聽著院子裏寧婉和孩子們的說話聲,吃著廚房裏,寧婉留下的晚飯。這一刻,應燃的心裏突然開了一道口子,這口子在逐漸的裂開。


    應燃吃飯很快,吃好飯,直接把廚房收拾了。又看著快要見底的水,他先挑起水桶去挑水了。


    等應燃挑水回來,寧婉已經把兩個孩子的澡洗了,這會兒他們在寧婉的床上玩,而寧婉則抱著應燃的衣服和鞋子,在門口等著他。


    見應燃回來了,寧婉上前幾步:“……這是我給你買的短打和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是照著你的身高體重,讓掌櫃幫忙選的,你待會兒試試?”


    應燃放下水的動作一頓,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把寧婉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不由的懷疑,可能真的是自己聽錯了。可當他放下水桶,轉過身看見寧婉手中的男子短打,又讓他明白,他沒有聽錯。“謝謝。”應燃接了衣服和鞋子,他確實沒有衣服鞋子了,那輪流換的兩身,全是他自己補的補丁,扭扭捏捏的,醜的不像話,隻是他不在意。


    見應燃收了衣服和鞋子,寧婉趕忙道:“那我去洗漱了。”


    爐子上鐵鍋裏的水又熱了一鍋,寧婉也不想繼續麵對應燃,便趁機走了。應燃看著她逃跑似的背影,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是又覺得不合適。


    寧婉是在廚房裏洗澡的,孩子們在她的房間裏,她就不適合在房間裏洗澡了。好在每天洗澡,身上也幹淨,所以用胰子打一下泡沫,洗的也快。


    不過兩刻鍾,寧婉就洗好了,她先去開了廚房的門,打算再端水出去,可才打開門,就看到應燃站在門口。


    寧婉一愣。


    應燃聽到動靜轉過身,一轉身就聞到了她身上清淡的胰子香味,他下意識的皺了皺鼻子,覺得鼻子微微有些癢。


    “你有什麽事情嗎?”寧婉認為,他在門口肯定是等她的。


    應燃伸出手,隻見他手心裏有一塊銀子:“這是家用。”他說的時候其實有些心虛,如果不是這人又是做飯又是給他買鞋子的,他還不想拿出來。可他男子漢大丈夫的,著實不好花對方的錢財,若此人是真的寧婉便也無妨,可現在……


    寧婉不知他所想,見他給了一兩銀子,不由的生出幾分歡喜。什麽樣的日子最舒服?無痛當媽還有錢花啊。雖然現在的日子跟她想象的有些出入,但是應燃會給家用,這已經接近她想象的日子了,哪怕差了一口氣,她都感動的要哭了。


    所以,寧婉毫不客氣的拿了銀子。不過,她也沒忘記關心的話:“這銀子是打獵來的嗎?”根據原主的記憶,寧婉隻能得出這個來源。


    應燃點了點頭:“本是打算給你醫治腦袋用的。”


    “這樣啊?”寧婉給了他一個笑容,“謝謝你,辛苦了啊。不過你打獵的時候也要注意安全,咱們家就你一個頂梁柱,你如果有個萬一,我和孩子可活不下去了。”


    寧婉自認為這樣關心的話很得體,很像一個娘子對相公說的話。她想著,她這樣說,應燃就算沒有幾分觸動,打獵的時候也會小心一些吧。


    可是她不知道,應燃聽到她的話,嘴角的抽搐都要壓抑不住了。


    應燃覺得這精怪真厲害,聽聽這話說的多麽自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當真關心自己呢。“嗯,我會的。”


    “那你洗澡吧,我洗好了,去倒個水就好。”說著,寧婉往廚房裏走,然後吃力的把洗澡水端了起來。這是大的洗衣盆,滿滿的一盆洗澡水,還挺重的。


    應燃還在門口,借著廚房的燭光,看著身形纖細的女子,用她瘦弱的手臂端起那滿盆的洗澡水。他皺了皺眉頭,終是上前道:“我來。”


    “好啊,太謝謝了。”寧婉一聽他來幫自己的忙,對應燃的印象就更好了。本來嘛,雖然他們初見的場景不太美好,這個人要掐死自己,但是從原主的記憶裏,寧婉知道這個男人並沒有對不起原主的地方。服役的活他承包了兩個人的份,拿來的工錢也給原主。算得上負責任了。


    加上方才,他又了自己一兩銀子的家用。寧婉覺得,他很有擔當。


    而現在,他還願意幫忙端水,寧婉更加覺得他大度,是個可以好好相處的工具人。


    應燃心中微微驚訝,這個人竟然連客氣一聲都沒有。但雖是如此想,他還是端起水去倒了。倒了之後,想了想又問:“還有什麽活要我做嗎?”


    寧婉搖搖頭:“沒有了,我去睡了,爐子的鐵鍋裏還有熱水,你可以洗澡。”


    “嗯。”應燃應了一聲。


    寧婉回到房間裏,兩個孩子端端正正的躺著,大的在教小的背書。


    “人之初、性本善……”應麒學的也不多,但是他四歲啟蒙,還是學了點墨水的,所以在教弟弟。


    “人之初、性本善……”應麟照著哥哥教的讀,倒是也能。


    寧婉聽著,忍不住心想,古人念書早,應麒五歲了,也是念過書的,而今這地方一本書都沒有,她是不是該買啟蒙書啊?


    心中由此想法,她決定明天問問應燃,順便也問問應麒八歲後服役的事情。


    “娘親……”應麟眼尖的看見娘來了,就不想跟著哥哥念書了,他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看著娘。


    應麒見狀,也跟著起來了:“二嬸……”他小臉蛋有些紅紅的,羞澀的看著二嬸,眼神中還有一抹緊張。


    寧婉對他們笑了笑:“我來和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應麟不知道什麽是故事,但是不妨礙他是個娘寶男,娘一提,他就拍手道:“講故事……講故事……”


    應麒也有一些期待,二嬸會講故事嗎?學了學堂裏的夫子,他也微曾聽人講過故事,表示自己的娘親也沒有過。不知道二嬸講的故事,和夫子講的故事,相比之下會如何呢?


    寧婉來到床上,睡在最外麵,她側睡,伸手抱著應麟,然後說起了故事:“我給你們說一個齊天大聖孫悟空的故事。”


    應麒聽了,內心不由的疑惑,齊天大聖是誰?孫悟空又是誰?這是夫子沒有講過。


    “在東神神州有一座花果山,花果山的山頂有一塊仙石,那仙石吸收了天地間的靈氣,孕育了一個生命,就是一隻小猴子。小猴子……小猴子為了學藝漂洋過海……終於,他學會了很多很多功夫,有筋鬥雲、七十二變等等……後來,天庭的神仙知道了他……孫悟空就這樣,做了弼馬溫……”


    僅僅是一牆之隔,應燃背靠著牆壁,聽著寧婉說的故事,但內心卻暗浪滔天。這寧婉說的故事氣勢磅礴,情節連貫,委實不像一個故事,莫不是真的?還是說,寧婉也是像孫悟空一樣的精怪?由天地之靈氣孕育而成?她說的孫悟空會不會就是她們精怪裏的祖先?


    但聽寧婉說的,孫悟空嫉惡如仇,妖精修煉不得作惡殺生,所以寧婉如果是精怪的話,為了成仙,該也不會作惡殺生。


    “怎麽不說了?孫悟空做了弼馬溫之後呢?”屋子裏,孩子們睡著了,寧婉也睡著了。屋子外,應燃聽得興致盎然,但是卻這樣沒了。


    無奈,應燃回到自己的柴房裏。他看著漆黑的茅草屋頂,再度懷疑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傳來的疼痛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應燃又伸手在旁邊摸了摸,身邊沒有人。前天晚上兩個孩子都睡在他身邊,昨天晚上隻有一個孩子睡在他身邊,而今天晚上,他身邊一個孩子都沒了。


    哎……


    應燃歎了一聲氣。


    第二日。


    昨天晚上雖然給孩子們講了故事,但睡下的還是挺早的,所以今日寧婉也醒來的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許願本:一撮()


    撮如果用作量詞的話,應該是容積類量詞。那麽一撮什麽呢?


    寧婉有些頭疼。她想不到有什麽可以用一撮來形容。想不到就待會兒再想,她打算先去做早飯。


    寧婉打著哈欠來到廚房,早上吃的是昨天包好還沒下水的薺菜餃子,應麟五個、應麒十個、她十二個、應燃……二十個吧,再加兩碗蛋羹,兩個水煮蛋。寧婉把東西備好,然後開始燒熱水,燒熱水的時候,把蒸蛋和水煮蛋蒸上。


    等熱水燒開了,蒸蛋和水煮蛋熟了,她把這些放到餐桌上,自己淘了一些熱水兌好梳洗,剩下的熱水煮餃子。


    餃子已經下水了,寧婉又在院子裏煎藥。煎了會兒,看到應燃從院子外進來,她道:“早上吃餃子,再過一會兒可以吃了。”


    剛吃了獵戶家拿來的餅子和水煮蛋的應燃,頓時有種心虛的感覺。“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寧婉搖搖頭,隨即她臨光一閃:“我考考你,一撮後麵填什麽?”


    第20章


    “一撮後麵填什麽?”應燃不理解,“這話何解?”


    寧婉道:“你別管什麽意思,就是你想一想嘛,一撮後麵可以填什麽?”


    應燃覺得這個精怪的腦子有些問題,但他還是想了想回答:“一撮茶葉。”


    寧婉雖然覺得一撮應該是容積類量詞,但是並不清楚一撮是多少。聽應燃說了一撮茶葉,她再問:“一撮茶葉有多少重?”


    應燃:“……”有些無奈,這個精怪有些笨。“一撮是十圭。”


    寧婉繼續問道:“那十圭是多少啊?”


    應燃更加無奈了:“六粟為一圭,十圭自然是六十粟。”他想著,這個精怪可能沒有念過書,於是繼續解釋,“如果把一撮當容量來說,一撮茶葉約莫一小勺的重量。如果把一撮換算成十圭,則為重量,十圭重一銖,二十四銖重一兩。”


    一小勺?這麽少?不行不行,那一撮茶葉根本不值錢,就是頂天的茶葉一撮也不值錢啊。但是重量的話是二十四分之一兩,那也很少好不好,隻夠買兩斤半左右的肉,不過也比一撮茶葉好。而且,寧婉覺得一撮就是一撮,可能無法換算成十圭來算。“那你再重新想一想,除了一撮茶葉還能想到什麽,越值錢越好。嗯……如果你想的好,我會獎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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