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英打過的張翠環,可沒有自信打得過何秀紅,瞧著何秀紅又高又胖的身材,連忙解釋說:“我不是來打架的,是來講理的,是你大嫂先動的手。”


    何秀紅看向張翠環,張翠環這會兒有種很丟臉的感覺,摸著自己的臉頰,有些羞臊之感,心想著,自己得有多少年沒打架了,十多年了吧?孫女都好幾歲了,卻跟人打起架來。


    這場架打完,不知道為什麽,張翠環對黃英倒是沒那麽怨恨了,自己被黃英打疼了,黃英也一點沒占到便宜,扯平了。


    張翠環這會兒最恨的是崔新紅,瞧著她站到了何秀紅身邊,露出一種世界終於和平了的表情,恨得牙根直癢癢。


    都是這個兒媳婦惹出來的事兒,惹出事來,幫她出頭,跟別人打架,她卻隻知道在一邊看著,一點過來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哪怕拉拉偏架也好啊!完蛋玩意,胳膊肘不知道往裏拐的東西的,真想把她趕出去!


    聽了黃英的話,張翠環理理頭發,說:“是我先動的手沒錯,長著張臭嘴跑到人家來嘚不嘚,擱誰也得揍你!不就是因為音像店不租你們家的房子,租了我們家的,你懷恨在心嘛,我們家位置好,租金便宜,人家就願意租我們家的,你管得著嘛!”


    小磨香油店主曹二,上次聚賭被抓,他的罪名比路鬆要嚴重,不光參與賭博,還是召集人,還給提供了場所,被狠狠罰了一筆,又關了幾天拘留才出來,因著是他引誘的路光,也被張翠環和路誌剛給痛恨上了,自覺不好意思在這裏繼續開店,索性就找了店麵搬出去。


    很快,原本租黃英家門麵房的音像店找過來,租了下來,簡單裝修後,把店搬過來。


    音像店跟黃英是一季度一交房租,馬上就快到交下個季度房租的日子,黃英瞧著音像店生意越來越紅火,每天都有好多來租碟、還碟的,一張碟片看一天就要1塊錢,再加上賣磁帶、光盤的錢,黃英大概給算了算,店老板一天起碼能賺一百五十塊以上,要這樣的話,現在收的房租就太少了,租虧了!


    黃英就找了人家提長房租的事兒,音像店老板明麵上沒說同意或者不同意,就說考慮兩天。雖然沒得到準信兒,但黃英信心滿滿,覺得音像店在這裏開了一年多了,那些老客戶們


    都認準這裏,那老多的東西搬動一次費時費力的,肯定不會輕易搬家,就是再考慮,到最後也得同意自己的要求,所需要談的不過就是討價還價,到底漲多少房租的問題。


    所以她路過時,發現原本小磨香油店麵在整修,窗明幾淨,煥然一新,窗戶還還貼出租售vcd之類的字樣時。黃英很不高興,心想著,怎麽又開了一家?以後不是一家獨大,有了競爭對手肯定會影響自家音像店的生意,如果這樣的話,老板肯定就不會同意一下子長300塊錢房租的,隻能給長200了,真是的,這個音像店什麽時候開業不好,非得在這個時候開業,壞她好事!


    黃英憤憤地想著,以至於見到張翠環時,故意陰陽怪氣地說:“小磨香油門市幹得好好的怎麽就搬家了,真是可惜,都開了這麽多年了,這一下子搬到村尾去了,離得遠了,以後買香油、麻醬都不方便了。路大嫂,要我是你,我怎麽也得把他們留住嘍。”


    張翠環:“這有什麽可惜的,租戶不都是這樣,來來回回的。人家想走肯定有他的道理,我門臉又不能長腿跑了,他不租了自然還有別人來租,幹嘛求人家別人留下,你說是不是?”


    黃英沒達到目的,倒被張翠環說了頓,心說張翠環整天跟在她弟媳婦何秀紅屁股後麵,當個言聽計從的跟屁蟲還真沒白當,這不就是何秀紅的說酸話時的風格嘛,棉裏藏針,一套一套的。


    黃英:“說得也對。不是我多嘴啊,路大嫂,你選的那個租戶不咋地,不定能支撐幾天。我家那個音像店生意多好,在村裏經營一年多了,你們這個剛開業的想跟他搶生意,難啊。”


    黃英搖搖頭,很有些可惜的樣子,說道:“當然了,人家租戶生意好不好的,跟咱們一分錢的關係也沒,生意好了也不給咱們分成不是,我就說這個事兒,要是把店租給生意好的,穩當,能長租的,咱也省心不是。”


    先前聽見黃英陰陽怪氣的,張翠環還以為她是知道了音像店不準備跟她續租,要搬家的事兒心裏頭不痛快來找茬的,可一聽這話便知道她還蒙在鼓裏,自己自然不會拆穿,很受教地說:“你說得對,不過啊,我這合同簽了,押金、房租都收了,人家生意幹不幹得下去,搬不搬家都是下個季度的事了,你說的這些,下個季度我再操心也不遲。”


    黃英越聽張翠環的話越覺得像是何秀紅說的,嘴上說著認同,但聽在耳裏,總覺得對方是在諷刺,心中的不高興沒有發泄出來,反而更鬱悶了些,說道:“反正我是為了你好,聽不聽在你。”


    黃英再次找音像店老板談租金事情時,老板已經準備開始搬家了,直白地說了不續租的事情,黃英立時就火了,指著老板鼻子破口大罵,說他缺德,故意拖著到現在才說,耽誤了她往外出租。


    老板也一肚子火,跟黃英反唇相譏,說她不守信用,隨意漲價,他要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也不會搬家。


    兩人嗆嗆起來,黃英覺得自己委屈,說了句類似於村裏的房主都這樣,她算是比較厚道的雲雲,音像店老板冷笑連連,說張翠環就不這樣,說她家都是年初說好租金,一年之內不會中途漲價的。


    黃英這才知道,原來張翠環家那個鋪麵就是眼前這位租的,她有種被耍弄的感覺,不光是被眼前這位租戶,還被張翠環給耍了,她明明知道是自己家的租戶租了她的房子,卻一句話都不肯透露!


    虧她還好意思說租戶去留隨意,敢情她是不在乎,一個租戶搬走,她還能從自己這裏搶租戶過去!


    可她沒有證據,不能證明張翠環是被音像店老板給撬走的,更不能因此就去找張翠環算賬,隻能把這個仇記下。每每看見自家鎖著門,還沒有出租出去的門麵房就覺得堵得慌,雖然強行扣掉了店老板的押金,也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下午她外出回到家,就看見自家老伴孫廣慶笑嗬嗬地坐在自家客廳裏,殷勤地給坐在他對麵的一個穿著白襯衫,一步裙,梳著著馬尾辮的女人遞水果。


    孫廣慶一見她,立刻招呼她過來,說:“你前兩天不是說想買保險嗎,你怎麽著,路誌剛家兒媳婦現在就幹這個,我把她叫家裏來,給咱們好好講講。”


    黃英此時才注意到那個朝著她站起來,臉上帶著禮貌微笑的女人是張翠環的兒媳婦崔新紅,她現在討厭張翠環家所有人,看見崔新紅也覺和她的婆婆一般,麵目可憎,但她到底理智還在,沒朝著崔新紅直接發難,而是板著臉朝孫廣慶喊:“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買保險了?那坑騙人的東西我瘋了才去買!”


    孫廣慶被她這突然的變臉唬得一愣,既


    覺得冤枉,又覺得丟人。


    明明是黃英自己念叨的,說最近交通事故特別多,有車撞了人就逃跑,被撞傷的人倒黴,還得自己花錢上醫院,她就起了買份保險的心思,還和孫廣慶說準備去趟保險公司去問問,這會兒卻又不肯承認了,當著小輩的麵兒,一點臉麵都不給自己留,劈頭蓋臉的罵。


    再說了,崔新紅是幹保險的,她當著人家的麵兒說保險是騙人的,是連著崔新紅一塊罵了,沒這麽辦事的!


    孫廣慶忙對著崔新紅幹幹一笑,說:“你嬸子一向說話不過腦子,不是衝你,你別往心裏去。”


    崔新紅這人,別看當初先斬後奏地想把娘家媽帶來一起生活,其實那是以為自己在路家站穩腳跟,能做一大半的主了,有些飄了,但張翠環把她膨脹的心打回原形,她就又蔫了,老實了。


    她是外來媳婦,是小輩,黃英是村裏的長輩,便是指著鼻子指名道姓的罵,自己都未必敢回嘴,何況現在又做了保險業務員,要放低姿態,忍讓恭敬。崔新紅忙說:“孫叔,不要緊,我明白的,那我先走,我的呼機號,小靈通號都在名片上印著,您有保險方麵的問題就隨時找我。”


    孫廣慶連忙站起來,想要去送送崔新紅,卻被黃英一把推了回去,“死老頭子,不知道我跟張翠環結仇了,你還想從她兒媳婦那裏買保險,你是不是傻缺,有點沒地花,不知道裏外親疏!”


    孫廣慶莫名其妙被當成小輩的麵兒呲了一頓,本就覺得丟臉,黃英還這麽不依不饒的罵,孫廣慶的火氣也上來了,回嘴道:“老娘們家家那點事兒還值當結仇,還不是你自己小心眼!我告訴你,別有氣往我身上撒,我是不跟你一般見識!”


    瞧見孫廣慶動怒了,黃英不敢跟他硬碰硬,卻也不肯服軟,梗著脖子說:“誰朝你撒氣了,你做得不對還不能讓人說了。我又不在家,崔新紅是一個小媳婦,你把她叫來叫來算怎麽回事,萬一有人說閑話怎麽辦?”


    孫廣慶情緒一下子緩和下來,笑著說:“都什麽年紀你還吃飛醋,她多大,我多大,再說隔著輩分,我又不是畜生,能起什麽花花心思。”


    黃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說:“誰叫你年輕時候花花腸子太多,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路!歲數算什麽,王樹林那個王八羔


    子不是找了個比他兒子還小的小丫頭,你原先跟王樹林老在一塊混,難保不受他影響!”


    孫廣慶露出嫌棄的表情,趕蒼蠅一般地揮揮手,說:“可別拿我跟他比,我跟他早就不來往了,他跟那小姑娘勾搭上的事兒我比你知道得還晚。你瞧瞧他現在的慘樣,嗬嗬。”


    黃英“嗬”地一聲,說:“你管那叫慘?那是自作自受,活該、報應,該著的!房子本來就是老周家的,沒他的份兒,周軍還願意給他留一間房算是仁至義盡。至於那個女的,本來就是衝著他的錢來的,誰知道他是個窮光蛋花架子,不光從他身上得不到好處,還得伺候個老頭子,人家肯定就不樂意了,可不就鬧起了離婚。王樹林也是可笑,那個小姑娘先提離婚時,王樹林不同意,等王樹林同意了,想跟那個女的離婚時,女的二天兩頭不著家,把他那裏當有吃有喝的旅館,反而不想離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黃英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過來,想到王樹林現在的慘樣,幸災樂禍不已,說道:“你們都應該好好看看王樹林的下場,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不成,要不是趕上好政策,手裏頭有了兩個臭錢,出去找野雞都沒人愛搭理你們!”


    孫廣慶本來已經不生氣了,可是被黃英這麽一遷怒,又遷出了火氣,“你說王樹林就說王樹林,老把我跟他扯一塊幹啥,至於這麽埋汰我嗎,你要是這樣,咱倆就離婚,分家,各過各的!”


    黃英收斂了脾氣,不敢再繼續激怒孫廣慶,孫廣慶要是真跟她離了婚,明兒就能跟王樹林似的,找個小媳婦回來,她可丟不起這人。


    “行了,說什麽氣話,都這麽大算數,孩子都結婚了,還真能離不成,湊合湊合過得了。”


    孫廣慶還是氣不順,他這媳婦一輩子都是這樣,從來不會承認錯誤,隻想黑不提白不提地遮過去,要是跟她計較倒成了自己不懂事,反正她就是常有理,能把人憋得胸悶氣短,搞得人大半夜喘不過氣來憋醒。


    孫廣慶“咳咳咳”地彎下腰去咳嗽起來。


    黃英抱怨著:“說不讓你抽煙,你非要抽,就跟害你似的,照你這樣下去,早晚得得肺癆!”黃英去倒了杯水遞給孫廣慶,孫廣慶咳得厲害,顧不上接水杯,黃英隻好把水杯握在手裏,等孫廣慶咳得沒奶媽厲害了,立刻把水杯


    遞到孫廣慶嘴邊,讓他喝一口。


    孫廣慶轉過臉去不喝,心裏頭那份憋悶無以複加,他都難受成這樣了,他的妻子仍然還在抱怨,一口暖心的安慰話都不肯說,還在找他的問題!


    孫廣慶止了咳,喘了一會兒,把氣喘勻了,坐到椅子上,“啪啪”拍椅子扶手,啞著聲音喊:“你說我早晚得得肺癆,那保險我說啥也得買,我不光要買意外險,還要買人壽保險,還買大病保險,我就從路光媳婦那裏買!”


    黃英:“我說了這半天的話白說了是不,崔新紅給你灌了迷魂湯是不是!”


    孫廣慶:“是,她就是給我灌了迷魂湯,說話好聽、臉子好看,比你強了百倍,我就是願意聽!我現在就去拿錢,現在就去跟崔新紅簽合同!”


    孫廣慶說著,衝進臥室,拉開床頭櫃,從裏麵摸出一遝錢往口袋裏一塞,怒氣衝衝地跑出去。


    黃英被孫廣慶這突如其來的脾氣一晃,等反應過來孫廣慶跑回臥室要去幹什麽時,他已經跑沒影了,連忙跑去臥室翻開抽屜,見裏麵才收上來的房租全都不見了,立時氣得不行,坐在床上咒罵了孫廣慶好一陣兒,不光沒把氣撒幹淨,火氣反而越來越大。


    孫廣慶那個殺千刀的還說崔新紅臉好看,說話好聽,意思就是自己臉不好看,說話不好聽唄,說來說去,還不是嫌棄自己老了!這次的爭吵全都是因著崔新紅而起,她要不是跑到家裏來搞推銷,也不會有這場閑氣!都怪她,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婆媳兩個都這麽討厭!


    不對,剛剛孫廣慶那家夥說什麽來著,說要拿錢去買保險對不對?不成,那可是兩千塊,這死老頭子真能幹得出來!


    她邁開雙腿趕緊往張翠環家趕去。


    且說崔新紅這邊,她回了家之後,疲憊不堪,也很沮喪。


    這份工作比想象中要累,精神負擔也重。在黃英回來之前,她和孫廣慶聊得很好,孫廣慶在聽自己給講解政策、條款,聽得特別認真,讓她有種簽單賺錢之外的成就感,可惜,她還沒有講完,黃英就回來了,把她攆出來了。


    家裏頭隻有路誌剛和玲玲在,路誌剛見她回來了,公媳相處一室感覺別扭,就找了個借口出去了。玲玲在一邊自己乖乖地玩玩具,隻要媽媽在一邊看著她就很高興。


    看著女兒,崔新紅心情漸漸放鬆下來,歪在沙發上,一邊看著女兒一邊想著該怎麽把孫廣慶的單子拿下來。


    忽然,門簾猛響,黃英闖進來,目光在崔新紅和玲玲身上掃過,問:“孫廣慶呢,剛剛是不是來簽合同了?”


    崔新紅連忙站起來笑著說:“嬸子,您來了,坐。”


    黃英掃她一眼:“別廢話,孫廣慶是不是剛走?我告訴你,他簽了合同也沒用,我不承認,趕緊把錢退給我們。”


    玲玲在幼兒園裏被老師教著要懂禮貌,家裏來人了要打招呼,她正要站起來叫奶奶,就被黃英的凶相給嚇得不敢動了。


    崔新紅這才意識到來者不善,連忙解釋道:“嬸子,孫叔他沒來過,更沒簽合同。”


    黃英撇撇嘴,眼睛往廚房、臥室的方向瞄,她沒話說,但意思很明顯,就是崔新紅把人給藏起來了。


    崔新紅感覺到了羞辱,她抿抿嘴唇,微笑著說:“嬸子,我沒騙你,家裏就我和玲玲,沒人來過。”


    黃英已經判定出自家男人確實沒來過,剛才帶錢跑出來就是說的氣話,但是她嘴上卻不饒人,抱起胳膊說:“你們這些個幹推銷的,最擅長騙人,誰知道你把哪兒藏哪兒了,床底下,大衣櫃裏,哼哼!”


    這是明擺著說她偷人了,崔新紅忍受不了地回嘴:“嬸子,我叫你一聲嬸子,可你也不能亂說!”


    黃英:“誰亂說了,不是你跑到我家裏去孤男寡女的待著,這會兒說我亂說……”


    她的聲音忽然被一個更為尖厲的女聲打斷:


    “黃英你個死娘們,跑我家裏來亂噴糞!趁著家大人不在,過來欺負小孩子算什麽本事!”


    張翠環氣勢洶洶地甩了門簾進來。她在院子裏就聽見了黃英的叫囂,越聽越生氣,這是堵著自己家門找茬來了。


    “張翠環你嘴巴放幹淨點,你才亂噴糞,自家小輩做事不講究,你就該好好教育才是,別放出來丟人現眼!”


    張翠環也掐起腰,二步並作兩步走到黃英麵前,和她麵對麵地站著。


    “黃英你個老菜幫子,就知道倚老賣老,你什麽德行誰不知道,從年輕到現在,丟人現眼的事兒你幹得還少?有那功夫管管你自己。跑我家來欺負我家


    孩子,我還活著,容不得你跑我家裏撒野!”


    黃英毫不示弱,掐腰的雙手從腰側慢慢往上,貼在肋巴梢處,又把聲音提高一度,喊道:“你德行好,你德行好找這麽個兒媳婦!你問問你們家的好兒媳婦,是不是她先跑去我家裏撒野的,丟人現眼誰比得上你們,懶驢拉磨轉圈丟人,你的臉,你兒子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黃英這話說得惡毒,字字都在暗指崔新紅偷人,給路家帶了綠帽子。崔新紅聽得腦袋一陣陣地發暈,連連朝著張翠環解釋:“我不是,我沒有,媽您別聽她的。”


    張翠環倒也不是對崔新紅多麽有信心,就是用笨方法想,孫廣慶都奔五十的人了,有哪點值得崔新紅勾搭,她也不搭理崔新紅,朝著黃英啐一口,“你家那個土埋半截的,就你當個寶兒似的,爛菜葉子配爛抹布,你倆天生一對,我們家人可不和爭搶,你自個兒留著天天揣被窩裏,可別放他出來!”


    黃英抹抹嘴邊溢出來的吐沫星子,張翠環這句話她是真生氣了,什麽爛菜葉子破抹布,也太難聽了,戳得她胸口直發疼,眼眶突突地腫脹得很,腦子懵懵的,手比腦子快,直接上手要去撓張翠環的臉。


    “張翠環我撕了你嘴!”!


    第75章 犯錯


    張翠環眼看著黃英的手朝著自己來了,下意識一躲,躲開了黃英的攻擊,順手薅住了黃英的頭發,“想撕我的嘴,也看你有沒有本事!”


    兩人就這樣撕吧起來,崔新紅麵似焦急地圍著兩人團團轉。


    她討厭黃英沒錯,對於黃英找上門來辱罵人的行為也非常生氣,也知道婆婆是為了幫自己出頭才和黃英打起來的。


    可是當婆婆跟黃英罵架甚至是打起來時,她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心態,兩人不管誰輸誰贏她都高興。她表麵上著急,但心裏頭卻有種很暢快的感覺,恨不能給他們兩個起哄加油,讓他們兩個狗咬狗一嘴毛。


    她心裏頭卻興奮得很,滿心滿眼都是打架的兩人,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哭泣起來的玲玲,更沒注意到她偷偷跑了出去。


    直到何秀紅和路誌堅衝進來,將兩人拉開,她還意猶未盡,心裏頭怨恨二嬸二嬸來得不是時候,要是再晚些來就好了。


    黃英雖然嘴上叫嚷著不肯認輸,可一看見何秀紅,氣勢先就弱了,她這點本事可以跟劉秀英杠一杠,打個平手,但幾十年相處下來,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她跟何秀紅完全不是一個梯隊的,何秀紅不用動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把自己給罵得無地自容。


    這十幾年來,生活條件好了之後,何秀紅脾氣改善了很多,說話沒以前那麽尖酸刻薄、葷素不忌了,但誰也不會忘記何秀紅曾經的威名、戰績,陰影一直都在,路家河村這些婦女,除了三奶奶之外,誰都不會輕易和何秀紅對上,自找不痛快。


    說著說著,黃英氣勢就弱了下去。


    “你們兩個也真是,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火氣還這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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