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吧,鄔姣坐在吧台前麵,麵前放著一杯顏色夢幻的雞尾酒,有兩個男人在和她搭訕。


    鄔姣是第一次過來這種地方,隻是想安安靜靜喝酒,麵對前來搭訕的人,她已經拒絕了兩回,他們卻和聽不懂一樣。


    她再次說道:“我隻是想一個人待著,你們去找別人聊天吧。”


    男人厚著臉皮在她旁邊坐下,她哭過的眼尾發紅,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他的視線毫不禮貌地在她身前亂掃,笑道:“一個人多少有點寂寞,我們兩個陪你多好,小妹妹多大了?”


    陸南森搭上那人的肩膀,“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他陰著臉,身材高大,壓迫感很強,那男人慌了神,看了下陸南森又看鄔姣,“你們認識啊,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聊。”


    那男人拉著自己的同伴走了。


    鄔姣見到熟人,瞬間有了安全感,叫道:“表哥。”


    陸南森看到她麵前的酒杯,表情難得嚴肅:“你怎麽一個人來這裏,還喝酒,真是有能耐。”


    鄔姣委屈道:“我心情不好嘛。”她把她的遭遇說了一遍,控訴她母親的過分行為,說到氣憤的地方就喝酒,陸南森都阻攔不住。


    在母親的嚴厲管教下,這還是鄔姣還是第一次喝酒,酸酸甜甜的還帶著些許酒精的味道,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悅了起來,忍不住就把一整杯都喝了。


    陸南森看在他們的關係上,心甘情願當她的情緒垃圾桶,也很同情她的境遇。姨媽的控製欲確實強了些,連吃食都嚴格把關,要是他也受不住。


    調酒師給她推薦的雞尾酒是瑪格麗特,度數很低,陸南森不清楚她的酒量,不過一般人喝了沒事。


    然而鄔姣喝了不久後就開始頭暈,軟綿綿地趴在了吧台台麵。


    陸南森搖了搖她的肩膀,“你不會醉了吧?”


    鄔姣慢吞吞地說:“有點暈。”


    “……”陸南森傻眼了,這酒量和他一樣,不是一般人,莫非是家族遺傳?


    “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想回家。”鄔姣還不想見到她母親。


    送她回學校和酒店都不太合適,沒人照顧很危險,陸南森決定還是扶她上樓,給她醒醒酒。


    鄔姣算是對自己的酒量有了認識,喝醉了也是真的難受,有陸南森扶著,她勉強還能走動。


    郎玥去寵物店看毛球,它也認出了她,貼著籠子邊緣跑跑跳跳。她付了這幾天的托管費用,提著裝毛球的籠子出來,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像極了陸南森,可是他旁邊又靠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


    她起初還存疑,直到走到路燈下,她看清那人穿的外套,陸南森也穿過一模一樣的,肯定是他無疑了。


    她深深地皺起眉頭,沉默地跟在後麵。


    陸南森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是郎玥,對她跟在身後的幼稚行為撇了撇嘴。


    等電梯時,三個人都沒說話。


    進到電梯裏麵,毛球在籠子裏啃木條,發出“吱吱”的聲音。


    郎玥站在女生的隔壁,看清她清秀的臉,醉醺醺的樣子也很可愛,寬鬆的衣服也掩蓋不住的好身材。


    她心裏起了一個念頭,莫非陸南森就喜歡趁人之危,他們之間發生關係是他早有預謀?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裏縈繞著,每看一眼那個女生,她就覺得這個念頭更真實。


    陸南森看郎玥提著籠子,身材站得挺拔,問道:“身體好點了嗎?”


    鄔姣以為問的是她,出聲道:“還是很暈。”


    郎玥聽著他們親熱,翻了個白眼,虧她以為他是個潔身自好的,原來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


    她氣到不行,電梯很快就到了18層,陸南森扶著鄔姣出去了。


    郎玥看著電梯門合上,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重重地哼了一聲。


    回到家,郎玥把鑰匙扔在玄關的鞋櫃上,力氣大了點,鑰匙從另一邊滑了下去。


    她煩躁地撿起來,把它掛起來,提著籠子回客廳,把毛球放回它的窩裏,給它加水投食。


    鄔姣一進門就去衛生間吐了一回,然後虛弱地躺在了沙發上。


    陸南森用膝蓋踢了剔她的小腿:“你還好吧?”


    鄔姣經曆了身體和心情的雙重打擊,難受得很,說道:“我不好,你剛才已經問過了。”


    問多一句還不樂意了?陸南森說:“我在電梯裏沒問你,你給搶答了。”


    “……哦。”鄔姣沉默了一下,閉著眼睛問,“表哥,你這有醒酒藥嗎?”


    “沒有。”


    “那醒酒湯呢?”


    “沒有,我送你回去吧,讓你家裏人給你做。”


    鄔姣拒絕:“不用了,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陸南森看她這個可憐樣,決定打個電話問郎玥,上次發燒藥也是她給的,她經常喝酒,家裏應該備有醒酒藥。


    與此同時,郎玥看到陸南森的來電,不想接,放它響著,又去和毛球互動。


    她沒在家的這幾天,毛球被照顧得挺好,又圓潤了不少。


    打了兩次都沒人接聽,然而陸南森並沒有放棄,又打了第三次。


    郎玥不習慣把電話關機,以前經常會有客戶打電話進來,她被吵得不耐煩了,還是接了起來,語氣不善,“做什麽?”


    陸南森不知道哪裏又得罪她了,沉默了一下說道:“你那裏有沒有醒酒藥,借我點。”


    “沒有。”


    “真的沒有?”陸南森不相信。


    郎玥沒了耐心,加上心情煩躁,說道:“都說了沒有了,醉著不正好方便你辦事?”


    陸南森愣了一下,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這才清楚她在電梯裏為什麽冷著臉,她好像一直很喜歡誤會她,“辦什麽事,你說清楚點。”


    這還有空調戲她,郎玥怒火中燒,嘲諷道:“辦見不得人的事唄,你這麽喜歡在醉酒的時候做,不會是怕你那稀爛的技術丟人現眼吧?”


    陸南森黑著臉,她這麽可以隨意嘲笑一個男人的技術爛,第一次不都這樣?


    郎玥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被刺激到了,鬱悶的心情暢快了不少,“你應該多灌她點酒,等她不省人事就分辨不出你的技術了。”


    這麽說來那個女孩子還有點可憐,不過能和他一起,可能也是一類人。


    陸南森站在陽台吹風,被她氣笑了,開口懟了回去,“你這麽急做什麽,莫非是在氣昨天的事情,你別忘了,是你先脫我衣服的,而且,你這種陰晴不定的樣子,除了我還有誰會碰你。”


    他仿佛真的做了很大的犧牲,話裏都是無奈和可惜,郎玥一氣之下掛了電話。


    說誰沒人碰呢,追她的人多的是,她隻是潔身自好而已,像他這樣濫交的人,小心得上艾滋病。


    郎玥的胸口劇烈起伏,把手機扔到沙發上,眼不見為淨。


    陸南森握著手機在陽台站了許久,在外賣平台上給鄔姣下單了醒酒藥。


    他在洗漱台前照鏡子,對著自己的臉看了好幾遍,俊朗、帥氣、正派,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愛鬼混的,那女人一定是對她有偏見。


    一天的假期結束,郎玥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今天是周五,臨近周末,辦公室的人都很興奮,郎玥心情一般,埋頭幹自己的活。


    陸南森也沒再刻意刁難她,公事公辦,衝咖啡的工作沒再叫她,又交回給助理。


    下午有個例會,蔣倪明顯感覺到陸南森和郎玥之間的氛圍有變,開會結束後,她和郎玥一起出了會議室。


    蔣倪用肩膀碰了碰郎玥,小聲道:“你們倆吵架了?”


    郎玥:“和誰?”


    “你給陸總啊,我看你們都沒有眼神交流了。”


    “我們一直沒有眼神交流啊。”


    “哪有,以前你們都是眉來眼去的,現在連看都不看對方了,說話也客氣了。”


    郎玥先她一步回了座位,“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我和他沒什麽關係,也沒有眉來眼去,正常對視罷了。”


    蔣倪也坐回去,不太相信她的話,不過也不太好追著問,打開電腦繼續工作,把八卦的心思拋之腦後。


    周末,郎玥沒有安排,本來想約喬子菡出來玩,但是她母親還在住院,她要過去照顧,沒空。


    於是她在家裏看起了書,閱讀是她的一大愛好,她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每次搬家都是難事。不過現在她有了自己的房子,可以不用顧忌著這一方麵,隻要看到喜歡的就買。


    她坐在閱讀角的小沙發上看書,手機調成靜音,還是有電話進來,顯示著“大東”。


    即使郎玥已經明確表示不喜歡他,他也沒停止追求,郎玥有些苦惱,還是接了電話。


    “喂,東宇,有事嗎?”


    趙東宇問道:“你明天有空嗎,我想向你請求一件事。”


    這次通話不是在關心她,而是有事要找她幫忙,郎玥反而輕鬆一些,“什麽事?”


    “我奶奶住院了。”


    趙東宇的父母生他時年齡已經不小,他奶奶年事已高,但是身體還好,很少進醫院,住院都是大事。


    “她還好嗎?”


    “她突發腦血栓,被救回來了,暫時沒事,還得住院治療。她的身體還行,但是太久沒進過醫院了情緒不穩定,怕自己剩餘的時間不多。我之前為了讓她放心,和她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還沒有見過,心裏一直掛念著,想讓我現在帶給她看看。我現在找不到別人,你可以幫我一下忙嗎?”


    這是讓她扮他女朋友?郎玥摳著手下的沙發。


    趙東宇說道:“就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就好了,不用太久的。子菡她媽媽也在那個醫院,到時候我們還可以一起過去探望一下她。我本來想找子菡的,隻是我以前和奶奶介紹過她是我朋友,不是很合適。”


    這隻是個小忙,以前在學校趙東宇也幫了她不少,郎玥也就答應了。


    “好,明天什麽時候,我要準備點什麽嗎?”


    “明天早上十點,我過去接你。你不用準備什麽,穿得正式一點就好。”


    “嗯。”


    這應該算是戀愛中的見家長環節,郎玥在出發前一個小時就準備起來,化了個淡妝,老人家都喜歡鮮豔的顏色,看著有活力又喜慶。她挑了一件紅色的大衣,裏搭配了米白色的毛衣和黑色半裙,張揚又帶著點嫵媚,和她以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不過今天的她扮演的是趙東宇的女朋友,也就無所謂了。


    趙東宇怕路上堵車,提前了半個小時過去。路上暢通無阻,他也就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車停在路邊。


    等到了十點他才給她打電話,郎玥拿起手提包下去。


    郎玥坐電梯下去,電梯停在十八樓打開了門,郎玥盯著樓層數字,陸南森走了進來。


    他對她今天的打扮很是新奇,完全換了一種氣質,正式又隆重,他忍不住問道:“你穿成這樣是要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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