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委員朝她友好一笑:“那你可以把它喝完。”


    一般果酒不醉人,店家自釀的幾壺酒度數各不相同,一不留神倒錯酒杯,就會變得……滿臉酡紅。


    在這的人大多沒喝過酒,隔壁桌一個男生酒量極差,喝半杯直接上臉,看起來醉醺醺的,連話也說不清楚。


    陶幼心後知後覺,感覺腦子有些發暈。


    清醒地感知到腦袋越來越糊塗,她明白是喝酒的緣故,趕緊摸出手機給許嘉時發消息。


    小呆鵝:剛剛不小心喝錯果酒,現在有點頭暈。


    +10:多喝點水,別亂跑,等我過來。


    她們這桌似乎都錯飲了度數高的果酒,有個女生的情況比她還糟糕,起碼她自己是清醒的。


    見情況不對,學習委員去前台走了一趟,回來跟她們說:“這家酒店有休息室,要不你們去裏麵坐會兒?這裏人多氣悶,肯定不舒服。”


    那個臉紅的女生已經去廁所吐了一圈回來,聽到能夠休息,連忙點頭。


    大廳聲音嘈雜,陶幼心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幹脆跟女生一起去休息室。


    休息室擺放著兩張長桌和兩張圓桌,不打不小的麵積,勝在清靜、整潔。


    見女同學滿臉緋紅,陶幼心還擔當起照顧的責任:“你還好嗎?”


    女同學點點頭:“還好,就是有點困。”


    陶幼心:“我也困。”


    兩人聊著聊著就趴到桌上,不是失去意識,就是很想睡覺。


    過了一會兒,女同學捂著肚子起身:“陶幼心,我去上個廁所。”


    她睜眼瞄了一眼,“嗯”了聲又繼續閉上眼睛。


    女同學憋得不行,以別扭地姿勢衝進衛生間,沒注意到自己走後,守在門旁的周澈言走進了休息室。


    他以為陶幼心不舒服便跟著過來,聽到陶幼心和女生的對話,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理由邁進腳步,終於,不相幹的女同學走了,他也踏進門口。


    女孩趴在長桌上,側臉枕著手臂睡覺。


    周澈言緩步走近,居高臨下注視著女孩的側顏。她因為飲酒,臉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比精心調製的腮紅更誘人。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觸碰到了女孩柔軟的肌膚。


    陶幼心半夢半醒,感覺胳膊癢癢,抬了下手肘,嘴裏嘀咕著:“嘉時哥哥,別鬧我。”


    周澈言緊緊握拳。


    她下意識喊著許嘉時的名字,是因為兩人經常這樣互動嗎?


    雙手失落地垂在身側,周澈言欲轉身,腳步卻遲遲不舍離開。愛慕的目光停留在女孩臉上,周澈言再次坐到她身旁,比曾經當同桌的距離更近。


    他清晰地聽見女孩溫熱的呼吸聲,不禁抬手,想要觸碰那張幹淨到無瑕疵的臉龐。


    女孩身上散發著自帶的清香,他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一般逐漸前傾,緩緩低頭……


    快要吻上臉頰那刻,他的胳膊忽然被人往後一拽,周澈言下意識轉頭,迎麵吃到一記硬拳。


    周澈言後撤幾步,盯著前方怒目而視的少年,手背擦過嘴唇:“真可惜。”


    回應他的又是一拳。


    周澈言被抵在桌邊,腰背硌得生疼,他仍不肯低頭,嘴角掛著嘲諷的弧度:“這次,我比你快。”


    沒看清許嘉時是怎麽衝過來的,一個閃身將他壓倒在桌上,這番動靜終於吵醒旁邊誰教的女孩,她迷糊地揉了揉眼:“你們在幹什麽?”


    “離她遠點!”許嘉時低聲警告,狠狠將礙事的人甩開。


    不等陶幼心清醒,直接拉她遠離這個烏七八糟的地方。


    街道車水馬龍,路過的鳴笛聲將陶幼心震醒。


    許嘉時麵色鐵青:“膽子這麽大,敢在外麵喝酒,隨隨便便睡著。”


    劈頭蓋臉的斥責嚇得她癟起嘴:“是不小心喝錯的。”


    “你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嗎?”


    陶幼心心虛地垂著腦袋,小聲嘀咕:“我還挺清醒的。”


    “清醒是吧。”許嘉時拉她走進附近的超市,直接拎了一箱啤酒出來,“我來告訴你,你的酒量。”


    他招了輛車,徑直把陶幼心帶回許家,拆開酒箱,一連揭開五六瓶擺在桌上:“今天你就在這喝,喝到醉為止,看看你的酒量到底有多好!”


    “喝就喝!”她也不明白喝錯果酒到底是多大的罪過,把許嘉時氣成這樣。


    一口啤酒下肚,是她討厭的味道,陶幼心皺起眉頭,又往肚子裏灌了一口。


    她第一次喝酒,也想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


    她每喝一口都要瞥許嘉時一眼,見少年環抱雙臂,冷漠地站在旁邊,心裏莫名湧上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抱起剩下小半杯直往嘴裏灌。


    “咳咳——”


    喝太急嗆到喉嚨,她一口吐出來大半。


    許嘉時下意識往前,想到今天撞見的畫麵又格外氣憤。


    真是被保護得太好,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必須吃點苦頭才能長記性。


    “以後還敢不敢一個人在外麵喝酒?”


    “都說是喝錯了。”


    “我是問你以後。”隻要她點頭承諾,他就不會再逼她。


    偏偏陶幼心喝了酒,思維已經不能以常理推斷,她察覺不對就立馬放下酒杯給他發消息,又不是故意喝醉,幹嘛臭著臉凶她。


    她還委屈呢。


    她噘嘴反駁:“我都成年了,喝點酒有什麽錯。”


    “你還強?”許嘉時心口的氣不打一處來,“繼續喝。”


    “哼!”她骨子裏的勁兒硬得很,接著拿起第二瓶。


    第二瓶見底的時候,女孩順勢後仰躺在沙發上,臉頰通紅。


    她還惦記著去拿酒,伸手卻被拍回來。


    “幹嘛。”她嘟囔兩句,非要去拿酒瓶,許嘉時直接彎腰,把人打橫抱去另一個房間。


    他把人放下就要走,身後的女孩像隻八爪魚纏上來,許嘉時轉身把人按回椅子上:“乖乖待在這裏。”


    整個人陷進椅子裏,身體有種被包裹的感覺,醉酒的陶幼心覺得新奇,盯著椅子玩。


    趁這空隙,許嘉時調了杯蜂蜜水端進來:“喝水。”


    陶幼心靠著舒適的椅子,雙手搭在椅托上,優哉遊哉的表情:“喝酒。”


    “不許喝酒。”他再次警告這個小醉鬼。


    “要。”陶幼心故意唱反調。


    鼻尖灑出氣音,許嘉時直接捏起她下巴,把蜂蜜水喂嘴裏。


    她嚐到甜味,覺得好喝,自己捧起杯子把蜂蜜水喝幹淨。


    這碗蜂蜜水跟孟婆湯似的,喝進嘴裏就忘記剛才的鬧劇,捧著杯子遞還給許嘉時,聲音甜甜地匯報:“喝完啦。”


    許嘉時讚揚似的摸摸她腦袋。


    女孩仰起頭,嘴裏嘟囔著:“好困。”


    她這樣子大概沒法去洗澡,許嘉時打來半盆溫水放到她腳邊:“先洗腳,洗幹淨才能去床上睡覺。”


    “怎麽洗幹淨?”她雙腳離地,甩掉腳上的拖鞋,一下子踩進盆中。


    “好熱。”水溫跟室內的冷空氣對比鮮明,她碰到水就反射性地彈出來,踩到地上。


    許嘉時重新試了一遍,根本不燙。


    他不得不親手捉住那雙腳,握著腳脖子放進溫水中:“洗腳。”


    “不要,除非你幫我洗。”她開啟了蠻不講理的模式。


    女孩雙腳瘦長,皮膚光滑,許嘉時帶起溫水澆到腳背上,手指輕柔擦拭:“陶幼心,你能不能乖一點。”


    “不能。”


    “怎麽喝完酒就不聽話了?”


    女孩咧嘴笑,邏輯自成一套:“因為喝完酒要發酒瘋呀。”


    她現在不宜泡腳,許嘉時環顧四周,沒有擦腳的東西,隻好去浴室拿毛巾。


    “許嘉時。”


    “許嘉時!”


    他一離開視線,醉酒的女孩就開始大聲呼喊,不安分的雙腳上下擺動,水花向四周飛濺。


    許嘉時拿她沒辦法,擦幹雙腳就把人扔床上:“不是困嗎?睡覺。”


    叫她睡覺,她偏要鬧:


    “我要玩遊戲。”


    “我要吃冰激淩。”


    “我要……”


    許嘉時伸手捏著她臉蛋,警告似的問:“還要什麽?”


    女孩絲毫不畏懼,反倒朝他伸出雙手,被捏成“o”型的嘴唇一張一合:“要、許、嘉、時。”


    “叮——”


    好似一顆清脆的銀鈴在少年心口作響。


    故做的冷漠從眉宇間退散,少年緩緩伸手,彎腰擁在她背後。


    女孩卻如同得到鼓勵一般,一下子撲向他。


    許嘉時站立不穩,兩人齊齊倒在柔軟的床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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