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過去,在夏莓額頭落了個極盡克製的吻,哄著她堅持問:“我這樣你會不舒服嗎?”


    夏莓不知道為什麽似乎男人總是會在這方麵糾結堅持。


    就連程清焰也免不了俗。


    她紅著臉沒說話。


    程清焰又去親她,喚道:“莓莓。”


    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也不是,就……你一直弄,我骨頭都要散架了,這輩子都沒這麽累過。”


    “因為聽到你聲音就有點控製不住,我覺得你也……”


    夏莓惱羞成怒:“程清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程清焰是個筆筆直的理科男。


    對有些事都會很堅持地去弄懂原理和反饋,職業帶出來的毛病,以求下一次能修複bug,運行順暢。


    到此刻,程清焰看著眼前小姑娘紅撲撲的臉頰,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害羞。


    程清焰愣了下,隨即輕笑出聲。


    “你跟我怎麽還害羞?”


    夏莓憤憤:“因為我臉皮薄,你不要臉。”


    “昨天是誰說的終於睡到我了。”程清焰心情極好,“你那不是臉皮薄,是表裏不一。”


    “……”


    夏莓掙紮著起來要打他,被程清焰壓著手腕重新按了回去,他以強硬的姿態將她手腕摁在枕頭上,模樣卻很溫柔。


    “不是說累嗎,別亂動了。”


    程清焰將她手放回被子,“點外賣吧,不出去吃了。”


    “嗯。”


    等吃到這餐中飯已經到了晚餐時間。


    吃過飯,夏莓渾身泛懶,又躺了回去。


    程清焰得到了上床的禁令,隻好坐在旁邊書桌旁,打開了電腦,修長的手指劈裏啪啦飛快按著鍵盤。


    夏莓久違地和陳以年、黎枝語一群人打起手遊。


    這麽多年過去,她的遊戲天賦依舊沒有任何長進,連著又輸了一局。


    陳以年退了遊戲在群裏發消息。


    [陳以年:你們換個人帶夏莓,我他媽認識她十幾年壓根沒帶贏過她。]


    [枝言片語:我拒絕,帶莓莓毫無遊戲體驗。]


    [王鵬:這種重任隻能陳哥你來。]


    [夏日草莓:?]


    [枝言片語:讓學神來帶啊。]


    [張翔:沒錯,誰的女朋友誰負責。]


    夏莓:“……”


    她從床上坐起來,對著程清焰坐在書桌前的後背拍了張照,發進群裏。


    但是忘了關聲音,“哢嚓”一聲,程清焰回過頭:“怎麽了?”


    “他們嫌我遊戲打得爛,讓你來帶我。”


    程清焰勾唇:“什麽遊戲?”


    夏莓報了個遊戲名,是近幾年才出的,程清焰沒玩過,但最近風頭很盛,倒也聽說過。


    “我下載。”


    “不用,你不是忙麽,他們開玩笑的。”


    “不忙。”


    程清焰拿起床邊的手機,很快下載好遊戲,跳過前邊一係列的新手指南,被陳以年一塊兒拉進隊裏。


    夏莓在讀書時就知道,程清焰在打遊戲方麵天賦異稟。


    仔細想想,似乎他都沒有什麽不擅長的東西。


    學習好、打遊戲好,體育也好。


    自他加入遊戲後,即便有夏莓這樣的拖後腿選手攪渾水,依舊連著打贏了三把。


    王鵬激動地在群裏發來條語音:“程哥,我都不知道你也玩兒這遊戲,還是條大腿,那以後我打遊戲都喊你啊!”


    他還以為程清焰玩這遊戲已經很久。


    程清焰懶得解釋什麽,夏莓回複說:“人家忙著呢。”


    又玩了兩局,夏莓便感受不到絲毫遊戲的樂趣了,大腿過於強大,導致她都沒了絲毫存在感。


    於是兩人一道下線,退出了遊戲。


    程清焰將手機放一邊,重新開始剛才在忙的內容。


    夏莓從床上爬過去,從後麵勾住他脖子靠過去,貼在他背上:“你公司怎麽大年初一也這麽多活?”


    “不是公司的。”程清焰笑了下,“學校裏的,實驗論文。”


    “……”


    夏莓眨了下眼,“學校不也學期結束了嗎。”


    “嗯,隻是年關期末和公司都撞一起了,忙不過來,我申請了延交。”


    程清焰靠著那枚金牌,如今已進入了提前批的班級上課,其中都是各種厲害人物,也因此對於學分以及考試考核的要求比較靈活。


    “那你多累啊。”夏莓有些舍不得他這樣。


    程清焰側眸看她,表情有些散漫:“那你還不讓我到床上去?”


    “……”


    夏莓回想起昨晚和今天的那些,覺得自己的擔憂完全沒必要,程清焰可一點不累,相反,他精力還有點過於旺盛。


    她翻了個白眼,“你快寫吧。”


    夏莓就坐在他旁邊看他寫論文,沒一會兒就開始打哈欠。


    她從前讀書時最討厭的就是寫論文。


    她腦袋靠在程清焰肩頭,從書架裏隨便抽出一本書,是從前的高中教科書。


    高中三年的書,高一時她從不聽課,課本一片空白,高二上學期她雖開始聽課,但不愛寫筆記,上麵零星有些程清焰寫下的重點,再之後,課本上就密密麻麻的都是她自己寫下的筆記。


    而她現在抽出的,就是高二上學期的生物書。


    正好翻到生物基因那一單元,上麵有程清焰劃下的重點和寫下的筆記,字跡流暢好看。


    上這一單元時,正好是她剛發現自己喜歡上程清焰的時候。


    當時她橫衝直撞、毫無章法地去試探程清焰的內心。


    在程清焰教她做關於顯性隱性基因概率題時,她還故意說過“我們倆都是雙眼皮,以後的孩子就也是雙眼皮,我覺得小孩子雙眼皮比較好看”這樣的話。


    想到那時候的事,夏莓忍不住笑起來。


    程清焰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看向她:“笑什麽?”


    “哥。”


    夏莓將課本攤開給他看,“我當時跟你說什麽我們的孩子是雙眼皮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病。”


    程清焰愣了下,很快就明白她說的是什麽事。


    他抿了下唇:“沒有。”


    “真的?”


    夏莓狐疑,“我現在回想都覺得自己那時候好傻,要是有別的男的跟我說這種話,我肯定覺得他是變態,以後碰見他都得繞路走的那種。”


    “我沒有覺得奇怪,我隻是有點吃驚。”


    “吃驚什麽?”


    程清焰笑了下,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看著她說,“吃驚——公主殿下竟然這麽平易近人。”


    夏莓“切”了聲,又疑惑著問:“搞不懂你怎麽總是叫我公主。”


    低沉的笑聲悶悶地從他胸腔蕩開,他揉了下夏莓的頭發,說:“因為你好像永遠都不會被塵世影響,幹淨、堅定、理想主義。”


    夏莓從來沒從自己身上挖掘出他所說的這三個詞,王雨霏還常批判她被資本主義荼毒。


    但仔細一想,似乎也沒錯。


    隻是換種說法,便是執拗、固執。


    但在程清焰眼裏,這些都有了一個更好聽的詞來形容。


    夏莓是從小在朋友堆裏長大的,即便家庭缺失,但並不缺愛和關懷,所以她也永遠無法想象,對於程清焰來說,擁有這些特質是多麽能夠吸引到他。


    在他生長的環境中,被流言蜚語和謾罵謊言填充。


    夏莓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劈開昏暗幽深的深淵,照亮他,擁抱他,保護他。


    “阿焰。”夏莓忽然這麽叫他,停頓片刻後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


    他喉結滑動,聲音很緩:“為什麽?”


    “你跟我認識的人都不一樣,以前我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一樣,隻是莫名其妙的被吸引,思來想去也不過是你很優秀,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優秀的,注定是要不平凡的。”


    夏莓說,“我仰視你、仰慕你,崇拜你,自然也就喜歡上了你,更何況你還對我很好。”


    多年過去,如今這一帶從原來的別墅區變成了舊富人區。


    周遭都很安靜,歲月靜好般。


    星空也比北京要明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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