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乖乖吃了藥,夏莓還生怕他自己不重視,故意道:“你要是不好好吃藥換藥被我知道,我就離家出走。”


    程清焰揚眉:“這麽嚴重啊。”


    “就這麽嚴重。”


    他笑:“剛才不是還讓我陪你過每一個生日麽。”


    夏莓哼一聲,沒回答,轉而趴下去近距離地去看他的傷口,越看越心疼,她皺起眉:“會不會留疤啊?”


    “應該不會很明顯。”


    “你怎麽知道。”


    他無所謂地說:“我從小到大打了多少架,身上好像也留下沒什麽疤。”


    “……”


    夏莓在他手臂上擰了把:“你可是個學神,以後不許了。”


    她撈起茶幾上的紗布:“這個你會包嗎?”


    “嗯。”


    像是想到什麽,夏莓忽然笑了聲:“也是,我第一次碰見你就見識到了。”


    程清焰也笑了聲。


    這麽多年過去,他包紮的手法依舊沒生疏,速度極快,包得也挺好。


    “程清焰,你以前對我還挺壞。”夏莓忽然說。


    “嗯?”


    “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我讓你幫我在手指上纏個紗布,你打結的時候特別用力!弄得我都疼了!”


    他也想起來了,低笑:“有這麽疼?”


    “對啊,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用力嗎。”


    “我看你那時候罵我的時候還挺起勁兒。”


    夏莓“嘖”了聲,隨著這個話題回想起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她不由感慨道:“其實你那時候對我就挺凶的。”


    程清焰挑眉:“比如?”


    比如你不接受我和解的零食。


    但論及前因後果,是夏莓發脾氣用果盤砸到了他眉骨。


    她從記憶深處翻找一開始程清焰對她不好的證據,最終發現都是自己先耍了公主病,反倒是程清焰脾氣一直都很好。


    夏莓撇了撇嘴,說不出話了。


    程清焰心知肚明,調侃著輕笑:“公主,怎麽還賊喊抓賊啊。”


    “……”


    那兩張五月天演唱會的門票在八月,由初夏轉到盛夏。


    程清焰那傷口並不很深,他本身體質原因恢複得也很快,兩個月過去基本已經好全了,就連疤都很淡。


    而他這段時間又非常忙,到最近才終於空了點。


    夏莓原本以為他就是在忙公司和學校的事,沒有多問,直到跟著師父又去了一趟boston dynamics,聽那兒的負責人提及才知道他最近真正在做什麽。


    程清焰新做的一個項目申請了專利,談到了非常不錯的價格和節目讚助,知名度一下子就打開,僅僅是最近幾個月他手上的分紅就翻了好幾番。


    boston dynamics負責人知道夏莓是程清焰女朋友,提及這事時更是對程清焰讚不絕口,說:“程總要是願意,我們公司不管出多少年薪給多少股份都是舍得的。”


    夏莓笑起來,想起就在去年前,程清焰還遇到過找不到工作的困境。


    她從一開始就確信,像程清焰這樣的人到了哪裏都是能發光的。


    隻是她依舊低估了他,或者說,低估了自己的想象力。


    她笑道:“我估計他應該很難被挖動,現在公司董事是他從前的學長,也對他有知遇之恩。”


    負責人點頭:“我知道,他確實很重感情,不然換個人有這樣的能力和經濟,早就把手裏的股份賣了自己闖去了。”


    夏莓笑了笑。


    負責人又說:“不過他拉投資新建了公司,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紮根下來,就是兩頭顧,太辛苦了。”


    夏莓愣了下:“新公司?”


    “你沒聽他說?”負責人也有點詫異,“注冊資本很高,花了很多心思,聽說也已經準備招人了。”


    這些天夏莓也很忙。


    兩人回家後獨處的時間基本都不會談工作。


    而且程清焰還是個沒徹底落實下來前不會跟人說的性格,是個隻說結果不說過程的人。


    跟負責人聊完,夏莓回到車上便給程清焰打了個電話。


    他反應依舊很平靜,好像這樣的成績根本不值一提。


    他輕笑了聲,問:“你聽誰說的?”


    夏莓如實說了,又問:“那你現在那個公司裏打算怎麽辦?”


    “那邊也繼續,目前這個狀態我離不了,不過兩家公司未來發展方向不同,也不會產生利益衝突。”


    夏莓將額頭貼在方向盤上,旁邊空調口冷氣嘶嘶吹,她抿了下唇,隻擔心一點:“這樣你好累啊,還有學校的事,三頭跑。”


    “學校平時事兒不多,伍哥那個公司等到完全穩定下來後我會把我手上的股份轉贈給他,之後就好了。”


    “那也要等個兩三年後了吧。”


    程清焰那頭傳來開窗的聲音,他笑著問:“怕我累啊。”


    “嗯。”她聲音悶悶的:“不想你天天加班。”


    “你自己不也經常加班麽。”


    “我的加班跟你的加班不一樣,你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連頭發都沒了。”


    他笑起來:“別瞎說。”


    “本來就是。”夏莓嘟囔,又威脅道,“程清焰,你要是變成禿頭我可接受不了。”


    “我頭發多著呢,你不是總是摸麽。”


    夏莓哼了聲,半晌,說:“我就是不想你那麽累,從小到大就沒怎麽見你休息過,總是在忙。”


    他停頓了兩秒,而後壓低聲音,帶著戲謔和玩味的意味:“那你晚上主動點兒我就不累了。”


    “……”


    他說的這話讓人害臊,偏偏聲線卻是清冽的,乍一聽都不覺得他開了黃腔。


    夏莓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樣。


    眉眼舒展放鬆,帶著淡淡的笑意,迎著盛夏的陽光,仿佛身上都落下光點,語氣輕慢而玩味。


    幹淨清澈,卻又在逗弄她。


    夏莓不自覺紅了臉,低斥一句:“滾蛋。”


    討了句罵,他便很開心地笑起來,笑完了,他又低聲喚了句:“莓莓。”


    夏莓將車內空調加大一檔,一邊將車駛出停車場,沒好氣:“幹嘛。”


    “17歲跟你告白的時候,我就跟自己保證了,既然忍不住走近你的腳步,那我就跟自己打一個賭。”


    夏莓握著方向盤的指尖稍頓。


    “我賭自己真的能夠成為你說的那個‘最優秀’的人,賭自己真的能夠成為那個讓你最幸福最無憂無慮的人。”


    他的嗓音幹淨而沉緩,迎著涼絲絲的空調冷氣侵襲而來。


    “要擁有公主嘛,總歸是要付出的。”


    夏莓心髒震動,喉間滾動。


    緊接著便聽到他又笑了聲,像是終於放鬆下來,“好在現在終於看到曙光了。”


    程清焰行動力向來迅速,很快就把新公司的審批事項全部辦理下來。


    因為是新公司,想要從其他同行業優秀企業中挖人幾乎是不可能的,程清焰直接從學校裏招人,很多同學都了解他信任他,願意加入。


    到8月下旬,演唱會如約而至。


    夏莓下班後走出公司,程清焰已經在底下等著了。


    她笑著跑過去,坐上車:“等很久了?”


    “剛到。”程清焰等她係上安全帶,“這次要去挑衣服嗎。”


    “什麽衣服?”夏莓沒懂。


    程清焰輕嗤一聲,沒回話。


    “?”


    過了會兒,夏莓終於反應過來——之前和程清焰一塊兒去上海看演唱會時她還特地去買了件衣服,美名其曰要“色|誘”阿信。


    “……”


    夏莓忍不住笑起來:“這都過了多久了,你怎麽還記得。”


    他揚眉,隨口道:“記性好。”


    夏莓覺得他這樣格外可愛,笑著“哦”了聲。


    片刻後,她又忍不住說話:“哥。”


    “嗯?”


    “所以,你那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


    正好紅燈,程清焰停下車,側頭看了她一會兒,像是在認真回憶那時候的事,過了會兒,他沉聲:“嗯。”


    承認了。


    夏莓愣了下,推算時間:“那次是國慶節,10月4號吧,那會兒我們認識才一個多月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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