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緊不慢地吃完第二塊排骨,給予我很大的肯定。“當然不是,我的確喜歡。”


    我頓時得意。


    看,林嶼森就很懂吃!沒有糖的菜能吃嗎?炒青菜也要放一點點糖起鮮的。雖然我以前不做飯,但是我本能地就知道要放,這叫血脈傳糖!


    薑銳默默地把目光投向林嶼森做的兩道菜:“你這個,不會也加了四五勺糖吧?”


    “怎麽會。”林嶼森矢口否認,“我是嚴格按照菜譜加佐料。”


    薑銳的筷子就要伸過去。


    林嶼森把後半句補充完:“不過我搜菜譜的時候,是搜‘甜的菜有哪些’。”


    薑銳痛苦地放下筷子,誇張地用手掌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哀嚎說:“我總算知道林哥你為什麽要帶外賣來了,你帶的不是外賣,是最後的良心!”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我舉起杯子:“好啦好啦,如果下次再請你們吃飯一定注意少加糖。我們來碰一個?祝我喬遷快樂。”


    薑銳舉起杯來:“也祝我白蹭喬遷快樂。”


    大家笑著舉杯,四隻杯子在餐桌上方發出清脆的響聲。


    有林嶼森帶來的菜救小鳳和薑銳的命,大家都吃得很盡興。


    小鳳學校有門禁,吃完飯就早早回去了。薑銳則打算住這,還揚言以後每個周末都要來住,我當然很歡迎啦。林嶼森嘛,時間一到肯定要打發走的,不過作為主人肯定要送一下客,然後他再送我回來~


    於是隔著一條馬路的相鄰小區,我送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


    回家一進門,看見薑銳坐在客廳一副在等我的樣子,我頓時有點心虛。


    薑銳果然問:“怎麽這麽久?”


    “那個……躲避攝像頭。”


    “哦。”


    就“哦”?居然不接著問我為什麽躲避攝像頭?


    “你怎麽了啊?”我稀奇地湊到他麵前。


    薑銳神色古怪:“姐,你們下樓的時候忘記把垃圾帶下去了,我就下去扔。”


    “哦。”這也要指責嗎?“辛苦了?”


    “然後在樓下,看到了莊哥。”


    第20章


    曾經有好多個深夜,我躺在黑暗中的床上,難以克製地去分析猜測一個人的全部行為。


    那時候甚至會把白天相處的每個細節分門別類,這句話這個動作好像喜歡我,那句話那個動作又在疏遠我。


    他好像喜歡我,又好像不喜歡我。我捉摸不定,輾轉難眠,最終覺得喜歡我的那一麵鐵證如山,我信心滿滿地跑去表白。


    事實證明我猜錯了。


    所以我現在絕不會再去猜測聯想,何況這一切已經與我無關。


    我開始想明天早上去林嶼森家吃什麽。對的,因為我明天中午有約,林嶼森隻能邀請我和薑銳去他家吃早餐。


    想了一會,我發了個信息給林嶼森。


    “麻團,油條,甜豆漿,肉鬆鹹菜油條飯團。”


    想想還有點意猶未盡,打算再發一條:“包括但不限於,剩下你自己發揮。”


    還沒發過去,他的消息回過來了——“包括但不限於?”


    我瞬間笑出來,刪除了重發:“沒錯,這是我和弟弟兩個人的,你自己要的自己點。”


    “我吃餛飩,飯團分我一半,你一個人吃不掉。”


    這也要特別說明嗎?哪次不是這樣啊。我大氣地回複:“好吧,讓你一半!晚安。”


    “晚安^_^”


    他的晚安居然還帶了表情符?


    我一個問號過去,他好像知道我要問什麽,“打晚安自己跳出來的。”


    “以前怎麽不帶?”


    “以前沒吃聶小姐做的菜,比較穩重。”


    ……好有說服力哦。我精心編輯了一個複雜的無語表情發給他,心滿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薑銳就拍門喊餓,把睡眠不足的我拖到了林嶼森家裏。如此一來搞得我戰鬥力都下降了,飯團隻咬了一口,全被林嶼森吃了。


    吃完飯我又爬去林嶼森家客房睡了一覺,等再起來,終於精神抖擻了。洗了個臉出去,發現林嶼森和薑銳正在陽台聊天。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聽到薑銳正在賣力吹我。


    “我姐懶是懶,但是真的聰明,當年她考上a大,就臨時抱佛腳努力了幾個月,模擬考試一次比一次考得好,把我們都驚到了。”


    “她也不懶,隻是效率高顯得懶散。她可太機靈聰明了,做事又大氣。”林嶼森手執茶杯,微靠在欄杆上,笑意盎然地說。


    我有嗎?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懷疑。


    薑銳的表情好像也在懷疑,但是他作為我弟弟顯然不能拆台,“沒錯沒錯,還是林哥你慧眼識珠!”


    正要繼續偷聽下去,我的短信鈴響了,兩個人一起回頭,薑銳叫道:“你鬼鬼祟祟偷聽!”


    哎呀太遺憾了,林嶼森誇我就算了,我家男朋友最會哄人了,但是笨蛋弟弟誇我的機會可不多。


    我拿起手機,發現是思靚的短信。“你出發了嗎?”


    “馬上。”


    回完消息,我指揮走回屋內的林嶼森,“走了,送我去吃飯,薑銳你自己回學校吃。”


    薑銳得意地說:“林哥請我大餐,餐廳都選好了,我要吃澳龍。”


    “……”我轉向林嶼森,“他權重沒那麽高,真的,完全不值澳龍的錢。”


    林嶼森放下茶杯,拿起車鑰匙,“在我的評估體係裏十分重要,曦光你不要幹擾我的判斷。”


    薑銳朝我擠眉弄眼,得意洋洋。


    好吧,某些人願意當冤大頭就去當吧,不識好人心!


    林嶼森開車送我到吃飯的地方後,就載著薑銳快樂地純男士午餐去了。我提前到了十分鍾,以為是第一個呢,沒想到其他人到的更早,一走進餐廳,便看見容容和思靚老大坐在窗邊,容容好像說了什麽,大家都笑作了一團。


    思靚先看見我,站起來朝我招手,我過去在老大邊上坐下。


    思靚說:“買單的終於來了,我菜都點了,可沒客氣,你看看還要加點什麽不。”


    “不用客氣啊,本來就說請你們吃飯的。”我看了下菜單,她其實沒點幾個菜,於是喊過服務員又加了幾道。


    思靚說:“今天就小鳳沒來了。”


    我把菜單還給服務員,“她早上說了,臨時學校有事。”


    老大有些傷感:“畢業後再想聚聚總是湊不齊,阿芬在廈門就不說了,我們離得近的幾個也難湊齊。上次思靚生日宴小鳳在,容容又晚到了,後來ktv也不方便說話。”


    思靚說:“我們聚容易,主要是曦光,你下次什麽時候來,看看能不能湊齊。”


    我想了下說:“月底倒還是要過來,但是是工作上的事情,估計出不來。”


    “那以後再看看唄。”思靚帶過這個話題,笑著對我說,“你來晚了,錯過了八卦,我們剛剛都要笑死了。”


    “什麽八卦?”


    “容容男朋友的唄,他好倒黴。”


    我心下一沉,“他怎麽了?”


    容容神采飛揚,顯而易見的好心情,“現在想想好笑,當時挺氣人的。就前幾天,他在外麵有工作,我們約了七點半在餐廳見麵,結果他九點多才來,打電話一直都沒人接。我很生氣,都想和他分手了,結果問了才知道他那天又是被咖啡潑在身上又是交通事故的,還被交警帶走了,細節懶得再說一遍了,真的好烏龍。”


    這哪裏是什麽烏龍,分明是有問題。


    思靚問:“後來他賠罪了沒有?”


    “他都這麽慘了,我哪裏好意思怪他,不過他後來給我補了好幾個禮物。”容容從包中拿出一台嶄新的小巧相機,“我今天帶了一個來,好久沒拍照了吧,我們一起拍些照?”


    思靚老大登時來了興致,擺姿勢互拍起來,還招呼服務員過來拍合影。拍完容容看了一下照片,點評說:“曦光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樣子,合照好像在走神。”


    我勉強提起興致:“有嗎?好久沒拍照了。”


    老大湊過去,“看看我。”


    容容遞給她:“回頭全部導出來發你們郵箱,曦光你的郵箱我是不是沒有?”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有的吧,還是大學那個,沒換。”


    “那應該有,我也沒換。”她微笑著說。


    服務員陸續送菜上來,大家邊吃邊聊著,容容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便放在一邊,並不接起。


    思靚一瞥,笑道:“親愛的,這備注也太老土了吧。”


    老大說:“幹嘛不接?”


    容容:“電話一打就秒接,我哪能這麽好哄,你們是不是沒談過戀愛,這種小把戲都不懂嗎?”


    十幾分鍾後,手機又響了一遍,容容依舊沒接。又過了幾分鍾,容容回了個電話過去。


    “在和我大學同學吃飯呢,曦光今天來上海……哎呀,剛剛去洗手間手機掉桌子上了,沒接到……說了呀,不能說嗎?就是啊,她早晚會知道的……我們在拍照呢……你有事不來接我了啊?那我自己打車……沒生氣……好,就這樣。”


    思靚聽著直搖頭:“你談個戀愛想得也太多了,故意不接電話,之前貴一點的禮物也不收,你這叫什麽,放長線釣大魚?”


    她開玩笑的口氣。


    容容神情一僵,隨即帶上了甜蜜的笑容,“女生當然要矜持,這才有意思。”


    她臉上的甜蜜太自然了,我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我眼睛花了。那個“已閱讀”,是郵箱係統出錯了嗎?


    她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封信,為什麽什麽反應都沒有?是被盛行傑糊弄過去了,還是說,真的不在乎?


    我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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