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童子笑笑,看了看眼前的無骨魚,清爽脆口,尤其是體內沒有一點魚刺,肉肥爽口,越吃越想吃。銀勺一剜,大快朵頤地開心吃了起來,一口接一口,最脆的部分盡數挖了個空。城主和天狼見他吃的喜氣,也是不禁開懷笑了起來,這小子誇人很有一套,以自己的喜悅同化長輩,絲毫沒有文人的做作,有的隻是武將清廉的單純質樸。


    清揚沉默,綠童子故意選勺子,把這場飯局當寶,既恭維了念光明二人,又盡顯將士單純天真性格,策略心智驚人,舉手投足間將他人都哄開心了,舉動自然,簡單,非等閑之輩!


    飲食輪到清揚,清揚看著溫熱的刺魚,拿起手中的銀筷,因輩分原因,金筷子隻供天狼念光明二人,刺魚這種魚,種類很特殊,一般有魚刺的魚,隻要你會挑,精於挑刺,就能吃到魚肉,但刺魚不一樣,無論你怎麽挑,永遠都屬於沒有運氣的那一類,隻有魚刺入喉。清揚自然破開魚肚子,魚本身就酥脆,汁液流出,清揚用銀筷朝右一頂,再朝左一推,挑出一根魚刺,夾出一小塊魚肉,沾了沾備好的醋,即使一小塊魚肉中刺魚的魚刺也是極多,還硬,沾醋不足以軟化魚刺,魚刺扔很有可能卡在喉嚨中。


    眾人有些擔憂的看著就要把魚肉往嘴裏送的清揚,刺魚卡在喉嚨事小,關鍵是尷尬,影響其他人情緒,宴會難以圓場。可是,清揚看似絲毫不擔心,吃下一口,細細品味,絲毫沒有不適的樣子。眾人皆驚,若清揚吃到了魚刺應該表現的很難受才對,若是沒有吃到,肯定是用真元催化了魚刺,四大高手眼皮下,清揚可是沒有用過一點真元,無疑應該卡在喉嚨才對,可是,清揚神情自若,還一副神仙般愉悅的樣子,吃了一口還不止,依然重複剛才的動作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這......”連天狼這個地元城第一散修也無法解釋了,此人絲毫沒有用過真元,那肉中的魚刺怎會憑空消失?城主也是一臉無解,不止二人,其餘二人隱靈和綠童子也是驚訝萬分。


    現在的清揚,對“氣”的理解已然登峰造極,達到了一種讓大陸之人無法企及的地步,就在剛才魚肉入嘴時,清揚用“氣”消無聲息地融化了魚刺,這氣並非獸火之氣,是清揚對“氣”的締造更高一層樓後領悟出來的一種憑空的氣,自身的氣。


    這種憑空誕生的“氣”目前隻是清揚領悟到的一種皮毛,威力不大,殺傷力很小,不過效果顯著,一,它憑空誕生,具有先天絕對優勢,某種意義上遠超獸火,二,它看不見摸不著,無法被感知到,即使在城主和天狼眼皮下使用,也絲毫不會被察覺。目前,這種“氣”無法用於戰鬥,但清揚相信經過一番苦修和研究,這火會取代獸火,甚至能讓進階的獸火突破為帝炎,帝炎,那可是無法被熄滅的絕對火焰!仙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眾人雖都想問,但礙於臉麵不好意思詢問清揚是到底怎麽解決了肉中魚刺的。


    清揚想了想,給這種自己剛探發的“氣”取名無始之源!相信總有一天,他能用在清揚的戰鬥上。隱靈則是猜中了念光明和天狼著急的心思,坦然問道:“清揚兄弟,剛才刺魚肉中的魚刺你到底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解決的。”


    清揚笑笑,回道:“我有認識的洗禮者前輩,他給我說過,沒有比洗禮者更了解氣的,因為成就地元或天元時他們就排空了所有的氣,剛好,我修真以來對獸火的研究情有獨鍾,加上這位大哥的提點,對氣的理解進展不少。”


    “原來如此。”隱靈問了城主想要問的問題,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城主和天狼則是犯難了,不知道清揚說的是真話還是瞎編亂造的,什麽獸火這麽厲害,在兩大洗禮者麵前絲毫沒有被察覺?這激發了兩人查黃老三之死的決心,還有,這小子說的大哥難道就是那被念光明抓走的鬥笠人。


    綠童子愉悅說道:“今日的宴會有意思,我很欣喜,多謝二位前輩和兩位兄台侍坐,如果還有更好的節目或遊戲就更好了。”見這綠童子喜上心頭,城主笑道:“你小子摯懇情感,確實深深感化了我和你天狼前輩,你這魅力,真是獨一無二,我一生見過眾多人物,唯有你,魅力最大,這樣,我還有一欄目,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綠童子眼睛精光閃爍,熱血沸騰,躍躍欲試的樣子,道:“怎敢不喜歡,長輩之心意,豈能拒絕。”


    “好小子,嘴巴摸了蜂蜜一樣,真的把我哄開心了,顯靈,你也別幹站著了,把那把弓拿過來,給你綠童子小弟漲漲眼力。”顯靈側頭,沉重器甲走下將台台階,呼吸極重,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一把弓緩緩走來,有力的手臂也隻是吊著這把生鏽的弓,可見其不凡和沉重之處。清揚訝異,洗禮者都抬著吃了的弓,到底是何等神聖寶物?


    顯靈彎腰吃力地將手中生鏽,被鏽斑填滿麵目全非的三米長弓放在念光明右側,隨即調整著吃力的呼吸。天狼皺眉,距念光明最近的他一眼便認出了此弓!綠童子也是神情驚訝,洗禮者都抬著吃力的弓,就不知其名!


    城主沉悶半晌,見吊足了在場人的胃口,緩緩介紹道:“此弓,名為死寂之鐵!”


    “死寂之鐵!”清揚內心泛起大浪,竟然是有名的死寂之鐵!連綠童子都有些欣喜,甚至欣喜到無法掩飾神情,滿臉通紅,可想激動到了什麽程度。清揚發現顯靈拿弓時走的步伐很奇特,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步伐。


    “此弓重達四千多斤,能舉起來的皆是世間罕見的豪傑!”念光明自豪的說道。清揚也是興趣濃厚,清揚也很喜歡弓,隻奈何沒有一把好弓,或許對無的感悟和無之空間的增強有奇效,這死寂之鐵雖然鐵跡斑斑早已無人驅使,但僅憑重量也足以吸引任何人,試想,有哪個自認為豪傑之人沒有一舉這弓的熱誠。


    顯靈重回將台,但視線卻不在正前方了,想必也是對舉弓這一事件產生了些興趣,雖然顯靈也不認為這兩人舉弓能堅持多久,但看看好漢魄力也是好事。


    天狼詢問念光明道:“這弓既然如此誘人,又為何被你置之不顧?還有,聽說你這弓還會預言?能當麵給我們施展一下,還有隻有弓沒有箭,他的箭又在哪裏?”念光明有些幽怨地看向天狼,前兩個問題天狼不知道念光明還相信,第三個問題難道天狼也不知道?這問題雖涉及玄學但這天狼可是開口成玄的鼻祖,怎麽一到自己有點深意賣關子時,這家夥就稀裏糊塗得裝糊塗。


    “這死寂之鐵雖誘人,但我平生不用弓,顯靈隱靈也不喜歡弓,所以成了一鏽鐵,至於預言自然是可以給你們看看,但這弓的預言向來過於誇張,很不準,這把弓的箭,自然在認可者出現時才會隨心而動。”


    天狼翻了翻白眼:“顯靈和隱靈這脾氣會不爭這死寂之鐵?是怕他二人爭得頭破血流,所以你才會扔在一邊吧。”


    念光明則是緩緩起身,道:“綠童子小將和清揚,你二人摸一下這弓,我給你們開開弓的預言。”綠童子毫不猶豫,一把抓在弓身上,弓和鐵鏽的冰冷瞬間讓他全身發涼,但綠童子似乎尤意未盡。清揚猶豫了一下,也是抓在死寂之鐵的身上,透骨的冰涼和不適感,清揚則是瞬間放開,這把弓,似乎很多年沒有人碰了,深埋於塵土和歲月令人難以窒息的死寂。


    緩緩,沾有綠童子和清揚二人氣息的黑色被紅鏽侵蝕的死寂之鐵微微抖動,一串虛浮的句子緩緩浮現,在場之人驚愕,綠童子和清揚更為驚訝,但清揚何許人也,根本毫無半點多餘表情波動。


    “五馬今朝成十馬,兩人昨日壓千人。”這是死寂之鐵的預言,城主有些訝異,每每看到這吹破天的預言,城主就無奈,這兩小鬼都是築基,這預言就算是洗禮者也做不到吧。綠童子則是率真大笑:“沒想到這把神弓對我二人評價如此之高,恭喜城主榮獲神弓。”


    緊接著,第二個預言也寥寥一句呈現:“天上摘星班,群真時往還。”這個預言更加誇張,不過不是對清揚所言,而是對綠童子一人所言。城主皺眉不語,天狼則是有些想笑,這句話無疑說綠童子是天上摘星的戲班子,群體行動,看來這鐵鏽弓預言確實不怎麽準。


    清揚則是心驚,第一句預言確實挺準,自己修煉以來向來都是壓著他人,看來這綠童子也是和自己一樣的能手。第二句清揚則是懷疑,這家夥修為一般,將他吹成了天上的神仙,此時宰相突然和清揚說了一句話,清揚眉頭緊鎖,似乎想起了什麽事。


    “見笑了,你倆誰先來?”城主苦笑一聲。這死寂之鐵的預言太雷人,恐怕讓眾人受不了。


    隱靈思索了下道:“身為哥哥輩,本該我先來示範舉弓,但這弓多年前我就和哥哥玩膩了,今日不怎麽想舉,你倆隨意。”


    “那就我先來。”綠童子話語利落,眼神犀利看向冰骨神弓,炙熱的手抓向死寂之鐵,眼神火熱,滿是期待,人的一生,除了征戰四方,最有趣的便是奇遇,尤其是遇見自己喜愛的寶物,而這弓則是最好的寶貝。


    “嘎吱。”鐵器聲發起,是鐵弓離開地麵和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抬至沒膝高度,綠童子麵容通紅,氣血倒流,這弓,重達四千多斤,重過世間一切武器,突然,綠童子體內詭異一震,似乎解開了一股極為強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咯噔!綠童子不僅高高抬起了死寂之鐵,還在手中不停高拋掂量,神情自若,似乎沒有了壓力。城主默讚,綠童子的毅力和與生俱來的肉體力量很強悍,非尋常將士能比,顯然出生入死之境,讓人敬畏。


    “綠童子小將,就不想射出一箭試試感受?”城主笑著問道。


    綠童子興奮舔了舔嘴,這正好說出了他的心聲,如此神弓,都抬起來了,豈有不射的道理:“自然想,可是城主,這可是你個人宴會,大冬天的,我把房頂轟開不好吧?”


    城主哈哈大笑,右臂大力一揮,一黑色漩渦蟲洞驀然展開,直徑二十米黑洞空間盤旋房梁處,眾人看著頭頂巨作,感歎城主大手筆。


    “這是連通蒼穹的通道,不必擔心損壞屋頂房梁。”城主悠閑地說道,既然這小子毫無壓力,那就看看這小子射出什麽箭,這把死寂之鐵,顯靈拉過,隱靈拉過,但隻要是拉過之人,所發出去的箭都不一樣,箭由心發,所凝聚出來的箭盡然不同,威力更是相差十萬八千裏,蘊意玄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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