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春秋撣拂塵,前人後人夾古人。激烈的說禪,雷厲的說辭,讓所有人收益極大。諦賦轉頭看著離去朝向,語氣詭異地說道:“或許我們不該說禪。”柳如華神色也同樣如此:“一語牽細思,路隨思想浮。”阿光道:“有沒有那麽誇張,我去看看。”說罷,化為金光流向前方,隨即一陣詫異,感歎眼前浮現的浮華圖景。


    清揚施展魅影流光緩緩落在阿光觀賞處,震撼眼前浮華圖景,金黃如墨,蜉蝣舞動,金色遊景分裂如無數浮夢,伴以離世蜉蝣牽思,相輔相成,如金墨輪轉,時散時聚,美輪美奐,安靜如杳杳佳音。剩餘三人也過來,聲音讚揚,觀點一絕。


    柳如華道:“不愧是老仙人,說禪引動思緒,從而開啟了這蜉蝣夢,看樣子,沒個五六天,我們幾人是走不了了。”諦賦微笑:“如進夢幻,道門頻化,方位頻變,金囊滿天,欣欣然,歲歲然,好一出金黃變地!”


    縹緲子樂笑,聲音肥而自喜:“世間真龍多耳目,未必多餘七竅處,不錯,是蜉蝣夢,也稱浮華夢。”


    隻有清揚一臉嚴肅:“出去的條件是什麽?”


    縹緲子略微吃驚:“小子,隻有你次次說中要害,條件是入夢!不過你也無需擔憂,就當遊戲一場。”清揚沉默,如今隻有解圍破局。


    諦賦身為兄長輩率先問道:“怎麽入?入誰的夢?怎麽解夢?”


    縹緲子無奈歎氣,白氣霧起,口吐歲月餘燼:“我活了太久,成仙也很久,仙道無疆,無上,我每每隻得冰山一角,於我而言,現實和夢沒有什麽區別,出去也很簡單,隻要入在場人的夢,告訴我看到的事物,迎合我的思維,自然能出去。”


    清揚暗道:“仙人隨意就能如此逆天?將入口這種現實之物徒變浮夢?”宰相笑笑:“想什麽呢?縹緲子能耐通天沒錯,但是因為有這座花園,這花園是半藏,所以他才顯得這般神秘!”


    又回之前說禪處,路途中倒是有些花草惹起了清揚和宰相的注意。縹緲子道:“入夢,簡單,也很忌諱,需秩序,最好還是按修為高低來。”諦賦點頭表示認同,看向一旁清爽的清揚:“清揚,你修為最低,你先進。”清揚沒有異議,先進總比後進來的了解的信息多。


    四人盤坐閉目,思緒放開,摒棄雜念。浮空高樹的縹緲子手一揮,白袍遮日,拂出不世之風,四人周圍淺藍泛起,似光似水。清揚默念自身入夢口訣:“無真無我無人境,驅大道顯影,淩天道之上,隻為鑄無!”


    腦海泛波,波無色,漣漪般四散,擴散他人腦處,清涼,柔和,緩解人意,能耐天地。“先入柳如華夢境中吧。”清揚入夢,身影浮現陌生處,腳懸空,置身萬裏懸崖,水氣沒身,隻有寒冷,敵意。不可描述的強!這是清揚的第一直覺!


    無之匕首飛出,探尋無疆夢域,有浮華的海洋宮殿,世間所不言傳!完全融入這冰冷的孤獨環境中。有藍洋,無窮的汪洋大海,生物多樣齊全,甚至龍都時有出沒。各種水草,藥材應有盡有,屬富饒之地。這是清揚用無之匕首用製高點窺探後看到的。若是剛才沒有使用無之匕首,恐怕連清揚也被欺騙了,這也是無之空間再次升級後反饋無之匕首的能力,能將所有疆域之景盡數囊括共享,無需在飛行途中收集信息,隻需要待在一個絕對的高度即可,同時它變得更鋒利,硬度更好。


    清揚緩緩睜眼,柳如華也醒了,疑惑地看著清揚,懷疑眼前這個小子或許看到了什麽重要的信息。縹緲子吐出白霧:“小子,看到了什麽?說吧。”


    清揚盤腿抱拳致謝:“前輩,隻是如深墜無窮懸崖和黑暗,隻有寒冷,孤涼。”縹緲子笑笑:“知道了。”宰相冷笑:“這可是大消息,這哪裏是夢,簡直就是直接看了他的一切,財產。”


    清揚問道:“怎麽說?”宰相解釋:“柳如華夢境中的這些圖像,分明是傳承後的財產,在海域被稱為海藏!”


    “海藏?”“海藏,是財產的稱呼,我們稱為歸藏,歸藏你懂嗎?那是隻有最高榮譽的將軍凱旋而歸時才能獲得的無上財產,可以理解為封王封土!柳如華這個簡直大到無邊,說不定能堪比帝藏,日後你要想辦法取得!定有大用!”


    “這般恐怖?”


    “那是,你想,這縹緲子這麽點的半藏都能把他裝飾的這般神秘,若是取得這份歸藏,或能直接成就帝位!”清揚認真思索了下,確實用途很大,誘惑同樣大:“但我又不是帝王,稱帝有什麽用?”


    “那可大不相同,誰讓你明麵稱帝了,再說你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成就帝位,天上帝王星辰就有你一份,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清揚道:“若是如此,確實是我想要的。”


    “快看看下一人的夢境,或許更有大用。”宰相焦急催促,清揚也是饒有興趣,準備入諦賦的夢境看看。諦賦畢竟是帝王仙人,收獲肯定比柳如華的大。


    霧氣白芒,入夢,顯現清揚眼前的是漂浮空中坐龍椅的諦賦,一身金龍袍,帝冠,威嚴,儀容冷寒震全場,膜拜者無不攝膽臣服,那是一種天生自然的傳染力,沒有一絲水分。


    上次夢見諦賦時,雖然也是坐龍椅,清揚更多注意的是他的龍顏和氣魄,夢兆。這一次,他如高高懸空的太陽,雖看上去十分奪目,似有無盡上升之勢,但隻有清揚知道並不是,這夢是離去的征兆,一名帝王突然離去,清揚真的想不出會去往哪裏,遊曆四方?還是消失無蹤?


    入夢巧撿帝王去,錯覺告知惜悲意。清揚有些惋惜,這次入夢,雖直麵君王,獲得了平視體驗的機會,但沒有淘到向海藏這樣的寶藏信息。縹緲子微笑不語,靜待清揚回答,清揚無奈苦笑:“不說也罷。”縹緲子也沒有逼問,畢竟是萬年仙人隨和慣了。


    入夢阿光,和清揚預料的一樣,如融入真光中,連自己身體都看不見,永恒的謎團,燃著清揚問道的切心。縹緲子有些想笑地看著清揚。清揚搖搖頭,依舊表示拒絕回答。縹緲子也不惱,這樣的情況才有意思,有禪意:“好了,清揚,該你閉眼沉睡了。”


    柳如華醒來了,惡狠狠看了眼心覺貪婪的清揚,想也不想入夢。清揚雖陷入了沉睡,但無之空間內他是絕對的神,絕對的王,無之空間能不眠永無休止的運轉,清揚身為空間之主同樣如此。此刻,清揚靜靜地看著柳如華探索信息。隻要清揚想,不會讓柳如華看到任何夢境或自身經曆,但這太假,不說柳如華,縹緲子也會發現,所以清揚過濾掉了重要秘密。


    龍入夢腹欲切嬰,奈何隻傳花零落,此意綿綿非同可,水龍望穿太玄府。柳如華冷哼:“這臭小子竟然還會用太玄意斬斷我的妄念,把我拒於千裏之外無可奈何,這招花零落雖說隻是個意念的架子,但對我們真龍一類確實有不小的功效。”


    柳如華在自己腦海中說話,清揚豈會聽不見,不過清揚確實有些驚訝,驚訝於柳如華的眼力閱曆,對他的審視高度再次提高一層,並沒有因他之前的疏忽失敗否定他。柳如華大膽搜索眼前這個平凡無奇的夢境,如浮白雲處,沒什麽特殊。


    “既然這小子夢境這麽普通,那就搜他的記憶,反正縹緲子這老道又不會進來。”柳如華身上藍光乍現,流轉,讀取清揚腦海記憶。這奪取手法有些生冷,氣息冰寒,不過清揚也無懼,藏好了秘密。柳如華隻看到一些清揚練氣時捕捉鳥類的記憶,柳如華知道清揚藏得深,尋來找去終於得到了一有用信息。


    宮內見過華音的記憶,阿光對戰華音柳如華沒看到的記憶被他搜索了出來。柳如華冷哼:“總算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後大袖一甩,四海為王齊出,分四方鎮壓清揚大腦,狂笑一聲後出去了。清揚看了看漂浮大腦平齊的四把顏色不同的劍,沒有急於粉碎。而是等柳如華編假話告知縹緲子後緩緩清醒。


    柳如華擔憂重新審視了一遍清揚,見清揚目光如常,沒有發現端倪後才微微放鬆,最後又用神識確定四把劍在原位置後放心入其他人的夢。清揚不屑地將腦海中的四海為王盡數粉碎,不著痕跡留下氣息,入夢的柳如華並沒有發覺,同樣,柳如華在諦賦腦海中也悄悄布置了四海為王神劍。諦賦也是不動神色的看了眼未察覺的清揚,想看看柳如華到底玩的哪一出?


    清揚也同樣如此,柳如華修為在四人中排第三,實力最弱,不隻是清揚,諦賦也想不通,被揍得吃盡苦頭的柳如華為何入夢時這麽果敢,大膽!不過清揚也不懼,看看他的後幕到底是什麽樣?


    阿光也同樣被植入了四海為王,看他笑哈哈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沒有察覺。對於諦賦,柳如華也沒能看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和清揚看到的一樣,心裏暗罵了句亡國之君。對於這個一進去就是真光的小子,柳如華同樣厭煩。諦賦入夢,清揚隻是讓他看了下自己進宮見華音的圖像。待諦賦入柳如華夢境時,清揚動用從夜海洋那裏得到的夢道,將他證道天劫被虛空道收拾的狼狽樣盡數放了個遍。


    諦賦臉色一陣紅一陣紫,不知在想什麽,同樣,證道天劫的事諦賦也隱瞞了縹緲子。阿光的夢境還是一如既往。


    阿光入夢,相繼看了清揚,柳如華,諦賦,全程也是沉默。清揚內心有股說不出的失落,同樣柳如華,諦賦也是如此,清揚清晰知道,仙絕後的阿光,似乎沒有看不到的夢境和記憶,如果有,定然是無之空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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