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被雪靈鼠注入靈力,隻見符紙上光芒一閃,隱隱有符力流動,可見是被激活了。


    金光一閃,青禾便提醒道,“十息時間,拽上來。”


    任何符紙的效用都是有時間限製的,白茯苓明白,十秒過後符紙的作用就會失效,所以她必須得在十秒之內把魚拽上來。


    而她的雪靈鼠此刻正抬起自己的小爪爪,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白茯苓肩上被激活的符紙,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激活符篆。


    隻是它神色疲憊,看著有些萎靡。


    白茯苓知道它這是受傷之後又靈氣耗損的緣故,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它受傷的尾巴,讓它到一旁休息去了。


    白茯苓抓緊時間收線,用出吃奶的勁往上拖拽。


    她現在有重力符的加持,水裏的魚拽不動她,但她想要把水裏的魚拽上來也不容易。


    畢竟重力符,隻能給她身上增加重量,並不能給她增加力氣。


    就在此時,一條巨大的魚尾突然從水中冒了出來。


    淡金色的魚尾足足有雙人床那麽大,魚尾的邊緣還長著鋒利的尖刺,每根尖刺都足足有半米長,尖刺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這要是不幸被魚尾掃一下,不得皮開肉綻呀。


    她這是捅了魚窩,得罪了小崽子,把老子給引來了嗎?


    雪靈鼠看到水裏的大尾巴,直覺告訴它很危險。它無比擔心自己的主人會遇到危險,吱吱吱的叫了起來,被青禾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突然,白茯苓手中的獸骨不受控製的開始反向轉動,她剛剛纏上去的魚線就這麽生生給放回去了,而她根本無力阻止。


    好不容易才纏了一米多,這下白幹了呀!


    好生氣呀!


    可麵對那麽大的魚尾,她就連生氣都生的心虛。


    生怕人家一尾巴掃過來,掃她個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不是他老子,是困生術。”青禾給她解惑。


    還好不是它老子,但是這也不好對付呀。


    這麽一條大尾巴,她可怎麽對付呀!


    白茯苓直到此時才算明白,青禾最開始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了,這金竹魚確實不是她一個小廢物能對付的。


    她那會沒想那麽多,隻覺得一條魚而已。


    沒想到,上一秒還一條三斤左右的魚,下一秒就變成了重達兩噸的妖獸。


    現實世界的固有思維誤我呀!


    這修真界裏的東西,果然都不簡單。她不能再用現代人的思維來看待修真界的一草一木了,不然分分鍾打破你認知。


    也怪她自己不聽勸。


    白茯苓簡直哭死,“那現在怎麽辦?”


    青禾淡淡的說,“我教你一個血引術。”


    血引術?白茯苓一聽這名,心就突突直跳。


    怎麽感覺又要痛失半碗血呀!


    最後一咬牙,“快教。”


    反正她已經被這裏的魚盯上了,左右沒退路,還不如搏一搏。


    說不定,搏一搏,還能單車變摩托。


    “別光想好事,接下來麻煩多著呢。”青禾無情地打斷了白茯苓的幻想。


    白茯苓不以為意的撇嘴,想想怎麽了,又不犯罪。


    “咬破右手中指。”


    白茯苓咬了幾下沒咬破,剛想問青禾割破行不行,就聽青禾催促道,“快。”


    白茯苓想要說的話又生生咽下了,狠了狠心,才咬破了自己右手的中指。


    可疼死她了,鑽心的疼。一想到古代有人咬破手指寫血書,她就替人家覺得手疼。


    “回神,血點眉心。”


    白茯苓收回開小差的思緒,按吩咐照做。


    “念咒。”青禾剛說完,白茯苓就感覺到一段咒語在她的腦海裏響了起來,白茯苓一句一句跟著對方念。


    咒語念完,白茯苓就感覺到身上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動、聚集。


    青禾說了聲“引咒”,白茯苓的腦海裏就立刻出現了一套手訣。


    白茯苓手中掐訣,口中重複著剛才的那段咒語。念完咒語,她隻覺得氣血上頭,有什麽東西想要衝破她的頭顱,讓她覺得疼痛難忍。


    尖銳的疼痛像一團火一樣,在白茯苓的腦子裏四處遊走,最後停留在她的眉宇間,那團火異常亢奮地衝擊她的眉心,疼的白茯苓臉色煞白。


    “引血。”青禾又傳給白茯苓一套手訣。


    白茯苓死死的咬著唇瓣,讓自己意識清醒,然後照著青禾教她的手訣掐了一遍。


    隨後,白茯苓隻覺得眉心一痛,兩滴精血便從她的眉心鑽了出來,停留在白茯苓的頭頂上方。


    水潭裏的魚卻像是受到驚嚇似的,不受控製的尖叫,震得白茯苓耳膜生疼,體內翻湧的血氣一時沒壓住,噴了口血出來。


    雪靈鼠見主人吐血,又著急又害怕,吱吱吱的又叫了起來,剛要跑過來看看怎麽回事,就聽青禾說,“待著別動,她沒事。”


    白茯苓瞪了青禾一眼,不滿道“我都吐血了,這叫沒事。”


    青禾對白茯苓的控訴置若罔聞,一臉平靜的說道,“繼續。”


    苦逼打工人白茯苓,隻能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小情緒,繼續埋頭苦幹。


    白茯苓快速掐訣,嘴裏咒語念個不停。


    頭頂上方的其中一滴精血發出耀眼的紅光,瞬間便化作淡淡的血霧,蔓延至整個水潭上空。


    金竹魚感受到一絲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嚇得它瘋狂擺動魚尾,掀起一道巨大的水波,白茯苓坐在岸邊,被澆了個透心涼。


    “別慌,繼續引咒。”說完還教了她一段新的咒語。


    白茯苓暗罵了兩句,快速的平複心情之後,繼續掐訣,念咒。


    血咒剛起,水裏的魚便互相撕咬起來,隻見那水潭中巨大的魚尾被咬掉一塊,它疼的發出一聲慘叫。


    即便它的尾部有尖刺,有倒鉤,撕咬它就可能被洞穿,可還是擋不住有很多魚撲上來撕咬它。


    白茯苓臉色嚇得慘白,不會是剛才的血咒才引得他們互相殘殺的吧。


    巨大的魚尾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快速的幹癟下去。


    尾巴的快速幹癟,讓它的靈力潰散的厲害,這潰散的靈力便成了難得的美味佳肴,於是其他的魚更加瘋狂的朝它撕咬而來。


    “別心軟,加快速度,你要是等那群魚把它分食幹淨了,他們靈力暴漲,更難對付。”


    白茯苓沒見過這麽殘忍的畫麵,一時間難以接受,尤其這一切還都是她造成的。


    但青禾說的對,她此刻的心軟隻會讓事情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她必須平複心情。


    白茯苓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好心情後,繼續操縱著血咒。


    隻見一團泛著金光的精血從金竹魚的身體裏鑽了出來。


    白茯苓頭頂上的精血瞬間飛過去,和那團精血纏繞在了一起,兩秒後兩滴精血融為一滴,最後飛進了白茯苓的眉心裏。


    “召喚它。”


    “啊?怎麽召喚。”這又不是她的靈寵,說召喚就召喚呀。


    青禾卻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她,繼續吩咐道,“然後拽他上來。”


    喂!你還沒說怎麽召喚呢!


    青禾不搭理她,


    白茯苓隻好死馬當活馬醫,隨口叫金竹魚小金,然後嚐試著叫它上來,沒想到嚐試了幾次之後,那條魚竟然真的朝她這遊了過來,隻不過它身後尾隨著一大堆正在啃咬它的魚。


    白茯苓見狀,一邊召喚它,一邊拿起身旁的獸骨,飛速的盤起來。


    眼看著就要拽上岸了,那幾條魚還死死的咬著金竹魚的尾巴不鬆嘴。


    “一息,拽它上來。”青禾下了最後通牒。


    大哥,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我一個人怎麽拽的過這麽多條魚。


    白茯苓心中腹誹個不停,手上卻不敢不使勁。


    感受著身上的符紙在燃燒,白茯苓慌了,使出她平生最大的力氣來猛的一拽,一條兩米長的大魚就被她拽了上來,隻不過在被拽上來的一瞬間就變回了小臂般大小。


    白茯苓隻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麽累過,可還沒喘口氣,她胳膊上就挨了一下,然後整條胳膊就動不了了。


    白茯苓這才發現,同時被拽上來的還有幾條大嘴魚,大嘴魚嘴巴一張,一口尖銳的白牙露了出來。


    白茯苓突然覺得這牙她很熟,這不是就是剛才差點吃了小白的那種魚嗎


    突然又是幾道冰錐朝她射來,幾條大嘴魚也紛紛跳了上來。


    白茯苓嚇得亂竄,躲過了冰錐,腿上卻挨了一嘴,她的腿被生生撕咬下一塊肉來,血肉翻飛,疼的她不要命地揮動著手裏的獸骨。


    雪靈鼠跑過來幫忙,結果忙沒幫上,還被魚追著咬尾巴,疼的它慘叫連連,最後隻能跟那條金竹魚一起,躲在白茯苓身後。


    白茯苓手裏的獸骨揮的虎虎生風,但那些魚五感敏銳,知道白茯苓現在就是個小廢物,不僅沒修為,還沒靈力,所以根本不怕她。


    “用白玉劍。”青禾給出建議。


    白茯苓已經累的不想動了,聽了這話簡直想死。


    “沒有別的辦法嗎?”白茯苓隻覺得自己現在說話都沒勁。


    她想走捷徑呀!她不想累死累活呀!


    “你不是想要煉化它嗎?現在就是機會。”


    大哥,我現在累死了,你居然又給我安排這麽艱苦的任務!


    察覺到白茯苓身上頹廢的氣息,那些魚的情緒更加高漲了,紛紛朝白茯苓吐冰錐。


    飛鏢都射到臉上了,再想躺平就真得躺板板了。


    白玉劍一經召喚,便出現在了白茯苓的手裏。


    白茯苓飛快的揮動著手中的白玉劍,攔截了大部分冰錐,挨了一小部分冰錐。


    隻要身上挨了冰錐,行動就得慢半拍,如此下去,她遲早被這群魚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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