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魚吐了一堆獸丹,又空吐了幾下,然後可憐兮兮的看向青禾。


    那小模樣仿佛在說,我真的沒有獸丹了,真的吐不出來了。


    誰知青禾非但不上當,還無情地戳穿了它,“別裝可憐,吐出來。”


    白茯苓覺得青禾這多少有點欺負人,人家金竹魚吐了這麽一大堆獸丹,怎麽說也夠了吧,難不成還非要人家把老婆本吐出來。


    同時白茯苓很好奇,一個妖獸身上到底能長多少顆獸丹呀?而且這麽多獸丹,堆起來都趕上它本體了,它這麽小的身體是怎麽長出那麽多獸丹的。


    根據原主的記憶,白茯苓了解到,修仙界裏的每個妖獸都隻有一顆獸丹才是,可眼前這條魚卻有那麽多獸丹,明顯不是一般魚。


    於是白茯苓悄悄問雪靈鼠,妖獸最多能長幾顆獸丹,然後雪靈鼠在她手心畫了個一。


    白茯苓看地上一大堆獸丹,心說的肯定不是一個,那就是一百個?


    誰知她剛說出這個猜想,小家夥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然後又在她手心畫了個圈,外加一通比劃。


    所以,小家夥說的是一個,這倒是和原主的記憶相吻合。


    可既然每個妖獸都隻有一個獸丹,那這家夥為什麽有那麽多?


    白茯苓忽然想到青禾那天嘲諷她的話,然後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就憑這金竹魚有這麽多獸丹,就肯定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果然是聽人勸,才能吃飽飯。她這就屬於典型的不聽勸,然後吃虧長教訓了。


    金竹魚縮了縮身子,往後退了半米,在地上滑出一片濕痕來。


    很顯然,它不想把青禾說的那顆獸丹吐出來。


    青禾不說話,就隻是盯著它看。


    金竹魚被青禾看的心虛,就蛄蛹到白茯苓腳邊擺動魚尾,配合他委屈的小眼神,這求助的意思很明顯了。


    白茯苓也多少有點看不下去了,就出來打圓場道,“你不是說讓我回來處理事情嗎?怎麽逮著這條魚可勁薅獸丹呢?再說了,它都吐了這麽多了,要不你看看那個能用,湊合湊合用?”


    白茯苓不知道青禾要獸丹做什麽,隻當他有用。


    金竹魚聽了白茯苓的話,附和地點著它的小腦袋,把地麵磕的邦邦響。


    青禾不屑地瞥了一眼這群沒見識的,罵道,“一窩子蠢貨。”


    “喂!你怎麽隨便罵人呢!”白茯苓不服氣的指著青禾道。


    雪靈鼠抖了抖它的大耳朵,發生了什麽?它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被罵。


    金竹魚卻是羞愧的往白茯苓身後又躲了躲。


    青禾淡漠的眼神在金竹魚的魚尾一掃而過,冷聲道,“又蠢又笨,到現在還沒長夠教訓是不是?趕緊把獸丹吐出來。”


    金竹魚又縮了縮身子,就差沒把魚腦袋和魚尾巴給埋土裏了。


    這說話方式,妥妥的pua啊!


    而且還是pua一條魚,不道德。


    白茯苓朝青禾丟去一個鄙夷的眼神,而後又開口安慰金竹魚道,“你別聽他的,他pua你呢!”


    金竹魚聽不懂白茯苓說的pua是什麽,但是卻聽懂了主人叫它別聽那個人的話,小眼睛立刻有了亮光,而且它能感覺到主人在安慰它,這才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白茯苓。


    白茯苓丟給它一個你很棒的眼神。


    金竹魚立刻又恢複了信心,歡快地甩動著它的魚尾巴,看向白茯苓的眼神裏是滿滿的信任。


    青禾冷哼一聲,“你叫它把獸丹吐出來。”


    大哥,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太無恥了!白茯苓直翻白眼。


    叫她去要獸丹,這跟叫她去搶劫有什麽兩樣。


    這事白茯苓幹不出來,就問青禾,“你幹嘛非要它的那顆獸丹,你要那顆獸丹做什麽”


    青禾氣極,“你說我一個器靈,要它獸丹做什麽?”


    啊?器靈?她聽到了什麽?


    白茯苓眼睛瞪得老大,就這麽盯著青禾看著,“你說你是器靈?”


    青禾冷哼一聲,臉色難看至極,他現在不想說話,而且很不耐煩。


    這丫頭最好快快揭過此事,不然他也不介意再教訓她一回。


    可白茯苓也是個沒眼力勁的,不僅沒注意到青禾難看的臉色,還繼續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道,“那你是什麽器靈?”


    青禾的臉瞬間又黑了好幾個度,當場就要發作。


    白茯苓還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作死的邊緣,還試探地問道,“難道你是白玉劍的器靈?”


    “再廢話,禁言。”青禾直接伸出二指威脅。


    白茯苓嚇得趕緊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她一點也不想再吃禁言的苦了。


    青禾見她還算聽話,這才收回了手,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叫它把獸丹吐出來。”


    “為什麽叫我去要?”這麽無恥的事,為什麽讓她來做。


    “因為你讓它別聽我的。”


    呃……


    她有說過嗎?好像有。


    但是,鍋也不是這麽甩的吧。


    白茯苓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這小心眼的家夥,可不敢再當著他的麵隨口亂說了,指不定哪句話就又被他當把柄給拿捏了。


    “因為它現在是你的靈寵。”青禾又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這信息量太大,白茯苓差點被原地送走,消化了好一會才回神。


    “我什麽時候契約它的,我怎麽不知道。再說我不是廢了嗎?怎麽還能契約妖獸?更何況,契約妖獸不是需要靠自身的靈力做引導嗎?”


    “平等契約不需要。”青禾又丟出一句。


    這接二連三的重磅炸彈,直接把白茯苓的認知顛覆了。


    原主的記憶不是這樣的呀!她以前看過的修仙小說也不是這麽說的呀!


    “平等契約不是隻有一個名額嗎?我已經有雪靈鼠了呀。怎麽還能和別的妖獸締結平等契約。”白茯苓問。


    她怕自己記錯,剛才又翻了翻原主的記憶。


    每個修士都隻能有一個平等契約獸,主仆契約倒是可以有多個,這是修仙界的基本常識。怎麽到青禾這就什麽都變了。


    “血引術不需要名額,這是我的獨門秘術,有什麽疑問以後再問,先解決獸丹的事。”青禾催促道。


    白茯苓看了眼金竹魚,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


    金竹魚見白茯苓看它,立刻討好的地甩了甩它的尾巴。


    白茯苓撓撓頭,這下成她的契約獸了,她更開不了口了。


    白茯苓知道青禾做事素來有他的道理,並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非逼著人家吐獸丹的人,便問道,“為什麽非要它吐出獸丹來,把獸丹吐出來做什麽?獸丹吐出來後,對它有什麽傷害和好處。”


    青禾不耐地道,“因為它太蠢。怎麽被惦記上的都不知道,活該被其他魚算計。若下次再被算計,可就不是掉幾塊肉這麽簡單了。”


    白茯苓好像有點搞明白了。這條金竹魚的獸丹不一般,所以才總被其他的魚惦記。


    而上次,別的魚都沒咬鉤,就它來咬鉤,八成就是被算計的。


    那群大頭魚讓她和金竹魚自相殘殺,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白茯苓心裏其實還有很多疑問,但是她沒敢現在就問。


    因為獸丹的事,青禾催了她好幾次,對她挺不耐煩的。


    她這會要是敢問,肯定要被他陰陽怪氣的挖苦一番。


    算了,先解決獸丹的事。


    白茯苓蹲下身,摸了摸金竹魚,剛打算說點好話哄哄它,好讓它自願把獸丹吐出來的。


    誰知,她還沒開口,雪靈鼠就突然跑過來搗亂,它擋住白茯苓的手,左推右擋的,明顯是不想讓白茯苓碰金竹魚。


    白茯苓以為小家夥擔心她呢,就安慰道,“沒事,它現在是我的契約獸,不會傷害我的。”


    可小家夥依舊不依不饒,吱吱地叫著,各種阻撓,直到金竹魚朝它的方向推了一顆獸丹。


    小家夥盯著獸丹,眼睛都直了,咕咚咕咚的咽著口水,但它又沒有直接吞下,而是看了看白茯苓。


    白茯苓以為小家夥是詢問她能不能吃的,誰知她竟然在小家夥眼神中看到了糾結。


    小家夥竟然在她和獸丹麵前有所糾結,什麽情況?


    白茯苓突然間有點想明白了,所以先前小家夥也根本不是在擔心她,而是在爭寵。


    白茯苓突然間有種家裏老大不讓爸媽要二胎的感覺。


    雖然小家夥吃醋吃的莫名其妙,但金竹魚還是用一顆獸丹輕鬆解決了。


    因為小家夥糾結了幾秒後,果斷的選擇了獸丹,然後去一旁消化了。


    白茯苓有那麽一丟丟的心碎。果然主人什麽的,在美食麵前不值一提。


    白茯苓伸手在魚背上摸了摸,金竹魚立刻上下擺動著它的魚尾巴,表現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這倒是讓白茯苓始料不及,但隨即,白茯苓就在魚尾上看到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傷疤,有新的有舊的。可見以前也沒少被人撕咬尾巴。


    可是它的尾巴不是很厲害嗎?白茯苓還記得它使用困生術的時候,尾巴能長到兩米多大,而且上麵那麽多尖刺倒鉤,怎麽還能被咬成這慘樣,那些魚都是不怕死的嗎?


    白茯苓壓下滿肚子的疑問,對金竹魚說道,“我知道你有一顆很特別的獸丹,但是這顆獸丹它會吸引別的妖獸來吃你。而你現在還很弱小,並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你能不能先把那顆獸丹吐出來,我幫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白茯苓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騙孩子壓歲錢的家長。


    金竹魚擺動魚尾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它茫然地抬頭看著白茯苓,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解。


    似乎是不明白主人為什麽也要它把獸丹吐出來。


    白茯苓心虛地摸了摸它,沒注意看,不小心就地到了它魚尾上的傷口


    傷口處的鱗片脫了好幾塊,甚至能輕易地看到露出魚骨來了。


    這得多疼呀!


    白茯苓忽然想自己胳膊上的傷,也是被咬下一塊肉來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她有些心疼,想要繼續摸下去的手頓時停在了空中。


    感受到主人對自己的心疼,金竹魚把自己的魚尾往白茯苓手裏送了送,好像在說,你摸吧,我不疼。


    白茯苓不敢真的摸,可小家夥見她不動,又把尾巴往她手裏送了送,還給了她一個隨便摸的眼神。


    白茯苓不忍心拒絕,便隻好輕輕的描摹著那些傷口。


    這樣的親密接觸,讓金竹魚對白茯苓的信任度增加了不少,於是金竹魚就在白茯苓的撫摸下,吐出了那顆獸丹。


    金竹魚的這顆獸丹果然不一般,不像它的其他獸丹都是綠色的,這顆獸丹竟然是七彩的。


    白茯苓這下終於知道,為啥別的妖獸都惦記它的獸丹了,就連她一個小廢物都覺得這獸丹很吸引她。


    雪靈鼠就更不用說了,在七彩獸丹吐出來的瞬間,就開始一邊吞口水,一邊控製不住的尖叫了。


    小家夥激動的亂跳,眼睛裏迸射出從未有過的亮光,最後甚至不受控製地向獸丹撲去。


    “喂!”白茯苓嚇的尖叫,伸手就要阻止。金竹魚很寶貝這顆獸丹,可不能讓小家夥給吞了。


    “一邊去。這不是你能承受的東西。”青禾也同時出聲嗬斥。


    小家夥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隨即也清醒了過來。


    但是這顆獸丹太吸引它了,於是又忍不住朝獸丹看去。


    “還看?”青禾語氣冰冷,帶著幾分少有的慍怒。


    小家夥果然慫了,把腦袋轉過一邊,捂著眼睛可不敢再看了。


    可它依舊覺得那顆獸丹好好吃呀,它好想吃。嗚嗚嗚……


    青禾對白茯苓說道,“你嚐試著把這顆獸丹煉化到你的丹田裏。”


    “啊?你說什麽?”白茯苓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把那顆獸丹煉化進你的丹田裏。”青禾不帶任何感情的又重複了一遍。


    “這怎麽能行。我不幹。”白茯苓當場就拒絕了。


    把契約獸的獸丹拿過來自己煉化,那她成什麽了。


    青禾沒好氣道,“我讓你煉化進你的丹田,是讓你幫它的獸丹藏起來,又沒讓你吸收它。”


    這觸及到白茯苓的知識盲區了,她沒有發言權,但依舊覺得不妥。


    “你隻有三天時間。”


    怎麽每次都是這樣,一上來就發布任務,然後就規定時間。難道你是遊戲裏的npc嗎?


    白茯苓不滿地腹誹了幾句,然後才問道,“把它的獸丹煉化進我的丹田裏,對他有影響嗎?”


    “有,影響不大。這是它祖輩的獸丹,在它體內,它能直接吸收。若獸丹到了你的丹田裏,就需要你來當媒介,它才能吸收。等會我教你一個方法,以後你和它多接觸接觸,就能供應它吸收。”


    青禾說的很詳細,白茯苓也聽明白了。


    這樣聽起來影響確實不算大,在她能接受的範圍。


    “我還有個問題。”白茯苓舉手發問,“那這顆獸丹要是在我的丹田裏,對我有沒有什麽影響。”


    她可不想代替金竹魚做行走的美食,時刻招人惦記。


    青禾說,“有好處,能滋養你的丹田。如果你的靈根修複了或是長出新的來,被獸丹滋養過的丹田就能慢慢修複。如果有機遇,你甚至可以借助這顆獸丹的力量,開啟身上的其他氣旋……”


    白茯苓一聽她隻說好處,就覺得這事沒那麽靠譜,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等等,你先別畫大餅。還是先跟我說說,我要是把獸丹煉化進丹田裏,會有什麽後遺症吧。”


    青禾稍稍一頓,而後看向白茯苓點頭道,“不錯,有長進。”


    青禾難得地誇了她一句,但極其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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