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先嚐嚐這酒什麽味。”白鳳之拎著酒壇子,就要往嘴邊送,結果半道上被人給攔住了。


    “別衝動。”


    “我覺得不是這麽喝的吧,不然這石桌上幹嘛還放隻碗呢?而且這酒也不是你弄出來的!”


    李玉白和柳元白倆人齊齊出聲,一人抓著白鳳之的一條胳膊,硬是讓她的嘴和酒壇子產生了分離。


    柳元白說完最後一句話,還特意看了眼白茯苓。


    雖然這濃烈的酒香,讓他也饞嘴,但他到底能忍住。


    而且這酒是白茯苓弄出來的,他總覺得這酒合該白茯苓喝才對。


    可能也是下意識的感覺吧。


    李玉白和他想法一樣。


    白茯苓表示很無辜,你們倆看我幹嘛呀!這酒又不是我的,它是憑空出現的。至於能不能喝,我也不知道呀!


    “鬆手!我倒碗裏讓白道友先喝還不成嘛!”白鳳之煩躁的晃了一下,將他們倆的手從胳膊上甩開。


    白茯苓一陣無語,怎麽就讓我先喝了,我酒量可不好,而且我不想當第一個喝酒的人呀!這跟小白鼠有什麽兩樣。


    但其他人貌似默認第一碗酒該他喝。


    白鳳之倒了一碗酒,推到白茯苓跟前,“白道友你先喝。”


    被幾雙眼睛盯著,白茯苓隻覺得頭皮發麻。


    可她要是不喝,李玉白他們也不敢喝呀!


    白茯苓又嚐試著呼叫青禾,沒反應。


    想了想,還是把碗端起來了。


    青禾可是說保她不死的,總不能喝一碗酒就喪命吧。


    要真這樣,青禾還不得第一時間過來阻止。


    這麽一想,白茯苓突然有底氣了。


    “我酒量不好。就喝一口吧。”白茯苓訕笑著,伸出一根手指來,比劃了比劃,然後低頭喝了一口。


    醇香綿密,比姥姥釀的米酒好喝多了。


    本來說隻喝一口的,沒想到最後卻沒管住嘴,一口接一口,直接喝了一大碗。


    然後白茯苓就人事不省了。


    然後石桌上的酒壇和碗便消失不見了。


    白鳳之看著自己突然變空的手,氣的攥緊了拳頭。


    這麽香的酒,她很想嚐一口的,沒想到讓柳元白這隻花孔雀給破壞了。


    柳元白聽她拳頭攥的哢哢響,立刻覺得後背涼嗖嗖的,迅速地往後跳了老遠,躲開了這隻母夜叉。


    真是一言不合就揍他,他動作稍稍慢點,他就得變豬頭。


    哎!師兄難當呀!


    白茯苓倒下去的第一時間,李玉白就看過了。


    喝醉酒睡著了。


    不過他的表情依舊凝重,他並不希望白茯苓出事。


    事實上,白茯苓並沒事,她隻是睡著了,並且做了一場夢。


    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夢到了以前某一天發生過的事。


    夢裏,老師說她的畫可以拿去畫展,於是她欣喜若狂的回家,並特意找人裝裱了一番。


    她拿著裝裱過得畫回家,還未將畫放好,她哥就回來了。


    她哥戴著銀色的tim眼鏡,穿著一身灰白相間的休閑裝,頭戴黑白鴨舌帽,肩上挎著一個純黑色的斜挎包。


    “哥。”白茯苓當時已經半個月沒見到她哥了,她特別興奮,將畫隨手放在桌上,就急衝衝地跑了過來。


    她哥隻是嗯了一聲,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一看就是又熬大夜了。


    白茯苓心疼不已,殷勤的幫他掛帽子,放斜挎包,就差沒來個按摩套餐了。


    “你什麽事這麽開心?殷勤的不像話!”她哥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水,一邊斜著眼睨她。


    伺候人還有錯了?白心疼他了!


    白茯苓腮幫子氣的鼓鼓的,揮舞著小拳頭抗議,“你胡說,人家明明是心疼你!”


    “行!那我給你一個心疼我的機會。”她哥放下水杯,玻璃水杯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響動。


    她哥拉過一旁的椅子,隨意的坐了下來,長腿一抬,穿著拖鞋的腳就擱在了桌子上。


    他的腳擱在桌子上就算了,他還嫌地方不夠寬敞,竟然任由他的腳在桌子上橫掃,將她的畫都給扒拉到了一旁。


    眼看著畫就要掉地上了,嚇得白茯苓趕緊接住了畫。


    這可是她剛花了兩百多塊錢弄得畫框,心疼死了。


    看的白茯苓火冒三丈,恨不得拿刀剁了他的兩隻腳。


    可當事人掃蕩完桌子就摘下眼鏡,自顧自的閉上了眼,根本不看她氣的扭曲的臉。


    這讓白茯苓有氣都沒地撒。


    然後下一秒,白茯苓就聽到她哥說,“來,給哥彈個曲,要那種舒緩的,解乏的,緩解心情的,有助於睡眠的。”


    一副風流公子到妓倌點頭牌的架勢,顯然白茯苓就是那個頭牌妓子。


    糟蹋了我的畫不說,還提這麽多要求,你咋不上天呢!白茯苓噔噔噔的過去,伸手就要拽他,可是手剛碰到他的胳膊,她哥就睜開眼了。


    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疲態盡顯,一看就是困極了。


    她哥揉了揉太陽穴,眼睛有些失焦的看著她,“拽我幹嘛,趕緊彈呀!”


    白茯苓登時就心軟了,也忘了找她哥算賬這回事了。


    她剛抱著古琴走出來,她哥就又開始提要求了,他閉著眼道,“彈半個小時,一分鍾都不許少。”


    白茯苓剛才的心疼頓時煙消雲散,她氣呼呼的朝他疲憊的俊臉亮了亮拳頭。


    她哥就那樣癱坐在椅子上不動,好似對她剛才的動作無知無覺一樣。


    於是白茯苓又心疼了,她擺好琴,試了一下音色後,就連著彈了兩曲。


    她選的曲子不算長,也不算短,但兩首曲子彈下來也快有十分鍾了。


    白茯苓本來覺得就她哥這尿性,兩首就該睡著了,誰知她剛想停下,他哥用手敲了敲屁股底下的椅子麵,不滿道,“九分十三秒,還差二十分鍾四十四秒,繼續!”


    哪怕快要睡著了,聲音都透著沙啞的顆粒感,可依舊在刁難她。


    白茯苓當時隻覺得這哥哥就是來克她的。


    第二天,她才想起來跟她哥說畫的事。她好不容易畫出一幅老師都認可的畫,都能帶去老師的畫展了,她別提多高興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哥哥分享這份喜悅,可哥哥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她的畫,就指著自己的眼角不屑地說道,“就這,還是讓你們老師去眼科看看吧!”


    說完,就叼著三明治,跨上斜挎包,帶上帽子,換鞋開門。


    “嫉妒,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我畫的比你扔在垃圾桶裏的畫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少看不起人。”白茯苓氣的追過去大叫,她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可見被氣的不輕。


    這什麽狗屁哥哥,虧她昨天還給他彈了半個小時的琴,全彈狗肚子裏去了,沒良心!


    但回答她的卻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關門聲響起,白茯苓一個哆嗦,猛然被驚醒,睜開眼才發現他們幾個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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