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女兒的身體化作一攤黃沙,她跟血蓮之間那千絲萬縷的聯係便斷了。


    密室內的血蓮晃動了幾下,它像是將自己剝皮一樣,從根須開始脫落。


    但它的根須紮根在血池,想要脫身並不容易。於是它不停的扭動身體,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來。


    雪靈鼠和金竹魚兩個饞嘴的家夥,被勾的直流口水,眼睛也泛起了綠光。


    酒仙見狀,眼睛一亮,立刻招招手,偷偷摸摸的帶上倆小家夥進了密室。


    血池底下有個大陣,血蓮就是大陣的陣眼,要是有人敢偷血蓮,就會觸發禁製。


    而房間的禁製和主人相關,隨著城主女兒的生機消散,屋內的禁製也盡數崩塌。


    白茯苓剛把刻骨刀和那組銀針收起來,地麵上就開始出現裂縫,房頂也裂開一條縫,有塵土緩緩掉落。


    白茯苓知道這是因為禁製突然失效,房子無力對抗斬神訣的餘威,才會這樣。


    “房子要塌了!”白茯苓道。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地動山搖。房子的地基也碎了,牆壁上出現了多道裂縫,房子搖搖欲墜,看上去隨時都會倒塌。


    幻境中的守衛頓時清醒過來,看著搖搖欲墜的房屋,他們緊張的額頭冒汗,連忙上前詢問。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發生什麽了?”難道是小姐是又拿霹靂彈折磨人,反而把屋子給炸了。


    雖然炸房子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也沒有像這次這樣嚴重呀!


    房子都要塌了。


    而且他們剛才怎麽了,怎麽暈乎乎的,對方才發生的事有些想不起來呢?


    到底是小姐自己玩脫了,還是有人刺殺,雖然都很嚴重,但兩種卻是不同性質。


    要是小姐自己玩脫了,他們最多挨點罰。可要是小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人刺殺,他們可是萬死難贖。


    城主在血蓮上做了手腳,隻要有人動血蓮,他就會率先感應到。


    可突然,他隻覺得自己跟血蓮之間的關係斷了。


    可血蓮明明還有兩刻鍾才盛開,女兒不應該現在就將其采摘呀。


    城主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可眼看著這裏的天劫快要結束了,再等等他就能將搗亂祭司的人給抓住,難道要現在回去嗎?


    忽然,城主府一陣晃動,城主清晰的感覺到閨女房間的禁製都壞了。


    不好,女兒出事了!


    城主扭頭就要往回趕,卻突然被人攔住了。


    “城主,咱們不抓人了嗎?”一個城衛兵提醒道。


    雖然他目前的身份城衛兵,但其實他是使者座下的人,自然對抓人更在意,尤其是在使者被人迷暈了的前提下,他更要擔起抓捕逃犯的重任。


    城主的眼睛卻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祭司儀式是不是使者自導自演,為的就是調虎離山,把他調離城主府。


    不然一個化身修士怎麽說暈就暈,天底下哪來這麽厲害的迷藥。


    今天是女兒重塑肉身的重要時刻,要不是使者突然求救,他怎麽會出來抓人。


    眼看著人就要抓到了,可偏偏那人要渡雷劫。


    尤其是這雷劫是化神期的雷劫,就連他也不敢靠近,隻能遠遠的躲著。


    而這個時候,家裏還偏偏出事了。


    是他們想要搶奪他的血蓮,所以精心布置這麽一出戲!


    這種互相背刺,事後反水的事,他身為城主自然沒少見。


    不過使者他們要是真敢打血蓮的主意,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真當他沒有後手嗎?


    城主心裏有了懷疑,這會再看使者的人,心裏的懷疑便像是紮根了一樣瘋長,越來越多。


    血蓮很可能被偷,女兒也生死不知,這個時候有人攔他,是何目的。


    若是居心叵測,怕是他前腳剛走,這人後腳就要通風報信。


    思及此,城主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催動了一記火焰訣,攔住他的那個城衛兵瞬間便化作一團火球,燒成了飛灰。


    城主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其他的城衛兵,沒有使者的人,也沒人質疑他的決定,這讓他稍稍有些放心。


    城主看了眼天上的劫雲,想了想還是留下兩個人比較好,而後隨便指著兩個人道,“你們倆,留在這看著這個渡劫的人。其他人跟我回去!”


    城主帶著人剛回到半路,城主府的上空便出現了雷雲。


    有人渡劫?在城主府渡劫?


    是的,就在三分鍾之前,白茯苓還在為內有城主府的守衛追根刨底,外有城主歸來而發愁。


    而這時,青禾隻是將墨槐叫出來,淡淡道,“你也渡個劫吧!召喚雷雲之前記得把密室裏的血池都連接上,把它們當成你身體的一部分,我不希望暮雲城還有血池和神女像,明白嗎?”


    白茯苓聽的目瞪口呆。這是要讓雷劫擴大的節奏呀!作為修士都知道,渡雷劫的時候,帶的東西越貴重,雷劫越大,青禾居然讓墨槐的血池都連接上。


    如果白茯苓站在高空俯瞰整個暮雲城,就會發現城主府所在的位置和神女廟形成了一個大陣,而城主府是個陣眼,如果有人毀了城主府,那麽神女廟也將不複存在。


    而青禾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墨槐雖然已經化作了人形,但因為他從小生長在秘境裏,秘境裏的天道並不完整,所以他並沒有享受過天劫的洗禮。


    說白了,空有五階妖獸的虛殼,卻沒有五階妖獸的真正實力。


    墨槐剛出秘境時,就隱隱感覺到了雷劫。他能感覺到,隻要他召喚雷雲,馬上就能渡劫,可那會他的主人因為冤魂的事暈倒了,所以他的雷劫隻能一拖再拖。


    說實話,墨槐今天原本是不太高興的。因為他清楚知道青禾讓黑豹進階不是為了要對付使者,而是要讓黑豹渡雷劫。


    明明他這有現成的雷劫,可青禾卻像是看不見一樣,非要舍近求遠。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青禾為了讓黑豹進階,還特意用了馴養靈獸的秘術,給黑豹疏通經脈,傳授黑豹靈獸所用的招數。


    明明都是一個秘境裏出來的,怎麽厚此薄彼呢?


    虧他還答應了青禾,不將青禾的一切透露給主人。


    沒想到,青禾這麽偏心。


    可青禾剛才的這番話又推翻了他所有的猜想,原來青禾不是不讓他渡雷劫,而是對他的雷劫另有安排。


    青禾不僅要讓他渡雷劫,還要用他的雷劫毀了城主府和神女廟。


    隻是這血池和神女廟都是汙穢之物,自己渡雷劫的時候跟這種東西牽扯在一起,勢必會讓雷劫翻倍,他這小身板能不能頂得住呀!


    “我有些害怕。”墨槐的聲音低低的,他低垂著腦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一向高傲的他此刻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憐。


    青禾也不勉強,“你要是怕,我就讓黃蠍來。”


    雖然黃蠍才四階,但是短時間內讓黃蠍進個階,青禾還是能辦到的。


    黃蠍土屬性的,自然也能和血池連接在一起,同樣能達到摧毀血池和神女廟的目的。


    隻不過木屬性的能讓天劫的威力更強,不過能達到目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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