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姒昭與這位明憐姑娘交好,然後這位明憐姑娘認在了林家,對林家而言,是公子姒昭的一種提攜。


    但其他女眷自然會對這突然出現的與公子姒昭有關的林家女郎而嫉恨她,所以,常有女眷來偷偷叨擾明憐。


    女侍從以為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是為了公子姒昭的婚事,明憐也以為,不過她看這女子的模樣和躲閃的神情,心中總覺得古怪。


    而且,竟有一絲熟悉感。


    明憐眸色微動,她柔聲與女子道,“你有難處?”


    “要與我說?”


    “......我們單獨談。”女子謹慎。


    明憐看她似乎真的有難言之隱再加上她總覺得熟悉。


    她微微抿唇,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明憐支開女侍從,讓女子就站在廊下與她說話。


    女子抬頭,定定地看著明憐,“明憐,你何時成林家人了。”


    明憐平靜地眨了眼眼睛,她淡淡說,“明家旁係早與我無關,我是明家本家人,你若是來興師問罪,那請回。”


    來人是明家旁係的一個女子,明憐能記住她,不是因為她與這女子的關係很好,而是她記住每一個明家欺負過、對她身遭陷阱幸災樂禍的麵龐。


    “你現在有了公子姒昭的幫助,就覺得了不起了是吧。”女子恨恨道,“你真是狼心狗肺,我們收留了你,你卻在攀上公子姒昭後這麽對我們。”


    怎麽對他們?


    明憐心中蹙眉。


    她指尖微動,不動聲色,“你們的收留是怎樣的,你們自己清楚。”


    “但總歸,罪不至死吧。”女子聲音痛恨,“你好狠毒,竟然讓公子姒昭阻斷了明家旁係所有與外界的交集,讓我們在大宅院裏自生自滅,若是離開大宅院,就格殺勿論。”


    “當家也被殺死了!你竟如此趕盡殺絕!”


    明憐的瞳孔微縮。


    這些事情,她不知道。


    之前明家旁係來鬧事,要帶走她,公子姒昭救了她,後來明家旁係就沒有消息了,她以為明家旁係是礙於公子姒昭的權勢,不再尋來。


    但是......


    竟然是這樣。


    原來公子姒昭這麽處理了這些人。


    “我們一家子,吃不飽穿不暖,病的病,死的死,你倒好,現在變成了林家女郎,日後飛黃騰達。”女子幽恨看著明憐,“可恨,我不能對你怎樣,否則那公子姒昭拿我不得好死。”


    “莫要胡言亂語。”明憐冷著臉,聲音沁霜。


    女子咬唇,她沒想到明憐是這個態度。


    這番話,她自然有誇大的成分,明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


    有人告訴她,明憐受到了公子姒昭的桎梏,並且幫她暫時離開了明家旁係的府邸來見明憐。


    她以為明憐會幫她,所以才如此說。


    可沒想到,明憐竟不辨解什麽。


    “我與你家早已斷絕關係。”明憐冷聲,“你們對我的態度如何,你們自己清楚,明家旁係當家知道我到了王城後要讓我做什麽,你們也清楚,明家旁係當家的為人如何,你們更是清楚。”


    “是你們咎由自取。”


    明憐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但明家旁係的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不會傻到重新回到明家旁係。


    時辰差不多,公子姒昭的人來催促。


    明憐離開流水席的府邸,回到公子姒昭的屋舍,屏退其他人,她的身體靠著門扉,這才腿腳發軟地抱膝在地上。


    明憐額上浮現薄薄地冷汗,麵頰蒼白,心底感到了後怕。


    原來,明家旁係是被如此處理的。


    這樣下去,明家旁係的所有人都會一個個死去。


    他們無法與外界溝通,隻能自生自滅,但府中的吃食總有一日會用完,生病了也沒有郎中,病氣傳染,更是虛弱......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這一切,都是公子姒昭做的。


    他隱瞞著她,做了這些事。


    明憐閉眼,黯然翻湧。


    她不喜歡明家旁係,對明家旁係是恨的,如果能給她一把刀,讓她毫無顧忌地複仇,那她會對明家旁係的人一個個進行複仇。


    她一點也不心善,她是個倔骨頭。


    明憐真正感到後怕的,不是公子姒昭肆意生殺予奪,而是他對她完全隱瞞,他掌管著一切,屏蔽著她對外界的所有了解,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用極狠的手段清除與她有關的所有東西,最後,隻留下她,在她麵前裝作溫潤。


    若她完全不了解公子姒昭,那麽她這一輩子,都隻會覺得公子姒昭是一個如皎月的完美郎君。


    這樣的占有欲,掌控欲,多麽病態。


    *


    夜晚,公子姒昭回府。


    如往常一樣,沐浴完畢後他在榻上將明憐擁入懷中。


    姒昭的手慢慢撩著明憐的發絲,關心道,“憐兒,今天的流水宴,感覺如何?”


    燭火閃爍,明憐望向他,“我鮮少參加這樣的宴席,隻覺得都不錯。”


    姒昭聽她這麽說,覺得心疼。


    他親吻明憐的耳朵。


    “公子......”明憐摸了摸姒昭的脖子,她半低眼睛,“隻是,我參加宴席的時候想起了明家人。”


    “若是明家旁係對我如林家對我一樣,也許我也可以早早地參加這些宴會。”


    姒昭親她的臉頰,“過去的,都過去了,憐兒,你感覺有什麽虧欠的,都告訴我。”


    他溫柔看著明憐,肌膚白皙,如皎月一樣光潔。


    明憐失神片刻,心情複雜,甜蜜也有,酸澀也有,她伸出胳膊,擁住姒昭窄而結實的腰,“公子待我,真好。”


    隻是,姒昭神色如常,似乎根本不知道明家旁係的事情,也沒有任何打算告訴她。


    他看來,是想瞞她一輩子的。


    讓她一直覺得,明家旁係可能會找過來,可能會鬧事,隻有待在他的府中,才不會給與她有關的人添加麻煩。


    姒昭溫柔地抱著明憐,讓她張開唇瓣,他柔軟地接觸著她。


    漸漸的,簾帳拉下,他的態度變得強勢起來。


    “......”


    過了沒幾天,明憐因為著涼,身體虛弱在榻上休息。


    姒昭特地辭了政務,拿了藥喂給明憐,他將瓷勺遞到明憐柔軟嬌嫩的唇旁,深邃的目光望著她,蹙起劍眉,矜貴的聲音關懷,“怎麽會著涼?”


    “我想著沒事,就讓自己吹了風......公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明憐柔弱說。


    姒昭抿唇,心底翻湧著病態,他想讓明憐幹脆就待在他屋裏,床上,不要出門了。


    姒昭克製了一下,微咬腮,才緩緩溫和:“你身子弱,我會讓下人好好照看的。”


    “隻是......”明憐就著姒昭的手,喝了一口藥。


    “最近的天越來越冷了。”


    “公子,我想去別處。”她輕聲。


    “別處?”姒昭動作頓住,一瞬間,他黏稠,偏執的目光落在明憐的身上。


    明憐心情複雜,她見姒昭若無其事地放下藥碗,用帕子溫柔地擦了擦她的唇角,尊貴的郎君半跪在她身邊,服侍著她。


    “公子,聽說王城外有的院子溫暖,可抵禦風寒。”明憐微微咬了咬唇,臉頰發紅,有些羞赧,“我從未去過避寒或避暑的莊子,想去一趟。”


    姒昭的指尖攥緊帕子,漆色眼瞳深深看著明憐。


    明憐看向姒昭的眼睛,清冷的臉龐露出期待,“我想與公子一同,體驗一下。”


    姒昭鬆開帕子,他溫潤笑了笑。


    “當然可以。”


    “憐兒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片刻後,下人收了空藥碗和髒帕子。


    姒昭看著明憐,因為她想要與自己一同到避寒院子的事情而覺得心軟。


    她待他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姒昭喜愛這樣的依賴。


    他將明憐摟在懷中,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溫柔說:“憐兒,雖然我現在很想親吻你,但是隻能忍著,想著,莫要讓病氣更嚴重了。”


    第57章 怎能懷疑


    ◎你我的孩子◎


    姒昭的手指骨節修長, 如揉撚花瓣般輕輕拍著明憐的肩膀,帶著哄女郎休息的意味。


    他關懷明憐的帶嗔帶寵的親昵話語落到明憐耳中,明憐心底浮現重重漣漪。


    她是與他擁有過肌膚相親的枕邊人, 所以能夠感受到姒昭對她的關懷與喜愛,不是作假。


    她生病了。


    他就在真心地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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