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


    “我知道。”


    所以她才沒說什麽。


    景嫻覺得陳家估摸著此時不太平。


    她猜對了。


    陳保民身材高大, 上過戰場的男人, 身上散發著一股子煞氣。他不說話, 隻是單純的站在地上,就給人一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特別是那雙眸子陰沉的盯著劉彩蘭的時候,劉彩蘭身體抑製不住地發抖。


    陳映紅坐在旁邊,一句話不說,仿佛是個隱形人。


    劉彩蘭心裏很清楚,就算陳保民動手打她,陳映紅也隻會說一句:“別打死了,打死對你沒好處。出出氣就行了。”


    她像犯人似得被陳保民盯著,盯到她幾乎要崩潰。


    終於,她受不了了。


    尖叫著吼道:“夠了!我真是受夠了!”


    劉彩蘭發瘋似得把手裏的東西砸在地上,可惜就是個茶缸子,咣當一聲彈兩下就沒動靜了。


    她紅著眼睛瞪著陳保民,冷笑著說:“你看看你,回到家裏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連個屁都不會放。當初,我來嫁給你時候,你們家說得好好的。說你是營長,在戰場上立過功,以後肯定還會升官。我嫁給你肯定有好日子過。”


    “你以為我沒期盼過嗎?我沒想跟你過好日子嗎?可你為什麽隻是一個副營長?你知不知道我們家裏的人問我的時候,我有多丟人嗎?”


    “你賺的錢都打給家裏,我想吃點肉都摳摳搜搜的。為了能讓你吃點好的,我低三下四去討好趙秀芝,還被你打。”


    “你以為我願意去討好那個蠢貨嗎?我還是不想有一份工作!我這麽做是為了誰?不都是為了你?”


    “結婚那天晚上,你碰都不碰我,躺下就睡覺。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你既然不想跟我結婚,你娶我幹什麽?你想娶誰你就跟誰結婚啊?”


    “陳保民,你他媽活該被人戴綠帽子!”


    “你的兒子也是別人的種!”


    “這輩子你都不配有自己的孩子!”


    啪啪啪——!


    連續三個耳光,直接把劉彩蘭打趴下了。


    她捂著臉,狼狽地趴在炕上,嘴角都是血絲。


    陳映紅站在炕沿邊上,伸手抓起劉彩蘭的頭發,把她死死按在炕上,讓她看著自己才說:“劉彩蘭,你知道我弟弟為啥不碰你嗎?因為他嫌棄你髒。你結婚前兩天為啥肚子疼,還流了那麽多血,你自己當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還是說,你忘了廖啟山?營長比一個月拿二十八塊錢的賺的錢多,所以你們家就強迫嫁給我弟弟了是嗎?”


    劉彩蘭驚恐的瞪大眼睛,渾身抖得不像話,跟見了鬼似得。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麽會知道?我就是恨,恨當時為啥沒查清楚,把你這種水性楊花,不檢點的女人討回來給我弟弟當老婆。我恨自己被你們家裏的人蒙騙,逼著我弟弟娶了你。”


    陳映紅不後悔嗎?


    她悔死了。


    這半年,她沒有一個晚上睡好覺的。


    前幾天她接到弟弟的信,二話不說就收拾行李直接過來了。


    她沒想到,自己剛來就撞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大白天在家裏偷人。當時要不是還有外人在,她肯定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把劉彩蘭往死裏打。


    “姐,別髒了你的手。”陳保民陰沉沉地開口。


    劉彩蘭聽到他的聲音就狠狠打了個冷顫,她看到陳保民毫無溫度的眼神,心底涼透了。


    她現在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陳保民,你不是男人。你知道我跟人家睡了那麽久,竟然一點動作都沒有。你最男人的時候就是那天踹我那一腳。”


    “啪!”


    陳映紅上去又給她一巴掌。


    “劉彩蘭,你雖然跟我弟弟領了證,我弟弟心裏不認為你是她媳婦。別說什麽綠帽子,他碰都不願意碰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小娼婦。”


    陳映紅像母雞似得護著自己的弟弟。


    她早些年嫁過人,生過兩個孩子,都沒活下來。在婆家被婆婆和男人打,什麽累活都是自己幹。吃不上一口熱乎飯,也填不飽肚子。


    是弟弟偷偷去看她,把她家裏的人揍了一頓,把她從婆家領回來的。


    再後來,她就沒嫁過人。


    在家裏伺候父母,給父母養老送終,給弟弟找媳婦。


    這是她唯一能為弟弟做的。


    可她沒想到自己給弟弟找的媳婦,竟然是這麽個東西,說什麽都忍不了。


    “離婚吧。”陳映紅疲憊地說,“保民,我知道大半年委屈你了。以後,你想娶啥樣的老婆,大姐不管你。你啥時候結婚都成。大姐就在這兒給你做飯,等你啥時候結婚了,大姐再回去。”


    劉彩蘭一聽要離婚,頓時爬起來,尖聲說:“不行,我不離婚,打死我也不離婚。”


    陳保民看都沒看她轉身就走。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辦好了離婚手續。


    他掀開櫃,從裏麵拿出劉彩蘭嫁過來時候帶的包袱,裏麵裝著幾件劉彩蘭帶來的舊衣裳。都是夏天的衣服,沒多大包裹,別的啥也沒有了。


    陳保民把包裹塞在劉彩蘭手裏,沉聲說:“你走吧。”


    劉彩蘭回過神來,尖叫道:“我不走,這是我家,我哪裏也不去!我不走!”


    陳保民啥話也不說,拖著劉彩蘭就往外麵走。


    “我


    不走,我不走!這是我的家,我哪裏也不去……”


    劉彩蘭哭著嚎著不肯走,可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哪裏是陳保民的對手。


    陳保民直接把她丟在門口,轉身回去就把大門關上。


    劉彩蘭站在門口哭,用力拍著門喊:“陳保民,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左鄰右舍聽到動靜都出來看,一群小孩子跑過來,站在不遠處看著哭喊著的劉彩蘭,眼底全都是好奇。


    “這是咋回事?”不少人問。


    還有熱心的大媽走過去,瞧瞧陳保民家的門,揚聲說:“陳營長,有啥事不好直接說,兩口子吵架沒必要把人趕出來。彩蘭雖然才過來半年,可這半年人也挺不錯的。安分守己,操持家務。她就是有天大的不對,也不能把人關在外麵,把她直接趕走啊。”


    “就是,彩蘭平時挺好的,看誰都笑模樣。”


    “彩蘭你這臉咋整的?”有人看到劉彩蘭臉上的傷,咋咋呼呼地喊出來,“天啊!陳營長,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還打老婆呢?”


    “把老婆還往外麵趕?這也太不是東西了。”


    外麵的人一句我一句,陳映紅把弟弟拽開,低聲說:“你進去,不要出來。”


    陳保民不肯走,陳映紅把他往裏麵推:“你在這裏,有些話不好說,你先進去。這裏有我,你放心大姐不是當年的大姐了,不會讓人欺負的。”


    陳保民這才走到旁邊,躲在門垛子後麵,不讓人看見。


    陳映紅知道勸不動弟弟也沒再勸,隻要外麵的人看不見他就行。


    她打開門,外麵的人頓時震驚地看著她,有個大嬸站出來說:“你是誰?你怎麽在陳保民他們家裏?”


    話裏話外都在懷疑陳映紅的身份。


    趙秀芝聽到動靜,拉著景嫻過來,景嫻不想去,她還非要說:“你看,劉彩蘭好像被趕出來了。她這個人針線功夫挺好的。我們家的棉衣服不少都是她幫忙做的。”


    景嫻不想說話。


    “我去看看咋回事。”趙秀芝往裏麵擠。


    景嫻說:“那你進去吧。”


    趙秀芝也沒管景嫻,她擠到劉彩蘭身邊,正好陳映紅把門打開,別人震驚地問了一句。她就大聲說:“這是陳營長的大姐,今天剛過來的。大姐可是個實在人,大包小包的扛了好多東西過來。不知情的還以為把家給搬來了呢。”


    劉彩蘭恨不得把趙秀芝的嘴給堵上。


    景嫻嘴角也忍不住帶上笑意。


    趙秀芝這種人,隻要不膈應自己,去膈應別人的時候,那是真痛快。


    第52章


    “原來是陳保民的大姐啊?”


    有的人問劉彩蘭:“彩蘭, 你咋不說這是你大姑子啊?害的我們還以為陳保民找了別人,把你給踹了呢。”


    這話說的可真紮心。


    景嫻都替劉彩蘭難受的慌。


    劉彩蘭也是個狠人,裝作沒聽見似得, 爬起來撲通一下跪在陳映紅麵前,哭的跟個淚人似得:“大姐, 我知道我肚子沒動靜, 讓你們陳家很不滿。可你讓陳保民和我離婚,是打算逼死我嗎?我一個女人家, 離了婚能去哪兒?娘家根本沒有我的活路。外人都以為是我不能生才被離婚的, 我……”


    劉彩蘭哭的那叫一個慘, 可是沒幾滴眼淚,眼底更是閃過一抹陰狠。


    她自己不好過, 陳保民也絕對別想好過。他們想讓她頂著棄婦的名頭過一輩子, 那他們也別想有好名聲。她心裏肯定陳保民一家子是不會把她搞破鞋的事兒跟別人說的。


    所以才有恃無恐的鬧。


    陳映紅臉色鐵青, 她知道劉彩蘭不是個東西,可沒想到劉彩蘭這麽不是東西。


    她看著周圍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就知道劉彩蘭打的是什麽主意:“劉彩蘭,從你嫁到我們陳家那一天開始到現在,我兄弟就沒碰過你。”


    “啥?”


    “沒碰過?那是啥意思?”


    周圍人震驚地看著陳映紅,還有人開口勸道:“陳家大姑姐, 你兄弟原來是不行啊?沒孩子也沒啥,你們家可以收養個孩子。人家姑娘願意跟你兄弟好好過日子,你們還要啥可挑的?就好好過得了唄。都說了,寧拆十座廟, 不拆一樁婚。”


    陳映紅被氣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兄弟被人戴了綠帽子, 也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兄弟不能生。


    這麽多人在這兒看著, 她也不能動手打劉彩蘭。


    這口氣憋得她懊惱的不行。


    景嫻不是聖母, 可也看不得劉彩蘭在這兒給人家潑髒水:“劉彩蘭,我跟你沒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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